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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离别 ...

  •   “把药喝了。”向秦坐到向亭晚身侧,端过药递给向亭晚,语气并无不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向秦看着向亭晚将药喝完便要离开。
      “别走。”向亭晚抓着向秦的衣袖。
      “放手。”向秦冷冷地说。
      “夜深了,睡觉吧。你看上去很累。”向亭晚说。
      “我去书房睡。”向秦拨开向亭晚的手转身去了书房。
      往后日日如此,白日里向秦去侍奉向老夫人,夜间看着向亭晚喝完药便去书房歇息。
      向亭晚的伤终于痊愈,便在这天夜里翻窗进了书房的门,钻进了向秦的怀里。
      “滚。”向秦的声音在耳畔冷冷地想起。
      “我不走。”终于回到了这个温暖的怀抱,向亭晚死死箍着向秦的腰不肯撒手。
      (删文...)
      向亭晚嘴角立即渗出鲜血,瞪大眼睛看着向秦,向秦有些心虚的别过头去。
      (删文...)
      满天红帐飞舞,墙上四处贴着喜字,府里下人一脸喜气洋洋地忙碌。
      “这府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向亭晚拦住一小厮问。
      “今日将军娶妻纳妾。”小厮行了一礼说。
      向亭晚去前厅看了一眼,一妻两妾与向秦正在拜堂,向老夫人由两位丫鬟搀扶着瘫坐在高堂之上,而向秦一脸死灰,没有一丝娶亲的喜悦。
      向亭晚浑身发冷,就要冲出去。
      “冷静。”一个人环住向亭晚的肩将人带了出去。
      “让开!”向亭晚看着眼前的人说。
      “你们的事情向秦都告诉我了,你太冲动了。”来人正是方遥。
      “一下子娶三个,他向秦当真厉害。”向亭晚眼睛看着前厅,冷笑着说。“来一个我杀一个,知道杀到他不敢娶为止!”
      “向亭晚你疯了?!”方遥不可思议地看着向亭晚。
      吉时已到,正妻被送到了向秦的卧房,两个妾室被送到了阿素先前的院里。
      “滚出去,这是我的房间!”向亭晚踉跄地跑过去。
      向秦一掌将人推出房门。
      “那是我的房间,让她滚出去。”向亭晚怒视着向秦。
      “这是我与我妻子的卧房。”向秦站在门口冷冷地说。
      “我要杀了她。”
      “杀了我便再娶。”向秦不以为意地说。“或者我将人养在府外,你又如何知道。”
      向亭晚被他那无所谓的语气扎到了心里,他怕向秦真的那么干,“阿秦,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让他们走好不好。”向亭晚哭着揪着向秦的衣襟恳求。
      “你错在何处?”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发脾气。”
      向秦看了他一眼,“你不知你错在哪里!”向秦一把扣住向亭晚的手腕将人带到书房。
      “你心狠手辣,小的时候便有此征兆,我却没有制止你反而纵容你,今日你犯下如此大错是我的责任。”这些时日,向秦时时梦见锦绣,当日锦绣让自己立誓,可是预知向亭晚会做下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你我夫妻之情今日便断了,从此我只是你的义父,你想留在府中便留,不想留便离开,我今生都不会再见你!”
      “不要不要...阿秦...”向亭晚哭着跪在地上抱着向秦的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跟别人有了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诛我的心...”
      “你听好了,那孩子不是我的!我身为向家独子须得给向家留一子嗣,阿素与人通奸,珠胎暗结,我便留下那孩子,给我父母一个交代,只等你回京后与你远走高飞!现在想想,甚是可笑,我竟为了你这等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之人,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向秦钳着向亭晚的下巴恶狠狠地说。
      向亭晚楞在原地,“可那天...”
      “那天我亲口承认,礼部官员在场,你说我该如何回答。”
      “我...我不...”
