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明啊》绿茶茶香

43、抉择

　　向亭晚直接无视少司命，随着天尊越过少司命上了宝座，天尊挥袖落座，向亭晚站到他的身侧，两人看着大殿上的师徒二人。
　　司命星君面色如常，向天尊行了一礼说道：“天尊，孽徒做出窥探太泽宫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实乃小仙管教不严，小仙已严惩孽徒并关了他一个月的禁闭，听闻天尊出关，小仙便带逆徒前来领罚。孽障，还不跪下。”司命星君说罢便扣住少司命的肩迫使他跪下。
　　少司命面色紧绷，被强迫跪于地上，内心很是屈辱。
　　神界不行跪拜之礼，低阶小仙见了天尊帝君也只是躬身即可。
　　少司命觉得屈辱至极，看向司命星君的眼光有些怨毒。
　　“你即已罚过，本座再发难难免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有句话你给本座记住了，本座想护的人，还没有护不住的，先前的事本座不与你计较，你若再做些什么小动作，可没人护得了你。”天尊瞥了一眼少司命，冷声说道。
　　少司命看着天尊，目光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愫。
　　“多谢天尊。”司命拱手说道，说罢，便让少司命先行离去。
　　待少司命走后，天尊起身走下宝座，“你还真是宠爱你这弟子。”
　　司命笑着说道：“不及天尊对向小仙君宠爱的万分之一。”
　　向亭晚：？？？
　　“天尊恕罪，您下凡后命格改写，小仙为了寻找问题所在，私自看了向将军与向小公子的生平。”司命这话是对天尊说，目光却看向向亭晚。
　　向亭晚冷不妨地跌进了司命星君那漆黑的双眸里，向亭晚一瞬间有些失神，瞬间有种被窥探内心深处的感觉，向亭晚本能地谨慎紧绷，戒备地看着司命。
　　谁知司命竟向后踉跄一步，扶着太阳穴轻晃了晃脑袋。
　　“哼，碰壁了吧，不是什么人都能窥探的。”天尊好笑地看着狼狈的司命。
　　“怎么了？”向亭晚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
　　“司命神君一双眼睛能看穿别人的前世今生。”天尊笑着说。
　　向亭晚大惊，怪不得自己有种被窥探的感觉。
　　“神君，您可有看到什么？”向亭晚问道。
　　“自然没有，我的人，哪能被旁人随意窥探。”天尊握了握向亭晚的手说道。
　　天尊眼底尽是柔情，向亭晚浑身不由地发冷，他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向亭晚扯了扯嘴角，回握了天尊的手，天尊别过头去，警示了司命一眼。
　　司命干笑了两声，天尊只是警示一下自己，否则方才自己一双眼都要瞎了，“对了，天尊，我这趟来是想告诉您，近日小心一些，九重天上各路神仙都在向帝君谏言，说是要捉拿小仙君伏诛，以正天道。”
　　向亭晚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天尊，天尊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九重天上的神仙难得有意见统一的时候，相必是你那位好徒弟从中游说。”天尊说道。
　　“孔珏一时鬼迷心窍，我只希望如果真的有刀剑相向的那天，您能留他一命。”司命神君垂眸说道。
　　孔珏是少司命的名字，拜入师门那天，司命给他取的，双玉珏。
　　天尊看着司命神君没有说话，许久后方才开口：“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十三万年。”
　　“嗯。”天尊点点头牵着向亭晚离开。
　　“我能护好我的人，你也要护好你的人。”天尊头也不回地说道。
　　两人回了寝殿。
　　“我若不在，你若是有麻烦，便让大莲小锦绿毛他们三个护送你去司命那里。”天尊说道。
　　“那不就是直接把我送到少司命口中？”向亭晚撇撇嘴。
　　“傻瓜，司命为了少司命也会拼死护着你的。”天尊刮了一下向亭晚的鼻子。
　　“司命和少司命他们...”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不是我们能管的，收拾东西，我们要出发了。”天尊说道。
　　“好。”向亭晚麻利地打点了一些行李，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便随着天尊出门了。
　　两人先是去了人间，在官道旁的茶肆里歇脚。
　　向亭晚没有灵力，走了这许久属实有些累了，一口气灌了两大碗凉茶。
　　“我们要一路走过去吗？”向亭晚问。
