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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   赫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过得这几天。
      仿佛打开了霍格沃茨那几段无规律可循的、运动的楼梯所通往的一扇未知的门,所有的孤独与莫名的其它的情绪一瞬间倾泻而来。她突然觉得自己能体会到有时候哈利那种不为人理解的情绪了。
      繁忙的课程缠绕着她的每一天,即使她是人尽皆知的“万事通”,也常常会停下来疲惫地喘口气。
      然后是罗恩,仿佛嫌她所烦恼的东西太少了似的。
      这是个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是关于所谓“青春”的。在赫敏眼里看来,这比斯内普所布置的论文更让人需要绞尽脑汁。
      拉文德最近犹如罗恩的尾巴,或者是不小心黏在头发上的吹宝泡泡糖,怎么甩也甩不掉。只要有罗恩的地方,必能看到拉文德蹦蹦跳跳的身影以及她脸上那种似乎要誓死追随罗恩的决心。真的,赫敏好几次看到拉文德恋恋不舍地站在男盥洗室或者男寝室面前,死死盯着罗恩离开的方向。
      更让人气愤的是罗恩的态度。那种藏也藏不住的洋洋得意,以及半推半就的享受。好几次,他在和拉文德聊天或是打闹的时候,会悄悄将目光移向赫敏,似乎想要佐证着什么。
      赫敏当然知道他想要个答案,关于多年以来而终于在此爆发的情感。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答案。
      是喜欢吗?赫敏想了又想。
      那些从前突然而起的小情绪小悸动,都属于罗恩,她从来没想过否认这一点。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在这时候呢?在这个拉文德突然蹦出来的时候?
      占有欲……赫敏也无数次这样想到。
      比起哈利,罗恩才是那个会让她打心眼里黯然神伤的人。从第一次遇见哈利,或者更早之前——在读到写关于哈利的书时,她就很明确了——哈利是属于大家的。即使,现在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她也隐隐感受到,哈利仍然属于着大家,未来也将是那样。
      可是罗恩却不是这样的,他全全然然不属于任何人。直到现在,拉文德突然出现,似乎想要挖空心思从罗恩那里得到点什么。
      这个想法让赫敏更加难受。她觉得占有欲,更何况是如此孩子气与卑微的占有欲,根本与她不符。无论如何她是骄傲的,所有的时间都是这样——她追求正义的确凿的正确答案,她果断又勇敢,什么东西都不能轻易将她束缚……
      于是她一个劲地想要抑住这种欲望,可事实是她反而变得越来越扭捏与迷茫,好几次她在罗恩与哈利面前禁不住流露出悲愤的情绪——这让他们都有所误解,以为她正嫉妒着拉文德,而又不敢为爱开口。这让她愈加心烦意乱,要让她如何开口向他们任何一个倾诉这种占有欲?
      他们不会懂的。曾经她说过“一调羹的感情”,事实证明,哈利和罗恩都只有“一调羹的感情”。
      而更让她自己震惊与迷惑的是……是德拉科·马尔福。
      她开始做梦,全是碎片的梦,有时折射着熠熠的阳光,有时又是茫茫的雨点。面前有个面孔,一直在这种背景中摇曳,那是德拉科·马尔福。
      比起迷惑与悲伤,这是一种带有恼羞成怒的情感。因为这一切的一切,她根本无从追究起,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发生了——关于有一个人,突然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她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泛滥与蔓延,而这根本就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自从发生了上次那件事,马尔福就像全然变了个人似的,他再也不会用那些尖酸的语言嘲讽赫敏,不会有讥讽的表情,事实是——他再也没有理过赫敏。
      就好像是空气一样,赫敏在他眼中似乎再也没有存在了。又好像是赫敏得了某种可怕的瘟疫,他时时刻刻都和她保持着遥远的距离。
      这样更好……赫敏不止一次地安慰自己道,这不是正好遂当初的愿吗?她可以重新安安静静地学习。
      可是一种委屈在滋长。这让她急于寻找关于“为什么”的答案,也让她……也让她开始更加密切地关注着他。
