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劈腿后我和偶像HE了》燕菱歌

3、第 3 章

　　徐亦行这个人看起来很随和，甚至似乎没有主见，什么事情都“随便”、“可以”、“都行”、“看你”。
　　前十八年的人生里做个好好学习的乖仔，考艺考上戏剧学院也只是为了圆妈妈的演员梦。学了表演之后意外发现自己的兴趣在话剧上，但也没有什么大的理想，陈萱坚决反对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来演电视剧。
　　就是这么一个乏味又找不到目标随波逐流的人，却又有着高出这圈子绝大多数人一截的道德底线。
　　久而久之“庸庸碌碌”和“假清高”就成了挂在他身上的标签。
　　但其实他专业课成绩很好，老师也赞叹过他条件好，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除了感情上过于理性了一点——搞艺术的人多多少少要有点疯，对外界多一些敏锐的感知和共情。他技巧很好，但是表演总缺点感染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好像六年感情付之一炬，未来的规划全然破产，可他当时撞破奸情时的也是难堪多于难过，面对陈萱的时候甚至也激不起什么恨意。
　　郑亚宇对他的态度和经纪人的说辞也称得上是侮辱，他也没有多大情绪，只是凭理性拒绝了。
　　徐亦行知道自己的缺陷，也不确定未来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好在到目前为止他接过的角色都没有很复杂的感情戏要演，暂时不用纠结这个问题。
　　既然没事可做，不如看看能不能见偶像一面，还个手帕。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方巾，上了去拍摄场地的电瓶车。

　　剧组不接受粉丝探班，徐亦行虽然长着一张帅脸，但是因为不红，没法靠刷脸进去。他跟门口保安僵持了一小会儿，正好撞上刘斯宁的助理出来拿外卖。
　　这块方巾小助理正好有印象，那天活动前造型师有事离开了一下，是她塞进刘斯宁上衣口袋的。
　　再一抬头看见徐亦行的脸，好像有一丝眼熟，领着他就进去了。
　　走了几步她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上过《欢乐星期天》？”
　　徐亦行有点惊讶，那期综艺还是他一年多以前跟着剧组蹭了个宣传，镜头很少也没几句话，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小助理经常跟着刘斯宁出镜，很多粉丝为了收几张刘斯宁私房照也关注了她工作号，她粉丝比徐亦行还多。
　　没想到小助理能记得他。
　　“啊……是，前年了。”
　　小助理叫夏夏，姓夏名夏，不是昵称，不是艺名。夏夏闻言笑了笑：“那就是了，当时斯宁哥要上节目，我随便找了一期陪他看，正好有你。”
　　“当时我还跟斯宁哥说你长得挺帅，白白嫩嫩跟水葱似的。”她笑眼弯弯：“斯宁哥还附和了我一声。不过我当时也没找到你微博，后来就没看到你了，还以为你转行了。”
　　这圈子里一波波的新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毕业两年还在拍戏的同学也已经只剩不到一半，夏夏跟在刘斯宁身边看得多，说起来很自然。
　　“没有没有，还在隔壁混口饭吃。”有人认出自己自然是高兴，他指了指自己剧组摄影棚的方向：“欢迎来串门儿。”
　　“所以……你怎么有斯宁哥的方巾？”夏夏突然想起这个事儿。
　　“……”总不能说自己生日当天撞破女朋友和剧组同事的奸情一时激愤涕泪横流还没带纸又忘了带手机最后白嫖了你斯宁哥一罐啤酒还蹭了他一块手帕吧。
　　徐亦行脑内os转得很快，最后挤出一句话：“刘老师他助人为乐。”
　　“……？”
　　以夏夏对刘斯宁的了解，这四个字从未跟自己老板挂上过钩。
　　但眼前的小帅哥有点尴尬，她也没继续追问。

