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劈腿后我和偶像HE了》燕菱歌

29、第 29 章

　　在徐亦行眼里，刘斯宁永远游刃有余。
　　有着老天爷赏饭吃的脸和祖师爷追着喂饭的表演天赋、后天不懈的努力再加上出生就在罗马的家庭背景，称得上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他永远不害怕，也不需要懂得害怕。
　　徐亦行却在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示弱的意味。
　　他转头看向刘斯宁，正好撞见他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把冒头的一丝倦意揉碎在眉间。
　　虽然并不清楚刘斯宁最近具体在做什么，但他学生时代曾经在网上关注过一阵子刘斯宁工作室发布的行程，是真的很满。
　　除开每年固定的休假时间，永远在进组与进组的路上。
　　偶尔回帝都几天就是集中把压缩的工作处理完，可能还要参加晚会彩排、录制或者杂志拍摄之类的短期工作。
　　而他却在自己签约这件事上亲力亲跑前跑后好几天，甚至还要充当“知心姐姐”，和他把盏言欢、推心置腹。
　　如今还如此低姿态地把好处塞到他手里，砸到他头上，费尽口舌让他觉得这是一笔公平公正的买卖。

　　徐亦行顿感愧疚，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识抬举。
　　他迅速从包里掏出合同和签字笔，翻到最后一页，唰唰几笔签好名。
　　“好了你别说了。”徐亦行抿嘴：“我签了。”
　　“我会努力工作。”他把笔收回口袋，将其中一份合同收回背包，笃定道：“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到刘斯宁嘴角勾起一抹隐约地笑意，他才突然意识到临分别时陈律师交待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噢上帝，你看这万恶的资本家。

　　然而念头转不过片刻，思及刘斯宁方才偶然流露出的疲态，徐亦行又心软了。带着对偶像的心疼，他看着前方路边出现的蓝底白色标志开口道：“没什么别的事的话你把我扔地铁口吧，早点回去休息。”
　　刘斯宁并未减速，转头问他：“你有安排？”看他摇头，才接道：“那吃完饭再回去。”

　　说话间，车拐进主干道旁一条胡同，扎进路边毫不起眼的大门。
　　这儿原来大概是一幢三进四合院，主人把外院改造成了停车场，内院重新设计装饰。徐亦行下了车，随着刘斯宁穿过游廊，进了东厢房。
　　二人还没走到隔间门口，远远听到屋里的人兜头来一句：“刘斯宁这臭德行二十年如一日，也不接我电话。”
　　声音有点耳熟，徐亦行还在思考是谁，刘斯宁已经掀开门帘进去：“去你的。”
　　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直接，徐亦行略微惊讶，跟在后面探出了头：“……嗨。”
　　他语气有些犹豫，连带着尾音有点向上飘，拐出了软软的余韵，勾得刘斯宁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林……前辈好。”他规矩站定，礼貌招呼。
　　是林念远，还有他刚官宣领证的妻子宁筱筱。
　　二十四孝好老公林念远抓着把瓜子，正在兢兢业业给媳妇儿剥瓜子仁儿，还没顾得上搭理刘斯宁，闻言抬头，咧嘴笑道：“嗨小师弟你好呀，叫我林师兄就行。”想了想又指着刘斯宁：“要是你老板同意的话，叫念远哥也不是不行。”
　　徐亦行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一个称呼还要征得刘斯宁同意，就被打断了寒暄：“去去去，少来套近乎。”拉开桌边的椅子示意徐亦行坐里面，同时对他说：“你离他远点，省得被带歪。”

　　林念远正要反驳，刘斯宁跟着在徐亦行身旁坐下，直截了当说道：“你看看你，最近播的那个《汉宫传奇》，那是个啥。”
　　“……”林念远把手里剩下的瓜子扔进果盘，喝了一大口茶：“说起这个我就来气。”
　　“叫我接戏的时候说得好听，签完约翻脸不认人。拍到一半空降一个接一个，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还不知道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人均带着俩编剧跟组，有这本事他们怎么不自己原创个剧本，往我这戏里挤个啥？”
　　林念远越说越激动，又灌下一杯茶，接着喷：“当时我就觉得大事不妙，叫来了制片，我说这戏没法拍，我话撂下了，我和那群编剧只能留一个。”
　　刘斯宁挑眉，端起茶啜了一口。
　　“然后这孙子一个电话把白熊影业项目负责人叫来了。”
　　徐亦行轻轻倒抽一口气。
　　白熊影业，从名字就知道，国内互联网三巨头之一白熊集团的嫡亲儿子。
　　刘斯宁看了他一眼，把面前的果盘推过去：“别光听，吃点垫垫。”仿佛丝毫未被激动的好友影响到，问道：“点菜没？”
　　林念远正上头，被他打断，噎了一下：“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宁筱筱在旁轻声接道：“点过了，有你爱吃的水晶虾仁，不知道小师弟爱吃什么，就随便来了几道招牌，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别客气。”
　　她轻轻拍了拍林念远后背，炸毛的视帝顿时气消一半，徐亦行抿嘴忍住笑意，眼神看向面前的果盘，余光却瞟向对面，仿佛能从这位神似二哈的师兄身后看到疯狂摇晃的毛茸茸大尾巴。
　　林念远得到安抚，接着忿忿：“那项目负责人学金融出身，丝毫不懂影视，更不尊重艺术，张口闭口IP价值流量转化率项目收益率，跟我念叨了半天数字。”
　　“最后告诉我说，这是他们集团评估过预期收益最高的方案，他们不懂艺术，也不需要懂。按我的想法来？恕难从命。”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真是气得我想撕了合同塞他嘴里。”林念远接过宁筱筱剥好的砂糖橘，一口吞下：“我转身打算走，你知道制片人怎么说吗？”
　　“他告诉我，只要我出了那扇门，很遗憾，对于合作不愉快的艺人，以后白熊不会投资任何我在的项目，永远不会播出有我的戏和综艺。”

　　简而言之，封杀。
　　徐亦行在心里默念。
　　好家伙，这是我能听的吗。
　　徐亦行咬了一口手里的蜜瓜，清脆爽口，汁水四溢。
　　刘斯宁余光瞥到身边的青年，腮帮一鼓一鼓像个小仓鼠，扔掉手里的瓜子壳伸手够了张纸巾塞到他手里，分神听完好友的控诉，终于发话：“最近几年平台生态确实就这样，不过你签约之前应该多注意的，不应当在这种阴沟里翻船。”
　　“下次记得了。”林念远嘟囔：“气死我了，真是一部恨不得叫他们AI把我头换掉的黑历史，没想到最后剪辑还阴了我一把。”
　　“既然如此。”刘斯宁抬首看向对面两位：“有没有兴趣，一起投个项目？”
　　“虽然惹不起平台，但还有得躲，另起炉灶自己搭班子，尽量保证最大限度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