      他开始缺课了。不止一次地被麦格教授严厉地宣布关禁闭,可他依旧在缺课。而他唯一没逃过的,就是古代魔文课。即使这样,情况也很糟。他原本就苍白的脸,开始变得越来越没有生气。他双眸下那两片阴影,在日益扩大、变得深刻。好几次,他似乎马上要散架了似的拖着自己的脚步走进教室。
      肯定有什么事……她很想开口问,可也会猛地意识到,自己并不是问那个问题的人。她——赫敏·格兰杰,永远也不会问德拉科·马尔福这种问题。
      这让她感到更加地无力。
      没有一件事在好转。当赫敏疲惫地从床上坐起的时候,她告诉自己。情况变得更糟了,一起床,她就感受到了一阵尖锐的头疼。
      这是她感冒时经常有的症状,于是她不加犹豫地从床头柜里掏出了开学时带来的感冒药——并不是巫师的,而是麻瓜的,反正她是泥巴种,吃这个也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她自嘲地想道,连同着“泥巴种”一起划过脑海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为了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她迅速地整理好了自己,朝礼堂走去。
      哈利正独自吃着早餐,并在看到她的时候使劲地挥了挥手。哈利最近也很忙,再加上她和罗恩的事情,她知道他也很为难,所以每一次当他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时,她总是感到十分地感动。
      “赫敏!你不会生病了吧?”哈利看着她坐下,惊异地问,“你的脸色很难看啊!”
      “或许吧,不过我已经吃过药了。”赫敏拿着叉子挑着面前的培根,毫无食欲。
      “你不可能去找过庞弗雷夫人了吧?”哈利怀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没有。我吃的是麻瓜的感冒药。”赫敏有气无力地答道。
      “巫师是不能吃麻瓜的药的!也许会有严重的不良反应!”哈利惊奇地喊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但我又不是纯种的,没事的。再说了,你从小到大难道就没有吃过麻瓜的药?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吧?”赫敏说道。
      “我的确没吃过。你又不是不知道,德思礼一家巴不得我生病呢。”哈利轻松地笑着,这让赫敏一阵愧疚。
      “对不起……”赫敏轻声说道。
      “没事的,”哈利宽慰她道,“我想你最好去庞弗雷夫人那儿去躺着。”
      “还是算了,反正最近几天都这样。”赫敏闷声闷气地嘟囔着,这时罗恩和拉文德正嘻嘻哈哈朝长桌这边走来。
      “我去上课了。”她默默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离去。

      一切照旧。
      马尔福仍旧像尊雕塑般坐在她的旁边,一声不吭。与往常不同的,蕾格劳斯教授今天换了个蓝色的更加硕大的蝴蝶结。
      赫敏盯着黑板。尖锐的头疼感已经变成了一种闷闷的沉重的感觉。她突然意识到她眼前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变黑。她使劲地眨着眼睛,可那些蝌蚪般的古代魔文仍在一点点变模糊。真的是副作用?不可能……赫敏意识到自己在发昏,并且随时都可能彻底晕过去。该怎么办……
      而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她轻轻念了一个人的名字,代替了呼救,然后彻底地倒在了桌面上……

      马尔福望着仍在熟睡的赫敏,心事重重。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让他有理由相信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场梦境……
      又是一节古代魔文课,让他觉得这既是煎熬又是生活给他的唯一的馈赠。他像往常那样告诉自己,不过是一节课,可谁也不知道他为此用了多大的力气来克制自己,去靠近……
      而这一次也不知道是谁打破了距离。
      是她吗?那一声轻飘飘又分外急切的呼唤,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以至于还有理智与清醒警告着自己不要扭头看。
      是他吗?为什么随着“轰”的一声,而蕾格劳斯那句“马尔福先生,我想你是否……”还没说完,他就早已一把抱起她冲出了教室?
      那么现在的他,到底应该欣喜,还是苦涩?