　　到片场正好撞上导演喊cut，是场文戏，也没什么复杂的妆，刘斯宁走到场边接过夏夏手里的外卖——为了贴合角色他最近不得不减脂，不能吃剧组提供的盒饭。
　　片场有点乱，场务在旁边支了个折叠小桌，放了两个小板凳就是主演和导演吃饭的地方了，别的人没这待遇，领了盒饭自己找地方吃去。
　　徐亦行像个小尾巴似的尾随刘斯宁到了小桌旁：“前辈，您的方巾……昨天谢谢。”
　　徐亦行思考了很久怎么称呼刘斯宁，直呼其名不礼貌，叫斯宁哥太亲密，叫师兄像在套近乎，叫老师……听说刘斯宁最讨厌人叫老师，思来想去选了个“前辈”。
　　刘斯宁停住掰开手里沙拉盒子的动作，抬头挑眉，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徐亦行挥了挥手里的小方巾：“我来还这个。”
　　昨天被认出来不奇怪，刘斯宁哦了一声，掰开手里的一次性竹筷子，开始剔筷子上的倒刺：“你怎么进来的？”
　　夏夏举手：“我带小帅哥进来的！”
　　刘斯宁：“……那怎么不直接给你。”
　　……
　　是哦。
　　这话没法接，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此时路过的选角副导发现片场多了个人，长相在一众忙碌的场务里显得有些鹤立鸡群，过来凑个热闹。
　　“诶这个，斯宁你朋友？”副导十分地热情。
　　“没，不认识。”刘斯宁剔完倒刺有些嫌弃地把沙拉草往嘴里塞，大冬天的只能吃冰冰凉凉的草着实有些惨，心情不佳。
　　徐亦行闭门羹吃多了，这种小场面倒没觉得不妥，主动自我介绍：“您好，我叫徐亦行，是隔壁《短歌行》的演员。”
　　态度恭敬，不卑不亢。
　　选角副导年届五十，长相喜感，头顶已经寸草不生，冬天为了保护头皮戴了顶针织帽，勾勒出圆润的头型活似颗卤蛋。
　　徐亦行忍住内心活跃的想法，嘴角翘起合适的角度。
　　副导端详他许久，看得徐亦行心里发毛，突然使劲一拍刘斯宁的肩：“你看他像不像你弟？”
　　刘斯宁演的这个角色是个富商家的大少爷，留学时加入了地下党，有个天真烂漫理想主义进步青年弟弟。
　　早年副导跟刘斯宁他爸搭过班子，也算是看着他长大，刘斯宁得尊称他一声叔，被拍一下刘斯宁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抬眼又仔细看了看徐亦行。
　　“还成。”刘斯宁点点头：“但是这角色不是有人了？”
　　副导嘿嘿一乐：“这不是刚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他晃了晃手机，“刚刚接到消息，说白舜今天出门时在电梯门口摔了一跤，骨折了。”
　　白舜是原本的二少爷人选，原本计划今天进组。
　　“咱这景就两周了，临时我上哪儿找人去。”副导一拍桌，震得水杯直晃悠：“本来我还愁呢，就这几场戏要等几个月再补拍你们档期都难协调，还怕到时候状态不接戏，刚要跟老杜商量怎么办。”
　　杜卫国是这剧的总导演，今天在B组。
　　“不过小朋友，你演得怎么样啊。”
　　徐亦行被像块猪肉一样被挑肥拣瘦半天，终于轮到自己说话了：“……不是，我也没说要演啊。”
　　一句话出口顿觉不妥，他又赶紧往回找补：“我……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能不能达到剧组的要求，但我可以试试！但是轧戏不太合适……”
　　“这个没事，你先试，通过了我去跟你们剧组谈。”副导一拍胸脯，底气十足：“你们制片谁来着，郑亚宇对吧。”
　　一线导演果真牛逼，徐亦行点点头：“是郑总。”
　　“找他借个人怎么了，到时候还可以给他做宣传。”
　　……也是。

　　“斯宁，给他剧本。”他看了看徐亦行，神色逐渐严肃，配着颗卤蛋略微有些滑稽。
　　剧本在夏夏手里，明后正好有兄弟之间的对手戏，刘斯宁已经做好了标注。
　　“给你半小时准备109那一场，有问题吗？”看得出来这剧组都很认真严谨，副导对分镜了如指掌，不看剧本都能知道是哪一场。
　　“好。”徐亦行接过剧本瞟了一眼点点头：“我能找个安静的地儿准备一下吗？”他看了一眼面前两位又补充：“没有的话就这里也行。”
　　“……你带他去我化妆间。”刘斯宁已经塞完了一盆沙拉，喝了口柠檬水，抬头跟夏夏说。
　　嗯，再次确认，偶像确实面冷心热大好人，徐亦行跟在夏夏后面穿过布景去化妆间，心下感叹。
　　不愧是你，没粉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