      “你若不信,去城东王家找程诺,你说阿素身怀六甲,被你亲手掐死,你看他杀不杀你!”向秦将向亭晚摔在地上。
      向亭晚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傍晚,便带着一身伤回了府。
      “对不起。”向亭晚去找了程诺,一切昭然若揭。
      向秦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人,“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我错了。”
      “你觉得你错了,是因为误会我,亲手毁了我的计划。而不是因为那两条人命,向亭晚,我也有错,是我没有教导好你,你走,我不想见你。”
      “我不走。”
      “滚,别逼我这辈子都不见你。”
      向亭晚第一次在向秦脸上看到如此决绝的神情,无奈,只得起身收拾了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去了西院。
      西园一片破败,依旧没有收拾,房间里全是灰尘,连个碳炉也没有,破旧的被褥潮湿着散发着一股霉味,向亭晚自嘲一笑,若是当日听了那老道的话,自己如今也不必如此窘迫。
      向亭晚放下行李,几位小厮便鱼贯而入。
      烧碳炉的,打扫灰尘的,抱着崭新被褥的。
      “将军说,您日后便住在这处,除了东院不可以去,其他您自便。”收拾妥当,一位小厮说着。
      向亭晚点了点头,便合衣躺下,睁着眼睛看着这空荡的房间一夜未眠,可他不知道,在窗外,本该洞房花烛夜的那人站在院里守了他一夜。
      早晨,向亭晚推门出去,正碰上昨夜那小厮,抱着一酒坛前来。
      “公子,您醒了,将军吩咐,您若醒了便将这半坛酒喝了。”小厮递过酒坛说道。
      “大清早的为何喝酒?”向亭晚接过酒坛有些疑惑。
      “奴才不知,将军只是交代须得亲眼看着您喝完,公子还是尽快吧,将军还等奴才回去复命。”
      向亭晚听了这话便毫不犹豫地打开酒坛,酒香四溢,这是当年自己与向秦亲手酿的桃花酒!他曾答应回京后要与自己共饮,那另外半坛,是向秦喝的吧。
      向亭晚将半坛酒一饮而尽,将空坛递给了小厮。
      “他在哪?”向亭晚想起昨夜应是向秦洞房花烛夜,心中一痛。
      “将军在校场点兵,今日便要启程出征了。”小厮说。
      “什么?!出征?”
      “今早来的军报,东瀛作乱,镇守闵都的将军阵亡,骁骑营今日要前去营救。”
      “我也是骁骑营的一员,我也要去。”向亭晚说着便要出府。
      小厮连忙挡在向亭晚身前,“将军口谕,骁骑营军令第九条,凡骁骑营将士不得杀害妇孺。将军说...说您被除名了。”

      “将军,公子将酒喝了。”校场上,那小厮将空坛递于向秦,向秦将那空坛珍重收起。
      “每年除夕夜,都送一坛梅花酒给他。”向秦看着镇国将军府的方向说。
      “是。”

      向秦一走便是三年,每年除夕夜,府中下人便会送一坛桃花酒,向亭晚便点着那对龙凤呈祥的红烛,将一坛酒一饮而尽,而后吹灭蜡烛,小心翼翼地收起。三年来向亭晚从未踏出过西院一步。终于在建安十九年冬,边疆传来大捷,骁骑营班师回朝。
      这三年,向亭晚冷静了许多,想开了许多,听到他们回朝的消息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只是看着天上的云朵,轻轻笑了笑。
      向秦回府这天,府里很热闹,来往的下人脚步匆匆,向亭晚心里奢望着向秦能来看自己一眼,可是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那个人。
      可能还没有消气,也是,两条人命呐。
      向亭晚刚刚躺倒床上,门外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他来了,向亭晚心跳快了几分,整理了一下发丝,赤着脚去打开了房门。
      “怎么是你?”门外站着的竟是穿着狐裘的初七。
      “你这是什么表情,一脸失望的,还不快些让我进去,怪冷的。”初七拎着一个食盒说。
      “哦,快些进来吧。”向亭晚将被子往里一堆,搬了一方案几在床上,两人便面对面坐在了床榻上。
      初七将吃食摆出,还带了一壶好酒。
      “向将军今夜在宫里,我便出来陪你。”初七笑着说。
      向亭晚点上蜡烛后才发现初七面色苍白,眼睛有些微红。
      “你哭了?”向亭晚问。
      “嗐,还不是皇上闹的,我就出来一夜,他就缠着我不撒手,看,这不让你瞧出来了,回去我得让他睡半个月御书房。”初七一摆手不以为意地笑着说。
      向亭晚总觉得初七的笑有些牵强。
      “别愣着了,喝酒,西域进贡的葡萄酒,你快尝尝。”初七斟满酒杯递给向亭晚。
      向亭晚一饮而尽。
      “好喝不。”初七一脸期待地问。
      “苦不拉几的一股子药味。”向亭晚吐了下发涩的舌头说。
      “不识货,再多喝两杯。”初七一个劲的劝酒,向亭晚今夜本就有些伤感,便多喝了几杯,不多时头便有些昏沉。
      昏睡前向亭晚还扶着额头想这西域人的酒真烈啊。
      “亭晚?亭晚?”初七推了推趴在案几上的向亭晚,确认他睡沉了,便对着窗外说了一句成了。
      届时,一个黑影推门进来。
      “冻死我了。”来人正是方遥,进屋后被热气一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此时方遥正一身沾血的轻甲,身上多处还缠着纱布,发丝凌乱眼底乌黑,全然没有当年的英姿飒爽。
      “快些吧,向将军那边别再等不及。”初七红着眼睛说。
      听了这话,方遥也红了眼眶,随即俯身,用一柄小刀,割开向亭晚手掌,取了一点鲜血,装进一个瓷瓶中。
      “他醒来若是看到伤口,怕是瞒不住。”取了鲜血,方遥又有些担忧地说。
      初七摔碎一个琉璃盏,“就说被划伤了。”
      方遥点了点头,疾步走了出去。
      翌日清晨。
      向亭晚抚着昏沉的脑袋坐起身来,旁边还四仰八叉地躺着熟睡的初七。
      向亭晚将初七搭在自己身上的长腿搬下,无奈地笑了笑,这睡姿,怎么侍寝。
      “啊?你醒了?”初七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辰时。”向亭晚低头看着受伤的刀口,随口回答。
      初七一个激灵,“你昨夜喝多了,打翻琉璃盏划破了。”初七看着向亭晚咽了咽口水说。
      “是吗?”这伤口是刀伤,向亭晚一眼便看得出。
      “嗯嗯。”初七乖巧地点点开头。
      “好吧,要吃早饭吗?”