　　“对，我们不可动用灵力。”天尊说道。
　　“为何？既然要积攒功能，我们为何不多救几人？”此行目的地实在一处偏远的森林里，森林里能救几个人啊。
　　“你我跳脱轮回之外，若是无故插手凡人之事，会乱了凡人命数，破坏天地运转的。”天尊解释道，天尊见向亭晚一头雾水，宠溺地捏捏他的脸，“凡人命格如何，司命神君早已安排好了，就比如，强盗杀人，那人被我们救了，那强盗，我们救的人，那人的妻子孩子，这处的县老爷他们的命运全部会被影响。”
　　“那凡人命数早已定了，我们不能改变，那我们要如何救人积攒功德？”
　　“所以，我们要救的便是因果之外的人。”
　　“因果之外？”
　　“对，也可理解为命运之外的人，今日我们要救的人，他本应活到五十五岁，积劳而亡，可他今年不过三十，被沾染了魔气的妖物引诱前去，命丧妖物之口，我们便是要赶在妖物杀人之前收服妖物。”天尊说道。
　　向亭晚有些懂又有些不懂。
　　“还有什么问题，问吧。”
　　“为何九重天上的神仙不救这些人？”向亭晚问出心中所想。
　　天尊微微叹了口气，“第一点，妖物未害人之前，什么也没有理由杀害他们，所以我们要在妖物杀人前一刻救人伏妖。第二点，妖物未害人之前没有人知道他何时会害人，所以我需要用推演之术推测妖物害人时间方位。这第三点便是我们现在是在人间，不可暴露身份，所以不能动用灵力。”
　　所以没有神明能如天尊这般精通推演之术，能准确算出何时何地有因果之外的人需要救，况且，哪怕得知了，还需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救人伏妖更是难上加难。倒不如等到妖物害人消息上达天听后直接派神君下凡伏妖来的方便。
　　向亭晚听罢陷入沉默。
　　天尊握上向亭晚的手：“不管要救一千个，一万个，我都陪你救，救到我不能救为止，若是天雷来了，我和你一起扛，最差的不过和你一起灰飞烟灭。”
　　“你傻不傻啊。”向亭晚一下子红了眼眶。
　　两只手重叠在一起，引得旁人侧目，向亭晚抽回手，面色发红地低下头，天尊付了茶钱在一片唏嘘声中拉着向亭晚踏上了林间小路。
　　丛林茂密，高耸的树木遮住阳光，树林里漆黑黑的一片。
　　向亭晚看着拉着自己的手走在前面的人，滚烫的温度沿着手心传到心脏。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何从未来过？”向亭晚问道。
　　“这是离魔界最近的地方。”
　　“这里没人了。”向亭晚停住步子说道。
　　天尊回头，向亭晚猛地上前，将人抵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方才就想吻你，可是有旁人在，现下四处无人，我便有些急不可耐，天尊莫要嫌我唐突。”向亭晚揪着天尊的衣襟，含着他的唇瓣含糊不清地说。
　　天尊心脏狂跳不已，听了这话更是难以自控，当即回吻回去，唇齿交融，可天尊一双手却只是扶着向亭晚的肩膀，不敢向前动作半分。
　　向亭晚感受到身前人的怜爱，心中感动，直接扑进的天尊的怀中，天尊双臂环住了向亭晚后背。
　　熟悉的温度铺面而来，向亭晚随即浑身紧绷，不受控制的嘻嘻颤抖，天尊知道这距离太近了，收回手便想推开他，可向亭晚却放慢呼吸，闭上双眼张嘴，一副信任交付的模样。
　　天尊将人扣在怀里，细细的吻着，不多时，向亭晚软着身子倒在天尊怀里。
　　“疗效显著。”天尊抱着他说。
　　向亭晚将脸埋进那人颈间，“天尊妙手回春。”
　　“下次可以给你来一剂猛药了，包你药到病除。”天尊在向亭晚耳边说。
　　热气扑在耳后，向亭晚整个腰酥酥麻麻的，天尊的一只手更是在他腰间游走。
　　“你别摸我腰，痒得很。”向亭晚娇嗔道。
　　天尊：？？？
　　天尊两只手明明抱着自己，哪里来的手去摸自己的腰，两人齐齐往向亭晚腰间看去。
　　好家伙，向亭晚腰间竟盘着一条碗口粗的漆黑大蛇。
　　这蛇究竟什么时候来的。
　　两人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惊讶之余两人均是掏出尖刀朝那蛇的七寸刺去。
　　“壮士手下留蛇，我不害人的。”那粗壮的蛇竟能口吐人言，还是一个稚□□童的声音。
　　听闻这声音，向亭晚尖刀一顿，可天尊的尖刀却抵上了那蛇的七寸处。
　　“从他身上下来。”天尊冷声说道。
　　那蛇要害被人要挟，竟发出了嘤嘤嘤的哭泣声，整条蛇颤抖地抖筛子般从向亭晚身上抖落下来。
　　“下来了...”那蛇委屈地说。
　　“你别吓她，我觉得她会活活抖死的。”向亭晚看着抖成一团的蛇有些于心不忍。
　　向亭晚看不到，可天尊看的清楚，那蛇身上散发着一缕缕的魔气，这是沾了魔气的妖物，极有可能是自己要除的那只。
　　“什么时候过来的，意欲何为？”天尊抵着那蛇的七寸问道。
