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一介青衣若风

65、秦桑低绿枝5

　　下午放学后，我来到恒之的学校，并没有提前联系他。
　　这个点他应该早就放学了，我犹豫不决地四处乱逛，不知道是希望找到他，还是希望找不到他，内心很矛盾，有点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吧。
　　教室里，三三两两的人却没有他，图书馆也没有他，他经常去的餐厅也没有他，他去了哪里呢，我沿着校园的林荫道往前走着，想想决定在旁边的电话亭给他宿舍打电话，他宿舍的一个人接了电话，告诉我今天下午有足球比赛，他应该是过去参加比赛了。
　　他没和我说他有足球比赛，也没邀请我来观看。心里有点难过和失望，好吧，不是有点，是很多。
　　不过今天，我一定要一个答案！
　　我来到足球场，看到两边正踢得激烈，我一眼就看到了他，自然洒脱的控球技术，仿若和球化为一体，凌波微步般过了几人后，一脚踢进了球门，对他来说轻松得就如探囊取物，一系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围观的同学们看得全神贯注，他进球的瞬间爆发了一阵激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他们队因为刚才恒之进的球而比对方多了一分，场上比分现在是3:2。
　　站在那里，看着他在足球场上肆意挥洒着汗水，一副朝气蓬勃帅气逼人的样子，我有些许伤心，想着过往的种种，这样优秀的恒之，居然对我说他心悦于我，还是那般不真实。
　　可是恒之，如果你今天真的背叛了我，那我，那我只能离开你的世界，再不复相见。
　　恍恍惚惚想着这些，居然没发现比赛已经结束，看台上的人已经走光，独留下我一人，一双球鞋停到了我眼前，才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我顺着球鞋往上看，看到了浑身是汗的恒之，夕阳照到他的身上，每滴汗珠都变作了发光的钻石，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他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了把脸，笑着对我伸出手，拉我起来，说，“欣欣你怎么来了，也没事先说一声。”他的语气中是真挚的惊喜，“来，我把你介绍给我的同学。”
　　有几个同学站在那边往这边望过来，他边走边说，“你都没见过我的同学，我说我有女朋友他们还不信，以为我吹牛，这下让他们羡慕一下。”他回头看看我，得意地笑。
　　我任由他牵了我的手走过去，人群中我看到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女生，长相甜美，看到我们过去，她的脸色有些难看，走到面前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笑容，她拿着瓶矿泉水递给恒之，语气亲昵说：“恒之，你还没喝水呢！”
　　恒之没有接过来，礼貌地说：“谢谢啊，崔倩，运动后喝凉水不好。”崔倩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恒之路过这些女生，来到一群男生面前，还未开口，那边已经有个瘦高的男生阴阳怪气地喊道：“老白，这是谁啊？”
　　恒之扫他一眼，说：“明知故问嘛！”
　　这群男生立即高低不同地叫道：“嫂子好！”
　　没见过世面的我已经被这样的大场面吓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微笑着点头，小声嘀咕道：“不是嫂子，只是女朋友！”
　　然后近处一个男生笑着说：“嫂子害羞了！”
　　他一说我觉得脸更红了，恒之笑着说，“好了别闹了，赶紧收拾吧。”
　　然后他又悄悄问我：“今天晚上足球队有聚餐，你想去吗？”他看看我，突然说，“咱还是不去了，正好我也累了。”
　　我低头沉默地点头，避开他的视线。
　　他说：“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然后他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和同学们告别，和我先走了。
　　走出足球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领我去外面的小饭馆吃饭，太冷了，要了两碗拉面，我把手贴在拉面碗上取暖，他本来坐在我的对面，突然换到了我的旁边，把我的手放到他的手里，他的手宽厚温暖，这温暖仿佛汲取不尽般，慢慢地把我的手给捂热了。
　　他问我：“怎么了，欣欣？”
　　他一问，憋了这么久的泪终于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下来，滴到他的手上。
　　恒之有些着急了，捧起我的脸来，说：“欣欣，究竟怎么了？”
　　我的脸上除了泪，就是哭得红肿的双眼，可能除了悲伤还是悲伤，他把我轻轻拥入怀中，一下下抚着我的背，絮絮地说着：“好了好了，欣欣，好了啊。”
　　哭了好久，他一直耐心地哄我，直到我的情绪平复了，他也没再说什么，等我开口。
　　“今天早晨有人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啊！”恒之回道。
　　我问他：“那，你是不是还给魏雪珍买了一条和我一样的项链？”
　　他迷惑不解地看着我，问道：“魏雪珍是谁？”
　　“就是我们宿舍的一个女生，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
　　“好吧，你还记得周一你来找我，结果我没法去赴约让一个女生去找你的事吗？”我绕来绕去，回到了源头。
　　“嗯。”他整理我揉乱的发，答应着。
　　“那就是魏雪珍！你和我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
　　“那天什么也没发生啊。”
　　“真的？”我挑眉。
　　“好吧，那个魏雪珍来和我说，你竞选上宣传委员了，所以要留下开会，就让我回去了。”
　　“完了？”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无奈地说：“她还有意无意地提及你们班班长喜欢你，追求你，而你也没有拒绝的话，很委婉，可我也听明白了。”
　　“啊？根本没有！”我生气道。
　　“我也觉得她的话不可信，所以就没告诉你。”他补充道，“其实，我还正好看到你们一起去吃饭了。”他看着我，停下不说话了。
　　“去吃饭？哦我们过后去聚餐了，可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对了你昨天晚上怎么什么没说啊？”
　　他宠溺地捏捏我的脸颊，说：“因为我觉得你这么聪明，才不会抛弃这么优秀的我，选择他。”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可还是因为他对我的信任而感到温暖。哎不对呀，明明是我审问他，怎么我反而觉得愧疚了？我刚要开口，他又接着道：“虽然我很自信吧，但是呢，作为男朋友我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得表现一下才行，就在你们学校附近的店逛了逛，买了那条项链，想给你个惊喜。我先声明确实只买了一条，如果真要买一条项链送给另一个女孩，也没必要买一模一样的，给自己挖坑跳吧？”然后他瞪了我一眼，说，“你这是质疑我的智商还是质疑我的人品？”
　　想想也对，他那么聪明，如果真的要劈腿肯定会瞒得滴水不漏，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我小声嘀咕：“我质疑我自己的智商。”
　　他说：“你中午应该就没吃好饭吧，赶紧先吃饭吧，你一定饿了吧？”
　　“嗯，我饿了。”他给我在拉面里加了醋和辣椒，我低头吃了一口，突然又想到什么，咬牙切齿地说：“白恒之，你的意思是你要买一条项链给别的女孩？还是不一样的？”
　　他举手投降，道：“我只是举个例子证明一下自己的智商，你想多了，快吃吧！”
　　我低下头继续吃面，心里没有了疑惑，轻松了许多，面也香味诱人起来。
　　吃完饭天色不早了，他说：“先送你回学校吧，我们走回去吧，正好可以说说话。”
　　我答应着，握住他温暖的手，感觉冬天也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