      “不吃了,直接回宫,要不皇上该闹我了。”初七下穿床上鞋袜,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抱了抱身后的向亭晚。
      届时向亭晚已经成年,比初七将近高了一头,向亭晚微微弯下腰,在初七怀里靠了靠。
      “小晚儿,你要好好吃饭啊,要开心一点。”初七说。
      “嗯。”
      初七走了。
      七天后便是除夕,这是向秦回来的第一个新年,可向秦依旧不愿见他,只是往年的一坛酒,变成了半坛。
      夜里,向亭晚拿出那对红烛点上,在烛火里将那坛酒一饮而尽,随后就要起身去吹灭那对红烛,可刹那间狂风大作,窗户房门全部被吹开,向亭晚别过头,刚想挡脸,可又发觉那风虽大却不冷,吹在脸上竟有些暖洋洋的,仿佛一只温热的大手轻抚自己的脸庞,那能把房门吹开的狂风,却没有吹灭那对红烛。
      风吹了一刻钟便停了,那红烛燃掉了一大截,向亭晚慌忙吹灭那红烛,屋里陷入了黑暗。向亭晚起身关上门窗便睡了。
      向秦一直没有见自己,向亭晚也曾差小厮送过信,可是无论他说什么,向秦对他的答复都是不见,后来向亭晚便放弃了,自己就在这院里等他,他什么时候想来便来。
      一晃眼十年过去了。
      又是一年除夕,小厮照例送来半坛桃花酒。
      “十年了,你都老了。”向亭晚抱着那半坛酒看着小厮说。
      “公子依旧风华正茂。”小厮说。
      向亭晚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老了...”
      小厮转身离去,向亭晚低头闻了闻那酒。
      “这不是阿秦酿的酒。”向亭晚说。
      “先前的陈酿已经喝完了,这是将军新酿的桃花酒。”小厮身形一顿,转身说道。
      这不对,阿秦说过,桃花酒需用米酒来酿,可这坛酒分明是用果酒酿的,隔着酒坛便能闻到桃子的香气。
      向亭晚坐回桌前,点燃了那对红烛。
      那红烛只剩短短一截,再不舍得点,也有燃尽的一天,红烛会燃尽,可自己对向秦的思念却一点也没有消失。
      向亭晚点燃那对红烛,在烛火里会想这些年的种种。红烛不知何时燃尽,向亭晚独坐到了黎明。
      初七微红的眼睛,带着药味的葡萄酒,醒来后手上的刀伤,除夕夜带着温度的狂风,向秦早就原谅自己了,他早就来看过自己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天亮了,向亭晚站起身,含着泪喝下了那半坛酒。
      “公子您要出府?”小厮看着向亭晚一脸不可思议,毕竟这位主子十三年来曾未踏出府门半步。
      “备马吧。”
      向亭晚骑着马直接出了城,直奔城外将军冢。
      将军冢群山环绕,风景秀丽,埋葬着历代英魂。
      “公子可是来祭奠先人?”守陵人在山下问。
      “对。”
      “是哪位将军?”
