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救我》牛奶和咖啡

55、七 ——撞见的真实

　　：“呐，你真的要离开天一盟？”
　　忍不住，车上，我还是问了。
　　：“真的。怎么，想要抽身离开？那么现在是最明智的。”
　　突然一个急转弯，我被甩到了他身上。
　　：“离开？怎么，对我已经厌倦了吗？那真是遗憾，我不会让你如愿。还是会在你身边，缠着你。”
　　刚才那一下，我理解为是他的警告，对于想要逃离他的人的警告。
　　：“缠着？你真要成了那种纠缠不休的一类，我会先一步甩了你。”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是笑容？我想是的。感觉他的心情，比刚才好了些。周遭的空气，不再让我喘不过气。
　　：“多谢提点，今后我会多加注意。”
　　不会离开他，是真实的心情，并非虚假。这份不知何时拥有的心情，不断积淀，化作言语承诺，也会化作行动。只是无法保证，那份承诺是永恒。永恒的承诺，等于谎言，欺骗，有如终身追随却永远无法触及的自己的影子。这种东西，我不会给。
　　：“回去前要吃点什么吗？”
　　他放慢车速，问我。
　　：“我不饿。你想吃什么请便。”
　　托他的福，晚会上不停递给我东西，胃里现在全是沙拉、蛋糕、糕点之类的东西，塞得满满的，恨不能倒立把吃下去的吐出来一点。对身材不是没自信，不过今晚之后的两天，得注意饮食，以免走样。
　　：“是吗？前面有家拉面馆，陪我进去坐坐。”
　　说这句话的同时，车已经停了。看了下手机，已是将近12点。明天开始就要拍片，说来很不思议，大清早熙铭就会来接我。现状情况分析，躺上床最早也得凌晨1点，开个闹钟吧。熟睡中被闹钟惊醒不得不起身，对我来说还真是一种残酷的折磨，光是想想，体内所有的细胞就都在反抗。
　　：“真的什么都不吃？我请客。”
　　：“谢了。这个机会留到下次吧。”
　　还要找个理由跟他说明一下，明天一整天，不，是今后一段时间消失不在的事。厌恶谎言和说谎的我，却一味对着英洛遥编造那些不存在的事物。这也是一种，讽刺自己的方式？那么英洛遥呢？他知道那些是编造吗？知道了，又会怎么做？
　　回过神，是因为听到一声很闷的声音。面碗直接倒扣在了地上，面条，配料以及汤汁，和大地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是他把面碗翻了，一筷都没动。
　　很快有人过来收拾清理。浪费，这也是其中一种行径。
　　：“你是怎么了？不再是少主，劝你花钱还是省着些。”
　　好心之言，不想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我还没潦倒到要让一个女人来替我操心。”
　　面子？尊严？还是其他。
　　：“操心谈不上。只是单纯的好奇，想知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有，想到了再告诉你。走了。”
　　他带头站起，前行。
　　：“走？你不饿吗？”
　　他没回答我，结账，走向停车场。早些回去睡觉也好，明早爬起来不会那么痛苦。只是不解，他那么大个人，怎么把好好一碗面给翻了。
　　回去，他倒在床上再没动静。睡着了？这么快？表情有些痛苦，是在做梦？噩梦？还是醉酒？今晚他的确喝的有点多。明天的说辞倒是免了，看他这样不睡到中午是不会醒。晚上回来了再说。先斩后奏，很不负责任的，行为。替他脱去外套，穿上睡衣，盖上薄被，在他身旁悄悄躺下。这种时候，就要感谢这张超大的床，容纳两人绰绰有余。闭上眼，什么都不想，等待明天到来。明天，会有什么等着我？第一次，我像个孩子一样有了憧憬、期待，因为那份从未涉及的拍摄工作。熙铭，我该感谢他吧。

　　闹铃响的前一秒，及时把它关闭，以免吵醒英洛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梳理妥当去学校门口等熙铭。自称演艺圈第一守时的他破天荒比约定时间迟了整整15分钟才到。而且，看来有些衣衫不整，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感觉。
　　：“老实交代，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睡眠很不足的样子。”
　　黑眼圈雄壮的足以充当国宝熊猫，比我还要严重好多。
　　：“昨晚加班赶一个通告忙到三点才闭眼，请问滢泠小姐，我哪有空去干坏事？”
　　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原来如此。辛苦了，大名人。”
　　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快点到目的地，我好下车。疲劳驾驶，风险太大。
　　：“没什么，早就习惯了。吃过早饭没？我请你。”
　　又是一个哈欠。
　　：“还没，不过我有带。”
　　几块面包切片，冰箱里搜出来的。
　　：“那种东西怎么行。”
　　他伸手抢过去，扔出了车窗外。
　　：“小心开车！而且，你这是乱丢垃圾，要罚款的！”
　　不稳重。这一点，要扣分。
　　：“现在省了罚款的钱，请你去吃早饭。”
　　车停在，淡水清粥馆门口。
　　既然人都已经到了，不坐进去喝点就显得亏了。清粥馆，当然是喝粥。淡淡的，又很粘稠，飘着一股奇特的清香。地理位置不错，坐在这个位置，能看到外面街道的人潮涌动、车来车往。
　　红灯跳转绿灯，又一批人潮向我这个方向涌来。喝口粥，不经意一抬头，瞥见一个人。又是我的错觉？不管，确认了再说。
　　：“你在这边等一下，我有点事情，马上回来。”
　　抛下熙铭，我冲到大街上，尽全力奔跑想追上那个身影。碍于着装，以及脚下这双高跟鞋，距离非但没缩近，反而越拉越远。
　　：“罗殷诺。”
　　：“罗殷诺！”
　　眼看着那个身影就要消失，我急了。疯了，那个时候的我，一定是疯了，对，疯了。明明就知道罗殷诺在英国，明明就知道追逐的那个身影不是他。
　　：“罗殷诺！”
　　一脚没踩稳，崴到了脚踝，后果是整个人惨兮兮跌坐在地。
　　完了，跟丢了。但是，却有双手伸出来扶我。是熙铭？
　　：“谢谢。”
　　那种状况下，首要任务是站起来，摆脱窘境。
　　：“你？！是你？真的是你？！”
　　这次不是幻觉，我的视力也并没有问题，真的是罗殷诺，是他，真的是他！没有惊喜，有的只是震惊。想不通，怎么会这样。肢体行动快于脑部运转，我狠狠抽了他一下。
　　：“你不是去英国了吗？莱伊呢？！你把她一个人丢下了？！罗殷诺，给我说清楚！”
　　我的吼声有点大，周遭行人的视线悉数集中，在我身上。
　　：“滢泠。”
　　他只是怔怔看着我，无法言语。谎言被揭穿后的恐慌？不敢面对我的恐惧？两者似乎沾不上边。
　　：“罗殷诺！回答我的问题！”
　　歇斯底里。也许能用来形容我此刻的状态。
　　：“罗殷诺！”
　　：“回答我！”
　　没有，听到任何言语。手被他抓住，要带我前往何处？
　　：“罗殷诺！”
　　：“我会告诉你全部，先跟我来。”
　　至少，证明了他不是哑巴。虽然有点对不起熙铭，但是眼前，这个家伙，罗殷诺的事是当务之急，我不能置之不理。跟着罗殷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