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选择忘记他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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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
这很不对劲。
你想。
先是初遇。
周末，好端端在悠闲散步的时候，突然被一个温热的身体抱住，下一秒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爆炸的火红浪潮在你的身后翻滚，而你，因为被抱住后背，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随着爆炸的余温散去，男人终于放手退开了你。
“太宰治。”男人自我介绍道。
他有着软软的黑色卷发，眉眼狭长，带有勾人慵懒的气质。
你并不认识他。
他却表现的异常娴熟。
“小姐……”他茶褐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哀求，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可怜兮兮地指着因为保护你而被炸伤的胳膊，“我可以跟你走吗？”
他知道这样你根本无法拒绝。
再是男友。
你踏进了咖啡厅，坐在了原本预订的7号桌。
在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清晰而又隐秘地看见你的男友与一位年轻女孩亲密的相牵。
你冷眼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男友含情脉脉的脸异常碍眼。
这时，与你约定的太宰准时到来。
他温柔地牵起你的手，眼神缱绻缠绵，他问：“怎么了？我的小姐。”
最后是“记忆”。
你十五岁以前的记忆全被清空过，你调查了以后发现，原来是你无意间喝了那个传说中能忘记过去的异能饮料。
看着他熟稔地用缠满绷带的右手帮你倒上一杯温牛奶。
这是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的关于你的小细节。
“我们……以前认识？”
“小姐不记得了吗……？”眼前精致的少年失落地望着你，像是落魄的犬类被重大打击般，耷拉下来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他隐晦地谴责道：“我们曾经可是一直在同居。”
于是，他光明正大地住进了你的房子。
你们成为了男女朋友。
所以才不对劲。
你最近察觉。
起因是你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硬质器械。
它小小的，摸上去凹凸不平，偶尔还会闪着微弱的红光。如若不是你的大衣那里被油渍溅到，你也不会发现它就藏在口袋的内侧，像是普通的毛球，与黑色的衣服融为一体。
是定位器。
你心慌慌地拿给太宰治看的时候，他承认了。
他抱着你恳求说：“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原谅我，好不好？”
过了一个月后，你发现了摄像头，十分隐蔽地在大门的上方夹缝。你更慌了，发现一个摄像头代表什么？代表屋里，客厅里，厨房里，卧室里，甚至卫生间都存在风险。
太宰治又承认了。
他淋完雨发着高烧，沙哑地祈求：“请原谅我……好不好？”
然后他开始跳河，开始上/吊，开始安排你的亲友，插足你的私生活……
他就像是瘾/君子，不停地挑战着你的底线，明目张胆地告诉你，“我很坏”，却又渴望着你每一次的接受与原谅，他是矛盾的集合体。
说不定……
一天夜里你突然惊坐，犹如醍醐灌顶般清醒。
也许……你的所有“发现”也早就被他设计好，只等你一步步揭穿下去。
你细思极恐，一股恶寒从脊背上窜起。
————
“所以，太宰先生，你到底想证明什么？”
你问道。
看着他颤抖的眼睫，你笑着觉得他的演技越来越娴熟了。
“证明我不会再喝那杯饮料离开你吗？如果它还摆在我的面前……对，就是它。”你拿起桌子上传说中的奶制品，在太宰惊慌的目光下往嘴里送去。
我的回答当然是，继续喝下它。
“碰”
牛奶被打翻从手中滑落。
乳白色的液体洒满一地。
太宰紧紧的把你抱住，勒得你肋骨发疼。
“对不起……”
他明知道那是自己准备的假饮品，但是在你准备喝下的那一瞬，小时候的惶恐与绝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几乎要把他淹没窒息。
他只是害怕。
所以试探。
故意制造如当年一样的初遇，离间你和他嫉妒至极的那个男人，利用你的同情满满霸占你的空间，让你的生活气息全是由他而来──就如小时候一样，只有你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记不起来也没关系，原谅我，好不好？”
太宰额前的碎卷发有些湿，乖巧地贴着他白皙的脸颊。你伸出手轻轻拨动，才发现那是他冒出来的津津冷汗。
他的睫毛在你的抚摸下颤抖，如同被命运扼住生命线的蝶翼。你能感受到他血肉下心脏的狂跳，还有他拥抱着的手臂不停的收紧。
“演得真像。”你温柔又残忍地说道。
昏黄的灯光下，你们缠绵的影子交错纵横，像是一对约下海誓山盟的亲密恋人。
但是，你知道的。
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而那一层层迷雾都需要你亲手去拨开。
但是，你累了。
你对他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太宰先生。”
“是吗……”他喃喃自语。
这一刻，太宰确信，神明和月亮，永远不会再奔他而来。
……不过，没关系。
