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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偷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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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亭晚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傍晚,睁开眼时已回了营地,向秦正拿着一本书坐在一旁看着。
“醒了?”向秦听到声响,放下书,仔细端详了向亭晚片刻,低下头,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那吻极轻,仿佛一片羽毛拂过一般,可向亭晚依旧感到了无限的甜蜜与幸福。
“什么时辰了?皇上他们走了吗?”向亭晚支起身子问。
“再躺一会。”向秦按着向亭晚的肩膀将人按了回去,“已经下午了,他们今天上午走的。饿不饿,喝点粥吧。”
向秦起身从一口陶瓷小罐里盛出一碗米粥,一口一口地喂给向亭晚。
米香四溢,入口香醇,向亭晚饿了一天一夜,顾不得别的,低头大口吃起了起来。
一大碗粥会儿便见了底,向亭晚舔舔嘴角。
“饿了许久多吃对肠胃不好,过会儿吃晚饭了。”向秦替他擦擦嘴角说。
向亭晚点了点头,缩在被子里,虽然依旧未着寸缕,但是身体爽滑,是向秦帮自己清洗过了。
被人疼爱在意的感觉真好。
“笑什么?”向秦躺在他的身侧笑着问。
“阿秦,我觉得自己特别满足,今生没有遗憾了。”向亭晚说。
“叫我什么?”向秦伸出手指弹了一下那人的的额头。
向亭晚疑惑片刻,试探性地开口:“爹爹?”
向秦嘶地吸了一口气,“你气死我罢!昨夜喝了合卺酒,入了洞房,今日你便想赖了?”
向亭晚想起昨夜的事,一瞬间红了脸,“夫,夫君。”向亭晚脸埋进被子里,小声说。
“听不见。”向秦将手伸进被子里,掐了一把那人的腰说。
“啊,夫君轻些。”向亭晚腰本就疼的厉害,现下被这么一捏,更是酸痛无比。
这一声夫君,直直地撞进了向秦的心里,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小小的人埋在被子里,叫了自己一声夫君。
“为夫给你揉揉。”向秦将人搂进怀里轻轻替他按着腰,“日后若是没有外人在场,就这么称呼我,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向亭晚红着脸应了下来。
看着怀里的人,向秦不禁有些心疼,向秦在心中悄悄立誓,今生定不负他。
皇上走了月余,营地里便又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信函。
“将军,出了何事?”向亭晚问。
一众将士看着向秦看完信函眉头紧锁,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皇上召我回京。”向秦放下信函说。
“为何突然回京,这齐阿诺还没抓到呢。”方遥立即苦着脸说。
“将军,出了何事?”向亭晚有些担忧的问。
“父亲病危,可能时日无多了。”向秦声音有些颤抖。
向亭晚紧紧抓住了向秦的手,“去吧,齐阿诺我一定会抓到的。”
向秦看了向亭晚一眼,点了点头。
众将士听了这话本以为向秦是想将骁骑营暂时交于向亭晚,向亭晚有勇有谋立功无数,众人心中服气,但是方遥是骠骑大将军,在骁骑营地位仅次于向秦,这向将军直接越过方将军将骁骑营交于向亭晚,实属有些不妥。
众人尚在疑惑中,向秦便说,“我走后军中一切事务交于方将军处理,军师亭晚留一下,其余人退下。”
方遥摸摸脑袋,随众人退了下去。
“方遥胆识过人但谋略不足,你们两人定要在一旁多多提点他。”向秦看着二人说。
向亭晚一向对向秦言听计从,听了这话便不疑有他地点了点头,军师却看向向秦。
军师看了一眼向秦,向亭晚便知他有话要说,识趣的退了出去。
“我还以为他会缠着要听呢。”军师看着向亭晚出去,有些惊奇。
向秦没有接话,只是问军师有何话要说。
“我本以为你会将骁骑营交给向亭晚,毕竟,那是你们向家人,这把利剑还是握在自家人手中稳妥。”军师说。
“骁骑营不姓向,也不是向家的的利剑,在谁手中又有何妨?”向秦说道。
“皇上虽然那你当做挚友,但是向秦你想一下,他信任你吗?骁骑营在你手中或者向亭晚手中,那日后若是有个万一,你们至少还有条退路,你将骁骑营交于方遥手中,方家乃是京中大族,哪怕他此时对你忠心,可日后你能保证他会抛弃整个宗族站在你的身后吗?”军师言辞激动地说。
“军师,你逾越了,”向秦冷冷地看了军师一眼,冷声道,“我只是暂时将骁骑营交给方遥,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你敢说你没有在为日后方遥接手骁骑营铺路吗?你不想将骁骑营交给向亭晚莫不是为了日后带他远走高飞做打算?”军师一语说出向秦心中所想。
“够了,我日后如何打算无需你来多言,你只需做好你该做的事。”
军师被向秦盯得浑身发毛,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你本该自在行走于江湖中,是我将你圈于这战乱中,但如今我仍不能放你离去,你猜的没错,我想带向亭晚走,所以方遥还需军师多多照拂。”
