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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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季楚什么好呢？也不知他究竟从哪学来的这些花言巧语。从前只有在写词造句时能有这股含糊劲儿的人，现在分手了又好像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突然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了。
赵嘉鹤无奈，以季楚现在的疯劲儿，还真不知他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他只能哄道：[再说吧。]
季楚喜不自胜，季楚变本加厉，季楚乘胜追击：[那你可以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吗？我也不能总用舅舅的微信和你联络嘛。]
赵嘉鹤忍不住了：[你这语气助词跟谁学的？]
季楚装傻：[什么，我不明白呢~]
下一条消息是语音。赵嘉鹤播放，王宽的声音传来。
王宽：“季楚，这些天我对你的容忍已经到极限了，老子警告你追人用自己手机，再用我的微信发这些恶心吧啦的话，我就告诉你妈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
紧接着是季楚的声音，显然这条语音是他偷偷发过来的：“嘉嘉，舅舅威胁我！”
王宽：“季楚你给我闭嘴，现在立刻now！”
语音到这也就放完了，但给赵嘉鹤带来的心理阴影可不小。看上去像个弥勒佛的王宽导演，也有如此暴躁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
五分钟后，王宽又发来一条语音，这次是王宽本人。不知道这期间那两人又经历了什么。
王宽：“哎呀小赵，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咯。你看，这个，要不你就把小楚加回来吧，他总用我的手机，这也不好。”
赵嘉鹤大彻大悟，终于明白王宽导演为何从影二十多年毫无差评，原来是个白切黑。
赵嘉鹤犹豫，打电话给贺成荫：“老贺，你说，我要不要把季楚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贺成荫还睡着呢，语气很不好：“这点小事也要打电话问人吗？滚！”
赵嘉鹤冷不丁被挂断电话，想了想，他也觉得自己好笑，一把年纪了，还跟个情窦初开的小年轻一样，就这点事还要胡思乱想许久。
他把季楚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放出来，那边消息很快就发过来。
[Chuuu：飞奔而来.jpg]
[Chuuu：等我休假了可以一起吃饭吗？[可怜][可怜]只是吃饭。]
赵嘉鹤看看行程表，排布得满满当当。
[橙式-赵嘉鹤：年前没时间，今年过年我回家，年后或许会空几天。]
[Chuuu：[大哭]年后我有工作。你要回家，你家不在京市吗？为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过……]
赵嘉鹤磨牙，[我是燕城人，你也没问过吧。你有想过了解我的家世吗？]
手机顿时安静了，许久都没再响起聒噪的通知声。
很久很久，季楚弱弱地问：[现在还来得及吗？]
赵嘉鹤指尖扫过消息框，没再回复。
年前安排的工作都是些总结性的工作，赶时间处理完后，除夕一大早，赵嘉鹤就开着车回燕城，车里载着满满当当的年货。这些年，他和爸妈的联系屈指可数，四年前大吵一架后，便再没回过家。
他开着车，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这几年燕城发展很快，许多旧景已不再，家门口开了许多年的面馆也关门，一问才知店老板去年添了孙女，索性关店回家照看孙辈颐养天年。
赵嘉鹤站在店门口，看着隔壁杂货店叔叔有些佝偻的身躯，突然发现时间匆匆，以前记忆里的人，都在缓缓老去。
他忍下心中酸涩，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阔别已久的家门口。按下门铃，来回踱步，忐忑不安地等待。
熟悉的女声从门内飘来：“来了来了——”
门打开，赵母抬头一看，望见熟悉的面容，顿在门前。赵嘉鹤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两人四目相对，皆不做声。
半晌，赵嘉鹤怯怯开口：“妈。”
赵母猛地缓过神来，抹着围裙边赶紧拭了拭眼角的泪。抬头，似哭似笑：“回来了啊。”又扭头冲着屋内喊：“老赵，快点、快点过来，你儿子回来了！”
几乎是立刻，赵嘉鹤就听到了拖鞋嚓地的声音，是他爸的脚步声。赵嘉鹤看向赵父，父亲鬓角又多了许多白发。对着他妈他还能开口，面对父亲他便不知道说什么了。
赵父也看着儿子，自从那一次后，儿子就赌气再没和他说过话，也不再回家。这几年赵母每每提起都是泪流满面，对着赵父又哭又打，他不得不承认，儿子的事业是成功的，或许是他拖累了孩子。
赵嘉鹤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赵父从惊愕中醒来，赶忙招呼赵嘉鹤：“回来了，回来了好。快进屋吧，外面多冷。”
赵母这才反应过来儿子还在门外站着，心疼地将赵嘉鹤一把拉进家里。又指挥着赵父拿门外的行李。
