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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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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尊直接越过银衣男子,单膝跪下握住了黄时雨冰冷的手,而后迅速的背起他往玫儿的方向走去。临走时瞟了一眼躺在地上那及其狼狈的男子,妖艳的勾动了嘴角致命的笑颜:“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黄时雨,你简直胡闹!”哐当一声,清露色的酒杯落地。
黄时雨小心翼翼的拉起薄被盖住耳朵。
“主子不懂事也就罢了,你,不知道外头有多危险嘛,连自己都差点命归西天,还想拖累主子一起死?” 嗑得一声,一盘糯米点心搁在一旁的紫檀雕花长桌上。
黄时雨慢慢坐起来,打算吃甜点。
忽而不远处传来一股怪味。“来,把这佛手枸骨冬青虎耳枇杷膏给我喝下去。”
黄时雨捏住鼻子:“不要。”
“快喝。”第二只玉杯以完美的标准抛物线,落到离黄时雨躺的不到几公分处,落下,裂成两半。
“别浪费红苕的一片好心,喝了吧。”白鸳偏过头不痛不痒的说道。
黄时雨痛苦的扫了扫周围,突然看见了曙光。
“主子,您醒了阿。”然后两眼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玫儿讪讪的笑笑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白鸳打断了“主子,我有话对你讲,我们借一步说话。”便带着玫儿走了。
‘乓。’门被响亮的带上了。红苕也知趣的退了出去。
“斐尊,我……”能不喝么?
“来,我喂你。”斐尊微笑着端起桌上的汤药,不容拒绝的坐在床边。
“啊,张嘴。”说着,面不改色的如同灌水一样,把那碗古怪的黑糊糊的东西直接灌了下去。
黄时雨顿然有想哭的冲动。
哎,看来这次真的把小尊尊给惹毛了呢~
“主子,……”白鸳还未开始说教,就被玫儿一下抱住了。
“白鸳鸯,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我好怕哦,真的好害怕。”
某幽冷冷的站在角落扫着落下一地的据说叫鸡皮疙瘩的东东。
玫儿暗笑‘嘿嘿,懂什么,这叫先发制人+_+b’
“不怕了,我们不是都在么。”
“那么,我的小黑呢?”
“小黑?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那只小小的幼兽阿,我把萤石放在它身上的!”
“没有啊,我们找到萤石就发现下面是一堆杂草,然后斐尊寻着你们的气息去了,我就立刻回来准备准备。”
“阿,我的小黑。”玫儿挣脱了白鸳的牵制,狂奔向门口。
居然顺顺利利的到达了目的地,顺了气才忽然想到了一个事实‘不对嗳,我怎么就顺顺利利的到了呢?’
“你是在找我么?”一个清润的嗓音从后面响起。
玫儿瞬间转身:“青冥!你怎么在这儿?”吓我一跳~
司空青冥笑笑“第一,请不要叫我的名。第二,我很忙的,你有事没事不要乱跑,要不是白鸳拜托我不要让你走丢,我也不会跟来。对了,你是不是在找它?”司空青冥托起手中的黑色毛球。
玫儿一个箭步抢下了小黑球,捧在怀里。抬头挑衅到:“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主子,见到主子难道都不问候一声么?”
“主子。”司空青冥脸色铁青的行了礼。
“其次,不叫你名字难道你想我叫你司空某某吗?你别和我说名字是个代号,若真是如此,那为何你又干脆不叫十三。就这样,恕我先走一步。”
然后以一个自认为很纯真的笑容对身后的人说:“决定了,就叫你小青青~~~”然后又以光速飞奔而去。
东南角•凉亭边的草地
“呐,小黑,要吃胡萝卜吗,还是白菜叶子?”玫儿心潮澎湃的在厨房搜刮了点东西开始用美食计诱惑某只纯良的小可怜。
但似乎小可怜闻了闻,吐了吐小舌头之后,不多理睬。
“呐,小黑,不能挑食啊,不吃我可就扔掉拉。”
小可怜爬到胡萝卜的尖尖上小小的咬可一口,含在口中不到一秒立即吐了出来。再爬到主人身边——蹭蹭。
很显然的,对于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玫儿来说,可,为什么她养的宠物什么都不吃呢?很郁闷啊!
“你怎么能喂它吃这种东西呢?有没有爱心啊?”司空青冥施施然的从一边冒了出来。
“诶,小青青,你怎么还在啊?”玫儿眯起眼睛笑得无比灿烂。
“主子,你以为我想在这儿多逗留吗?公主叫我来告诉你一声晚上去她那儿一趟。”司空青冥笑得有些暧昧。
‘靠,我是女子,有什么好暧昧的。’玫儿暗自不爽。
“好,小青青?”