      “马尔福先生?”庞弗雷女士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他强装镇定道。
      “我想你是否会等到格兰杰小姐醒来,然后告诉她该先喝哪种魔药?”庞弗雷女士抓着好几管魔药,挑了挑眉。
      “当然。”马尔福假装不耐烦道。
      “那就行。”庞弗雷女士利落地将魔药放在了赫敏一旁的床头柜上,转身便要走。
      “请等一等!”马尔福犹豫地喊道,“我能问……”
      “噢,她只是因为误服了麻瓜的药才出现昏迷症状的,一会儿就会好了,我以前碰到过一个学生昏迷了一个星期呢,当然也碰过喝完以后很亢奋的。这都是因人而异的。索性没什么大问题。”庞弗雷女士坚定地摆摆手道。
      “可是,她不是……”马尔福犹豫地说道,他不想说出“泥巴种”那几个字,却又一时不该如同表达。
      “你是想说她是泥巴种吗?”庞弗雷女士挑了挑眉。
      “呃,嗯……”马尔福低了低头。
      “亲爱的,没什么所谓的泥巴种,那只是你们这类家族的定义罢了。只要她会魔法,她就是被选中的。血液里,是有魔法的。”庞弗雷女士高傲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没有纯粹的……呃……吗?”马尔福疑惑地问道。
      “对,但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可真正智慧的巫师,都这么想。”庞弗雷女士冲他眨了眨眼,走出了房间。
      没有纯粹的泥巴种……那么……
      马尔福低垂着头思索着,但不一会儿他便发现,因为这个想法,他一会儿便进入到了一个烦躁的境地。那种问题无解的感受时时刻刻冲击着他,推着他急于找到谁,问问答案,直到了解到真相。可现在,没有人可以向他伸出手,就连斯内普,也不行……
      他的思绪再次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阴影,落在了三天前……

      三天前,马尔福庄园。
      马尔福沉默地独自一人走在那马尔福庄园昔日引以为豪的乌金木台阶上。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希望这段台阶可以长一些,再长一些。因为他知道台阶所通往的尽头,是什么在等待着他。
      那是一切欢乐与鲜妍的对立面,是阴暗的角落,阳光所沉睡的地方。
      而他,正要踏往那个满是灰尘的角落,毫无保留,毫无妥协的。
      不,不能这样,该开始了。
      离那里又进了一些。他开始放空自己,像钓鱼时收杆那样一点点将自己的思绪拉扯回来。他这样冷静又清醒地做着。接着,他开始用一些早已准备好的回忆与一切想法填充那片空白。很快,他就已经完全沉入早已准备好的一切了。
      这只是大脑封闭术的一部分,斯内普也反复强调过这也是最难掌握的一部分。可照目前来看,他掌握得尤为出色。这好像是他的一种天赋一般,但这,也是他唯一的最为重要又最脆弱的盾牌了。他根本没有预算。
      在来之前的那几天,那几晚,或是说那每分每秒里,他的潜意识都暗暗涌流着波浪,他告诉自己,自己随时都可能死亡,以它喜欢的方式……如今他能做的只有,不牵扯到其他人。无论是斯内普也好,还是……
      他在那扇雕花门前站定了,他调整了调整自己的斗篷,找好了那个应属于自己“仆人”身份的不失仪却又谈不上谄媚的淡淡的笑。
      像是得到了什么感应似的,那扇门缓缓地自动开启了。他没有犹豫,大步踏了进去。
      “你来了,”它正站在房间尽头,背对着他,随意地抚着一条大蛇,“德拉科。”
      “是的,主人。”德拉科极其标准地鞠了个躬,随后便保持着身体微微屈着的姿势。
      “很好,好极了,”它依旧没有转身,那身飘逸的看似毫无重量的袍子平静地上下飘动着,“我听斯内普说,你的任务正进行地十分出色。”
      “我在尽力,”德拉科简洁又坚定地说道,“消失柜的部分已经又很大的进展了。”
      “那也只是进行而已!不够快,不够快……”它停止了抚摸的动作,这使得大蛇不耐烦地晃起脑袋来,“消失柜的部分只是以防万一的最次计划!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是,主人!我会加快行动的!”德拉科又倾了倾身子,他不是没能感受到空气里那种紧张到快要凝固的气氛,这使他的心跟着微微颤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还是有些难度,但这是唯一可以替马尔福家族将功折罪的机会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它略微缓和了语气,又重新开始专心致志地抚起大蛇的脑袋起来。
      “明白,主人。”马尔福答道。
      “好了,德拉科。其实这次找你来主要不是为了此事。”它最终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全然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鼻子扁平,一双眼睛仿佛聚集了所有的血液,闪着邪恶的红光,瞳孔只是两条细细的缝。
      不管是第几次看,都令人深深地恐惧。
      “请主人尽管吩咐。”
      “这里有一个奖赏,以及一个惩罚。你想先要哪一个呢?”
