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Chapter 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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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滴答。
座钟的钟摆一如往日左右晃动，声音规律而沉重。
偌大的港.黑首领办公室里，却没有爱丽丝的身影。
尾崎红叶略显憔悴，但承受最大压力还要当属眼前全权为组织担责的森鸥外。
她能做的不过是将现状一一道来。
...
16......
距离灾难发生已经过去16个小时。
574......
目前横滨市统计到了574的伤亡与失踪人数。
183......
在初始的震荡之后，常青会爪牙激增并彻底占领了擂搏街一带，交战中港.黑共损失了183名成员......
2......
随后，被某种能力【被迫与外界阻隔】的横滨，遭遇了第2波余震。
虽然在各方反应过来且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损失减弱了许多，但面对未知的恐慌，【漫天流言】还是在民众间扩散开来。
有政.府机关在积极表明立场以增强人们对于获救的信心。
有知情人说肯定是异能者在作祟。
不过，更多的普通人还是选择了相信后者的说辞——
毫无预警的地震让政.府失去了信用，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现象自然只能归结于某种灵异能力。
而这其中，有一种说法迅速占据了舆论的前沿。
...
“咳......咳！”
穿越华美彩绘玻璃的走廊是前往首领办公室的必经之路。
芥川龙之介的眉头比平日锁的更紧，接连不断的坏消息亦几近将其压垮。
中原中也和黑蜥蜴被未知结界阻隔在海上，他和游击队作为港.黑的重要战力承受了绝大多数来自常青会的攻势。
另外根据侦查结果，镭砵街的常青会势力正因【不明原因】仍在逐渐扩大。
森鸥外当即下指令放弃港.黑对镭砵街的影响力。
——这绝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
但，该割肉时割肉的魄力必须要有，否则等待着港.黑的只有陷入敌人更深的陷阱之中。
尤其是在此之后，尾崎红叶亲自带队在禁闭室废墟上搜寻得到的结果，又一次将局势带入了另一个低谷。
...
“不幸中的【万幸】，虽然一直昏迷不醒，但Q（梦野久作）还活着。”
——这是森鸥外在灾难降临的最后关头“委托”樱川树里救下的人。
尾崎红叶捏着和扇道：“我们怀疑他的昏迷和此次震荡还有联系......不管怎样，他现在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医疗器械正维持着他的基本生命体征。”
似乎对接下来尾崎红叶的汇报有所感应，森鸥外捏了捏鼻梁。
不知又经过了多少次呼吸，他调整好了可能阶段性失利的心态。
带着血色的紫罗兰双瞳对上了自己信赖的手下，森鸥外平静问道：“那万幸中的【不幸】呢？”
“不见了。”
尾崎红叶手中的和扇发出了扇片摩擦的声响，她的声音尚因震惊而颤抖——
“【樱川树里，不见了。】”
“我们确定找遍了整个禁闭室地带，只是现场什么线索都没有了，经过鉴定也没有樱川树里在被掳走时反抗的痕迹。而这样一来，她究竟被常青会带到了何处，恐怕是很难在最快时间内找到。”
“偏偏，我们在这之前不久主动散布了有关‘樱川树里是杀害原田户的凶手’的流言。因此在樱川失踪后，她敏感的身份（东京樱川出身）让不知情的基层人员开始进一步讨论【她果真如流言所说背叛了港.黑，并且很可能就是这次灾难的罪魁祸首】。”
尾崎红叶摇摇头：“可就算退一万步港.黑散布流言一事，是中了那个什么常青会的计策，现在港.黑不论是否澄清都有对不住樱川的地方。我们是不是应该为如果她在此次种种后自愿追随旧主，因而坐实【背叛港.黑】做打算。”
“您也知道的镭砵街折了近200人，常青会的危险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身为干部，妾身必须再次向您进言。”
“......”
