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明啊》绿茶茶香

75、故人

　　陆离被安顿在巫山，由红线仙亲自照料，原本司命的公务也全部交还给他，所以陆离要一边养伤一边处理这些年堆积的公务，而且，他被天尊罚了十万年的功德，所以这十万年，陆离只能白白给天尊卖命了，而且天尊明令禁止红线仙不得插手司命职务，但是红线仙还是会偷偷帮陆离将一切事务都处理好，天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陆离的双腿，只要人没死，慢慢修炼，仙骨会回来的，而真正做了陆离双腿的人是红线仙，有些时候，甚至不需要陆离开口，只要她的一个眼神，红线仙便知道他想去哪或想要什么。
　　“多谢你了，但是很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回应你。”陆离看着忙里忙外的红线仙说道。
　　“没关系，我也没想要你回应，反正你腿都废了，哪天我把持不住，就把你就地推到，你还能反抗得了不成？”红线仙便处理公务边说。
　　“啊？”
　　“哈哈哈哈哈哈，逗你的，我可是个矜持的女子。”
　　自从将陆离从虚无之境带回来，红线仙也不想压抑自己，便将自己的一颗真心，直接掏给了陆离，陆离一直避犹不及，可红线仙总会适当的打趣一下，两人一笑而过，但是陆离不想耽误了她。
　　“我配不上你。”陆离说道，“那日孔珏的话你听到了，我和他在一起过。”
　　在虚无之境，他们在一起，那时两人如胶似漆，时不时就会纠缠到一起，床笫之间，自己自然什么话都说了，比孔珏拿出来羞辱他的更难以启齿的话他都说过，在爱人身下承欢，说些难以启齿的情话，这些无可厚非，可这些事被恋人拿来羞辱自己，陆离觉得自己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你若和我在一起，那些浪荡的话，我说的肯定比你多。”红线仙突然俯下身在陆离耳边轻声说。
　　陆离耳尖一红，“你一姑娘家...你...”
　　“我是红线仙，掌管人间姻缘，职业操守。”红线仙笑着说道。
　　陆离也释然地笑了笑，“多谢。”
　　“还有，你若不是真心爱我，只因感激才应了我，那我宁可和你做一辈子挚友，我要的爱情，是纯粹的，一心一意的。”红线仙点了点陆离胸口说道。
　　“理应如此。”
　　说回向亭晚，两人从虚无之境回来，天尊便忙着给陆离疗伤，陆离伤好了，天尊又带他去探望了一下阿雅，阿雅无碍，天尊又将人送回了巫山。
　　两人因陆离的事有些触动，先前在虚无之境两人十指紧扣，向亭晚本以为两人心照不宣的和好了，可现在天尊又将向亭晚送到巫山，向亭晚便有点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向亭晚不想两人继续蹉跎平白浪费大好时光，便想着跟他将话挑明了说，可还没等向亭晚开口，天尊说了一句查到帝君消息，便一溜烟走了。
　　说起来，天尊将近一个月没露面了。
　　他是不是在躲着自己，也许在虚无之境中，他只是一时冲动。
　　向亭晚想不通，况且自己也没有必要一直留在巫山，毕竟他只是巫山的客人，向亭晚便向红线仙辞行了，向亭晚到了人间盘了一个铺子，开起来一个小小的医馆，向亭晚的样貌只有十七八岁，镇上的人原本觉得这个少年不会有太高的医术，结果小郎中每日义诊十个名额，不过半月便将名声打了出去。
　　镇子上的老郎中都前来请教经验，询问向亭晚师承何人。向亭晚哪有什么师父，只是活的年岁长，经验多罢了，看着老郎中期待的目光，向亭晚只得说自己师承家父，此番前来历练，在此呆个三五年便会离去。
　　向亭晚在人间半年，有次上山采药，偶然间救了一个不小心摔下悬崖的人，这人相貌普通，却气度不凡，这人为答谢向亭晚救命之恩想留在医馆打下手。
　　这人名叫阿宣，为人风趣幽默，偶尔开几句恰到好处的玩笑，能惹得向亭晚一笑，却不会让他尴尬，向亭晚与他相处很是轻松自在，甚至觉得这个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向亭晚一度怀疑这人曾经认识。
　　阿宣留下以后，开始还每日早起洒扫庭院，日子久了，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每日十指不沾杨传水，吃穿用度很是挑剔，简直比皇上还难伺候。
　　不过这人也不是全无用处，帮忙抬个急症病人时倒也不含糊，尤其是他有着一身好武艺，偶尔哪个不长眼的闹到医馆的，阿宣全部处理的干净利落，向亭晚也便由着他去了。
　　两人这医馆一开便是五年。
　　五年向亭晚的身形没有变化，镇子上的人全都在背后窃窃私语，以为向亭晚神身染恶疾，更有甚者传言说向亭晚身受诅咒，可阿宣从未用一样的眼光看他半分。
　　正是一年中秋佳节，向亭晚炒了几盘好菜，提着一壶桂花酿坐在院里，招呼阿宣一起吃饭。
　　阿宣坐下后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便开始吃菜。
　　“我们相识四年多了，今日喝了这杯酒，明日便各奔东西吧。”向亭晚看着天上的圆月说道。
　　“好。”阿宣脸上竟没一丝错愕，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向亭晚有些疑惑地看着阿宣。
　　“没有啊。”阿宣吐出一块鸡骨头，回答道。没什么好说的，你换个地方我便换张脸跟着你。阿宣心想。
　　“真是个奇人，算了，敬你一杯，江湖偌大，有缘再见。”向亭晚说道。
　　两人喝了一杯，许是团圆佳节最能勾起人心底的相思，两人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
　　阿宣红着脸，双目迷离地看着圆月，“我好想你。”
　　“想谁？”
　　“我的妻。”阿宣说着眼里竟蒙上了水雾。
　　“你的妻，那你和你妻子岂不很久没见了。”
　　“我们很久没见了，久到我都梦不到他了，久到我需要靠着画像才能记起他的样子。”
　　“那你去找她啊，她肯定在等你。”向亭晚大着舌头说道。
　　“找到了，在家里，可他不认得我了。”阿宣趴在桌子上有些委屈地说道。
　　向亭晚：？？？
　　“喝酒，一醉解千愁，也许今夜能梦见他。”阿宣说着便扯着向亭晚的胳膊给他灌酒。