太宰松开了手，鸢色的眸里沉淀着朦朦的黑雾。
那年，她从树上而落，像是专门拯救他而来的神明与救赎。
所以没关系，即使祂不记得他了也没关系。
这次可以换他主动。
不择手段地把他的月亮摘下。
·江户川乱步
你们是在超市遇见的。
那时候正逢零食大礼包打折发放期间，过道里人群拥挤，你被卡在一旁，手里还拿着篮子，为难地站在原地。
突然，肩膀一阵疼痛，一位比你高那么一点的成年男子和你相撞，他的帽子被冲击得有些歪，褐色的衣摆与你的白色衣袖交织，耳边传来清澈的少年音：“痛、痛痛……”
他抬头的那一刻，你看到了他眼中潋滟的碧光，仿佛装下了满天的星星。
但是眨眼间，他又阖上眼睛，嘴角抿的平直，眉眼间皆是赌气的神色，说道：“看起来姐姐生活得很不错。”
你迟疑地问：“……我们……以前认识？”
这下他赌气的神色顿时变成了真的气恼，语气直白又带有一丝委屈：“选择吃药逃避的姐姐真是大笨蛋，明明约定好了我会保护你，你也答应了不会忘记我……真是……真是大笨蛋！！”
原来是他是你喝下饮料忘记过去前，你认识的人。
再次相遇是在一周后的侦探社。
你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内心暗自祈祷，希望武装侦探社靠谱一点。
然后，那位相遇过的男子匆匆赶来。他还是那套装扮，利落的短发，白色的衬衣，蓝色的领带随意地系在锁骨处，褐色的外套随风飘起，不同的是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到你的那一瞬间，他睁开了碧绿的眸。
“名侦探全都知道了。关于被跟踪的事情吧？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他说，“为了姐姐的安全，暂时住在侦探社怎么样？”
他眯起眸子，眼里隐约含着些许期冀：“为了保护姐姐，我陪着姐姐好了。”
……如果他不是侦探，你真的怀疑那个跟踪狂就是他。
自然而然的，你们交往了。
他叫江户川乱步。
头脑与他的自理能力成反比，清晰可怕，能一秒钟看透事情的真相，准确地找出关键点所在。
乱步好像把你当成了需要随时随地被看护着的奶猫，寸步不离得跟着你。
他很了解你，每天都乐此不彼得用他智慧的眼眸观察你，用他天才聪慧的大脑剖析着你的行为。
生怕你走失一般。
明明他才是连路都识不清最需要被照顾的人。
一天夜里，你突然感到口渴，想起床去喝水，没想到刚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他盈盈的绿眸。
“姐姐……”乱步用他那清脆稚嫩的少年音发出了甜腻的语调，像是掺了无数糖分的草莓蛋糕，他撒娇似的埋在你的胸口，解释道：“我有点害怕，想看看你。”
怕黑吗？
你无奈地抚摸着他翘起的发丝。
但，当你的手触碰到厨房的水杯时，它的触感如同冰凉的薄荷糖，让你的脑袋一下子清醒。
水是温热的。
他了解你了解得让人发指，让你心惊。
第二天，你忽地问他：“跟踪我的人，还没找到吗？”
乱步眨着绿眸，眼神躲躲闪闪：“还、还没有。”
你感到怀疑。
于是，你终于逮到一个机会，趁他被社长强迫出去办案期间，你来到了你家楼下。
你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那里徘徊。
“别、别抓我！”那个男人苦着脸，怂怂地举着一罐牛奶说道：“我只是来送你预订的牛奶而已。”
你仔细回想了一下，大约一年前，你确实为了调查以前失去记忆的原因，怀着好奇心下了订单。
“不知道为什么，在送订单的路上被各种事情阻拦，我好不容易才送到小姐您这里来，求求您千万不要给我打差评！！”
看着那个男人快哭了的表情，你感到有些好笑，试探性地问道：“所以……最近这两个月，是你在跟踪我？”
他哭丧着脸点点头。
————
你拿着牛奶回侦探社的路上，一丝荒谬感从你的心间升起。
他的寸步不离，他清澈又专注的眼神，他夜晚抱着你的颤抖，他不自然的谎话，还有……那杯水。
哪里是为了什么你的安全。
一切一切的细节都指向一个事实。
江户川乱步不信任你。
他害怕你再次喝下它，弃他而去。
他……真的喜欢你吗？
————
“乱步，我拿到了。”你对他说道。
不用明说，聪明的他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乱步慌张地握住了你的手腕，阻止了你拉开抽屉拿出饮料。
“怎么了？”
你疑惑地看向他。
“没、没什么。”
乱步曾经颇为自负的聪明头脑自从遇上你后，就会变得愚钝，如同锈了的齿轮，只能艰难地运转着。他时时刻刻都想要注意着你的动向，害怕着你和那时候一样眨眼间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坍塌的信任就犹如陈年的狰狞伤口，时间越久，越难以愈合。
他无法再相信你。
但是，现在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眼前的人如此的脆弱，他对你的信任就像薄薄的白纸一样一捅就破。
情侣之间不该如此。
你叹气：“乱步，你该相信我的。”
“我只是想给你看看。”
看着你的模样，他的脑海中下意识地又浮现出以前那些令他痛苦又极度颤抖的语句。
“有乱步陪着，感觉生活慢慢有趣了起来。”
“我不想忘记乱步。”
“相信我，名侦探大人。”
那时的你说罢，便潇洒地喝下令人遗忘过去的牛奶，弃他而去。
你说得多么的真挚。
他傻乎乎地信了。
所以。
“……你在骗我。”
他眼角潮红，如清竹般翠绿的眼眸眯起。
“咔嚓”
银质手镯扣上了你的腕部。
“别走，好吗？”
他埋在你的怀里撒着娇，虽是句问话，他却像普通情侣一样固执得想要与你十指相扣。
自己的东西，必须自己寸步不离地保护。
乱步不需要答案。
他只是任性地想永远得到你，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你选择忘记他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