      “向秦。”
      守陵人点了点头,指了一处方向,向亭晚足下一点,便冲那处飞掠而去。
      镇国将军向秦之墓。
      死于建安十九年腊月廿四。
      骁骑营凯旋那日向秦便死了。
      那天夜里初七用下了药的酒迷晕自己为的是取自己的血。
      向秦下辈子想让自己去找他。
      除夕那夜回魂夜,他来看过自己。
      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向秦,你好狠的心。
      你圆了自己的夙愿却将我一个人留在这红尘等你十年!
      向亭晚抱着向秦的墓碑流下两行血泪。
      三天后,向亭晚踉踉跄跄地下山回府。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您去哪了?可让我们好找。”小厮看着失魂落魄的向亭晚立即上前搀扶。
      “去将军冢,看了看我义父。”向亭晚嘶哑着声音说。
      小厮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向亭晚说。
      小厮跪在地上不说话。
      “还有什么事能比把他的死讯瞒了我十年更严重呢?说罢,说了以后去领钱回家吧。”向亭晚说。
      “向老将军送葬那天将军没有去,而是将血淋淋的您抱回府,守了您七天七夜,待您没了危险才去歇息。”小厮缓缓开口将那些向亭晚不知道的往事一一道来。
      向亭晚只听了这一句话,心便开始痛了起来。
      “侧夫人下葬后,老夫人病危了,将军便去侍奉,那段时间将军总是愁眉不展,有一次他在您病床前喝了酒,说是老夫人生命垂危,以死要挟他娶妻纳妾。”小厮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向亭晚。
      “然后就有那三个女人进府。”向亭晚说。
      “是,洞房那夜,将军在您窗外站了一宿,那夜还下了小雪,早晨我发现将军时,他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向亭晚记得那夜,自己也是一夜未眠,可为什么自己没有出去看他一眼。
      “第二天传来边疆动乱急报,将军请缨去前线,皇上本不同意,可将军执意要去,便去了,三年后,骁骑营凯旋,可将军中了东瀛人的奇毒,回京时已命悬一线,他交代奴才,每年除夕夜取一坛桃花酒,半坛洒在他的墓前,半坛给您送去,酒若没了,便酿新的,不要告诉您他的死讯,让您好好活着,他说繁华世间甚美,不要据于一方天地。”
      “繁华世间甚美,可这世间再美,没有他又有什么意义。”向亭晚苦笑着说。
      “将军还要教我酿酒,可话没说完就去了...”小厮说。
      “还有呢?你可还有遗漏。”向亭晚觉得自己仿佛漏掉了很重要的信息。
      “没了...没...啊,想起来了。”小厮一拍脑袋,“将军死前,方将军送来一瓷瓶,向将军拿着不住地摩挲,我还当是解药,可将军却解开衣襟,将那瓷瓶里的东西倒在胸口处,看上去像是血,也不是将军是做甚,倒完以后,将军方才合了眼。”
      向亭晚弯下腰止不住地笑着,笑出了眼泪:“傻不傻,倒上那么一大片,来世岂不是会有一大块胎记,我若没认出怎么办。”
      “公子...”小厮看着有些癫狂的向亭晚。
      是夜。
      初七与皇上一身便服地来到向府。
      “我们是来向你辞行的,皇上传位于太子,我和他要去江南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初七拉着向亭晚的手说。
      “走吧。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我怕阿秦的魂魄哪天回来,找不到我。”向亭晚说。
      “你都知道了?”初七说。
      “好好活着,阿秦死时怕葬礼声势浩大,被你知晓,一代良将竟是在夜间悄悄下葬,送葬的只有寥寥几人。”皇上有些感慨地说,皇上看着向亭晚一脸悲痛,便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逝者已矣,这时再告诉他向秦的陪葬品只有一枚碎了的玉铃铛,不知向亭晚又该作何感想。 “阿秦曾说,他知你对江南神往,便在江南买了一处宅邸,想商路建成以后,带你去江南,可一切发生的太快,那宅子的地址在这里,你若想去便去看看罢。”皇上交给向秦一个信封,说罢便带着初七连夜离开了。
      向亭晚没有打开那信封,将那信封放在怀里,贴近胸口处,带上幼时向秦给他缝制的灰兔毛手套,骑着马去了将军冢。
      三天后,守陵人在向将军墓碑前发现一具冻死的尸体,那尸体紧紧地抱着墓碑,好些个人用尽力气,将那尸体的手臂都掰折了,才将那尸体从墓碑上拆下来。
      “将他埋在向将军旁边吧...”守陵人看着向亭晚破碎的尸身对着同伴说道。

      卷一终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写完了,第二卷要甜甜的开始了,没有失忆,第二卷两人都不会失忆的,他们记得人间所有的事,两人马上就会重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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