　　“你们刚亲上的时候我就来了，我说话你们没理我，我以为你们想交尾就没打扰，谁知你们那么快就完事了，我刚想开口，你们就说起话来了，我只好爬上来叫你们了。”大黑蛇哭唧唧地说。
　　天尊：......我很快吗？
　　交尾什么鬼啊！我老公很持久的！向亭晚心中大喊。
　　“你想干什么？”向亭晚清清嗓子问。
　　“我看你们在往林子深处走，我想提想你们一下，别去了，里面特别黑，深夜还会冒黑烟，那些烟都要把大树熏死了。”那蛇说道。
　　“我问你，这林中可有其他妖物？”天尊突然问道。
　　“没有了，我从小就在这生活，没看见有别的妖物。”大蛇说道。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便是此番前来的魔物。
　　“你发现那黑气便吸食助长修为？”天尊冷哼一声说道。
　　“没有，那黑气有毒，吸了会很暴躁，我亲眼看着一直兔子吸了去咬狐狸，太可怕了，吓死蛇了。”大蛇缩了缩说道。
　　“你既然不想吸那黑气又如何看到兔子吸食呢？”天尊问道。
　　“有别的小蛇告诉我的，我是他们老大，所以要前去查看，那地上有道裂缝，突突的往外冒，我怕我小弟们受伤，我就用身体堵着那黑洞，可是好像没什么用......”大蛇有些伤心地低下头，“你们走吧，不要再来了，别被那黑气伤了。”
　　“好。”天尊点了点头收起尖刀拉着向亭晚的手便往林子外走去。
　　两人走到林子边缘，天尊拿出两张隐身符，贴到自己和向亭晚身上，随即又折了回去。
　　“就知道你要跟踪她。”向亭晚说道。
　　“不能动用灵力，不知她被魔气侵染多深，她的话不可尽信，还是跟踪一下吧。”天尊说道。
　　两人在林子里兜兜转转许久，向亭晚已经昏了头，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没有，快到了。”天尊说道。
　　向亭晚看着那人俊美的侧脸，笑声道：“夫君真厉害。”
　　天尊心跳漏了半拍，耳尖染上了绯红。
　　两人约莫走了一炷香时间，发现周围的树呈现出枯败之态，近了，果不其然，再走几步，在一片空旷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裂痕。
　　向亭晚趴在裂痕边缘上看着，“好深啊，看不见底。”
　　“魔界与人间的结界裂缝。”天尊探查周围说道，“结界破损，魔气泄露。”
　　“啊？严重吗？”向亭晚担忧地问。
　　“刚刚裂开，尚不严重，但日久天长终会酿成大祸。”天尊沉声说道。
　　“那能修补吗？”向亭晚问。
　　“能。”
　　说话间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果不其然，那条黑蛇来了，她攀上一棵树，挂在树枝上沉沉睡去，深夜时分，那裂缝中冒出丝丝缕缕黑气。
　　周边树木无风自动，树叶飒飒作响，好似在呼痛一般。
　　那大黑蛇犹豫片刻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一头栽下来，盘在那裂口处，用身躯挡住了那裂缝，黑气还在外泄，只是少了许多。
　　黑蛇躯体微微颤抖，竟是发出了稚嫩的哭泣声。
　　那哭泣声引来了许多林中生灵，甚至有麋鹿眼里含着泪水。
　　“我不疼，你们离远一些，快走。”黑蛇忍着啜泣说道。
　　林中生灵俯在黑蛇身侧，静静地等着，深夜过去后，黑气不再往外冒了，黑蛇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只野猪上前，轻轻将黑蛇衔了出来，一群动物轻轻舔舐黑蛇被魔气灼伤的鳞甲。
　　“我没事，你们看，很快便好了。”黑蛇虚弱地说道，被灼伤的鳞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不多时，便恢复如初。
　　天尊看着眼里，黑蛇身上的魔气更重了。
　　“走吧。”天尊牵着向亭晚的手离开了这片森林。
　　走出树林天已亮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黑暗了还有一群弱小的生命在为生存苦苦挣扎。
　　“离黑蛇杀人还有三天。”天尊说道。
　　“我的天雷什么时候回来？”向亭晚问道。
　　“半月后。”天尊说道。
　　可离下次救人时间还有足足两月。
　　“黑蛇是无辜的，她不想杀人的，结界若是修复了，她便不会走上那条路。”向亭晚说道。
　　“可她不走上那条路，我们这次计划便是失败。”天尊说道。
　　那我半个月后就该迎接天雷了。向亭晚苦涩地笑了笑。
　　“决策权交给你，不管你是作何决定我都支持你，所有后果我陪你承担。”天尊握着向亭晚的手落下一吻。
　　该如何抉择呢，舍不得眼前这个人啊。向亭晚流下一滴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