“有事么?”司空青冥微微挑眉。
“我不太了解关于饲养方面的知识,看来你比较在行,能和我说说么?”饲养员,请解惑吧。
“哦,主子,看来你还要多看看书啊。据《兽集》之幼兽篇上有记载:初生一月,应哺之以紫瑛花蜜配新鲜芍药花瓣若干,一日五顿,每顿两勺。待数月之后化其原型,取名,即算成年。成年后依照具体种类而饲养。懂了么?”司空青冥得意的抱起小黑抚摩道。
“小青青,你看,它很喜欢你呢。”玫儿见司空青冥没反应继续道:“我见书上说啊,幼兽因为不能说话所以通常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对人的喜爱例如——蹭蹭,又例如留下特殊气味,嘿嘿。”
司空青冥在玫儿废话的时候,突然发现异样。为什么怀里不停捣腾的小东西很乖的停了下来,而自己袍子上湿哒哒的隐约还有一点……
“啊~~~~~~~~~~”某人抓狂了,扔下罪魁祸首自己逃之夭夭。
“哈哈哈哈。”玫儿顾不得形象,笑倒在了软软的草地上,重重的揉了揉小黑球;“好样的,小黑,不愧是我养的乖乖,待会儿我就向红苕要点花蜜犒赏你~”
自由之翼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卷起绿波间,不堪看。
玫儿抚平刚刚被小黑弄皱的衣衫,无趣的走入了殿内。
跟着带路的侍女绕来绕去,玫儿只觉得这宫殿随美却处处透着寂寞,似迷宫却又找不到出口,闷得人着实不舒服。
穿过一个湿冷冷的园子,又走过一个满池塘枯荷的池塘,玫儿暗自冷笑,只怕这鬼地方连公主也不知吧。许是侍女门待的地方。
自小失明的她就被锁在那个阆苑,要么出游也是青山绿水的宝地,不食人间烟火,不问红尘俗事,摆出一副看穿世事的嘴脸,呜呼哀哉。
玫儿,你这是在嫉妒她出生优越,血统高贵。
‘不,我只是在替她可悲。什么肮脏的世界,她有见到过么,没有亲身经历而得出这样的结论,实在可笑啊。’玫儿歪歪脑袋,‘唉,我在想什么呢,乱七八糟的。’当走完神后,也正好到了。
殿门是敞开着的,祁舞手执云扇悠悠的给扇着风。凌馨背对着座在栏杆边逗着挂在半空的小鸟。
凌馨听到声响缓缓转过身来朝玫儿淡淡的笑着呼唤道:“过来,给我选一只宠物吧。”
“好。”玫儿应道。大步走到公主跟前,忽而就被眼前这只小鸟吸引到了。
“可爱么?”凌馨不由问到。
“恩,恩!”其实玫儿想问这只鸟儿可以当鸽子那样炖汤来喝吗。=O=
“喜欢么?”凌馨继续不露声色的问。
喜欢么?鹅黄色的羽毛按层次展开,直至尾部有点暖暖的橘红色。靓红色的小尖嘴,米仁般大小的乌溜溜的眼珠儿。能不教人喜欢么。
“我能摸摸它么?”看看它肉多不多。
“好,就这只了。”凌馨退后一步。
一旁的侍女上前把鸟儿从木笼子里取出关入一只金缕编织而成的笼子。
玫儿一下子就开心不起来了。这无疑是没有区别的。
从表面上看,这只鸟儿很幸运,从简陋的竹笼子搬入了新的金丝笼子。可说穿了还不是从一个监狱坠入了另一个监狱。永无翻身之日。
玫儿改一改脸色,转而笑道:“这笼子太刺眼了,能让它出来转转么?”
虽然知道会被嘲笑,转转不就飞走了么,可仍是说出来了。
“好啊。”凌馨却爽快的答应了。
眼见那侍女又拿起一把红丝线裹着的银剪子,正要下手时,玫儿拦住了。
玫儿知道一剪子下去,这芙蓉雀的梦想就破灭了。剪去那翅骨,鸟儿虽不会死,可它却失去了飞翔的这项本能。
“公主,使不得。”
“哦,如何个使不得?”凌馨并没有发怒只是静静的等着下文。
“这是公主的殿堂,见了血光恐怕是不吉利的。况且,上天有好生之德,若公主真是喜欢这只鸟儿,不如放它自由吧。”
“呵呵,有理。”
然后那只芙蓉雀就被捧到了玫儿的手心,鸟儿因着天性‘唰’的一下飞到对面的桂树上,婉转的鸣叫了几声作为感谢,直向云霄,不再眷恋。不知这一飞是福是祸,但与死在那寂寞的金笼相比,这已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最起码在那一刻幸福之于它是多么的接近。
“公主找我就是为了选宠物的事么?”玫儿椅着栏杆抬头看着眼前的可人儿,心中仍是抹不去的欢喜。
“你的师父叫虔?”凌馨水灵灵的双眼直视她。
“有消息了么?”
凌馨微微叹了口气唤着祁舞:“把东西给魅公子看罢。”
玫儿见苗头不对连忙展开祁舞递来的信。
“三年前,一个自称虔的男子,在途经若惜湖不慎落水,但,据我了解是人为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玫儿随表面上没有过分激动,可藏在袖下的手心却被掐的很深,很深。
“你只能信我,而且,我也无需骗你。”凌馨笑得十分诡异。但沉浸在悲愤中的玫儿却丝毫没有发觉。
‘她说的对,无须骗我,没有师父她的眼疾也没法制好。’所以她迟疑了。
“知道是谁干的么?”
“我也想知道啊。可惜……”
“我帮你治疗,你替我查凶手,好么?”
“夜深了,就是鹰的天下了,好吧,我接受这个条件。你先退下吧。”
夏夜特有的压抑的氛围,多云,无风且闷热。给原本就烦躁的心情加上了一笔。看来雷雨时节将至。
一个乖戾的黑影划破长空,消失在云层深处。
刺耳的西域笛声突兀的响起。
那黑影寻着乐声俯冲而下,落在竹林的某处,是鹰。
笛声戛然而止,一切归于宁静。
“小乖,今天收获如何?”
那只鹰似乎通达人性,骄傲却又柔顺的任它的主人抚摩。
而后从骇人的利爪下衔出一片漂亮的羽毛。淡淡的暖人的橘色上带着点点血迹。
黑夜,竹林,黑发,紫袍。
忽有惨白的月光透过云层,树影斑驳,却分明的看见男子钩起笑颜:“很好。”
翅膀扑飞,落下竹叶片片,连人影也消失了踪迹。
微湿的泥土夹杂着落叶,混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还有那片让人心酸的羽毛。
有时候,禁锢不一定是一种罪,自由和生命孰轻孰重,向来无人能够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