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应劫而生夜拂晓 ...
-
伤好了,自然就要开始做事了,在离开客栈前,陆青时撂下一句“收拾东西,灵衡君你且等等”就把江千雪晾在门外半个时辰。
其实他一般要出门的话,把自己收拾的光鲜亮丽就可以了,此番却是有客来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陆青时的同僚兼好友,冥界无常赵珲。
赵珲一身白袍,坐在桌边,食指轻轻扣着桌面,天生风流写意似晕了红妆的的一双桃花眼将陆青时斜斜睨着,似笑非笑道,“怎么不让外面那位进来?你我见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陆青时摆了摆手,道,“自然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你一个冥界鬼差见他一个仙君做什么?谁都看谁不顺眼,何必自找不痛快?再说你来找我想必不是为了闲聊,我们讨论冥界事务想必他在一边也不方便。”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无可挑剔,但其实陆青时只是为了避免自己当时看似不在意事后却托人去查这种表里不一的行径被人撞破之后的尴尬罢了。
赵珲轻轻哼了一声,嗤笑道,“你倒是惯有理由,你和人家厮混这么些天,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陆青时瞪他,“你这是什么话?!我这是为了公务好吧?!而且这是大实话好不好?!你倒是可以敞开了门任他听,看老头子回去不骂你轻重不分?!而且你今天说话怎么酸溜溜的,怎么着,夙玉又去闹你了?”说到最后,陆青时露出一抹不怀好意兼无比八卦的笑容。
赵珲不答,低头理了理袖子道,“你拜托的事,我帮你查了。”
陆青时正色道,“怎么说?”
赵珲道,“自然是查到了,但不是我说,你也真是心大,只吩咐几句就叫南罹来找我帮忙,连个那物什的图画都没有,也亏了它长的特殊,要是什么平常可见的法器,你可等着吧你。”
陆青时不耐烦道,“哎行了行了,你别念我了,快说快说!”
赵珲抬眸看他,问道,“你可听说过仙界中一位名唤夜拂晓的仙子?”
陆青时一怔,“夜拂晓??”
赵珲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道,“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夜拂晓。”
陆青时“哦”了一声,心想如果要是别的仙子他大概还真不知道,至于这位夜仙子嘛,那绝对是如雷贯耳的,而且不止他听过,其人名号无论在何处都是响当当的。
究其缘由,是因为她的名字,夜拂晓,夜拂晓,望文生义,天快亮的时候,再追本溯源,便是她独一无二的出身了。
说到她的出身,还得提一提仙界一个流传了数少年甚至数万年的传说,虽说仙界寿与天齐,却也不是真正的永生不灭,如同凡世的王朝更迭,世运兴衰,仙界气运也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改变的,只是周期比较长一些而已。
相传仙界每千年便会经历一次天灭之劫,其毁天灭地之能令人未曾亲见,闻之便足以胆寒,当然,这世间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与不可或缺的作用,仙界的存在是为了制约魔界,福泽万物。
因此,与天灭之劫繁衍共生的,便是拯救整个仙界的转机,晨曦微露,夜将拂晓,夜拂晓,便是诞生在上一个天灭之劫黎明破晓时的这样一个存在。说白了就是传说中的救世主。
“哦,那东西是她的?”陆青时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按理说是的。”
陆青时皱眉,有些不满他这含混不清的话:“什么叫按理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按理难道就不是了吗?赵珲你说清楚。”
赵珲手里拿着个茶杯在手中把玩,慢条斯理道,“我的意思是,这东西的确是她的,可你想想,她是什么身份,又怎会和凡人扯上关系?”
陆青时之前心急,现在静下心一想的确是这个理,他道,“你是说,这事有隐情?”
赵珲摊了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
陆青时不讲道理,故意找茬:“你也是,查也不知道查仔细些,如今查这么个不清不楚,到头来还不是我的麻烦。”
赵珲瞟了他一眼:“你有能耐,怎的不直接去问门外那位?”
陆青时一噎,自然不会将自己问过但人家不肯说这么没面子的事告诉赵珲,只“哼”了声:“他毕竟是仙界的人,我怎好事事同他说。”
“呦。”赵珲眯了眯眼,嘲道:“没想到陆大人还有这般考量,我以为你已经把命都交在人家手里了,其他的便都不算什么了。”
陆青时一听这话,就知道南罹这个嘴碎的肯定把自己受伤的事告知赵珲了。
,正想说些什么,房间中白光一闪,一个俏生生的紫衣小丫头已立在当地。
她朝陆青时赵珲笑眯眯的挥了挥手道,“陆大人,赵大人好啊。”
陆青时眉毛一挑,冲她微微一笑,“阿芮?好久不见又漂亮了,怎么?夙玉让你来的?”
