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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走进“高墙” ...

  •   “高墙”内有一群特殊的人群,他们要为自已所犯下的错误而接受法律的惩罚与改造。杨亮多次去监狱、劳教所、收容教养所、戒毒所进行帮教演出,为误入歧途的人们带去生活的希望,帮助他们迷途知返。
      每次接到帮教演出任务,杨亮都要比平时的演出进行更精心的准备。因为他知道这是一群非常特殊的人群,他要用歌声去启迪他们,改变他们。杨亮对选择演唱的歌曲十分严格,针对不同的对象进行挑选。除了大众喜闻乐见的流行歌曲以外,更多的是可以打动人心,激励人们奋发向上的抒情歌曲。他会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练歌,力求使自己的歌声更具穿透力和感染力。他会花费大量的精力进行服装和形象的设计,力求为演出对象带去满满的正能量。
      每次演出他都一丝不苟,倾尽全力,毫无保留。他的演出获得了犯人们的高度认可,赢得了阵阵的掌声和喝彩声。每次演出结束后,他都要给犯人签名留念,倾听他们的故事和心声。他还和许多犯人成为了朋友,经常用书信去鼓励他们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这天,他走进了市监狱进行演出。面对黑压压的特殊观众,他感触万分。因此,他演出得十分卖力,他要用歌声唤醒一个个曾经罪恶的灵魂。演出是成功的,观众们都听得如痴如醉,许多人都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演出结束后,他们纷纷找杨亮索要签名,还争着把自己的故事告诉杨亮。
      他叫刘兵,今年25岁,因为犯下盗窃罪而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他的犯罪起因让人唏嘘。他自小便失去了父亲,与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家境贫寒。小时候,他靠母亲做清洁工的微薄收入生活,日子过得相当艰难。他15岁便早早辍学到工厂当了一名童工。可在一次意外事件中他失掉了两个手指,成为了残疾人。由于他是童工兼临时工,获得的赔偿金少得可怜,并被工厂扫地出门。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在他受伤又失业之际,他的母亲又患重病入院了,需要一大笔医疗费。面对高昂的医疗费,刘兵在走投无路之际,只得铤而走险干起了盗窃的勾当。
      听了刘兵的讲述,杨亮感到刘兵是个很值得改造的对象。他是一个有孝心的犯人,只不过由于生活所迫而走上犯罪的道路。于是,他鼓励刘兵要好好改造,并承诺帮助他照顾母亲。
      他叫李威,今年26岁,因为犯下交通肇事逃逸罪而被判处有期徒刑4年。入狱前,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双全,家境富裕。可正当他即将迈进婚姻的殿堂时,一场交通事故却不期而至了。出事的那天,他和朋友喝了点酒然后开车回家,结果在即将到家的路上把一个行人撞倒了。由于是酒后开车,加上就快要结婚了,他害怕受到惩罚,于是抱着侥幸心理逃离了现场。受害人因此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死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也最终受到了法律的严惩,他的未婚妻也因此离他而去。由于身陷囹圄,加上未婚妻的离开,他变得有点自暴自弃,不愿配合监狱进行改造。
      杨亮了解事件背后的故事后,给他进行了耐心的分析。最后,他鼓励道: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起有伏,千万不能因一时之错而自暴自弃。应该好好接受改造,争取早日出狱,重新做人。出狱以后,杨亮还经常和他进行通信,不断了解他的思想动向,给他及时的鼓励。
      这天,杨亮走进了市收容教养所进行演出。收容教养所关押的都是对少年犯。每次演出,望着他们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杨亮都感到十分的辛酸。这些迷途的小羔羊是多么的需要有人为他点迷津。杨亮尽情地演绎着一首首感人肺腑的歌曲,他要让歌声去净化他们曾经罪恶的灵魂。
