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救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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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沁.......”小兽般的呜咽，一哽一哽的耸动着肩膀，姚元宝日日夜夜都在做着同一个噩梦。
想来刚刚的确是昏了，姚沁醒来只感觉腰、肩膀和脖颈哪哪都不舒服。
小孩还算皮实，这么一个大人压着也不吭声，还有功夫做噩梦。
姚沁探手摸了摸她额温，还是有点烫。在山洞里找到另一张皮草，顾不得这有多少灰，把姚元宝裹紧。
姚沁的衣服像是乞丐、她的衣服像是野人。两人加一起凑不出一块好布，想给她擦汗都没家伙。
她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姚沁几乎把这片林子都逛了遍，可喜的是碰见了几颗果树，这才不至于饿死。
至于躺着的那位她自然是没什么能帮得上的，嘴巴撬不开喂不进东西，只能勉强送点山泉水进去。
才进入这个世界，姚沁仍然对这一切都没什么实感，只能力所能及的救活她。
这是个玄幻世界，可她被全头全尾送进这世界后宁宁便丧气的说，你这副身躯修不了仙，怎么一点灵根都没有。
俩人窃窃私语。
“没有灵根未必不能修炼，六十年前恶灵毁了这世间大半的灵气，说不定这是因祸得福。”
“可她用什么傍身呢？”
“怎么在冥府的时候你不提？”
“尖嘴猴腮！破小瓷。你赶紧想办法呀，我们考察的太严了，本身十年前一下拉爆了我们kpi不说，先前为了帮你，我被人弹劾了你可知？”
……
“你取她血饮之不就好了？”宁宁急中生智。
“天道之灵，造化之果，没有什么天材地宝比得上它的血肉。”
“你这身躯护住自己都难，你必须得想办法取她血喝，一滴足矣，多了你这身体也承不住。”
白瓷不发一言，姚沁察觉不对，问。
“可有什么副作用？”
“副作用是谓？”宁宁不解。
“有何后患？”
宁宁笑开，“有什么后患，无非就是你这具身体经不经得住这滴血的淬炼。”
“闭嘴，阎魔。这血非必要不能喝，凡人之躯无法承受灵火，别说一滴了，就算稀释之后，半滴都能灼穿她咽喉。”
“你将她带出山洞，西北方向走，一路见山进山，避开水。大约10天的脚程，有座无名山，山下有颗不分季节盛开的杏树。你问杏树‘原是忘却红尘客，为何执着无用功’。”
“精怪会带你上山，山上有我旧时好友。说是‘绾绾带来的人’，她不会为难你。”
听着牙酸，宁宁似笑非笑，“你在人间还有旧时好友？”
后来说的她记不得了，自她进这世界，总觉得日子恍惚荒唐，抽离的把自己当做看客。
野果都被姚沁摘下冰在水中，简单刨个坑漏个面就当作标记了。
女孩醒来时姚沁正好进山洞准备休息。
她眼睛亮晶晶的好似幼童，懵懂又纯善地盯姚沁看。
“姚元宝？”
“嗯？”小脑袋歪了下。
不清楚那一叶饮有没有作用，姚沁问到。
“你知道我是谁吗？”
孩儿这个摇头，她眼睛确实纯良透亮得很，不像是经历了目睹自己义母被杀的孩子。
“姚沁。”
“姚沁！”
姚沁定睛看着她的眼睛，别无二样。
“我是桃沁。”桃沁还是姚沁？若这孩子记得怎么也不会没反应。
“桃沁！”可女孩仅是八哥学语般，有一句说一句，至少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对。
“你还记得什么吗？”姚沁又试探着问。
“记得什么吗！”
……
好消息，确实忘了个干净。
坏消息，真是个傻的。
至少是个听话的。
歇息了一夜后，姚沁毫无负担地对山洞搜刮一阵，将有用的都用毛皮兜着绑紧。
摸着元宝的脑袋喊她起床。
一同去小溪旁洗漱，两人的脸这几日倒是灰扑扑了些，正好也像是乞儿一路混过去。
一路饿了就生吃野果野菜，渴了就喝山泉水，困了就找个山洞，刨个坑就解决自己拉撒。
自知微薄，姚沁一路未敢停下。
终于寻上了无名山，杏花树。
“原是忘却红尘客，为何执着无用功。”
姚元宝牵着姚沁的手，这几日来她已对姚沁极为亲近了。
姚沁初来这个世界，她？就当她也初来这个世界。
细想还有些凄惨，两段记忆都忘的一干二净，现在又痴痴傻傻。
忆起家里的妹妹，姚沁叹了一口气。归心似箭却不得不等待、等待、再等待，换取一个复活的机会。
这般年纪的孩子一般都有自己的底色了，而她却还是纯白如纸的痴儿。