“罢了,谁让我打不过你,如今也说不过你了,小心行事吧。”军师摇摇扇子走了出去。
向亭晚替向秦打点好行装,抱着向秦的腰不肯撒手。
“怎么,为夫昨夜没伺候好你,还想再来一次吗?”向秦捏着向亭晚的后颈低声说。
“烦人。”向亭晚轻声说。
“反正时辰还早,你若是想......”向秦的手顺着向亭晚的后腰往下摸去。
“还没消肿呢,等你回来罢。”向亭晚扭了扭身子说。
“好,最多一个月。等我。”向秦捧起向亭晚的脸说。
“夫君,再亲亲我吧。”向亭晚扬起脸微张着嘴索吻。
向秦当即含着那唇瓣,在那嘴里扫荡了一番。
“走了。”向秦骑在马上回头说。
“嗯,我等你回来。”向亭晚看着他笑了笑。
大漠打烈日下,少年的笑颜比阳光还明媚,让人舍不得移开看,向秦毫不避讳地用那赤/裸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少年,仿佛要把这人的脸刻进灵魂深处。
“回去罢。”军师拍了拍向亭晚的肩,将人带回了营地。
向秦一路疾驰,中途几乎没有休息,最终只不过八九天的光景便回了京城,向秦一路低调,除了每隔三日托人给向亭晚送一封信函外,再无其他人知道自己行踪。
“先回镇国将军府,随后便不必跟着我了,切记低调行事。”向秦对身后一队亲兵说。
众人点头,十几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回了镇国将军府。
夜色已深,向秦没有惊动府内下人,独自回了房间。
向秦独自站在漆黑的房间里,自从建府以来,这房间一直便是他与向亭晚一起居住,从前并未觉得这房间空荡,可如今只身站在此处,竟觉得这夜黑的令人窒息。
“向秦,你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会怕自己睡。”向秦自嘲似地摇摇头,拿起换洗的衣服去了后头的浴池。
向秦躺在池子里头看着旁边架子上还有向亭晚曾经用过的酒壶,插画的花瓶,竟还有一件他小时候穿的衣服,到处都有他活动的痕迹,浴池一旁空荡荡的,似是少了点什么,对了,是那琉璃镜。
小小的人,竟有那么狠的心。
也是,当年自己还存了向家留个后的念头,如今,这念头早已打消,只是,父母那边该如何交代。
向秦一个头两个大,从温泉里站起身,胡乱擦了两把,便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庭院,向秦便听到后面传来一样的声音,似是女子的低吟,又像是男子的喘息,向秦心中疑惑,莫不是有人在自己院子里偷情?!
不对啊,自己这府邸只有一个老管家,,几个洒扫小厮,并无姑娘,莫不是小厮带相好的来此一夜春宵,虽说自己时常不在家,但如此行径实在有些过分了。
向秦本想寻去严惩一番,但转念一想,自己突然出现坏了两人好事不说,若将人吓出什么隐疾可就不好了,罢了,明日再立立规矩吧。
向秦便转身离去,可越往外走那声音越熟悉,而且那声音是从西厢后院传来的!
西厢后院可不住了一个女人,镇国将军府唯一的女人,向秦的侧夫人,阿素!
虽说向秦对阿素并无半分情谊,但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侧夫人,她竟在此处偷情。
向秦有些恼怒,抬脚踏进了后院,站在了阿素门前。
“轻些吧,你弄疼我了。”阿素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向秦的耳朵。
“轻些你又不舒服,还是重些好。”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若说向秦原本只有两分怒意,那现在怒意便直冲头顶,阿素的姘头竟是阿诺!!
向亭晚将阿诺当做朋友,时常会提起,自己返京当日,向亭晚还准备了许多稀罕物托自己带给阿诺,可这人竟做出这种荒唐事,他可曾考虑过向亭晚的感受。
向秦怒火中烧,深吸一口气,当即抬起脚,将那扇房门一脚踢开。
正在床上颠鸾倒凤的二人,听见巨响皆是一惊,待看到门口站着那人,阿素发出惊恐的尖叫,阿诺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慌乱地滚下床,跪在地上。
向秦别开脸,不去看那赤条条两条身影,“把衣服穿上!”向秦咬着牙说。
见向秦没有直接砍掉自己的脑袋,两个人稍稍心安了一些,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
“什么时候的事?”向秦捏了捏眉心,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两三个月了。”阿诺跪在地上说。
“我离京将近七年,你跟我说你们近几个月才苟合到一起?”向秦怒吼道。
“是真的将军,小人不敢欺瞒,阿素...侧夫人自您离京,谨遵您的指示,几乎从不踏出后院,我们平日也没有机会见面,只是前几个月向老将军病了,老夫人忧心,侧夫人便托我时时去将军府送些吃食,问候一番,这一来二去,我们便...”阿诺磕了几个头说。
阿素看了看跪俯在地上的阿诺,又看了看目光始终没有给自己分毫的向秦,一双素手紧紧捏起拳头,“你与他说这些作甚,他眼中本就没有我,只有他那养子,这么多年,恐怕早已与他那养子苟合到一起了吧。”阿素抬起脸恶狠狠地说。
多年隐忍终于爆发了。
“你本就无意于我,将我抬进门只想给向家留个后,好与你那养子私通,我本以为我处处为你着想,总有一天可以入了你的眼,可你出去打仗还要带着向亭晚那贱人!我又凭什么替你守身如玉?”
