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魂祭》冬木眉

17、散阴阵

　　陈有名看着手里还带着他舌尖血的小刀，说道：“照刚才的情形看，就算在下面遇到了，跑的那个也应该是狌狌。我打头阵，应该没问题。不过不知道我还要不要再咬舌头，最怕疼了！”

　　楚沐云和半山老人也走了过来，他们犹豫了一下，倒是没有反对。楚沐云还和陈有名争了一下，要第一个下去，被陈有名严词拒绝了。

　　楚浩然从箱子里拿出一截绳子，用绳子绑着火把在洞里转了几圈，没看见有狌狌埋伏的迹象，陈有名握着小刀摆在身前，翻身跳进了洞里。下去之后，借着火光，看到下面是一条一米多宽的小路，周围全是水渍，和半山老人猜想的一样，这里八成就是放走坑内积水的水道。

　　“下来吧，没事。”陈有名向上喊了一嗓子。楚沐云先跳了下来，接着是半山老人，其他人陆陆续续也跳了下来。

　　陈有名带头，向着地势低的地方走去。由于还有一个潜在的危险，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向前走去。

　　大约走了几分钟，前面突然有了闪烁的光亮，后面有人激动地喊了出来：“有亮儿！到出口了，我们出去了。”不过激动的只有他自己，前面的几个人都是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前面。

　　半山老人看出不对，他手里拿出一叠符纸，轻轻地拍了拍楚沐云，楚沐云会意地点了点头。

　　陈有名看得清楚，前面不是什么太阳的光亮，那一闪一闪的，是点燃的几盏油灯。这种鬼地方，是谁点的油灯？

　　油灯还不算，刚下来时还好一点，现在向油灯处走得越近，越能感到这里的墙壁四周慢慢渗出一缕缕白气……

　　除了白气之外，大家再感觉不到什么东西，不敢再贸然前进。陈有名回头看了看后面两人一眼，“大人们，怎么样，还往前走吗？”。楚沐云看了一眼半山老人，也开始犹豫起来。

　　没想到半山老人盯着那几盏油灯的光亮，眼都直了。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向油灯闪烁的地方跑了过去。那速度赶上奥运短跑速度，陈有名自认为一个年轻人，绝对跑不过此刻的半山老人，经过陈有名身边时，陈有名竟然没有拦住他，“半山阁主，你要干吗？”陈有名和楚沐云在他后面喊了数声，半山老人就像没听见一样，还在向前飞奔着。

　　半山老人已经往里跑了一段路了，后面的人没办法，只能跟在他后面快速地跑过去，跑了没多久，就看见墙壁两侧悬挂着两排油灯越来越多，越往里，油灯越密集。

　　终于，半山老人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是死路，面前的墙上只有密密麻麻的油灯，把这里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大家呼哧呼哧直喘气。“我说，阁主……你这样……看见什么了，有什么话……提前说一声不行吗？”陈有名腰都直不起来，躬着背喘着粗气问。

　　没想到半山老人理都不理他，只是用手挨个地摆弄墙上油灯的底座。

　　楚沐云也走过来问：“半山阁主，灯上有机关？什么样的机关？我帮你找。”说着伸手向离他最近的一盏油灯摸去。

　　“别动！”半山老人突然大喝一声，把楚沐云吓了一哆嗦。“这不是普通的油灯，这是我们工阁散阴阵。上面点的是阳火，是驱阴散怨用的，你弄灭一盏灯，所有的阴气回流，大家都别想出去了，舒歌和张仲景来过这里，工阁除了我，只有他们会摆此阵，你们看看讙就知道了，它没有叫唤，说明这里阴气已经很少。

　　半山老人冲着墙壁喊了几声舒歌和张仲景，也不见有人答应，便有点索然，看着墙上的油灯直发呆。

　　“算了，”半山老人叹了口气，“看来这辈子我和他们是没有……”他话说了一半，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大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狌狌在附近，刚想有所动作，就见距离大家二十米以外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一人大小的门口，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半山老人看见入口，又来了情绪，又是一通叫唤，还不见有什么回应。于是决定进入洞口，他刚想跨进那道门，没想到陈有名脖子上一直睡觉的讙突然间叫了，说不出是什么声音，好像包含很多动物的叫声，又好像只有一种。它一边叫唤一边拉扯着陈有名的衣领子。

　　陈有名看着半山老人：“怎么说，里面估计很凶险，你们看它的样子”

