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翡冷翠日光》今折葵

3、第3章

　　上户秀一发现了绫濑椿一个小秘密。由于少年人的好奇心作祟，再加上他跟绫濑椿结过梁子，有时候会偷偷跟着她。也许，别人不知道绫濑椿的小心思，但是通过他的观察，很明显，她喜欢那个风纪委员长。想着她的把柄被自己抓到了，心中略微得意。

　　也许还可以威胁她做些什么呢，女人果然很愚蠢。

　　他兀自想着绫濑椿被他道出把柄那一瞬间慌张的脸庞，却没发现前面的人一晃，不见了踪影。

　　很突然的，他被人从后边狠狠地踹了一下。由于那人下了重腿，上户秀一整个人往前倾去，以脸对着地面的姿势倒在了地上。脸上冰凉的触感使他不禁打了个战栗，他缓缓起身，晃着脑袋将雪抖落。

　　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上户秀一循着刚才的力度方向看去。果然，绫濑椿靠着旁边的树身，冷冷看着他，双手抱胸，眼神充满了戾气，“我说，好玩么？”

　　“喂，在学校里打架斗殴，可是要处分的。”上户秀一朝她挑衅地展开笑容，似是笃定她不会做出什么事，“而且，你想你的秘密被曝光吗？”这次他势在必得，好想看她慌张的样子呢，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

　　因为绫濑椿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她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眸中是讥诮，仿佛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上户秀一有点生气，不过想到她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不敢回答他的问题，又重新挂起了笑。吃力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看向绫濑椿的目光是满满的恶意，“绫濑椿，是不是很害怕啊，害怕我告诉他，害怕全校都知道这一切！我要是说了出去，估计他以后看也不会再看你了吧。”

　　绫濑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张充满恶意的脸，她突然低低地笑了。该说什么好呢，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有什么自信能够成功要挟她，凭他口中那毫无证据的秘密吗？她脸上是明显的无趣，不再看他。她把围巾缠得更紧了，呼，怎么感觉越来越冷了，该回教室了。

　　“你笑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笑？”他很恼怒，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外，绫濑椿能发现他这说明她一直知道这段时间自己在跟踪她，而她竟然放纵他，而且当他说出她的把柄后，绫濑椿竟然一点都不在意，还是说她其实不喜欢真田弦一郎。从她说完第一句话之后只有他一个人在不停地讲话，很准确的来说，绫濑椿根本不把他上户秀一放在眼里。

　　很好。

　　绫濑椿走了，她连说话都懒得跟他说。他握紧了拳头，心中郁气难平。在原地用力地踢开脚下的雪，雪溅起又落下，撒向了周围各处，刘海遮住了他的右眼，整个人有些阴郁，他愤怒地脸都扭曲了，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原地。雪依然在下着，没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真田经过一条小路的时候，跟同伴们去网球部的时候偶然一暼，就看见了绫濑椿与上户秀一面对面在说着什么，因为只有很短时间，他没有看到其他，这一幕像是情侣间的争执。不知道为什么，平白无故的，他心情有点差。

　　“真田，真田。”幸村精市发现了真田弦一郎的愣神，有些疑惑，叫了他两声，“怎么了吗？”真田回过神来，看见的是同伴带着奇怪的眼神，他调整了一下根本没有歪的帽子，“不，没事，只是在想上课没有听懂的内容。”

　　“你对自己还是这么严格呢。”幸村精市没有多想，温和地打趣了他一下。

　　忘记掉这个小插曲，真田回归到和同伴们的谈话之中。

　　——

　　下午上了两节课后开始社团活动。绫濑椿一开学随便报了音乐部。音乐部的部长是一个优雅的大小姐，大概就是那种从小优秀到大的那种吧，成绩好，该有的技能她都有。她爸爸好像是大财团的董事长，从小就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为人还不错，没被家里人宠坏挺难得的。

　　“下午好。”绫濑椿到部里的时候，挺多人在的，看着坐在尽头的唐泽姬香还有部员们打了个招呼，后她走进了琴房里。

　　有新来的部员看到绫濑椿就想起了她的传闻，一个脾气暴躁的不良少女，没说几句话就会打起来的那种，怎么看着有点不大一样。唐泽姬香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但她也没去解释什么，她记得绫濑椿说过，嘴巴是别人的，清白是自己的。从某种方面来说，她其实还有点喜欢绫濑椿，不过这人在部里两年了，还是那样不冷不热的态度，她也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

　　琴房的门被关上，里面与外面虽然只隔着一个门板，但相对的安静了许多，绫濑椿伸了个懒腰，轻车熟路地走到窗边，躺在面前的长椅上。外面的雪摇摇晃晃，偶然一只调皮的雪精灵不小心飘了进来，它有些惊慌，突然一只手接住了它的身躯。雪乖巧地依偎着，在这只有一个人的屋子里，格外美好。

　　琴房里有一种特殊的味道，那是钢琴的味道，有着独特的温柔气息。通常绫濑椿喜欢在这里面发呆，放空自己的脑袋，减少睡眠不足带给自己的狂躁。

　　一反往常的，也许是今天两次碰见真田弦一郎，也许是初雪带来的白色抚慰了她大脑中总是乱窜的神经线，她奇迹般的有了睡意，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泪水，眼皮沉重地已经不想睁开了。琴房里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再次陷入静谧，还有不断误闯的美丽雪花，这是难得放松的好时刻，不显陈旧。

　　“吱——”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唐泽姬香走了进来，入眼的就是绫濑椿在长椅上呼呼大睡，对此也不感到惊讶。从容地走到钢琴前坐下，一首《钟声大幻想曲》在她灵活的手指下溢出，唐泽姬香闭上眼睛享受着音乐带来的洗礼。但悦耳动人的琴声会吵醒正在熟睡的人，可以看出她是故意的。

