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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鸣禽破梦,云偏目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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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又做了那个噩梦,梦里,外婆躺在血泊中,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四周全是血,脚下,双手,眼里。。。。。。一片的血色。整个世界只有一种声音,心跳,越来越剧烈,震得鼓膜嗡嗡作响。
郭琪站在马路对面,面无表情地看向这边,江宁想跑过去,脚下却像坠了千斤巨石,沙哑着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他觉得心口闷的发慌,马上就要窒息的感觉,再一看去,郭琪居然对着他默默留下泪来,他一慌,就伸出手去。
一伸手,却抓到一团毛绒绒软趴趴的东西。
“赵小哈!你要是再跑到我床上睡觉就把你剁了炖汤喝!”
半人高的哈士奇见主人醒来,兴奋地吠了两声,湿嗒嗒的大舌头呼出阵阵热气就朝江宁脸上招呼去。
七月的天热得人发慌,饶是春城这样的好天气,一个晚上睡过去,又做了那样的梦,江宁只觉得全身黏腻腻的难受,一下床就钻进浴室迅速冲了个凉水澡。
简单地打理好自己后,江宁开始给小哈捣弄早餐,狗狗不合作地咬住他的衣袖左摇右晃,江宁照着那颗大头的正中就是一个爆栗。
“赵小哈!还想不想混了!?”
狗狗呜咽一声,乖乖蹲在一旁不敢再造次,不时再谄媚地摇两下大尾巴。
看到自己专用的食盒盛满了狗粮,小哈兴奋地吠两声,在江宁起身的同时便摇着尾巴冲了过去。
江宁抬起手左手习惯性地看时间,在见到手腕上那道褐色的疤痕时怔愣了几秒,而后突然睁大双瞳,喉咙像被人扼住一样难以呼吸。
看到主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浴室,小哈像察觉到什么似的放下食物飞快地跟了过去。
江宁捂住胸口,艰难地摸索到了洗脸台上那块老旧的男式手表,颤巍巍地戴了好几次才扣住表链,恰好遮住了那道狰狞的伤疤。
无力地滑坐在地板上,他的呼吸稍微平缓了些,一道湿热的痕迹在脸上划过,他转头一看,不意外地看到小哈在旁边轻舔他的脸。
江宁揽过小哈的头,将脸贴上去。
“没事的,我没事,别担心,已经没事了。”喃喃着只有自己才听的到的声音,像在说给小哈听,又像在说给自己听。
是啊,不是很早以前就结束了吗,一切都在那个时候结束了的,都怪今早那个奇怪的梦。江宁这么想着,心情突然好了一些,放开小哈走进房间换了套干净衣服,小哈亦步亦趋的跟着。
“赵小哈,过来给老爹个送别吻,MUA!”
心满意足地让狗狗舔了自己一脸口水后,江宁戴上耳塞愉快地哼着歌出门了。
和平日一样,穿着全白的运动服和跑鞋,江宁喜欢提前半个小时出门,虽然他家到公司只需要十分钟。春城的街道上绿树成荫,清晨吹来的风很凉爽,他喜欢那种深呼吸就能将氧气吸入肺部的感觉。
慢慢地跑着,穿过四条长街,三个红灯路口,遇上三五成群走着,早起上学的中学生,与往来的路人擦肩而过,公司就在街对面。
江宁习惯性地在宜兴斋买两个包子,就着豆浆边走边吃。
而后习惯性地将手中吃剩的垃圾揉作一团,瞄准公司门口的垃圾筒以十足的力道扔过去。
一辆火红的宝马Z4驶过,鸣了声喇叭,江宁手一顿,稍稍失了准头,正好不偏不倚砸中副驾驶座那人的脑袋。
未等车内的人有反应,他便戴上连衣帽迅速朝公司反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