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皆无辜》陶规玉矩

10、第 10 章

　　“什麽？今天还是我去值班？！为什麽？”文献不平地大叫。
　　“叫什麽叫？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一个侍郎翘著修得长长的兰花指一指浑身不满的文献说道，“新来的要值一个月的班作为见面礼。你们说是不是呀？”闲闲地说著过头去问其他人。其他人坏坏笑著，摆明了欺负新来的。
　　文献一时语塞，看见中都客曹长官中都令徐畅进来了，跑上前说：“徐大人？为什麽要我连续值夜？”
　　“哦，这是为了让新人更快地适应这里的工作，啊，子艾呀，要好好配合梅大人的工作哦！”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麽靖王爷会这麽安排。
　　不会吧？还要和梅……一起睡？难道真的逃不掉了？谁来救我？可恶这里的人一点都不友好，搞什麽搞？是不是嫉妒本公子长得帅啊？
　　记得今天早晨准备在梅辙起认出自己见之前迅速离开承义殿，结果睁眼一看，人家早就起身上朝了，宿室一切收拾得整整齐齐。文献简单梳洗以後，马不停蹄地收拾整理承义殿，赶在众位大人上朝回来要把几、案放好，把简、册理完。可恶那些侍郎都不来帮忙。害得文献不像是协助政事的侍郎，反而像被虐待的下人。
　　可是，谁叫他初来乍到，总不好一来就耍威风吧？
　　正当他快整理好承义殿时，另外五个侍郎打著呵欠来了，然後很“好心”地告诉他继续在小屋子里挨冻。
　　见长官徐大人都这麽说，文献也没意见了，谁叫自己位卑人轻呢！只有努力了，以後升迁了就不用受这些窝囊气了。
　　肚子咕咕叫著，该去吃饭了。而且他看见梅辙也进来了，立刻低下头，站在一旁，使劲把头埋著，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可是梅辙在早上就认出他了。看到他睡得口水长流的，就没打搅他香喷喷的好梦。回来时就招呼他：“子艾，你还在这儿啊？”
　　文献吸溜一下鼻子，反而不紧张了，抬起头来一脸的纯真无邪像：“梅大人好呀！小的给您端茶去！”说完立刻闪了。
　　“咦？原来仁耀认识他呀？”徐畅一面坐下，取过文书，一面问道。
　　“哦，他是南阳人，仁耀任南阳之职时有一面之缘。”

　　晚上。忙碌了一天的承义殿又冷清下来。“子艾呀，你端的茶呢？我可是等了一天啊！你在找什麽啊？”梅辙倚靠在漆几上，好笑地看著东翻西找的文献。
　　“怎麽会不见了呢？！”语气已经带上了哭腔。正在寻找他的新新被子的文献没听见梅辙的问话，只顾自己“悲惨的”境地。
　　“我昨天才买的呀！哪个挨千刀的给我偷走了？！”明明早上放在木榻旁边的，为什麽晚上回来就不见了？为什麽偏偏偷他的被子却不偷“没人要”的？难道真应他的名字，连他的被子贼都不要？！要是这样，我也改名好了！
　　“别著急嘛，明天去再买一床好了。”
　　“还要四天我才放休沐假呀！”难道要我四个晚上裹著衣服睡？
　　“那……我们合盖一床好了，反正很宽。”梅辙说著就起身过来拉了拉他的那床大被子。
　　文献很识时务，点点头：“那就谢谢了。”好吧，就凑合一晚上，明天再想办法。
　　“你睡脚那头。”文献准备钻进暖暖被窝里，可是梅辙指指铺尾。文献只有乖乖地爬到脚那头去睡，因为这是梅辙的被子呀！哈哈，寄人被窝里……
　　梅辙侧著身子一动不动地睡著，很安静很安详；文献则扭来扭去，辗转反侧。好不容易辗转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不著了。
　　沈默的黑夜，文献张大双眼，胡思乱想著，一会儿想起自己的宝宝，一会儿想起明天的工作，一会儿又想起平白消失的被子，最後他轻轻地问：“那个……你的脚好一些了吗？”
　　说完，全身紧绷绷的，生怕梅大人一生气叫他滚蛋那他就黑夜无处话凄凉了。
　　安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文献眨著眼睛等著他回答也等著不回答。也许睡了吧？其实他不知道梅辙根本没睡著，和一个扭死蛆躺在一起能睡著吗？
　　“早就好了，多谢关心。”
　　呼……文献顿时轻轻呼出气，放松了身心。只要他既往不咎就好了。
　　缩了缩脖子闭上眼沈沈睡过去。说实话，挨著梅大人睡好暖和呀，用不著烤火了。隆然高耸，大被同眠也不错啊，怪不得光武帝和严子陵关系那麽好……
　　而门外站在一个抱著被子的黑影，在冷飕飕的风中发著抖阴阴地笑著。
　　看他们、搞不搞……哼，本王、王亲、亲自出马，没有、有、有……啊切！（打喷嚏）……（掏帕子擦鼻涕）……搞不定的……靖王爷一边想著一边牙齿格格打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