两人都任由赵母指挥，在他们父子之间的战争中，赵母无疑是受伤最深的那个人。一面是儿子一面是丈夫，她夹在中间，最无辜又最痛心。
“你回来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家里什么都不缺，还沉。”赵母心疼地看着儿子勒出红印的手。
但立刻，她又矛盾地说：“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和你爸都没买什么吃的。想着我们两个人，凑乎吃点就行。”
“要不还是叫你爸现在下楼去买点菜吧，再过会小商贩们也要回家过年了。”方才说家里什么都不缺的人，又忍不住心疼儿子吃不上一顿好饭。
赵母絮絮叨叨地说着，赵嘉鹤听着久违的唠叨，心下一片温暖。他看着赵母越说越激动，好笑地拉住赵母去使唤父亲的步伐。
他劝道：“不用了妈，做多了也是浪费，家里这些就够了。”
“好好，都听我儿子的！”赵母很是高兴。
“那我叫你爸去把那小黄鱼炸了去。”赵母又吆喝着让赵父去厨房。
赵嘉鹤愣住了：“你们，不是都不爱吃炸小鱼吗？”
“傻孩子，你最爱吃的小黄鱼哪年年夜饭少得了？”
赵母温柔的声线不含一丝埋怨，有的只是慈爱。爸妈不说，却从来默默留着他爱吃的饭。
他突然感到很抱歉，为几年的不辞而别而抱歉：“妈，对不起啊。”
听见“对不起”这三个字，赵母眼眶一红：“你也知道自己错了啊。你和你爸置气，那是他不对，可我错在哪了，你连我也一并不理了。”
赵嘉鹤将母亲搂在怀里，感受着肩颈的湿润，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安抚说：“妈妈原谅我好吗？”
“当妈的哪有跟孩子计较的？这几年，我也训过你爸无数次，他也知道错了。一会让他跟你道歉，你们父子俩重归于好，咱们一家人可别再离心了。”赵母轻声道。
赵嘉鹤点头：“以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也有错。我去厨房给爸爸打下手。”
赵嘉鹤踏进厨房，赵父正小心翼翼翻炸着小鱼，看见赵嘉鹤进来了，连忙推开他：“你进来干什么，开这么久的车，不嫌累啊？晚饭有我和你妈就够了，你回你卧室好好休息去，房间我们早就打扫干净了。”
赵嘉鹤被推到卧室，看着与四年前离开时别无二致的房间，床单被褥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房间四角不见一点浮灰，昭示着主人打扫时有多么认真。
他看了看房间，又对着赵父说：“爸，辛苦了。”
赵父提了提手上的铲子，离开的背影有些不自然：“一家人，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毕竟是天不亮就出发了，赵嘉鹤此时确实也累了，一沾着床就睡着了。
再被敲门声叫醒的时候，天色已然黯淡。赵母隔着门叫他：“儿子，起床吃饭吧。”
“好嘞。”赵嘉鹤应道，推开门走到餐厅，餐桌上摆着精致的五六道菜，他们家年饭样数从来不多，但都是一家三口最爱的几样菜品。
赵父赵母都端坐在桌前，赵嘉鹤自然地走到他从前常坐的位置坐下，赵母看见他这样子，又忍不住湿了双眸。
赵嘉鹤坐下才看到桌上还盛有红酒，他好笑道：“怎么还这么隆重？”
赵母但笑不语，赵父有些尴尬，清清嗓子道：“是我开的，一方面是你好久没回来了。”赵父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另一方面呢，是爸爸想郑重地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从前是爸爸太过蛮横，只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却忘了问我儿子想要的是什么。这几年你的努力，爸爸也是看在眼里的。”
赵嘉鹤垂眸不语。赵父见他这副模样，又继续开口说：“那时你事业一蹶不振，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我还记得你走的那天，你突然告诉我们你、你喜欢男人。哪个家长一时能接受得了呢？我一气之下，对你说了重话，爸爸很后悔。”
赵嘉鹤听到这里，终于不再回避赵父视线，他抬头，诧异道：“爸——”
赵父缓缓说：“你不要以为我在糊弄你。这两年我总是想，如果当时我没有说那些话该多好。这条路很难，但我作为你的父亲，更不该再去伤害你。”
赵嘉鹤沉默：“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过。”
听见赵嘉鹤这样说，赵父感慨：“都过去了！”
赵母这时在旁说：“好了好了，再不吃菜要凉了。”
一家人这才开始动筷子，闻着久违的饭菜香味，赵嘉鹤忍不住食指大动。赵母坐在一旁，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一脸欣慰。年夜饭这一家人吃得自然是其乐融融。
但季楚那边，就没有这么好受了。
王宽向季父季母交代了季楚地下恋情并且把男朋友气走了现正卑微求和的故事。季父季母自然听得是一肚子火。
王宽、季父、季母坐在沙发中间，季楚委委屈屈挤在角落里，低着头瑟瑟发抖。
季父怒吼：“从小到大真是把你宠坏了！谁教的你这样辜负别人？”
季母摇头叹气：“孩子，妈妈对你真的很失望。”
王宽看热闹不嫌事大：“人小赵现在都不想搭理你，你还天天往边上凑，惹人嫌！”
季楚默默听着三方围攻，内心流下宽面条泪。
别骂了别骂了，再骂就把人骂傻了，能不能先帮我想想办法把老婆追回来呜呜。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