      他叫陈业,今年15岁,因为伤害罪被送进了市收容教养所。他是一个非常顽劣的孩子。小小年纪便经常打架斗殴,好勇斗狠,在学校里早已成为有名的小霸王。他无心向学,经常逃学,学习成绩很差,是学校里有名的学渣。小小年纪便学着谈恋爱,有一次为了所谓的女朋友而与别人争风吃醋,结果一怒之下把别人捅成了重伤。
      杨亮对他进行了和风细雨的教育,希望他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回归社会,并承诺出狱后帮助他重新回到学校。
      他叫赵钊,案发时不超过14岁。然而,他已经是清新市东风路一带“少年帮”的头目。与他一起被抓的,另外还有4人,他们年龄最大的16岁,最小的不过13岁。赵钊从12岁小学未毕业就辍学了,整日在外惹事生非。赵钊有几个小“兄弟”,他们在网吧相识。几人在一起,并无经济来源。赵钊是本地人,点子多,他说,去偷那些租房住的人,来钱快。为了怕别人反抗,他们还买来了砍刀和钢制甩棒。不久,这些凶器就派上了用场。一天深夜,他们盯上了一名下夜班的女工。没费什么劲就抢到女工的小包。到了亮处几人打开一看,包里只有十几元零钞。“是个穷鬼!”他们把包砍得稀巴烂。对于“穷鬼”,这些少年们很有意见,他们在行窃时,如果没有大收获,便会在房间里肆意破坏。在一户新婚夫妇的家里,因为没有偷到值钱的东西,他们就在各个房间大小便,把窗户玻璃砸烂,把饮料倒在被子上……这些“少年帮”成员胆大妄为,白天破窗盗窃,晚上拦路抢劫,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作案三十余起。有了钱之后,他们买名牌手机、剪时髦发型,甚至去吸□□、找“小姐”。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也为自己荒唐的行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望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犯,杨亮感到十分的心痛。演出结束后,杨亮和他进行了详细的交谈,鼓励他努力改过自新。他还经常到收容教养所探望赵钊,同时带去大量的励志书籍。
      这天,杨亮走进了市戒毒所进行演出。毒品对个人、家庭和社会具有严重的危害。毒品作用于人体,会使人体产生适应性改变,形成在药物作用下的新的平衡状态,一旦停药,生理功能就会紊乱,出现一系列严重反应,称为戒断反应,使人感到非常痛苦。吸毒者在自我毁灭的同时也破坏了自己的家庭,使家庭陷入经济破产、亲属离散甚至家破人亡的困境之地。吸毒者首先导致身体疾病影响生产,其次造成社会财富的巨大损失和浪费。同时毒品活动还造成环境恶化,缩小人类的生存空间。
      34岁的阿芳是一名性格倔强的湖南女子,读完高中后,她只身一人到广州创业,之后再到东莞打工,“那时有500块一个月,我每个月还能寄300块回家给父母。”回忆过往,阿芳颇为自豪。
      一天,她和朋友在东莞某酒吧喝酒时,朋友拿出□□、□□等,对她说:“想不想更好玩,更开心,敢不敢吃这个?”“当时我就想吃就吃,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想戒掉就一定能戒掉。”阿芳说。抱着这样的想法,阿芳吃了一颗□□,伴随着强劲的音乐开始嗨了起来。然而,一次吸毒就成瘾,从此阿芳便迷恋上了这种感觉。“那时年轻胆大,什么毒品都敢尝试,白粉、□□、大麻,什么都吃过,后来还吃了□□。”
      2008年,阿娟第一次被警察抓住,带到戒毒所进行强制戒毒。“当时谈了一个男朋友阿明,他劝过我,但我没有听,直到进了戒毒所才有了一点悔意。”2010年,阿芳从戒毒所出来,以为自己已经戒掉了毒瘾,就跟阿明结婚了,没想到,后来她的毒瘾又复发了。“当时听了朋友的怂恿就又开始吸食,但是我不喜欢跟他们一起,就自己一个人在家偷偷地吸食。”阿芳说,由于自己很小心很隐蔽,丈夫也没有发觉。
      一年后,阿芳因吸毒产生幻觉闹事,再度进了戒毒所。“当时吃的是□□,可能吸食过量,产生了幻觉,总想自杀,就躺在床上,在手腕上划了两刀,鲜血直流,先生回家后马上就报警了。”阿娟回忆,或许是自杀的场景太令阿明震惊,他对阿芳说了一句:“你现在是带着我们一家往死路上走啊!”
