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星辉过寂》一条废柴杂食的咸鱼

12、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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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已经占据了地球绝大部分的资源，难道除了打打杀杀，我们就不能寻求共处的方法吗？”
　　上条一文已经近似于咄咄逼人了。
　　大和揉了揉眉心：“老师……不能够是现在，更不能够是巴顿！”
　　“为什么不能！”
　　“巴顿不解决，森林大火无法停息，消防厅无法灭火；不能够是巴顿，是因为巴顿有毒囊，我们没有能完美防御住毒素的能力，但凡有一点疏漏，造成的后果你我都无法承担！”大和苦口婆心，“老师，你要是想建保护区，你可以选择别的怪兽……至少巴顿，不可以！”
　　上条一文一拍桌子：“大和真十郎！我怎么教你的？！遇到困难就要迎难而上——”
　　大和不管他了，冲着麦克风就喊：“发射！”

　　早在他俩起争执的时候，凪和慎也就面面相觑了一下。他们自然还是相信队长的坚持的，这枚解毒弹肯定要发射出去，但巴顿能否被解决，有上条博士在，这就不一定了。
　　不管了，反正解毒弹只是先解毒，这对巴顿又无危害，先打了再说。慎也想着，刚好听到了大和的命令，果断地按下了发射键。
　　解毒弹成功射中了巴顿的毒囊，巴顿自己还没什么反应，就又被鹞式打了一发冷冻弹，直接冻上了它的脑袋。
　　“阿凪！”慎也大喜，“干得好！”
　　七海凪却皱了皱眉。都三发冷冻弹了，巴顿的起床气还没结束吗？

　　薇丝顿站在街道上，跑来跑去地帮助疏散群众，不一会儿已经有点喘气了。她只是个柔弱的科学家啊，又不像希卡利那样，为什么要出外勤……她痛苦地想着，但还是任劳任怨地继续指挥着。
　　消防车和消防飞机已经来到了现场，但火山爆发尚未停息，上空仍然冒着黑烟，岩浆也依旧在流淌。这该怎么办？最要命的还是岩浆带来的森林火灾——就算巴顿已经远离了着火地点，但消防厅仍然无法灭火施为。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挖一条隔离带出来，控制火势，还好今天风不大，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可薇丝顿总觉得有些太过凑巧了。她也在听着指挥室那边传来的消息：先前隼人说导致火山爆发的原因并未找到。按理来讲，火山爆发都是地壳运动，但是C40并未收到地壳运动的报告，休眠火山也是沉默了长达四十年，突然一朝爆发，着实可疑。
　　直觉告诉她这事和目前还没露脸的伊威尔有很大联系，但她并没有证据，更不知道伊威尔到底在哪、目的为何。
　　凪还在前线，他会怎么处理呢？她突然很想知道。

　　七海凪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和慎也都陷入了胶着之中。原本指望着用冷冻弹让巴顿醒醒脑子，谁知道它越来越暴躁，尤其是当它发现自己的毒囊被破坏了之后，更是怒不可遏，扑扇着翅膀就要朝两架战斗机扑来。
　　慎也躲闪得十分吃力，手心冒出了密密麻麻地冷汗，但他不敢松开操纵杆去擦拭，只能祈祷自己能够抓得稳。
　　可是有人比他更艰难。
　　“阿凪！小——”他话音未落，就见鹞式来不及躲闪，正面撞上了巴顿的火焰。
　　在爆炸声中，他还来不及大叫，巴顿的又一发攻击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完了！
　　他闭上眼睛，可下一秒，却眼皮刺红。
　　这种感觉，好熟悉，好像和贝姆斯坦对战时就是这样。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睁眼看到的，是一块硕大的莹蓝，它像宝石一样，发出最纯粹温和的蓝光，像天空又像海洋。
　　他反应过来了，这是斯托洛姆的彩色计时器。
　　渡边慎也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巨人，他突然很想流下眼泪，也不知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因为这守候般的无声温柔。
　　可是他终究没能忘记那架炸开了的鹞式。
　　“阿凪……”他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呜咽出声。

　　斯托洛姆听到了他的哭声，却有些发愣。
　　其实他是故意撞上去的，不然他实在找不到机会变身对敌。他都做好了毁了鹞式顶着大和真十郎的怒吼写几千字检讨的准备了，却没想到最先等来的是慎也的哭声。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慎也这个人却很感性，有的时候见他在看电视剧，看到情至深处，居然也抽抽嗒嗒地哭了，边哭还边问他怎么不哭。
　　那个时候“七海凪”怎么回答来着？
　　“为什么要哭？不过是假的罢了。”
　　奥特曼是没有眼泪的，他也见惯了宇宙间的悲欢，早就心如止水。他没有眼泪，却也没想过有人会为他流泪。
　　巨大的心脏突然活跃地跳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斯托洛姆弯腰，将护在手里的鹰式放在一旁的山上，这才旋身看向正艰难地爬起来的巴顿。
　　刚刚他凭借着自己的速度接住了鹰式，又闪开了攻击，对着巴顿的脑袋狠狠地捶了一拳。毕竟是奥特曼的拳力，哪怕力量并不是斯托洛姆的强项，但巴顿还是被一拳捶趴下了。
　　斯托洛姆摆好了战斗的起手式，一脸戒备地看着巴顿，却见怪鸟晃了晃脑袋，总算是让自己清醒了过来。它看清眼前状况的第一反应是——