      “只要是主人给的就行了。”
      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德拉科,这就是我更喜欢你的地方!你总能接受我的一切,不管是不是诚心诚意的,就连惩罚也是!”
      “是诚心诚意的,我的主人。”
      “我知道,亲爱的孩子,”它缓缓地在房间里踱着,以一种马尔福完全看不出来的规律与方式,带着几分激动与热烈,使得它更像在水面上轻快地飘动着,“但我总是赏罚分明的——这一点你是再清楚不过了。但是……”
      “但是什么?”在一阵寂静之后,马尔福问道。
      “今天,比以前,情况都更为复杂。”它停下来,又陷入了沉思。
      这下马尔福知道了,它的确陷入了一个令它感到无比棘手的境地。于是他耐心地等待着,不做声。
      “我能感受到不寻常与危险的气息……是的,我能感受到……并且日益强烈……这样的局面只会对我造成极大的不利!想要控制……只能……以不同寻常的方式……妙,绝对会很妙……但危险,不稳定,极其的……总体来说,值得一试,很值得……”它自顾自地轻声念叨着。
      马尔福越来越听不懂了,但他依旧极力地听着,想法设法地想要尽量记住它所说的一切,他能隐隐地感觉到,很有用。
      它猛地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点喜悦,说道:“也许我们应该开始了,德拉科。”
      “开始什么呢,主人?”马尔福迷惑不解地问道。
      “奖赏。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奖赏。马尔福家族史上独一无二的荣耀。”它兴致高涨地宣布道。
      这令马尔福更加迷惑不解了:奖赏?莫名其妙的?总之它口中的奖赏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刚想开口追问,它却轻轻抖了抖魔杖,使他闭上了嘴巴:“你只需要这是个奖赏就可以了,德拉科。至于什么是惩罚,待会儿你也就知道了。”
      这意味着他不可能再问出点什么东西来了。
      “好了,上前来吧,孩子。”它挥了挥魔杖,一个巨大又看起来极为古老的石盆便出现在了房间的中央。
      马尔福迟疑地走到了石盆的前边。
      “不,还不能离那么近……”它喃喃自语道,又挥动了一下魔杖,念起了一个马尔福从未听过的又极为复杂,不可能一下子就记住的咒语。
      一团荧绿色的火焰渐渐浮在了石盆之上。
      “现在……”它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黑红色的液体。
      马尔福仔细地琢磨着,突然才醒悟,那不是别的——而是粘稠的血液!
      “德拉科,等我把这玩意儿倒进这里,你就应该再上前一步了,懂吗?”它眯起眼,盯着他。
      “明白,主人。”他开始紧张起来,因为他对眼前的这些事,没有丝毫的头绪。
      “我为今天准备了很久,你应该不会不识趣吧?”它突然提高了声音。
      “当然,我的主人。”是的,不管前面是什么,只能照着他的意图去做,别无选择。
      “那就开始了。”
      只见它缓缓地将那瓶血液往绿色火焰上倾倒,在接触到第一滴血的瞬间,火焰就如同活了一般,开始疯狂地扭动着,投下一片片深绿色的阴影。
      “现在,德拉科。”它命令道。
      马尔福没有迟疑,立即向前垮了一步。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仿佛那团绿色的火焰正在拉扯着他,不断地将他吞噬,将他包裹。灼热的痛开始侵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突然觉得那团小小的火焰,已扩展成了整一个房间那么大,不然不可能可以将他整个都包裹。接着,那种撕裂的痛开始侵如他的体内,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裂。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尖叫。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已经忘了自己存在的姿势,仿佛如同飘动在充满火焰的房间里。
      他的余光瞟到了那对变得分外通红的双眼,显然,它也正因为某种痛苦而颤抖了,不然那对眼睛不可能一直颤动着。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朦胧地听到了它流畅而坚定地念咒语的声音……
      火,仍在灼烧。愈烧愈烈……
      终于,他紧绷着的身体舒展开来,同时,他的意识也在慢慢地停止,消逝……
      赫敏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马尔福。
      她想腾地从床上跳起来,内心深处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克制着自己。另外,她的脑子似乎空白了好几分钟:“为什么我会躺在校医院的床上呢?”