定定的看着尾崎红叶，森鸥外的视线缓缓偏移到门边。
门特意没关，芥川龙之介站在门口的位置，表情有一瞬难以掩饰的空白。
“进吧，芥川君。”森鸥外道。
少年垂眸颔首，随后在森鸥外右手侧站定。
大约三秒后——
芥川龙之介抬起头正视着对面的尾崎红叶，银色的瞳仁透着疲惫的同时融合了坚持的神色：“尾崎大人，在下有不同看法。”
尾崎红叶不觉得冒犯，只是微微蹙眉提醒道：“芥川，这和当初招募樱川的游戏不同，你要对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起责任。”
芥川龙之介听后依然没有犹豫——
“这是【圈套】。”
他接着陈述道：“复盘常青会目前为止的行动，我认为那名首领的本质一直在引导港口Mafia和樱川树里解绑。”
“不论是樱川树里因为对我们散布流言的做法失望而自行离开，还是港.黑终于被无时无刻的怀疑压垮，只要樱川树里脱离了横滨.港口Mafia，常青会的首领便会离她的目的更近一步——让樱川树里成为常青会重振东京樱川的助力。”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再者，首领（Boss）也说过，即使当初散布了樱川树里杀害原田户的流言，港口Mafia从来没有真正怀疑过她背叛组织。”
“我们必须克服这种知行不合一的错觉。”
——永谷彩华事件的悲在于她未能及时认清自己的能力并不足以与妖术师抗衡，喜则在于她找到了症结的原点。
“我们要【相信樱川树里】。”
“而且要坚定的。”
森鸥外点头间，摩挲了一下手指。
“相信她......”尾崎红叶认真的重复了一遍芥川的话，“小子......非黑即白的判断未免有些天真。但你说的也没错，总归在这世上，做墙头草两边倒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女人沉默了半晌，方才道：“既然如此，港.黑的决策会完全基于你信任樱川树里的判断之上。”
但末了，尾崎红叶苦笑着又道：“不过，总该有人扮演恶人，若是樱川树里辜负了你今天的维护，可别怪妾身的【金色夜叉】——”
“在下会出手的。”
芥川龙之介抿着唇，言语中是一如既往的执拗和焕新的安定感：
“也请尾崎大人【相信在下】。”
实木桌后，森鸥外微不可见的笑了笑。
尾崎红叶也终于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那么下一步就是搜寻樱川树里的下落了，对吧？”
芥川对此却表示了否定：“不，找当然是要找的，但我们首先要解决眼下横滨市的危机。”
尾崎红叶思附道：“你指的是【余震】吗？这点确实奇怪，妾身的手下一直在密切监视常青会的动向，因此可以推断初始的震荡应当是那位常青会首领造成的，不过余震似乎和她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
“是，又不是。”
芥川龙之介看向沉默不语的森鸥外：“您还记得樱川树里在通讯器损毁前给我们的留言吗？”
“在下试着还原了一下她当时的话。”
“//这是常青会的阴谋。//”
“//他们制造出了一个杀不死的怪物【钢人七濑】，虽然目的不明，但对方的能量极高，若不能及时将其消灭，横滨恐怕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少年掷地有声：“根据留言的内容，这个不死的怪物正是震荡的来源，如果不先消灭掉她，余震就会持续不断，横滨市被封闭的现状也会无解...！”
“更可怕的情况是......我们在镭砵街牺牲了183人得知了这样的情报——常青会这次的行动并未从外界带来太多的人手，正相反，他们开发了新的药物【收复11-9】。服用者操控妖气的能力不仅增强了，还会让那些本来不属于任何黑.道势力的普通人因药.品的毒性而堕.落，成为常青会的棋子。”
“这意味着，如果不能尽快解除横滨与外界的隔断并得到外界的支援，常青会从内部瓦解并掌控横滨不过是时间问题。”
芥川龙之介捏紧拳头。
他本该痛恨自己的。
痛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直接将常青会的首领杀死，或是以一己之力解决掉不死怪物的问题。
但是——
他忽然想明白了过去的一些事。
即便强大且谋策如樱川树里，也有无法赢得的战.役......比如说*乒乓。
//真正的强大是能够在任何困境中取得胜利的。//
这句话不假，只是有一个前提。
——沉住气。
思考。
在行动之前仔细的思考。
调动所有可用资源和人手，有效的安排他们成为自己的助力。
越是弱小，越是需要思考。
越是处于劣势，越是需要思考！
他绝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些温柔的戒告在耳边适时响起。】
锋利的眸光锁定，芥川龙之介收敛锋芒，垂首对森鸥外说道：“首领（Boss），我希望尽快带人协助武侦和特.务科对怪物一事的调查。”