　　“巴顿抱着头蹲下了？”
　　橘诧异的声音穿透争吵不休的二人的耳膜，大和气喘吁吁地问：“什么？”
　　橘怪异地说：“刚刚奥特战士出现了，巴顿一见到他，就抱着头蹲了下去。”
　　“它起床气过了！”上条激动地说——顺带又大喘了一口气，“你看我都说了吧，等它醒了自然会明白的！巴顿可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大和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什么好孩子？能杀死奥特曼的那种好孩子吗？
　　EMA指挥室里，众人面色怪异地看着眼前这幕：
　　黑蓝色的奥特战士浑身都是戒备，战斗起手式一动不动地盯着巴顿，而巴顿呢？它蹲着笨拙的身子瑟瑟发抖，用巨大的翅膀把自己的头遮了起来，一副护着头任对方殴打的架势，浑身上下都写着一个字——“怂”。乍一看还真让人一时半会儿分不清究竟谁才是反派。
　　——如果不是它贱兮兮地从羽毛里探头探脑就更好了。

　　斯托洛姆显然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更没见过这么怂的怪兽，更别说这怪兽还是火山怪鸟巴顿。
　　他印象中的巴顿极有领地意识，对任何入侵者都要报以毒液攻击，还护崽。但眼前这个……
　　望着正透过羽毛缝隙观察自己，并且慢慢一步一步挪开的巴顿，斯托洛姆奥特曼陷入了迷惑。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巴顿……”大和迟疑地开口，“它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你看我说了吧！万物有灵！怪兽其实也和人类差不多，我们要——”
　　“不，博士，我想队长不是这个意思。”橘温和地打断了他，“诚然万物有灵，但怪兽之所以是怪兽，是因为它们的兽性永远凌驾于理性之上。如果说通过理性对抗兽性而让自己产生道德约束并且在违反后产生羞愧情绪即为人性的话，您不觉得这只巴顿太过人性化了么？”
　　上条一愣，转眼看向屏幕。他凝神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自己那个迂腐的学生没有说错：此时的巴顿就像一个犯了错误、准备老实挨罚、但还是想挣扎一下的十一二岁的人类孩子。
　　“老师，您博学多识，您有见过这样的怪兽吗？”大和问。
　　“没有。”上条一文喃喃，“真真，你是EMA的队长，见过无数怪兽的资料，你有见过吗？”
　　“我也没有。”大和说，“还有，请不要叫我真真。”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巴顿察觉到斯托洛姆身上的杀意逐渐降低，胆子也大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站起，用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他，随后偷偷摸了摸自己的毒囊……
　　它就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原来是毒——
　　斯托洛姆骤然气势一凛，提起了拳头。巴顿顿时又吓得蹲了回去，抱着头撅着屁股背对着他瑟瑟发抖。
　　这下子奥特战士也看明白了。尽管对方是只巴顿，但性子怂得很，根据他这么多年来和怪兽战斗得出来的经验来看，这只巴顿其实也才只有人类年龄的十一二岁的样子。它一直睡在火山里，直到一场莫名的地动把它唤醒。
　　它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懂人类的观念，也不知道外面的坏境变化成怎样，它被惊醒，感到愤怒且不乐意，有点“起床气”，这样看来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斯托洛姆内心叹了一口气，第一次觉得无奈。
　　战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他放下了拳头，走到了巴顿的身边，直接把它提溜了起来。
　　巴顿还拿着翅膀遮眼睛，瑟瑟发抖，吓得都掉了好几撮毛。
　　“知道自己犯错误了吗？”斯托洛姆问它。
　　巴顿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知道，但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巴顿立刻对他比了个拇指。
　　斯托洛姆把它放下：“你导致了森林火灾的灾情加重，还毁了不少房屋设施，人类很生气。”
　　巴顿蔫蔫地低着头，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
　　“反应。”然而奥特战士毫不含糊，巴顿只好点头表示知道了。
　　斯托洛姆把它放下了。
　　“现在，先去平息火山，我知道你能做到。”
　　巴顿抬起头，有些吃惊地看着奥特战士。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你的传承记忆应该告诉你很多。”斯托洛姆平和地说，“你有悔过之心，所以更应该好好利用。走吧，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和你一起。”
　　耽搁了这么久，斯托洛姆的彩色计时器也终于开始闪烁起来。
　　巴顿看了他一会儿，郑重地点了点头。
　　斯托洛姆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只巴顿要比他想的更人性些，如此便好办了。
　　“走吧。”
　　他们正准备离开，一声咆哮却在山巅响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啊斯托洛姆？！！”
　　渡边慎也灰头土脸地从损坏的鹰式里爬了出来。他的通讯头盔已经坏了，便把它摘下提在了手里。灰黑的脸上看得见眼泪的痕迹，他指着巴顿对着奥特曼大吼：“它杀了阿凪啊！你忘了吗？！你为什么不杀了它？！”
　　斯托洛姆愣住了，巴顿也愣住了，EMA指挥室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渡边慎也端起了斯危科特枪，指向了巴顿，而巴顿吓得躲在了奥特曼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头来。
　　它还没有反应过来所谓“杀了阿凪”是什么意思，但它能敏锐地感受到对方的悲痛。
　　渡边慎也端着枪的手都有些抖，他只是个人类，和庞大的怪兽相比，他是微小的，没了鹰式，枪的攻击其实微乎其微，但他却还是想做些什么来宣泄自己的悲怒。
　　他对上了巴顿，以极微小的姿态，瞄准巴顿探出来的头，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板机。
　　在那一瞬间，他看见巴顿并没有躲开，它大大的眼睛里，似乎落满了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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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卡文了，过了这么久才更新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