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同人文]寻光》铃木茧

17、阴谋序曲（下）

　　诸星真觉得，他活了这么将近七千年的时间，除了面临父亲濒死的情况那次，还从来没有这么气过。
　　他发觉白无卿许久没有回来后，出门来找她。中途出了些意外，他被一群奇怪的生物挡住了去路。
　　或者说这些家伙已经不能被称作生物了，就像是一群被改造过的人类，却没有一丝活人气。
　　这群家伙该死的难缠，好像根本就没有痛觉一般，无论怎么被打到，甚至胳膊腿已经断折都能机械地站起来，看得诸星真都一阵心惊。
　　不仅如此，他还感受到这群家伙身上有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阴毒气息，散发着极致的危险。
　　为了绝后患，他在缠斗一段时间后果断变身，用集束光线直接把他们灰都给扬了。
　　解决完麻烦的少年立刻意识到白无卿或许也陷入了同样麻烦的情况，正想继续找她时，突然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心悸，让他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白无卿身上留有他的光，这是他和她之间一个特殊的联系。他能通过这光和她建立起一种独特的感应。但是这种感应也只会在少女发生致命危险的时候他才会感受到。
　　诸星真感觉到了不妙，立刻化身为光靠着感应的方向火速赶来。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那个让他挂心的少女不要命一样径直往怪物堆里冲，闪着阴毒寒光的利爪似乎下一瞬就能捏碎她脆弱的头颅。
　　少年的大脑立时一片空白。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仿佛在刹那间停止了跳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寸寸碎裂，随后而来的竟然是难以遏制的恐慌。
　　来不及细想这种感觉是什么，诸星真拼尽了全力终于赶在白无卿丧命于爪下前救下了她。
　　而那丧尸就全面承受了诸星真的怒火，被他全力一脚踹飞，砸塌了它身后的数道墙壁，又倒飞了一段距离后才重重落地，骨骼碎裂，已经再也爬不起来了。
　　少女眼中的茫然点点散去，白无卿终是回过神来，抬眸便看见少年燃烧着怒意的双眸，也有些懊恼于自己片刻失了冷静的莽撞。
　　双肩被握得生疼，可见少年此刻用的力气之大。他是真的生气了。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了推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抱歉。”态度客气而疏离。
　　诸星真一窒，不由自主地慢慢松开了她。他不懂，她这到底是怎么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无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中是澄净的清明。
　　“这些家伙很麻烦，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掉它们。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待会儿再说吧。”白无卿看着诸星真，目光中有一丝凝重，“你来之前……”顿了一顿，她还记得旁边还有另一个人存在，压低了声音，“有什么办法解决掉它们吗？”
　　“物理攻击是没用的，”诸星真压下了内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是一向带着阳光笑意的眉眼间此刻有一丝冷意，“我之前碰到的那一群是用光线清理掉的。”
　　“……”白无卿不说话了。他们现在身边还有一个旁人在，虽然此刻只是用一种莫测的眼神盯着他们却不说话，但那也是一个大活人不是？诸星真的秘密是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的。换言之，他们现在又陷入了比较被动的局面。
　　“还真是有点麻烦了。”白无卿叹了口气，抬手一拳揍飞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的丧尸。
　　是挺麻烦的。诸星真不语，只是默默转身，为少女挡住身后的敌人。
　　此时，他们将彼此的后背都交给了对方，无言地表达出自己的信任。无论他们之间的关系再怎么奇怪，危急情况下，他们最信任的也只有对方。
　　“别表现得太过。”白无卿看了一旁倒塌了一片的墙一眼，轻声提醒。
　　诸星真很想翻一个白眼：他这么做是为了谁？如果不是看她差点没命，他又怎么会全力出手？
　　见少年冷着一张俊脸，白无卿也知道自己理亏，不再说话了。
　　易知晔站在不远处的角落。眼下那群丧尸被白无卿和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拖住，倒没有一个过来攻击他了。他看着配合默契无间的少年和少女，眸中似翻滚起了一层暗色，愈来愈浓烈，最后却又归于沉寂。
　　诸星真随手撂倒一个丧尸，抬头便看见白无卿额上已经浮现出了细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死斗，她已濒临极限了。她一个人类少女，能支撑那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必须得想其他办法解决掉眼下的问题。
