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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掷花盈怀羞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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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才那少年和他说,花灯节是他们流传已久的节日,祭拜的是花神大人,这位花神大人兴许就是这里的守护神?!
这样一想,他便问道,“灵衡君,我方才打听这里的事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今日花灯节拜的是花神大人,而阎君曾同我说过,人间每一处城池在仙界都有对应的守护仙官,虽说这是个不可考的传说,但我觉得这兴许是真的,你觉得呢灵衡君?”
江千雪出身仙界,这种事是真是假他自然知道,听他说完,便颔首道:“这是真的。”接着解释道:“只是千百年过去,随着人间割据混战,当初划分的二十八州地域变动很大,仙界并没有那么多人可以一处派一位仙君守着,所以这方面的管理便有些混乱。”
陆青时心想,果然,同他猜的差不多,这应该也是江千雪一开始就没有提这件事的缘故。
他想了想,问道:“所以灵衡君你是被临时派过来管这事的吗?”
“......”江千雪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是。”
“哎?”陆青时不解,这种无厘头的事查起来最是麻烦不过了,他图什么?
“我是自请来的。”江千雪看着他道。
“为......”陆青时下意识发问,但话一出口自己却笑了,他摇了摇头:“算了,想必是灵衡君心怀世人。”
江千雪对他这夸赞没做什么评价,而是将话题拉回正轨:“虽然管理有些混乱,但这个地方确实是有仙君在照看的。”
“是谁?”陆青时问道:“既然有人,为何灵衡君你还是来了?”
刚说完,他心中便浮现出一个猜测,惊讶道:“难不成这花神便是灵衡君你?!”
可是话才出口他自己就否定了,方才江千雪说自己是自请来的,如果是他他大可直接说就是他,且本就是他分内之事,何须自请,再有江千雪是仙界司乐,掌乐器典章,非是掌草木生灵,人们便是拜他,也不会叫他花神大人。
果然,他摇头道,“不是,据我所知,守护这一方的仙君,是司木仙君。”
这就对了,司木者,掌草木生灵,可是问题又来了?
陆青时奇道,“那为何此次来的不是这位司木仙君?”
江千雪顿了顿:“他离开了,司木之位空缺很多年了。”
他更奇怪了,“离开?怎么可能?”
陆青时下意识以为这个离开是羽化为尘的意思,可是要知道为仙者,命数早已超脱轮回,寿命几乎与天齐,若非在战斗中陨落,是绝对不存在老死这一说的。
若说他是辞职归隐,这就更不可能了,仙界哪位仙君担任什么职务虽然是经过帝君任命,但这只是走个形式而已,真正做出抉择的还是天道,所以,除非天道选出下一位继承人,否则是不存在离职这一说的。
江千雪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怎么想的,是以很耐心的为他解惑,“司木仙君非是羽化,他是自请入凡世历劫。”
“啧……”陆青时更惊了,他摸着下巴评价道,“好好一位仙君,何故如此想不开,这凡间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红尘纷扰,于修为心性可是大损,就算日后历劫完重归仙位,想必于此一道也无法再有进益,旁人避都避不及,他竟还自请……”
陆青时起了些不合时宜的八卦心思,但不好过于明显的表现出来,便正色道:“灵衡君,容我多嘴问一句,可知其中缘故?或许他自请历劫同此番怪事有所关联。”
能让一位仙君心甘情愿以这种慢性自杀的法子糟蹋自己,他实在是不能不好奇。
江千雪亦正色道:“不知。”
陆青时失望的“哦”了一声,虽然他觉得相比不知,江千雪十有八九是不想和他一起讨论同僚的八卦,但是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得不到满足却让他更好奇了。
江千雪看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默了默,问道,“你可识得司文仙君?”
陆青时摇头,“谁?不认识,他怎么了?”
“没事,只是告诉你,关于司木仙君的事,他可能会知道。”
陆青时道,“灵衡君,改日可否引见一番?”
江千雪:“……改日再说。”
天色已晚,陆青时见人们都已经陆陆续续的散去,心想他们也该走了,才伸手要拍江千雪的肩,却被一个东西砸了个满怀,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精致小巧的莲花灯。
他面前站着一个着粉色襦裙的姑娘,耳根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他,两手绞着手绢,看上去很是紧张。
陆青时看着她笑吟吟道,“姑娘,你这是……??”不会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吧?!送花传情什么的!