      “先生当时心都凉了,就和我离婚了。”阿芳说,离婚后,阿明还是时不时来看她,给她鼓励。“那时,我在想,我一定能戒掉毒品。”2012年,阿娟从戒毒所出来,在酒楼做部长。去年6月,看见阿娟的转变后,阿芳和她复婚了。自那以后,阿芳一直在进行社区戒毒,为了治疗,她服用了“□□”,之后也被查出有上瘾症状,于是被送到戒毒所强制戒毒。
      “我就是太自负了,以为自己一定能戒掉毒品,没想到吃一口就上瘾了。”阿芳说,自己也曾看到身边的毒友跳楼自杀的,但是没有警醒自己,“这或许会是我一辈子的包袱,吸毒毁了我一生”。
      听完了阿芳讲述自己吸毒的故事后,杨亮心里产生了丝丝的寒意。平常他都听人说过毒品的危害,但这样直面吸毒者所带来的震撼感是前所未有的。他鼓励阿芳要一定要树立起战胜毒魔的决心,戒掉毒品,重新做人。
      “生意越做越大就想尝点新奇的东西享受,没想到吃了‘仙丹’(□□)后,生意垮了,老婆也跑了,家不成家,我也落了一身病。”戒毒所内,52岁的陈新脸上写满了悔恨,“你们一定要把我的经历说出去,警醒更多的人远离毒品。”
      陈新今年52岁,汕头人,曾经是一名教师。1992年,他辞职下海创业,开了一家酒楼,生意做得很红火,“当时酒楼可以开60席,一个月大概有十几万的收入。”到2000年,陈橷的生意越做越大,便和其他几个人合伙另外开了一家酒店,吃、住、娱乐一条龙,每天轻轻松松就可以收入几万元。
      “有钱了就想好好享受下,所以那段时间经常约朋友去娱乐场所打麻将或喝酒唱歌。”陈新说。然而,娱乐场所最易惹是非,也最容易交到损友。陈新还记得,2002年的一天,他和其他朋友在酒店打麻将,有个朋友拿了□□出来。“他们当时没有说这是□□,就说是仙丹,吃了很像超人,会很开心,快乐似神仙。”陈新说。在朋友的怂恿下,陈新尝试了第一口□□,“吸了两口,3晚上没睡着,有快感,想睡都睡不着。”陈新说,自那以后,他就上瘾了,“整天无精打采,要吃仙丹才有精神,后来感觉完全被毒品控制了”。
      为了获得吸食毒品的快感,陈新很快就花光了自己的积蓄,用来购买毒品。“当时我经营的那家酒楼已经入不敷出了,就想办法在合伙经营的酒店里通过做假账的形式,偷点毒资。”陈新说,那时的他每天都要吸食1到2克的毒品,从不间断。
      2004年,昔日红火的酒店渐渐衰败,合伙人要求陈新撤出并赔偿损失。迫不得已,陈新只得把自己的酒楼低价转让了,“那一瞬间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受了打击后对毒品的依赖性就更大了。”回想起吸毒的日子,陈新至今心有余悸,“那时候会产生一些幻觉,总觉得脸上有虫子,对着镜子不停地抓,整张脸都抓烂了,很恐怖,身体也不好。”
      2010年,陈新仍沉浸于毒海中,有一天他吃多了毒品,四天四夜没睡觉,“当时老妈、老婆叫我出来吃饭,我已经出现幻觉了,以为是民警来抓我,就顺手拿了一把刀扔过去,砸伤了女儿的额头,还从3楼跳下去了。”陈新说着,眼里泛出泪花,“70多岁的老妈当时为了追我骨折了,后来住院不到半年就过世了。女儿至今额头留下了很大的疤,性格也一下子改变了很多,成绩一落千丈。我老婆觉得我是定时炸弹,就带着女儿跟我离婚了,女儿到现在都不肯理我,是我害了她们。”
      “其实我2010年的时候戒了两年,但是一出去,经不住毒友的怂恿,就复吸了,断断续续地,对我们来说,吸毒最难戒的是心瘾,这比洪水猛兽更厉害。”陈新说,之所以愿意接受采访,就是要把自己的经历说出去,让更多的人警醒,对什么好奇都不能对毒品好奇。
      听完陈新的讲述,杨亮真想大声呼吁那些还沉浸中毒海中的瘾君子:毒海无边,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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