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神》山海月

31、泣血碑二十

　　当天晚上，王典史趁着夜色进到祠堂，偷偷将供桌上的祭品丢了一些，为第二天的兴师问罪做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王典史正准备让管家集合下人时，发现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的从祠堂里出来，四处张望。
　　王典史心中激动，暗想正找你呢，你就自己出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王典史不在多等，亲自上前将她拿下。
　　刘管家闻讯赶来时就看见前几天刚买来的小丫鬟小季被两个家丁按着跪在地上，哭爹喊娘，满脸鼻涕眼泪。
　　王典史正大声质问她为何偷吃贡品，小季声泪俱下，答道：“大人，小季知错了，求大人饶过小季这一次吧！”
　　小季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家丁的束缚，不断地磕着头，刘管家只觉脚下的地板都似在震动了，不过才磕了几下，小季就已经满脸鲜血，和着眼泪滴在青石板地上，浑身发抖，看着着实可怜得紧。
　　或许是因为先前喊哑了喉咙，此时声音嘶哑无力，小季苦苦哀求道：“大人，饶过小季吧，大人，饶过小季这一回吧，小季再也不敢了，求您了，求您了……”
　　王典史平日里对待下人都是宽容大度的，不常发脾气，今日却一反往常，刘管家也不敢上前说话，只默默站到一旁，等着王典史说出小季的最终结果。
　　王沅嫃起床时就听小玫说今早府中有人被打了板子拉出去发卖了，她有些惊讶，便问是谁犯了错，挨了板子。
　　“是新来的烧火丫头，偷吃了祠堂的贡品，正好被老爷抓个正着，立刻就拖去打了板子。”
　　“偷吃贡品？爹不至于又打又卖吧，这不是要她命吗？”
　　“要我说啊，正是因为平日里管教的松了，才会发生这等偷鸡摸狗的事，还敢偷偷去祠堂，那是她一个烧火丫头能进的地方吗？早该好好管教一下府中了。”
　　王沅嫃听到小玫说偷进祠堂时下了一大跳，洗手时差点将水浇到盆外去，嘴中喃喃道：“祠堂？难道是爹发现了什么？”
　　“什么？小姐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啊，没什么。”
　　“哦。”
　　王沅嫃出了院门，正朝着王夫人院里走去，一路上发现有许多下人都在议论小季被卖的事情，时不时的传来些话到她耳朵里。
　　“我来王府三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被发卖……”
　　“你们是没看到，小季被打得哼都哼不出来，血流了一地，那执法的可见是下了死手，没放水啊。”
　　“出府的时候是被拖出去的，那血浸湿了鞋子，拖了有多远，血痕就有多长，管家正叫人去擦地呢！”
　　王沅嫃越听越心惊，忙加快脚步，想早点去到王夫人院里。
　　这时有个小厮从远处跑近，凑到刚刚正谈论的那群人中去，喘着大气说道：“你们知道吗，小季在被卖的路上断气了，被丢到了城外乱坟岗……”
　　王沅嫃听得腿一软，还好小玫手疾眼快扶住了她，才没有让她失态到坐在地上去。
　　“你们这群没长眼烂口舌的，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信不信我让刘管家撕烂你们的嘴？真是欠管教，还不快散了，活都等着主子们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