姑娘低若蚊蝇的声音传来,“这位公子,小女子对你……对你……一见倾心,赠君花灯聊表心意,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陆青时将那花灯拿起来看了看,觉得还挺可爱的,他唇边笑意风流,闻言忙道,“怎么会呢,这灯很好看,如姑娘你一般。”
那姑娘闻言脸更红了,陆青时看着就想再逗逗,只是他话未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花灯砸了满头满脸。
陆青时,“……?!!”
姑娘们红着脸羞涩道,“公子好生英俊!”
“公子我心悦你!”
“公子我对你一见钟情!”
陆青时,“……”
他虽自诩风流,却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正愣着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有人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声“走”,接着不容拒绝的拉了他的手。
陆青时没多想,任由那人拉着他极有技巧的在人群中辟出了一条路,当然这种情况也没时间给他多想,因为有人看到这边围了好多人,还以为有什么有趣的事,大的小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开始往这边跑,片刻便聚了许多人。
那人比他高,开始是拉着,后来不知怎的手便揽上了他的肩,护着他没教推推搡搡的人群沾了他半片衣角。
等到离了人群,江千雪使了个瞬移的术法,瞬间二人就从灯火通明的大街到了一条乌漆抹黑的小巷。
“灵衡君……”陆青时首先打破沉默,只是他的声音在暗夜中听着却有些别扭。
“嗯?”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陆青时头贴在灵衡君胸前,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不自在道。
江千雪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二人已经成了他把陆青时抱在怀中的姿势。
他立马松了搭在他肩头的手,后退一步,淡声道,“得罪了。”
“没事,灵衡君,方才还要多谢你呢。”陆青时左手摁着被他搂的生疼的右肩膀,心想这人瞧着斯斯文文的,手劲儿也忒大了。
“不必。”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找地方休息吧。”陆青时听着外面没有了吵吵闹闹的人声,想来是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率先转身朝巷外走去。
“好。”江千雪应了一声,在他身后三步的地方不紧不慢的跟着。
出了巷子,外面已经不是方才那条长街,相比之下,这条街道有些冷清的过分了,走了半天,才发现它不仅冷清,而且住户很少,就连酒馆客栈之类的都很少见,大部分都是空置的房屋,但是看着并不旧,反而装潢很是精致华丽。
陆青时想到白日里店小二说的这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家在出事之后全都搬走了,想来他们没搬走之前便是住在这里了。
陆青时这样想着,脚步一顿,“灵衡君。”
“嗯,何事?”
陆青时打了个哈欠,懒懒道,“要不我们就在这里随便找一间住吧,我有点困了。”
“好。”
陆青时顺手去推面前的一扇门,推了推却发现推不动,夜色沉沉,视线受阻,他以为是有锁,手指微动,用了术法,门却依然不动,而且手下手感也不太对,传来轻微的刺痛,他微微皱了皱眉,后退一步,借着月光看清了门上的两道封门符咒。
符咒比一般的要大些,如同犯罪之家被抄家时门上贴的封条,只是封条白底黑字,它却是黄底红符,符文陆青时虽不太认得,但从其复杂程度也能看出不太容易对付,否则方才也不会让他有不适之感。
纵然如此,陆青时也不将这东西放在眼中,他边朝那符咒伸手边奇道,“这里竟封着什么东西么?这可奇了,方才经过居然没有一点察觉,灵衡君,你有感觉到吗?”
只是手才伸到一半就被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捏住了手腕,力道不轻不重,他用力挣了挣,没挣开。
陆青时眨了眨眼,“灵衡君?”
江千雪目光浅浅看着前方,语气波澜不惊,“我来。”
“嗯,灵衡君你人真好。”陆青时乐的清闲,便双手抱臂在一旁瞧着,还顺口赞了一句。
江千雪一语不发,面目却柔和了些许。他两指笼罩着朦朦胧胧的灵光在符咒上扫过,下结论,“此符符文以血画就,并非驱邪符咒,而是用以镇压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