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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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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有理·萱然:“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黎慕白已经恢复如常,问道:“除了这些,还有呢?”
“还有一根银针。”季萱然把装着银针的小袋子给他:“凶手是在死者兴奋的一瞬间用银针穿刺颅骨致命。”
黎慕白用手细细摸过银针,道:“这只是市场上最为普通的针灸银针,每个大夫几乎都用这种银针。”
季萱然微微点头,世上大夫千千万,看来是没办法从银针这条线索准确找到凶手了,待会她得去跟辛苦跑一趟的侍卫大哥道谢才行。
她思忖片刻,又问:“你会武吗?”
“怎么?”
“人的颅骨是人体最坚固的骨头。我检查过,银针是一次穿透颅骨,几乎全部没入进头顶。我不太懂你们这个时代武功的高深程度。是习武之人都可以做到银针没入颅顶,还是只有少数高手才能做到?”就现代而言,是没有人可以做得到的。
黎慕白很容易抓住重点:“我们这个时代?”
季萱然一愣,她居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急忙解释道:“我是指你们京城。我一直生活在偏僻的孔黎村,别说武林高手了,就是习武之人都碰不到一个。”
黎慕白不知道是被她的话信服了还是无意探究这些,他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如实回答她的话:“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必定武功不俗。”
季萱然颔首,得出结论:“凶手男,身材与我相似,精通医术,武功不俗,擅长杀人,好男色……不,也可能男女不拒。最重要的是,凶手必定与你有渊源。”
闻言,黎慕白沉思下来,像是在静静思索她的话。过了一会,他突然转身阔步离开。
季萱然知晓他心中已有人选,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走慢点!”
真是的,一点都没有身患眼疾的自觉。
下一秒,黎慕白再次差点被绊倒,他恶狠狠回了她一句:“闭嘴!!”随后再次离开。
季萱然眨巴眨巴眼,难道她真的有乌鸦嘴?
身旁的小五抓了抓脑袋,奇怪问道:“师父,我有些地方不懂。”
“哪里不懂?”
季萱然边说着边出去找地方洗手。
小五亦步亦趋跟着,“凶手为何身材与您一般矮小呢?”
“还记得之前小倌馆那些目击证人的口述吗?他们说,亲眼看到我进入的小倌馆,只是我蒙着面看不到样貌。本来进入小倌馆的那人可能并非凶手,但是你还记得我拔.出银针时斜向吗?”
银针自头顶没入,往前倾斜。
这种可能性只有一种:当时凶手是后.入式时杀的人,且身高是明显矮于死者的。
而从倾斜的角度来看,凶手身高与她几乎持平。由此可以判断,那晚当众进入小倌馆的就是凶手本人。
小五听闻季萱然一番结论之后明白过来,然后又问:“那师父您为何说凶手擅长杀人、好色呢?”
季萱然找了个脸盆,倒了点水进去,洗着手道:“凶手行凶时一击致命、丝毫不拖泥带水,这可不是第一次杀人就可以拥有的胆魄。还有,凶手行凶之前完全没有必要干那档子事,相反还可能会留下证据,但是凶手还是做了,这不是好色是什么?”
“原来如此。”小五说完,突然“咦”了一声,“师父,那位您认识吗?他好像在看您呀。”
季萱然疑惑地顺着小五的视线看过去。
在破旧的木门旁,正站着一名花甲老人。
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乱,在头顶盘成一个发髻,一根根银发在青丝中若隐若现。他的脊背挺得笔直,脸上布着深纹,眼中遍布沧桑。
从穿着和气度来看,眼前这人非富即贵。
身在京城,季萱然并不想得罪权贵。
她擦干净手,对着那人拘了一礼:“老人家好。”
小五也跟着她拘着礼。
“好好好。”对方一脸慈爱,眸中似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水光,随着他一眨眼,转眼间消失无踪。
季萱然尊敬问道:“不知老人家可有事?”
“无……无事。”老人家说话断断续续的,似是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又道:“方才路过时听你说的头头是道,便进来看看。”
季萱然道:“让您见笑了。”
“你说的极好。”老人家先是中肯的夸奖了一句,随后问道:“小姑娘,不知你师承何人?父母身在何方啊?”
季萱然不知老人家为何关心这些,反正都不是什么秘密,她认真回道:“我师父是一名仵作,没有与我报过名讳,我也没有父母。”
刚说完,老人家便匆忙问:“你不是有养父母吗?”
季萱然心中警觉,眼前的老人家定是查过自己。
她面上不显,如实回道:“养父母于十年前收养我。日前在一桩案件中做伪证,冤枉我杀人,行径恶劣。因此,衙门特下文书,允我与养父母脱离关系。”
老人家还在追问:“他们是如何收养你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养父十年前在山中砍柴时发现了我。”
“那你可还记得被收养前的事情?”
“除了自己名字之外,其他都不记得了。”
“听说你是孔塘县人士?”
“是。”
经过这一连串问题,季萱然隐约明白老人家究竟想探究什么了,他在探究她的身世。
她回想起先前王武说过的话:她以前是与家人一起被人追杀逃到这里,家人都遇害,最后剩下她一人。
或许眼前的老人家知晓这具身体的身世!
不知是原主自己的反应,还是季萱然两世为人没有感受过亲情的缘故,她的心脏跳动地飞快:“老人家,您可是知晓我的身世?”
话落,哪知老人家的身体剧烈晃了晃,身后一名小厮跑过来扶稳他,然后就见老人家颤抖着摆手:“不不,我不知晓。”
季萱然正欲追问,只见老人家已经急匆匆道:“我该回了。”
几乎是用落荒而逃的速度,老人家迅速离开了她的视线。
身旁小五凑近过来:“师父,那老人家到底是谁呀?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季萱然摇了摇头:“不认识。”
小五又问:“师父,您说他知晓您的身世,是真的吗?”
季萱然猜想,是知道的吧。
只是看对方的模样,应是不想告诉她。
她偏头望向小五一双充满探知欲的眼睛,好笑地拍了下他的脑袋:“有心思八卦,不如好好学习怎么验尸,以后我还要靠你和众弟子们独当一面,把咱们仵作这个行业发扬光大。”
“哦。”小五点头应着。
虽然他极想问,八卦是什么?是八卦图吗?师父的身世怎么会与八卦图有关。
但是看师父似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便没好意思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