　　半山老人看了看讙说：“我一定要进去，舒歌和张仲景两人从小就跟着我，我这一辈子没有后代，他们就是我的儿子，子遇危，父岂有不救之理，楚大人你们在外面等我，我找到他们后就出来。”说完一脚就跨了进去。

　　楚沐云看了看陈有名说道：“里面的情况，我怕半山阁主有危险，皇上把龙阁交与我，是希望能护着华清宫里的每个人，我有责任进去，有名有姓你在外面，进去也只是拖累”然后和楚浩然两个人整理箱子里的东西。

　　陈有名看了看讙，又看了看手里的小刀，里面说不定狌狌也在，陈有名也不是个怕死的，相反，他估计是最不怕死的一个。他把心一横，走到楚沐云身边，“大人，没有我陈有名哪行，你们对付得了狌狌。”说完还一脸得意的笑。

　　一旁的楚浩然也笑了笑，一只手搭着陈有名的肩。然后就见到楚沐云一个眼刀刺过来，楚浩然立马把手放下来，悻悻地笑了笑。

　　“那就一起吧。”楚沐云好像生气了，也不理后面的人，一个人走了进去，后面的人哪里还敢开玩笑，随即都往里走去。等大家走到门口，半山老人已经在里面了。他手里抓着符纸，正伸着脖子向四周张望。

　　“阁主”陈有名走到他身边说道，“看见什么了吗？”

　　半山老人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刚才我过来时，感觉里面好像有‘人’看我。你们过来，我才没了这种感觉。”

　　半山老人见到大家都过来，可能底气足了很多。没有犹豫，又第一个大踏步往里走了进去。

　　里面这条路，和外面上下两条路不一样。这条路并不长，在路口进来的位置还摆放了一个小小的镜子，楚沐云说是收阴镜，陈有名不知道收阴镜是什么意思，楚沐云说不能碰他不碰就是了。

　　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前面竟然有两个出口，大家都愣了一下。看刚才主动开门的意思，应该是让大家进来；现在又多了两个出口，照常识来看，这两个出口一个是生门，一个是死门。连个提示都没有，要闹哪样？

　　奇门八卦直接问半山老人，工阁主善后，最是懂八卦百阵，“阁主，你怎么看？”楚沐云问。

　　半山老人围着这两个出口来回走了几趟，又沉思了半晌，最后指着左面的说道：“男左女右，应该走这道门。”说着他就往里面走。

　　“你等一下，这么随便吗？你确定没错”陈有名突然在门口拦住了半山老人，他怎么就想不明白，选生死门还能男左女右？开玩笑吧。

　　半山老人愣住了，“有名有姓，这种阵法选哪个都一样，生中有死，死中有生，生死由命，没得选，进去后，护住自己的小命。竟然跟进来了，就走吧。”

　　其他人没有陈有名这么多问题，想都没想就往左边的入口走了进去，走进去后，里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

　　“大人，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走在前面的半山老人和楚沐云突然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还没动，陈有名忍不住就小声地问了一句。

　　“我们选的是死路。刚进来的时候还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走到现在，路就变了，越走越模糊。你们往脚下看。”楚沐云说道。

　　陈有名一直是跟着走，所以也没有认真看脚下，这一看，吓出一声冷汗，只见脚下的路歪歪扭扭的，人就像走在水面上，脚和那条歪歪扭扭的小路中间隔着一层什么东西，模糊看不清。

　　惊魂未定的陈有名还不忘了问一句：“大人们，现在怎么办？前面指不定还有什么。继续往前走，还是原路返回？你们拿个主意吧。”

　　半山老人开始犹豫了，不再像刚才一样一往直前，看来走了小半条死路真的吓着他了。“都走到这儿了，还是往前走吧。再说了，这条是死路，另一条也不一定是生路，阵法是变化的，死路中也有生门，生路中也有死门。”半山老人看了看后面，迈开脚继续往前走，只是这一次走的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要思索一会儿再继续往前。

　　一条死路走了几十分钟，就在大家感觉这条路没完没了的时候，前面又出现了一点光亮。这次，大家都没敢出声，而是都拿出武器，紧张地盯着前面的亮点。

　　随着大家走得越近，那点光亮就越来越大。一小会儿后，出口终于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看见了出口，前面的两人反而越走越慢，最后在距离出口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住了。没想到出口的外面突然有人说道：“到了门口就进来吧，难道还要我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