！
尾崎红叶一双美目上抬。
倒是坐在上位的森鸥外似乎并不意外芥川所得出的方案：“继续。”
“此次的灾难和常青会，也就是说妖怪的力量脱不了干系。异能特.务科不可能像平常那样矜持，他们肯定在第一时间联系了东京特警部的专家以及弓原明治来寻求他们的经验和对如今困境的解决办法。”
“在下认为他们在和弓原明治交流后，肯定至少有了对付常青会阴谋的方针。只是因为特.务科在横滨的储备人才不足而未能实施计划，这也是为什么余震和阻隔横滨的结界依然存在。”
“所以异能特务科会去集结各方的力量，其中自然也包含武装侦探社。”
“目前港.黑对于常青会的进攻没有太多的控制手段，主动前往助力特.务科已有的计划说不定也是某种【突破口】。”
听到这里，森鸥外翘起一边腿，象征其首领身份的红色围巾垂到了座椅的边缘——
“呵。”
“那就，请你放手去做吧。”
话音落下，异能的文字光圈闪动，爱丽丝穿着粉红睡衣的身形凭空出现。
“林太郎！！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人家睡觉的时候随便使用异能！！！”
森鸥外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哎呀呀，这不是孩子长大了吗？做‘老父亲’的欣慰一下。”
然而女孩插着腰，毫不留情道：“像你这样控制欲扭曲的人，怎么可能养的出像芥川这么好的孩子？”
“可爱丽丝酱也是我可爱的孩子呀。”
“......我当然是好孩子，毕竟现在的性格算不上是你养出来的！”
“诶，怎么这样？”
尾崎红叶清了清喉咙，打断了两人的斗嘴：“不论如何，小子，你可以去支援特.务科的计划，但你带去的人不能太多......我们依然需要充足人手对抗在镭砵街地带抑制常青会势力的扩张。”
“自然。”芥川龙之介应道，“另外，在下想请尾崎大人再次前往禁闭室废墟一趟。”
“只不过这一次，请您带上【梶井基次郎】。”
说完，少年进一步解释道：“虽然震荡非常强烈，但禁闭室不仅地点秘密，结构也经过了多层加固以对应各种冲击。因此，禁闭室理应如同我们现在身处的港.黑大楼一样，完好无损。”
“除非【常青会在地.震发生的同时对禁闭室实施了爆破】。”
尾崎红叶一双美目警觉的眯起：“原来如此，很可能是地震掩盖了炸弹和常青会突入的响动，所以樱川树里才没有任何挣扎便落入了敌人的手中，而不是因为背叛。”
芥川龙之介表示肯定：“没错，如果您这次带上拥有丰富相关经验梶井，或许可以针对樱川树里的去向有新的发现。”
“好。”
有了清晰的搜寻方向，尾崎红叶紧绷的眉眼有所软化。
——芥川这小子虽然前段时间闹着别扭，但说到底还是担心樱川树里的。
——希望流言事件带来的误会能够尽快解开。
...
“樋口，在下前去消灭【钢人七濑】期间，这里要暂时交给你了。”
临走前芥川把游击队召集在一起，公开把指挥权交给了信任的人。
樋口一叶咬了下嘴唇：“前辈，那个怪物能够制造足以影响整个横滨的余震，真的......不需要我们一起去战斗吗？”
跟在她旁边的副手似乎暗暗的啧了一声。
芥川对此恍若未闻，他只是平静的说道：“镭砵街仍然是港.黑和常青会的主战场，游击队需要尽量拖延时间。等【钢人七濑】被消灭后才能让东京特警部，中也先生，和黑蜥蜴踏足横滨来支援我们。”
樋口一叶的眼神坚定起来：“我知道了。”
“哼，都是借口，芥川大人您这是被那个樱川树里的留言迷惑了。”
副手毫不掩饰道：“别再傻兮兮的跟着她的话指哪儿打哪儿了，她和常青会关系匪浅，这么一天天不安宁的肯定是早就背叛港.黑和常青会跑了！”
游击队的成员不敢在明面质疑队长的决定，但其中难免有人眼神闪烁。
见状芥川龙之介单手捂嘴，肩头耸动，似乎是寻常的咳嗽，又似乎在笑——
副手眼前猛地天旋地转。
下一秒。
芥川的脚就踩在了他的脑袋上，让后者毫无还手之力：
“不论是樱川还是你，又或者任何人，只要背叛了港.黑，按照惯例在下都会在【叛徒巷】让你们生不如死，然后永远的闭上嘴。”
“所以没有本事就不要轻易挑衅，听从游击队的指挥，做你应该做的事。”
副手的脸被压的变了形，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了回应：“......是！”
芥川松开了脚，樋口一叶和他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把副手拉了起来。
——现在关于樱川的任何澄清都显得实在单薄，最好的方式也不过是恩威并施的镇压住躁动的众人。
但不管是【钢人七濑】的真相，樱川树里的真相，还是常青会的真相。
接下来的跨越时间与两界的一系列事件，都将指向那个揭示了命运的预言。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Chapter 6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