　　正当诸星真思索解决方法时，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是什么野兽垂死的咆哮，令人胆寒。
　　接着，让人惊异的事发生了。
　　丧尸们像是听到了什么号召，突然齐齐地停下攻击的动作，脚下有血色的光晕一闪，他们的身形没入光晕中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那令人几欲作呕的阴毒气味。
　　白无卿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诸星真伸手扶住了几乎筋疲力竭的少女。
　　白无卿轻轻摇了摇头，挣开了他的手：“怎么回事，为什么它们都消失了？”
　　“不清楚 ，或许跟刚才那个声音有关 。”诸星真看了她一眼 ，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有一种预感，它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 ”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明明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缠都可以将他们缠死，却选择了消失，那么肯定有人在暗中谋划着什么更大的阴谋，这么一来反倒他们现在是最安全的。
　　白无卿活动了一下酸得几乎发僵的胳膊，揉了揉太阳穴：“能不出现最好吧。至少现在是可以先回家了是吗？”
　　“嗯。”他真的挺想早点回去的，这样有些账就可以跟她好好清算清算。
　　一旁突然响起的温润的少年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无卿同学。”
　　易知晔收敛起了自己原本的一切失态，脸上又重新挂上了温和的微笑，朝着少女走过来：“你还好吧？”见少女摇头，他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好，刚才看你突然冲进丧尸堆里，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想到自己突然失去冷静的原因，白无卿下意识地低头四下看了看，眼神微微一黯。
　　抿了抿唇，嗓音淡淡的：“没什么，只是脑子突然发懵了而已。”
　　易知晔深深地看着她，眼中的神色有瞬间的难以捉摸：“没有伤到就是万幸了。”又转头看向了她身旁的诸星真，“这位是……”
　　白无卿蹙了下眉，嗓音愈发平静：“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易知晔同学，现在已经安全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她明显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易知晔当然不会傻到要一探究竟以至惹她不快，而是向着诸星真友好地笑了笑：“你好，我叫易知晔，是无卿同学班上的班长。”
　　诸星真总觉得这句话里有什么不太对，但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他淡淡地回复了三个字：“诸星真。”
　　“诸星真？这个名字真特别。”易知晔的笑容越发灿烂，“谢谢你来帮我们啊。要不是现在时间真的不早了，我可真想和你好好聊聊，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少年再次转头看向白无卿，对她微笑道别：“那么明天见了，无卿同学。”
　　看着易知晔的身形消失在了巷口，诸星真的眉毛微拧：他总觉得，这个易知晔看着他的眼神很奇怪，让人感觉心里很不痛快。
　　白无卿的目光倒是没有多作停留，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吧。”
　　刚迈出一步路，衣袖突然被少年拉住。白无卿停住脚步，蹙眉：“怎么……”忽然怔住。
　　血色的珍珠牵绊着束缚它的黑色丝绳，静静地躺在少年白皙的掌心，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诸星真知道，白无卿再怎么冷静理智，本质上却是一个敏感温柔的姑娘。
　　他虽然仍不太清楚当初波卡斯和白无卿讲述了些什么，但心里明白白无卿对波卡斯的死一直含着一种隐忍的愧疚。她为了蓝星上的数亿条生命，选择了一个人背负这种良心上的谴责和折磨，默默地将这种痛苦付诸于日常的云淡风轻。这颗珍珠，或许是她内心中的一种救赎吧。
　　白无卿怔怔地看着他掌心上的血色珍珠，眸光变幻复杂。许久，才轻吸一口气，轻声道：“谢谢。”
　　伸手接过少年递过来的珍珠，白无卿重新将它郑重地挂在脖子上。
　　她的衣襟先前被抓破，此刻暴露出了脖颈处大片肌肤。少女的肤色比起常人来微显苍白，在血色珍珠的映衬下隐隐有几分惊心动魄的感觉。
　　诸星真猝然移开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耳根开始发红发烫。
　　白无卿却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她陷入了沉思，对这次发生的危机开始思索。