你对她笑她便笑，你哭她也跟着哭。第一眼见到你就跟着你屁股后面转，凶她也不需要特地哄，过一会儿自个就忘了，眼巴巴的等你搭话。
猛地一阵风卷起无数花瓣，隐隐约约的看见半透明的浮灵在空气中。
她离姚沁近极了，好似在确认姚沁的气味。
（生面孔，是来找谁的？）
“绾绾带我来的。”问A答B，姚沁硬着头皮答。
（嗯？）
浮灵绕着姚沁俩转了转，不停的上下打量着。
（随我来）
浮灵声音空洞极了，像是她前世玩游戏里的幽灵一般鬼魅。
姚沁紧了紧握住的手，示意小孩儿跟上。
两人的脚步就这么一深一浅的上山去，大雾四起，背影逐渐模糊，连脚印也被抹去。
浮灵缓缓的飘着，若不是花瓣夹杂在空着，姚沁甚至分不清她飘香哪。
小孩倒是乖乖的跟着，这孩子有点怕生，到了新的环境就瑟缩起来，目光落回姚沁身上。
姚沁又有些心软，看她这样子忍不住揉揉她脑袋。
赶路太急了，这打结的头发姚沁都还没处理。也不知这孩子一会儿见生人会不会因为这头发而自卑，抗拒。
可这破世界姚沁连把自己的刀都没有，连这种小事儿也做不到。
修不了仙，在这个世界就是阶级的底层。这样的□□又能苟活多久呢，说是来保护她的，却只能依靠她人的裙带关系。
有就好了。
上山的路有点长，但也不比这十天的徒步长。
姚沁这双破烂的布鞋早在上次山洞的时候就破洞了，勉勉强强撑到了这个山头。
等停下来了姚沁就用手上这块皮草重新纳一下她这鞋。
上山的路姚沁看不清脚下之外的风景，姚元宝似乎看得清，因而她走的比姚沁快些。
一开始脸上还有些紧张，但后来四周似乎是什么美景，她偶尔会惊讶的张开嘴巴。
姚沁应该问问是什么，后来想到的时候她总会想。究竟是看到了什么那，这么开心。
她们停在了一扇木门外，浮灵飘进去又探出身子回头。
（敲门进来吧，鹤仙知道你们来了）
走进这房子后终于没有大雾的笼罩了，房屋内的一切姚沁都尽收眼底，甚至连阳光照进室内都能看清，可看窗外依旧是一片白雾。
“绾绾让你来的？”
那位鹤仙站在桌台后作画，眼神不抬，端得一副气定神闲的仙外高人模样。
“是。”
应当是。
“她如今过的如何。”
她和元宝还站在门口，她倒是盘问上了，没有礼貌。
“不错？”
“呵呵，想也是如此。她让你们来，是有什么要事吧？”
“我无法修炼，无法护住这孩子，想来投奔你。”
鹤仙这才忙里抽闲抬头看上一眼，又低下脑袋。
“她的孩子？”
这一问让姚沁产生了疑惑，迅速搜刮大脑里的记忆。“应该不是。”
“那这孩子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鹤仙将笔清洗后挂上晾笔架，伸手示意她俩入座。
她这茶座还挺别致，几张帽椅和玫瑰椅，茶几选的是玉石料，料子姚沁看不懂。
不过这茶倒是极香，应该是浮灵泡的，花香味荡在空气中，甜极了。
只是这…待客的差距怎这么土气，亮黄的釉面，一个个小茶碗如宫廷剧里的皇上一般……雍容华贵。
这……
鹤仙视线落姚沁脸上，姚沁脑中搜刮着前世看过的“中西优雅礼仪教学”，尽力去优雅地品茶。
“我亦是受绾绾之托。”
看姚沁喝茶，元宝也尝试喝茶，有样学样的去品。品到苦味整张脸都皱紧了，再也不碰茶，只是看她俩你来她俩的谈话。
姚沁看见她这样被逗乐。
“这样？”
鹤仙也不再说话，好似在思考。
“她似乎是绾绾的亲人，也许是妹妹。”
想到白瓷对姚元宝的熟稔程度，姚沁轻轻为她俩的关系加了个码。
不过白瓷不是说提她名号有用么，怎么还问东问西跟盘户口一样，也不知她与这老友是什么关系，早知道多问几句了。
“绾绾说你修的是无一道，这孩子也是要修无一道。”
摸不清鹤仙的态度，她只能根据记忆去讲得再多些。
只见她叹了口气，看着姚沁，眉眼薄情又寡淡。
“那你呢？”
她？
“无名山凡人上不来，不要提在这生活了。你应当看见了山中无处不在的雾，雾里面没有生命能存活。”
“无一道修的是天下大道，一刻不能停歇。我停在这儿了，天道罚我，罚我周遭湖水不可饮用，灵气稀薄。还把我这无名山周遭一百公里的妖兽、孽罪全都引过来。”
“这不是大雾，这是妖兽孽罪们的血。修仙者闻久了容易道心不稳，凡人闻久了容易肉身腐化。”
她不知何时站在了姚元宝身侧，执起她右臂问脉。
“她可以留下。你，不行。”
“可是……”
“此处无路可寻，凡人上山就死。修仙者……我已坐化，也称得上半仙。60年前灵气大爆炸，多少天之骄子和门派长老死在里面了。”
“你认为，如今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救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