“够了!你这个蠢货。”阿诺爬起身朝阿素脸上重重地甩下一个巴掌,“将军,阿素今夜受了惊吓,说的都是无心之言,你莫要往心里去。”
阿素言辞虽粗鄙,但句句属实。可就算如此,向亭晚也不是其他人能评判的。
向秦上前一步死死地掐住了阿素的脖子:“不想死便管好你的嘴,我若是再听到你说一句贱人,我便杀了你。”向秦在阿素耳边冷笑了一声说。
“饶...饶命。”阿素抓着向秦的手艰难地说。
向秦挥手将阿素扔回地上。
阿素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阿诺将人扶起,轻轻趴着她的胸膛。
“罢了,你们两人走吧,离开京城,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向秦看了一眼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说。
两人俱是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他竟如此轻易地放过自己?果然自己在他眼里一文不值,脸让他动怒的资格都没有。
“将...将军,我不能离京啊。”阿诺跪行上前抱着他的腿说。
“将军,我父亲乃是看守天牢的狱卒,母亲身体不好,家中还有一残疾哥哥,我若离京,他们可怎么办啊。”阿诺流着泪说。
“明日你们两日便离开府里,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向秦一脚将阿诺踢开,摔门走了出去。
随即阿诺与阿素在房内争吵了一夜。
向秦回了房间,抱着向亭晚的枕头竟是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向亭晚便去了将军府。
向老夫人受了一大圈,见向秦回来揪着他的衣襟,不住地流泪,“去看看你爹吧,他时长念叨你。”
向秦来到榻前,向老将军面色青白,面容消瘦地躺在床上,这是自己的父亲,开国元勋,战功彪炳战无不胜的向老将军吗?记忆力父亲总是一脸威严,不苟言笑,自己一直仰望着他,一直将他视为追寻的目标,哪怕自己早已有了能与他比肩的实力。
“父亲...”向秦声音中有一丝颤抖。
“阿秦回来了。”向老将军睁开浑浊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我只是旧疾复发,没有大碍,皇上还让你从边疆撤回来。”
“我回来看看父亲。”向秦说。
“记得去宫里谢恩,回来记得行事低调,不要被人落了话柄。”向老将军叮嘱着。
“是,孩儿谨遵教诲。”
父子两说了一番话,侍女端来汤药,向秦服侍父亲喝下之后,便随着母亲出了卧房。
“阿秦,你父亲这病来的汹涌,大夫说了,哪怕康复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他还不到五十...”向老夫人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母亲莫要忧心,父亲刚强,定能康复。”向秦宽慰道。
“行了吧,安慰人的话我听得多了,阿秦,你父亲时日不多了,娘亲只希望你能让他看着向家有后,日后去了底下,能跟向家先祖有个交代。”
向秦沉默了下来,向老夫人一看他这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
“只要你给向家留个后,你想与向亭晚如何我便不管了。”向老夫人说。
“母亲...”
“我知你脾性,人活在世有些事本就无可奈何,这是我能为你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向老夫人说。
向秦跪下,朝向老夫人磕了一个头,“孩儿不孝。”
向老夫人绝望地闭上眼睛。
也许是因为向秦回来了,向老将军拖了几个月的病情有了好转,竟能下地走动了。
“此番回来是不是还没去宫里,快些去,去谢恩,过几日便会北疆吧,不用操心我和你娘亲。”向老将军朝着向秦不住地挥手,“回家换身干净衣服,快些去。”
“好。”向秦应了一声便回了镇国将军府。
镇国将军府当真冷清啊,只有一个老管家,几个洒扫下人,为何以前向亭晚在的时候不觉得。
“将军回来了?”管家笑盈盈地迎上来。
向秦微微点头。
“边疆来的信函,是家书,想必是小公子给您的。”管家从怀里掏出信函说。
“何时来的信?”向秦一把接过信,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先前自己一直赶路,无法收信,向亭晚这是估摸着自己差不多到京的时间,踩着时间点给自己写的。
“刚刚送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老管家说。
时间刚刚好,向秦心情大好地回了房间。
向秦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他与向亭晚一直都在一起,这是两人第一次写信呢。
向亭晚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纸,看着信纸上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字迹,向秦心里便觉得痒痒的,这人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呢,且不说自己,就算许多生活中的小癖好,都与自己相似,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合自己的心意。
只是这纸上,通篇废话,说了一些军营里的琐事,方遥与军师吵了几架,哪国商贩又与哪国商贩打了起来,异族放的女子又向徐兮示爱,将徐兮吓得好几日没敢出府衙。看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向秦不由地勾起了嘴角,到了信函最后一页,只见向亭晚写到:“与君阔别多日,亭晚心中思念至深,夜不能寐,盼君早归,与君共赴巫山。”
向秦面色浮现出微红,“小色胚”向秦小声说着,将那信函又细细读了几遍,方才珍重地放入怀中。
“将军,阿素求见。”门外传来了阿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