　　向亭晚死命挣扎，这个人喝多了怎么这般无礼。
　　“你想死吗？”院子里温度猝然突然降了下来，一道比周边温度更冷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
　　这声音向亭晚再熟悉不过，这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想来这人真真的可恨，总在自己即将习惯没有他时，他便突然出现。
　　“啊哈，啊哈哈哈，来了哈，这过节，多喝几杯，你要不一起。”阿宣干笑着说道。
　　天尊目光冰冷且幽怨地看着阿宣。
　　这事是自己做的不地道，天尊让自己看着向亭晚，自己喝多了还灌人家酒。
　　向亭晚一看便知这两人认识，且关系匪浅。阿宣是天尊派来照看自己的，天尊一直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原来自己兜兜转转，一直在他的掌控中，向亭晚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出去！”向亭晚指着门口怒喝道。
　　阿宣揣着手转身就溜。
　　“你也走。”向亭晚看着无动于衷的天尊。
　　“我让你出去，很好玩是吗？看着我为你失魂落魄好玩吗？给了我一点希望便冷着我，冷着我便罢了，又派人来监视我，你究竟想怎样...唔...”向亭晚未说完的话便被天尊一个吻堵了回去。
　　又来这招，向亭晚死命挣扎起来。
　　在门口的阿宣看了一眼，又万分嫌弃地别过头去。
　　“你们够了啊！”院里传来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阿宣觉得自己再不制止院里就要上演活春宫了。
　　两个人有些尴尬地分开，却依然红着脸看着对方，不得不说，向亭晚就是吃这套。
　　“咳咳咳。”阿宣站在两人身边清了清嗓子。
　　“你日后还有什么打算吗？”天尊看了一眼阿宣，问向亭晚。
　　日后什么打算？还不打算让自己回家？那刚才那个吻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只是在天上寂寞，找自己消遣一下？这人可真行。
　　“我日后有何打算与你无关，请回吧。”向亭晚冷着脸讥笑道。
　　天尊：？？？
　　这人变脸属实有点快，天尊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向亭晚甩袖回了房间，将天尊与阿宣关在门外。
　　天尊：“他是生气了吗？”
　　阿宣点点头。
　　“为何生气？”
　　阿宣摇摇头。
　　这人的心思为何突然如此难猜。
　　天尊有些无助地看着向亭晚紧闭的房门，许久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你且好生照料他，帝君那边我须得尽快赶去。”
　　“那你快些去吧，我会照顾好小晚儿的。”阿宣说道。
　　天尊拍了拍阿宣的肩膀，化作一道流光往北方去了。
　　向亭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坐立难安，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为何不当面向他问清他的心意。
　　向亭晚翻身下床，推开门，却只看见正要离去的阿宣。
　　“天尊呢？”
　　“走了。”阿宣挠挠头说道。
　　向亭晚心头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自己两次因他而死，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伤他心的话，这人竟对自己如此绝情。
　　“带我去太泽宫找他，我有话问他。”向亭晚说道。
　　“我灵力被天尊封了，回不去，只能等他来寻我们。”阿宣说道。
　　“灵力被封？他为何封你灵力，你们看上去像是熟识一般。”向亭晚疑问道。
　　“我灵力低，在人间难免灵力外泄，容易被人间精怪发现，所以天尊就把我灵力封了。”阿宣如实答道。
　　“那我便爬上太泽宫，我总要见他一面。”向亭晚说着便要收拾行李出发。
　　阿宣见他不似玩笑，只得说天尊不在太泽宫。
　　方才被天尊到来乱了心神，向亭晚这回冷静下来，方才发觉事情不对。
　　阿宣看着坐在门槛上沉思的向亭晚，心里突然有些发毛。
　　“你看着我与天尊亲热，不觉得惊讶，所以，你对我们的事，早就知晓，或者，我可以猜测，当年在太泽宫后山，将天尊从癫狂中唤回理智的，就是你。”向亭晚看着阿宣的眼睛说道。
　　“不错，聪明聪明，不必太感激我。”阿宣笑着说道，“还有呢，你还猜到了什么？”
　　“你能将他理智唤回，至少说明你不仅认识他，还认识我，可我记忆力并没有你这张脸，你这脸是假的吧。”
　　“我容貌过于出众，以真面目示人怕惊扰了这些凡夫俗子。”阿宣得意洋洋的说道。
　　这个人若是有个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了。
　　“初七还好吗？”向亭晚突然问道。
　　阿宣面色一怔。
　　“他...还好。”阿宣也就是曾经的人间帝王李轩说道。
　　可从李轩那瞬间变得痛苦的神情上，向亭晚知道他不太好。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李轩突然说道：“天尊会救他的，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向亭晚点了点头，“天界是不是出事了？之前便听红线仙说过，帝君出逃，所以，天尊一直忙，便是在捉拿帝君。我若没猜错，帝君想杀的人里有我，天尊让我在人间是为了保护我，茫茫人海，帝君想找也无从下手。”
　　李轩点了点头。
　　所以，一直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好了，回吧，明日一早就启程吧。”向亭晚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说道。
　　“明天见，小晚儿。”李轩看着他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