　　一阵琴音陆陆续续地传入绫濑椿的耳中，搅的绫濑椿的大脑不得安宁。脑子里的线仿佛又开始活动了，头痛欲裂。她猛地起身，狠狠敲着头部，目露阴沉。她看向罪魁祸首，压抑着怒气，语气有些冲：“有何贵干，部长大人？”

　　唐泽姬香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她，勾出一抹娴雅的笑，“绫濑同学，你觉得我弹得怎么样？”

　　“很不错。”

　　“是很不错啊，但是比起你来，是不是还差的远呢？”

　　唐泽姬香的目光意味深长，绫濑椿的头痛已经缓解了许多。她仔细琢磨了唐泽姬香的语气，眉头轻蹙，“我是初学者，咱俩没可比性。”

　　“绫濑同学，有句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了。”唐泽姬香面色好像有些不好，“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平心而论，你在高中之前真的没见过我吗？”

　　绫濑椿没有说话，她的确是熟悉唐泽姬香的，这个女孩曾经是她最强的竞争对手，她们从没有打过交道，唯一了解对方的一些消息都是从别人口中得来的。

　　“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绫濑椿似乎不想提起遥远的以前，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人会让她想起的，以前的荣光，现在的颓然。

　　唐泽姬香却从绫濑椿眼里看到了她自己，那种强烈的不甘已经破土而出了。她想起了那一场比赛，她一直期待和绫濑椿较量，但她没有来，后来她被别人打败了仅仅只获得了亚军，内心隐隐不甘心又很无力。她看过绫濑椿的各种钢琴比赛，确实比她更胜一筹，所以她就拼命地练习，想要在亚洲青少年大赛上打败她。

　　比赛结束后，她听见一个日本的评委老师在叹息，她记得老师当时是这么说的。

　　“如果今天绫濑椿有参赛，冠军还不一定是中国的那个小姑娘呢，真是可惜了。”

　　被否定的感觉很难受，就像有针扎在自己的心脏上。她知道自己还不够强，就好比绫濑椿可以出神入化地使用马捷帕指法，而她只能算的上是精湛罢了。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希望你不要放弃钢琴。如果不是把钢琴当成心爱之物的话，就算再有天赋的人也到达不了顶峰，我相信你也很爱它。”唐泽姬香压下了心中的情绪，她把手放在钢琴上，轻轻地抚摸着它。

　　“大概吧。”有一句话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钢琴陪了自己十多年早就融入了骨髓，最初丢掉它时，的确痛不欲生，但是时间抹平了她的不舍，没了钢琴的她还是她，却也不是她了。

　　绫濑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黄昏，夕阳染红了雪地，雪停了，初雪的味道很干净，她想，尝起来也许很苦。

　　“部长，回见。”绫濑椿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和围巾，唇角勾起，神色很自然，没有任何异样，插在口袋里的右手已经把布料攥得留下了褶皱。

　　她走后，唐泽姬香盖上了钢琴，神色有点失望。

　　憋了这么久的话说出来倒是有点轻松，不过她感觉到绫濑椿有些难过，虽然她是笑着的，只是，她真的不会再弹钢琴了吗。

　　父亲和母亲今天依旧没有回来，都一个月了吧。嘛，也没差。绫濑椿把背包放到了房间里后去了楼下，家里的阿姨留了张纸条说小孩有事今天先请假。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绫濑椿把那盘肉放在嘴里，没有味道，米饭依旧很稀，这顿晚饭跟往常一样，味同嚼蜡。

　　这阿姨果然一如既往的差劲。

　　她起身把饭全都倒掉，碗也放在洗碗池里一动不动。上楼的步子有点懒散，明明能用一分钟做好的事，她用了快接近五分钟。正好房间里手机响了，是祖母。

　　“小椿，最近怎么样啊？有没有想祖母？”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温柔又和蔼的声音，祖母有些年迈了，她的声音却和小时候听到的没什么变化。

　　“想了想了，您有什么事吗？”绫濑椿躺在床上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有一点无奈，祖母知道自己现在的性子，却还是要打趣自己。

　　“哎哟，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我的宝贝孙女吗？”那头的老人笑得很开心。

　　“对了祖母，我想换一个家政阿姨，这个阿姨经常偷懒而且做的饭还很难吃。”她不想委屈自己，虽然又会被父亲责骂。

　　“怎么又找了个阿姨？父亲母亲又不在家吗？”

　　“嗯。”

　　“好，祖母给你做主，这种人我们不稀罕。”

　　聊了一会儿，绫濑椿以睡晚了早上会赖床为理由结束了和祖母的对话，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翌日，绫濑椿掐点从正门走，今天没有遇到真田。心中有些失落，被风纪委员记了一分后，边叹气边向教学楼走去。教室里的早课刚开始。感觉今天又会很无趣。

　　“诶，听说你和三浦君在一起了？”

　　“没，没有啊，只是我拜托他到我家给我补课他真的就答应了。”

　　“三浦君平时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他肯定是喜欢你啊。”

　　绫濑椿听到这段对话的内容时颇感兴趣，装作看向窗外，手上拿起笔开始转，耳朵却集中注意力于窃听。

　　“没有啦，因为我经常找他借笔记，所以他肯定是有点在意我的成绩啊，我成绩没有提高，那他多丢脸。”

　　绫濑椿眼睛一亮，笔灵活地穿梭在指间，速度更快了。

　　没再听她们的对话，绫濑椿开始思考怎样去向真田借笔记了。成不成功都无所谓，能有理由看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