　　波卡斯留下的这颗血珍珠给了她一点启示。她觉得也许他们并不是第一个碰到这些丧尸的人，那些丧尸明显是由一些人类变异来的……白无卿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握紧：已经有那么多人遇害了吗？
　　她之前在学校图书馆中听到的那个失踪的少女和她的母亲，是不是也……但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还有，刚才那声明显是撤退信号的嘶鸣又是什么？
　　“小心前面。”少年微凉的声音突然响起。
　　白无卿骤然顿住脚步，好悬没撞到眼前的灯柱子上。
　　诸星真叹了口气：“你这随时随地都能出神的毛病能不能改改？”看她神色中的深思，他都没好意思打断她的思绪向她询问刚才发生的事。
　　“……抱歉，刚才想得太入神了。”白无卿神色间有些微的懊恼。诸星真却觉得她这样比她平常冷漠疏离的样子鲜活多了。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后又收敛起来：“你是不是该讲讲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其实现在安全以后想想，好像也没什么。
　　少女声音平静地简单叙述了刚才的情况。她知道诸星真来之前应该也碰到过差不多的情况，也就没有细讲。但是诸星真却犀利地提了几个细节问题，让白无卿不得不把省略的一些危险情节补全。
　　当听到白无卿本想牺牲自己让易知晔逃脱时，诸星真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你可真有舍己为人的觉悟。”
　　“应该的。”白无卿的反应淡淡的，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
　　诸星真：“……你觉得我在夸你？你也太不看重自己的生命了！”
　　“我没有不看重自己的生命，”白无卿蹙起了眉，“这世界还有值得我留恋的，如果可以，我想活得比任何人都长久，你明白吗诸星真？！”
　　垂下眼眸，长睫在眼睑处覆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少女兀自笑了一笑，笑容中却有几许无奈：“可是没有办法，有另一个比我更需要保护的人存在，那种情况下两个人一起逃脱的可能性根本没有，我就只能选择让他走，有一个人活着总比两个人都逃不了的好……如果换作是你，你不会做这样的选择吗？”
　　……他会。作为长久在宇宙战场上为守护弱小生命而战的战士，他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换眼前的少女作出这个选择，他就有些接受不了。
　　她就不能有时候别这么理智，看得不要那么清楚吗？她没有想过，她这么将生的希望让给了别人，让其他牵挂她的人怎么办？
　　见诸星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白无卿笑了笑，声音轻而平和：“我很明白自己能做什么，所以，以后这种话你可以不用再说了。”
　　白无卿转身，刚想离开，就听到少年认真的声音：“无卿，如果，这次换成是我想要牺牲自己，让你逃走，你会怎么想？”
　　白无卿的身形僵在了原地，慢慢转回身，看着少年冷静认真的眼眸：“……你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救下的那个人他会怎么想？如果你处在他的位置，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无能为力、另一个人冷静地为你去死吗？”
　　白无卿有的时候太冷静了，冷静得近乎于冷酷。处于这种状态下的她只看得到权衡之后的最大利益，而忽略了人心。这种性格既是她的优点，更是她的缺点。往往很多时候，一切并不会简单地朝着权衡的方向走，人心是最难控制的东西。
　　白无卿失神地看了他许久，骤然转身。她一字一顿，声音压抑着些什么：“你的这个假设并不成立。”
　　“你不可能会被逼到那种情况……我是个很注重现实的人，我不是他。现实的情况，就是我的实力比他强。我不会需要他的保护。”
　　“回家吧。”白无卿没有再给诸星真多说些什么的机会，决然地起步离开。
　　“无卿……”
　　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的背影在小巷中渐行渐远，似乎他们之间也蓦地拉开了一段距离，茫茫的夜色汇成了他们之间无形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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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我在年龄上有点私设，圆谷从来不修改奥的年龄，但我觉得他们不可能会永远都是一个固定的年龄，毕竟奥特战士也是生命啊，时光流逝，我们在长大，他们一样也在成长，所以我私心地把赛少的年龄改成了将近七千岁，一千多年的战士经历将昔日的张扬少年打造得比从前更加成熟一点。
PS.可能这章相对来说看起来比较水，但是相信我，这章标题叫作阴谋序曲，不仅是小阴谋，一个大阴谋也在慢慢展开
另外，祝大家除夕快乐！新的一年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