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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露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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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林羡估计着时间，差不多该露面了。
其实吧，这寒冬腊月的又没有空调，她不怎么想出去的，但是有些事情总归要出面的。
辰时起床。
洗漱后，林羡换好衣服，外面穿件狐裘大氅，手中窝着手炉，全身缩在大氅下面，出了卧室，往前厅去。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原身记忆里的那些实物。
真正的深宅大院，几进几出，廊院深深，因为才下的雪，入眼银装素裹，看不见一点绿，假山园林什么倒是没瞧着，廊桥七转八折的走了小半盏茶时间才到前厅。
林羡怀疑这宅子占地估计有几亩地。
已经侯在前厅的几位大掌柜见到门口进来的人，连忙起身相迎
“见过主家”
“不用多礼”
林羡摆摆手，学着原主的慢条斯理走进来，在主位当仁不让的坐下
“各位，坐”
几位大掌柜陆续坐下，林羡对旁边的丫鬟招手说“看茶”
各大掌柜接过茶盏，互相看看，有些面面相觑，今儿个主家怎么怪怪的？
“嗯？怎么这么沉默”
林羡狐疑的一抬眼，就看到他们那奇怪的表情，心下微叹，所以得亏是这个时代世家洗脑厉害，有世代服侍一个主家的传统，主家杀奴仆都不用心疼的，冷血残酷但是威慑力强，要是换个时代这些人早就架空原身了。
林羡从原身记忆里面已经搞清楚现在的基本环境。
总体来说应该是物质匮乏的不知名架空古代社会，应该是平行世界吧。
目前正处于是亓朝荣文帝在位，元霖历17年，亓朝立朝一百八十年有余，如今朝堂帝王昏庸，官员昏聩，苛捐杂税，年景好百姓还能过个好年，年景差点，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大概是幸运，这十几年里没什么灾年。
总体来说政令不出朝都，天下十二州，都是世家只手遮天。
百姓只知道世家之名，不知皇帝之威，主弱仆强为祸不远，已经隐隐有乱象了。
虽然西疆这边的州府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林羡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原身毕竟接触不到底层百姓的生活。
这表面的安稳感觉很没安全感，纵观上辈子她学过的历史课，像这样的局势简直就是天下大乱的基础开局。
压下心底的不安，她沾了沾茶水说
“不是要见我吗？如今见着怎么都不说话了？诸位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事，畅所欲言即可”
本来就是有正事的，这会儿主家都这样开口了，其他人也就不迟疑不决了。
米粮店大掌柜走出来，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卷娟布递过给旁边的青釉，让她拿给主家看
“主家，您先瞧瞧这两月的账目”
林羡看他一眼，接过青釉拿来的账目，打开娟布，有原身记忆在，几乎等同林羡亲身经历过这个时代的知识学习，原身好歹考过功名，身上还有举人身份在，看个账目不难。
只是看着看着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指尖划过一个月前开始的变化，上面详细记录着这段时间米铺里的订单，有隔壁西州宣邑府的人高价收购五谷杂粮，和堆积的陈粮，而且还不止一家。
这十几年天下没什么大的灾荒年，百姓收成都不错，当然是按照现在的亩收算得，事实上交了粮税就够自家吃。
如今的粮价在土地丰沃的州府一般是一石米一两七八钱左右，产量贫瘠之地更贵，二两一石若是遇上缺粮的年景，粮商哄抬粮价四两五两一石都有可能。
卖出去的价是二两一钱，这个价格比平价高了一钱银子。
虽然赚了不少钱，但是林羡眼皮子直跳。
好在看到后面，米铺暂停了那笔售卖，然后还平价从其他地方收购了不少回来。
“隔壁州府的粮价涨了？”
“是的，主家，我观西州他们好似在屯粮，价格比平价虚高了一钱，这瞧着情况不对，我立刻停了售卖，然后派了商队去南边顺州重新买了一批新粮补了缺。”
