《从成为赵公子开始》远山雾

35、相遇与别离

　　大厅之中，燕十七垂头站在燕洵面前，不敢做声。
　　“人死了？”燕洵转过身，重重将拐杖一顿，发出令人心惊的声音。
　　“是……”燕十七头垂得更低，心里恨不得把赵离拉过来痛打一顿。
　　那么冷的夜晚，出门不回家烤火，偏偏要去杀人？
　　燕十七认为，最少也得等明天，或者明晚。
　　谁能想到呢？
　　“你抬头看我。”燕洵说道。
　　燕十七抬头看向燕洵。
　　“学到了么？”燕洵问道。
　　“学到了。”
　　“哼。”燕洵冷哼一声，接着道：“跟他爹一个脾气。”
　　后面这句他的声音稍低一些，燕十七没听清，多问了一句：“爷爷你说什么？”
　　燕洵等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多嘴！”
　　燕十七又低下头去，一脸郁闷，一旁燕晴正捂着嘴偷笑。
　　“他们人呢？”燕洵又问。
　　“还在酒店。”
　　“召集人手，我要亲自过去。”
　　“啊？”燕十七抬头，一脸错愕，老爷子已经很久没有走出这个庄园了，今天这事，值得他亲自出马？
　　“啊什么？还不快去！”燕洵呵斥道，目光看向空无一人的楼梯口。
　　燕十七讷讷的退下去，一路上还得承受燕晴的调笑。
　　酒店里，赵离收拾好东西，一打开房门，看见一个风尘仆仆的女人站在面前，喘着粗气，正打算敲门。
　　赵离的表情先是惊讶，而后错愕，然后到女子抱住他时，变得喜悦。
　　“凝姨？”他试探性的问一声。
　　燕凝“嗯！”了一声，抱着赵离大声哭了出来。
　　她仰慕的那个人，和她最喜欢的姐姐所诞下的孩子，在别人都告诉她已经死了却又忽然出现在面前，那种感觉，既惊喜，又心酸。
　　赵离轻轻抱住怀中这个女人，眼眶温热，终于，他又能体会到温情。
　　燕凝放开紧抱的手，轻轻抚摸着赵离的脸，端详着他的面容，哽咽道：“以前，你还那么小一只……”
　　赵离握着她的手，喉头哽咽，仍强笑道：“还老是缠着你要糖吃。”
　　燕凝“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不舍得放下手来，只是脉脉看着赵离，恍惚中仿佛又看见了那两个人的身影。
　　她终于不再抚摸赵离的脸庞，握起赵离的手时，不禁心中一酸，上面满是伤疤和老茧。
　　她幽幽道：“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赵离柔声道：“还好。”他立刻想到什么，问道：“凝姨，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燕凝立马想起自己的来意，连忙道：“你外公要带人来抓你，你快走！”
　　赵离回身看阿飞，阿飞朝他点点头。
　　赵离对燕凝笑道：“凝姨别担心，我已经准备好退路了。”
　　两人还待说什么，走廊处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群黑衣人急匆匆的冲了出来。
　　看见带头的人后燕凝神色大变，不料赵离忽然扼住自己的脖子，冰冷的枪口顶在太阳穴上。
　　“都别动。”赵离朝着人群大声喝道。
　　在看清赵离手里的人质后，那些人果然不敢乱动。
　　人群分开，燕洵缓缓走出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在我的地盘杀了人还想走？”燕洵看着赵离，冷冷道。
　　赵离冷笑道：“莫问天把屎放在你们的餐桌上，你们却甘之如饴这么多年，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燕洵重重一顿拐杖，厉声道：“我燕家做事，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赵离与阿飞在说话间已慢慢后退，退到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
　　“是，我的确不该问，但这么多年，你真的过得问心无愧吗？”赵离看着老人头上的银发，问道。
　　“住嘴！”一声厉喝，回荡在走廊上。
　　赵离冷冷道：“赵传死了，你们就等着莫家的责问吧！”
　　话音未落，阿飞已打破落地窗，赵离朝天花板上的吊灯连开三枪，趁人群慌乱见三人朝窗外纵身跃下，玻璃碎裂声和燕凝的惊叫声传来，燕洵推开护在身前的人，挣扎嘶喊道：“阿凝！”
　　等他被人搀扶到窗前，楼下除了一个救生气垫和碎玻璃，早已空无人影。
　　小巷里赵离抱着燕凝，他知道又要到了分别的时候。
　　“凝姨……你多保重……”
　　燕凝只能哭着点头，她还能做什么呢？她有很多想做的事，她想带着这个孩子去逛街，给他买一身好看的衣裳，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去吃遍所有的甜品，去逛很多很多游乐场，问他有什么愿望，一一替他实现……
　　赵离想替她擦干眼泪，可是无论多少次，泪水总会流淌而下。
　　他只能强忍住不舍和热泪，决然转身，投身入一旁的暗巷。
　　“我一定会替他们报仇。”
　　赵离飞奔在巷中，擦干了泪水，不在看痛哭的燕凝，与阿飞一同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