      啊……古代魔文课……竟然不争气地晕倒了……可是马尔福……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赫敏保持着刚刚醒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眯着眼睛,打量着马尔福。
      他坐在窗边,抱着手,在睡觉。窗户没关,独属于校医院的很干净的白窗帘被风吹着,一荡一荡的,每隔一会儿,就把马尔福一整个裹藏起来。他没穿袍子,白衬衫依旧一尘不染,脖子上围着一小块丝巾,银绿色,又是那种很精致的刺绣。
      赫敏慢慢收回目光,突然看到被子上还盖着一层银黑色的东西,再定睛一看,上面斯莱特林学院的徽章很明显地闪耀着。
      赫敏愣住了,不禁伸出手想去触一触那件袍子。可当她自认为很小心地伸出手、不发出任何声音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却立马响起了:“你醒了。”
      赫敏立马收回了手,不禁呆呆地点了点头。
      马尔福突然抬起眼,望着她。
      这到底算什么呢?赫敏不甘示弱地回望向他,却发现,那双银灰色的眸子不像往常那样。她不敢再多直视,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马尔福站起身来,挥了一下魔杖,一旁床头柜上,赫敏不曾注意到的东西一下子飞到了她的面前:“先喝蓝紫色的,过五分钟再喝浅绿色的。睡一个小时之后,喝完黑红色的,再和庞弗雷女士说一声,你就可以回去了。”
      赫敏依旧不知道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顺从地点了点头。
      “还有……”马尔福犹豫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最后一份药剂里有苦山根的成份,喝了药吃点这个吧。”
      赫敏伸出手,落入掌心的是一颗包的很好看的巧克力。
      “谢谢你。”赫敏低声道。
      “我先走了。”马尔福又看了她一会儿,转过身,“别忘记吃药。”
      “等一下!”赫敏犹豫了一会儿,喊道。
      就好像很期待被叫住似的,马尔福立马转过身。
      “你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既然都到这里了,不如找庞弗雷夫人看看吧。”赫敏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想不用了。”马尔福淡淡地说道。
      “那……这是不是你的袍子……”赫敏指了指床上的那件袍子。
      “你出去的时候穿着吧,”马尔福低下头,“外面有些冷。”
      然后他转开把手,走了出去。
      随着门关上的“啪嗒”一声,赫敏深深埋下了她的头。
      袍子散着马尔福平时的味道。面前五颜六色的药剂已经稳稳地浮在空着,不时向赫敏撞去,示意她把自己喝掉。
      这一切都太难接受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马尔福,还有……一个完全陌生的她自己。
      她发现,在这种淡淡的味道里,她的脑海中在慢慢地拼凑出马尔福的形象,先是他的头发,再是他苍白的皮肤,然后是棱角……只是那双眼睛,她不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又燃着什么。还有他那越显疲惫的神情……
      是该和他谈谈吗?还是说,这样会显得她小题大做又自以为是?
      还是,就彻彻底底地忘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当她想起“忘记”这个词的时候,那种揪心的痛苦突然蔓延全身,使她痉挛。她抬起头,惊恐地发现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在无声地流泪,止也止不住地流泪。

      病房外。马尔福无力地贴着墙壁,一只手仍稳稳地扬着魔杖。他皱了皱眉,赫敏·格兰杰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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