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电影<GL>》冰海岚

40、第 40 章

　　“岚岚，周末回家吃饭吧。”老妈在电话里的语气小心翼翼，听着让人心疼。
　　我微笑：“不回去啦，要不你来新城吧，我买菜，你做饭。”
　　“岚岚，你不要怪妈妈啊。”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只是想让我幸福，对不对？”
　　“妈，放心，我会幸福给你看的。”

　　我打牌的运气总是很好。
　　“不打了！输光了！”王小明愤愤的将手里的牌砸在桌子上，然后狂按桌子上的呼叫铃，好像是呼叫铃赢光了她的钱。
　　因为有李俊妮驻场，Waiting的生意越来越好，杨东请了两个服务生，一个是张超，长得很像多啦A梦的小男孩，一个就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刘璐。刘璐不算漂亮，却有精明的眉眼，看我的眼神总是客气中带着冷漠，我微笑着相信她看上了杨东，却不说出来。我的情绪，所有的想法，都是我的隐私，不给任何人分享。
　　我为这样的自己骄傲，这样的我多么像李俊妮啊，让我觉得幸福从来不曾离开。
　　李俊妮不再玩音乐，只是淡淡的唱情歌。像一个合格的酒吧歌手，声音低低沉沉、暧昧动人，眼神没有焦点、迷离如梦。
　　我偶尔会到Waiting。有一次，我跟李俊妮在楼梯间碰到，我试着微笑点头，却看到李俊妮的目光从我脸上滑过，让我错觉自己成了空气……很好，这样也好。

　　看着刘璐端上来的曼特宁，我微笑而温和：“我要的是加冰的宝乐事，不是咖啡。”
　　刘璐从不掩饰对我的排斥：“这是老板的意思。”
　　“他什么意思？”我依旧礼貌，却不想平白受她的脸色。我终究做不到李俊妮那样的宽厚，我终究是有脾气的人，淡定之后的我，脾气不大，却很尖锐。
　　刘璐狠狠的瞪我，始终是无可奈何：“杨哥说你畏寒，冬天不能喝凉东西。”
　　“哦，好体贴，替我谢谢他。”我迎上刘璐的眼神，不卑不亢，让她看到我眼中被人疼爱着的骄傲。
　　“吴岚，你宅了一个月，修炼成精啦！杀人不见血啊。”王小明斜着眼睛看我。
　　坐在我们对面的媛媛姐看着我笑得高深莫测：“就该这样！吴岚以前太好欺负了，现在这年头，谁怕谁啊，凭什么让她们作践！”

　　听过李俊妮的《彩虹》，周杰伦的版，也算是无比仁慈了，至少不会让人心疼到想死。
　　我把周杰伦的《彩虹》设成铃声，提醒自己，要淡定。
　　“喂？肖海洋，什么事？”拿起电话，我微笑，需要表情的时候，我总是保持微笑。王小明说这样的我看起来城府很深的样子，怪吓人的。我置之一笑。
　　我还记得李俊妮说她“中性”打扮的原因：妈妈比我早一年去墨尔本。当时好傻，想着，妈妈走了，没有人能保护我了，所以我就把自己装成小男生的样子，这样男孩子们就不会欺负我了。
　　是啊。我们要淡然啊，我们要微笑啊，我们要做出城府很深、阴狠毒辣的样子。因为我们离开了彼此，没有人能保护我们了，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敢来欺负我们吧。
　　没有了李俊妮的我，像被剥了壳的蚕蛹，只好把自己染成暗金色，装出铜墙铁壁的样子。

　　“你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怎么突然想请我吃饭呢？”
　　“有点事想请你帮忙，赏光吗？”
　　“跟沈静有关的？”
　　“……”肖海洋不置可否。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你们俩的事，我没兴趣。”
　　就在我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突然听到肖海洋梦魇一般的声音：“李俊妮，跟李俊妮有关的话，有兴趣吗？”
　　我忽然想起那个寒冷的冬夜，李俊妮弱小却坚强的背影，面对肖海洋，有悲壮的感觉。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因为相信她而不曾询问过，并不代表我不想知道。

　　走出Waiting，才发现天上飘下了雪花。还有五天就要过年了，李俊妮离开我也已经整整十七天了。我站在Waiting门口，静静听着楼上飘出散在风中的歌声，想微笑，却红了眼眶。还是不要哭吧，若不是那晚我的沉默，李俊妮一定不会走，一定不舍得就这样离开我。咎由自取的人，没资格哭，我深呼吸，裹紧衣领，走进风雪里。
　　李俊妮说：雪是老天为悲伤的人流下的泪。
　　那么，就让老天代我哭泣好了。我，还是微笑好一点。

作者有话说

　　不哭，不闹，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