赵珲冲她点了点头,只淡淡应了一声。
被唤阿芮的小丫点头道,“是啊。”
陆青时意味深长的看了赵珲一眼,揶揄道,“赵大人这才出来多大一会儿,夙玉这丫头看你看的也忒紧了。”
赵珲眉梢一挑道,“总比你没人看着的好,成天野的跟什么似的。”
“……”陆青时道,“我乐得自在。”
赵珲嗤笑一声,起身拂袖转身道,“走了。”话音未落又转回了头,“我跟你说,你这人认死理儿,倔起来跟头驴似的,这件事我觉得不简单,若是牵扯到仙界,不该管的就别管,别跟个傻子似的到处得罪人。”
顿了顿,又道,“要是实在不能不得罪,让门外那位去,他在仙界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帝君都给他几分薄面的。”
“……”话音未落,陆青时精致的俊颜一黑,毫不犹豫且精准无比的把手中的茶杯朝赵珲的脑袋扔了过去,“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什么叫倔得跟头驴似的,什么叫跟个傻子似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
赵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杯子砸了个空,掉到地上骨碌碌打了几个转儿,滚到了陆青时脚边,他刚把杯子捡起来,门已经被人轻轻叩响。
陆青时一把拉开门,就看到江千雪正负手站在门边,敲门的手刚刚收回袖中,正淡淡看着他。
陆青时笑吟吟道,“灵衡君,等急了?别急,这就好了。”
江千雪摇了摇头道,“没有。”
陆青时两手空空进去,出来时依旧两袖清风,连有些歪了的束发玉簪都没扶正一点,江千雪很识趣的没有问他他这半个时辰到底干了些什么。
二人相携离开客栈,出了门,看着面前人流如织的街道,陆青时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把视线投向了身边的人,“灵衡君,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他们现在自然应该去找李渊他们的踪迹,可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七天,不过之前江千雪说过有办法找人,他便自然问道。
不等江千雪说话,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稚嫩的哭声,其间还夹杂着妇人的尖叫声。
陆青时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正站在大路中央嚎啕大哭,不远处一队骑着马的士兵正疾驰而来,路边一脸惊惶崩溃还在不停哭喊着想冲上去但被旁人拉住的应该是他的母亲。
哒哒的马蹄激起一地尘埃,为首那人应该是看到了这个孩子,他神色一紧,想要竭力拉住缰绳,可是冲势太猛,已经是来不及了,马儿高高扬起前蹄,眼看就要踏上孩子娇嫩的身躯。
陆青时来不及多想,身形一动就已经到了路中间,他一手把那孩子护在了怀中,一手抬起拽住那马儿缰绳,他有些看不惯这种当街纵马伤人的嚣张行径,便暗中以使力,直接把马掀翻了,马背上的人摔了下来,一身狼狈的滚到了路边。
孩子的母亲见孩子得救,忙跑过去把孩子抱住,不停的对陆青时说着“谢谢”。
陆青时微微一笑,还没说话,方才摔倒在地的那人已经快速爬了起来,他看着那对母子,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没有……”妇人慌乱的摇了摇头,赶紧抱着孩子匆匆隐入了人群中。
那人见状似乎是松了口气,转身,是一张朝气英武的年轻面孔,带着军人特有的坚毅,他朝陆青时抱拳弯腰,真诚道,“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否则真是要闯下大祸了。”
陆青时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他是这番态度,同他方才骑着马的狂纵模样大相径庭,是以反应过来后扶了他一把,笑了笑道,“好说,举手之劳。”心下却讶异之余却又很快想通,想到之前店小二说过的这里的城主是个大善人,上行下效,想必不假。
“在下还有要务在身,先行告辞,有缘再见!”那人说完,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带着身后若干人离开,又是一地尘烟滚滚。
陆青时走回江千雪身边,随口道,“这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我看他们明显不想伤人,却又在在集市纵马,倒像是迫不得已。”
“公子您可真是一猜一个准儿,今天可不是出事了吗,不过却是好事。”站在他们身后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从头看到尾的店小二道。
陆青时顺口道,“哦?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