米粮店现在叫裕林米行，大掌柜叫炅阿，是原身父亲林三郎那边的老人的儿子，分家后跟着原身矜矜业业，原本的米粮铺只有昌邑郡一郡之地做做生意，如今业已把生意做到其他州府去了，总之能力很强。
放在上辈子估计是百万年薪总经理才能的人才。
“做的很好”
林羡夸了一句，她想了想说“炅阿你确信西州那边的粮铺在屯粮？为什么？”
炅阿眼里有些惊惧，猜测道“主家，屯粮的目的无非两种情况，一是急需，二是以备急需。若是平时的进出，用不着另愿上浮一钱银子也要收购粮食，且收购的还不是新粮”
他顿了顿说“其实早先我就听过一些西州那边的消息，他们约是从去年就开始屯粮了，只是这段时间显得更急迫，好像是有什么事逼着的感觉……若是如此，他们所为怕是……”
林羡摆了摆手让他不用继续说下去，“此事我知道了”
眉头紧皱，知道他的意思了，说白了不是防天灾就是备人祸。
“是”炅阿看看她的神色，明智的没继续下去了
“这场雪对明年春耕影响大吗？”
外面北风呼啦啦的，有些恐怖，林羡往椅子里缩了缩，寒冷袭来让她打了寒颤。
虽然经常听瑞雪兆丰年的俗语，可这雪是不是有点过头了啊。
原身记忆里面这雪从十一月就开始下了，现在都快半个月了。
炅阿有些愁容“往年这个时候雪已经停了好几日了，若是再过一段时间还不停下，雪瑞怕是要成雪灾，等不到明年春耕都是两说”
他这话一说，其他本来安静听着的人，顿时惊了
“炅阿你可别危言耸听啊”
“就是啊，乌鸦嘴，快呸了”
“都十几年承平了，怎么可能会出现灾年，炅阿你就杞人忧天”
炅阿回瞪他们，据理力争道“你们都说了这样的年景十几年了，别是一点危机感都没了，是不是忘了往前十几年西疆大雪灾的后果了。”
在场之人最小的年岁都二十出头，十几年前几岁时基本记事了，那时候西疆经历过一场雪灾，死伤无数。
众人一噎，铁匠铺的大掌柜呐呐道“这不是期愿好点的吗”
其他人立刻点头“确实如此”
炅阿“……”
那还要你们说，我又不是魔鬼，还天天念着灾年来啊。
“总是要做点准备的，各位掌柜的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也是自家人，这天寒地冻有些活计可以适时的的停停，你们也可以好好歇歇，我名下的各家过冬的棉衣，炭别岢薄了，钱不够就去找府里账房，从我的库房支银钱，总归别闹出有冻伤亡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林羡说道，为这件事定下调子。
“尊令，主家厚情盛意，无以奉报”几位大掌柜齐齐起身行礼
要知道这年头念着名下奴仆生死冷热的主家不是没有，但是愿意花这么多钱的是真少。
棉衣和炭可不便宜。
“行了，别拜来拜去的，都坐回去”林羡眼皮子微抬，捂着手炉，心里为这些人的容易感动打个问号。
讲真话，她现在什么都不多，就钱多。
这个时代的金银是货币单位，有点像上辈子的古代，所以林羡更相信这是平行世界，说不定是从春秋战国往后拐歪的，具体的就不怎么清楚了。
亓朝往前还有两个朝代，再往前就是混乱的几百年，很多史料没有留存。
但是度量衡这些有诡异的眼熟，包括语言，官话就是普通白话你敢信？
按常理说这种西疆地方说方言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所有人说的都是普通白话。
还有一些成语词语诗句的引用，林羡在原身记忆里面去追究，然后发现变成了，不可考据。
有一说一，要是来个人跟她讲这可能是什么小说世界架空出来的衍生古代她都信。
如今的1两黄金=10两白银=10贯钱=10000文钱。
1石=100升=10斗=2贯=2000文钱。
一升面大概可以做15～18个馒头，每个馒头能卖2～3文钱。
土地平均亩产在2～3石，丰年能到3～4石左右。
普通百姓一年粮食平均收入有20两银子差不多。
这就是现在的物价。
够活着，但是活的好就别想了。
林羡抱着游戏仓库里的两千万黄金和两千万白银混吃等死，想花完都是个难题。
幸好白银黄金都是硬通货储备物资，不然她还有点担心会不会通货膨胀……
以现在的物价算，一年的国库税收未必都有多少。
心情复杂几秒钟。
她问“其他人什么事？”
“主家，今年的账目，需要请您过目”
“哦，拿来吧”
林羡微微一怔，原身身体不好，基本上都是年底看一眼账目，没什么大的出入她就懒得管的。
只要每年如数入库的钱没少就行了，至于赚了多少有没有被吞，原身根本不在意，不得不说虽然原身是懒得管，但是对这些管事来说，却等于放权，信任，不然炅阿也不会短短时间把米铺弄成米行了。
阴差阳错，错有错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