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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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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中,苏殊与李岑并肩而走,两人均用棉布掩住了口鼻,一边打量着两侧的病人,一边交谈着。
而在两人身后十数米,跟着四个人。
刘将军:“哎,不是。我们为什么跟得那么远啊?”
林将军:“还说我憨,我看你才是憨货。殿下和公子这么久没见,我们跟太紧,他们怎么耳鬓厮磨,说体己话。”
刘将军:“可,可是这是军中啊!殊公子只是来看病的。耳鬓厮磨,体己话也不用在这地方说吧……”
林将军:“你懂个屁!少年人血气方刚,情到浓时情不自禁,这点道理都不懂。咱们离远点总归没错!”
刘将军:“这……”
小其自从知道苏殊此行另一目的之后,便想着怎么帮自家公子一把,忙说:“对对对!林将军说的是!我们就这样远远的跟着,莫要打扰他们。”
阿风听着三人的对话,点头道:“我家殿下最不喜被人打扰。”
不远处的李岑小声地打了一个喷嚏,回头看着四人,疑惑道:“这四人,怎么走那么慢?”
苏殊听到李岑的喷嚏,伸出左手搭上了李岑右手的脉,说道:“怎么突然打喷嚏,回去给你开副药,御御风寒。”
李岑耳朵一红:“嗯。”
四人看到眼前的一幕。
林将军:“牵上手了!我就说离得远总没错吧。”
刘将军:“还真是……”
小其:“公子未免太主动了。”
阿风:“殿下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拒绝……”
从营中诊完脉回到府中,一行人坐在院子里,都等着苏殊开口。
苏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可治。”
众人听了都松了一口气,刘将军忙问:“那大帅的病若要治愈,需要多少时日?”柳帅乃北疆军主心骨,众人都忧心他的病情。
苏殊放下茶杯:“大帅的病并不重,只是忧思过甚,身心俱伤,这才昏迷不醒。只是……”
感觉到了苏殊的欲言又止,李岑说:“是否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
苏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候的习惯:“今日诊脉,这疫病并不难治。现在坞州城中的大夫医治不了倒能理解,可军中大夫怎得也束手无策?”
刘将军道:“我们在军中都是受一些皮外伤,跌打损伤的较多。军医大多都是精通一些接骨之术,对这疫病束手无策,治疗多日也毫无进展。”
苏殊抬头对李岑说:“殿下,我想看看当时军医开的方子。”
李岑点头,吩咐阿风去办。
苏殊靠近李岑,掩面低声道:“这二位将军,是否可信?”
李岑面带疑惑,低声回:“都是跟着柳帅出生入死过来的,是亲信。”
苏殊点头,抬头说:“既然二位将军都是自己人,我也就直说了。我今日看了大帅的脉,大帅除了染疫病之外,还有中毒的迹象。”
刘将军、林将军、李岑:“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林将军站起身来:“我说大帅身强体健,怎么一个疫病就卧床不醒,我们重病的将士都还有些许意识,大帅竟是多日未曾清醒了!”
李岑听闻,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这个事,为什么我们的军医和坞州的大夫都没有查出来?!”
苏殊道:“说是毒药,不如说是迷药,量不大,加上疫病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大夫们应该也不敢妄下定论。”
说话之间,阿风已经将军医的方子寻了过来,递给了苏殊。
苏殊看了一下方子,道:“这药方并无问题,只是用药比例不太对。按这样用药的话,不至于一个多月将士们的病情都毫无进展。”
苏殊将药方放在桌上,说:“这军医,我可否一见?”
刘将军听言回答:“殊公子有所不知,我们的军医,在数日前遭暗杀,三个军医,无一个活口。”
苏殊有些惊讶,沉默一会,开口:“这病我来治,但是这内贼,得你们查了。”
李岑眉头紧锁,一拍桌子,沉身道:“查!”
入夜,用完饭后,刘、李两位将军告辞,李岑陪着苏殊去书房将药方改了,苏殊另外给李岑开了一副御寒的药,吩咐小其阿风亲自去煎药。
自从知道柳大帅被人下毒之后,李岑便愁眉不展,脸色阴沉,苏殊看着李岑,抬手将李岑皱着的眉头抚平:“这三年未见,怎么多了个爱皱眉的毛病。”
李岑略感尴尬,将苏殊的手拿开,不自在的说道:“只是忧心疫情和内贼一事。”
苏殊道:“我现下在这,定能帮你把这疫病解了。”
李岑“嗯”了一声,道了一声谢过,走到窗前不再作声。
“谢过。”苏殊笑了一下,重复了一下李岑的话,“你倒是喜欢这两个字。”
苏殊与林岑三年未见,这三年,苏殊给李岑寄过几封信,李岑的回信都是这两个字:谢过。
——苏殊:今日游湖,春江水已暖,二殿下在北疆黄沙之地,恐难见春色,特遥寄柳树新芽一支,当作与殿下共赏江南春景。
——李岑:谢过。
——苏殊:今日进山采药,蝉鸣不止,忽觉夏日已至。殊尝山泉一口,甚感清冽,遥寄山泉一壶,给殿下一尝。
——李岑:谢过。
——苏殊:秋高气爽,……
——李岑:谢过。
——苏殊:今日融雪,气温骤降……
——李岑:谢过。
每年的时令,李岑都会收到苏殊从江南寄来的东西,春日的花草,夏日的凉茶,秋日的药材,冬日的棉袄,李岑每次收到都很欢喜,但是想到自己三年前落荒而逃,自觉不负责任,不敢多言,思来想去,便只写了两字:谢过。
李岑想到自己这几年给苏殊的回信,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转过身道:“我、我我……”
苏殊看着李岑的样子,“噗呲”一笑:“我就随口一说,不是怪罪你的意思。”
苏殊坐到书房的躺椅上,身子一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三年了,你还没想明白吗?”
李岑一愣,看着苏殊的眼神开始躲闪,这三年,他哪里是没想明白,他其实根本是不敢想。片刻之后,李岑下头,道:“你呢?想明白了吗?”
苏殊轻声一笑:“我自始至终都明白的很,我喜欢你,还需要怎么想?”
李岑心脏忽得狂跳,他没想到苏殊竟那么直接将“喜欢”又一次宣之于口,三年未曾听见这话,再次听到,内心的悸动不减当年,李岑暗骂了一句自己,三年了,怎么还是这样。
李岑理了理自己思绪,对着苏殊说:“我俩都是男子,这事……于理不合。”
“可是这民间都传我是你媳妇了,我俩若真成了,不也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事?”苏殊耸了耸肩,“二殿下,你不娶我,很难收场啊。”
李岑想到自己与苏殊的传言,一时无言:“这、这、这传言怎么做得了数?”
苏殊起身,走进李岑,一手搭上了李岑的脉:“这传言做不了数,那这脉象呢?”
苏殊凑到李岑的耳朵,轻轻说:“殿下,你现在的脉,有点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