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声音》红眼兔兔

25、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雪越下越大，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没办法看见自己想见的。还是走吧，你的生活重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走起来缓慢和蹒跚。就像我此时的心情，明明知道自己不该来这儿，却还是宁愿固执的迈着蹒跚的步子，一步步走近那个明明不属于自己，却控制不了自己，心之所向的男人。
　　雪花落在脸上，是凉的；眼泪滑落脸颊，是热的。冰与火就像我心中的走与留，两个极端让我倍受煎熬。也许自己还是必须得离开这个城市，否则不仅之前所受的一切都有可能前功尽弃，自己的心也会迟早受不住煎熬而崩溃。看来一时心软果然是要承受更的痛苦的不智之举！

　　“傲雪？！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天哪…”
　　我已经迈开的脚步硬生生被突然传来的呼唤声钉在了原地。
　　是子杉，即便我已经离开了很多天，即便我没有回头，但我还是能清晰地听出声音的归属，毕竟曾经一度她是我最最亲近的家人啊！

　　“天哪！真的是你，傲雪！谢天谢地！老天爷还是仁慈的啊！”
　　子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大家记忆中的身影，那个她向上天祈求了无数次，希望再度出现的身影，此时真的是实实在在地站在自己面前了。她下意识的掐了自己一下，真实地痛感让她不顾一切的抓住了傲雪的手臂。

　　我此时真的是对自己的纵容恨到了极点。人果然是不能做坏事的，纵容自己来窥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果然就会立刻遭到报应。
　　我想要挣脱子杉的束缚，我只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自尊。这样颜面扫地让我恨不得找个地洞立刻钻进去。
　　“子杉，你放手，不要抓着我！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我已经知道错了，求你快点让我离开吧！”
　　我尴尬的几乎要流下泪来，这样的局面是我之前决没有想过的。

　　“如果我现在让你离开，那就是间接将二哥推进了死神的怀抱！我今天是说什么都不会放开你了！”
　　子杉激动得神情让我心中一凛，死神？难道默尘他…
　　“傲雪！我求求你，不要逃走！即便你已经决定不再爱二哥了，也请你看在我和流云的份上，去看看他吧！你走的这几天，他已经快要把自己折磨死了！这么多天来，他几乎是不吃不喝，每天窝在家里和自己幻想中的你说话，自言自语的生活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谁也没办法将他唤醒！我真担心过不了多久，他就是不被自己折磨死，也会精神崩溃的啊！”

　　子杉的叙述惊呆了我。她将我拉离了冰天雪地，当我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在一家温暖的咖啡屋内了。
　　“傲雪！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走得这么决绝，真的就这样完全不留余地的消失在了二哥的世界！你既然爱他，又怎么忍心如此残忍的对他呢？”
　　“子杉，我以为那天的恳谈，你已经了解了我的无奈和我的痛苦…”
　　即便知道自己的做法也是充满委屈和无奈的，但听到子杉略有谴责的话语，我还是对自己的做法充满了自责。

　　“那是在我不了解二哥的想法之前！我之所以默认了你们分手的结局，是因为我真的以为二哥对你的爱是不纯粹的，强迫你留在他的身边，对你也实在并不公平。但当我知道了二哥的真实心意之后，看着他每天痛苦的活着，陷在水深火热中无法自拔，我有时真的有点怨你，打着爱他的旗号伤害他，亲手将他推进了痛苦的深渊！”
　　子杉的控诉让我在百转千回之余，又添了一丝糊涂，难道默尘的内心真的不是我所认为的那样吗？可那也并不是我随意揣测，而是他所默认的啊！我真的没办法想出这之中的矛盾到底在哪。
　　“这几天，二哥的自言自语，其实都是在对你解释，每一字每一句都诉说着他有多爱你，对你们间的爱情有多么的虔诚。”
　　“我知道让你毅然决定离开二哥的最终原因是你听了他说‘海芋永远不会是过去’，其实我们都误解了他的意思。这句话并不是要告诉你沈芋是他的最爱，而是他对自己充满自卑的一种表现。他就是太爱你，太在乎你了，才会如履薄冰般，唯恐自己的稍有差池就会失去你。”
　　“你知道二哥对自己当年的年少轻狂依然充满了悔恨，他一直觉得能得到你的爱，都是因为自己用自虐的方式，放弃双眼而换来的。所以他便丝毫不敢因为现在有你的幸福而忘记自己对沈芋的亏欠。所以他才会如此强调沈芋不是过去，只是因为他怕这样的自己会没办法给你幸福，更怕自己无论再怎样努力，都无法摆脱终有一天会失去你的命运！”

　　子杉的哭诉其实早让我震惊到不知道如何反应，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这句话的含义是这样的。那天默尘来医院看我，他的沉默更让我对自己的认知深信不疑。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觉得我的脑子已经一团乱，这样的转变让我几乎难以置信！

　　“傲雪！和我去见见二哥吧，看在他那么爱你的份上。我绝不相信你已经不再爱他了！所以，不要和我说这之类的话！”

　　听了子杉的话，我似乎只有苦笑的份。梅敖雪，其实在听到子杉的解释后，你就即刻决定回到默尘身边去了不是吗？这不是你这几天多少次祈求上苍，最希望得到的结果吗？
　　“子杉，那是爱啊！是早就深入骨髓的爱啊！怎么能说收回就能收回呢？那只不过是为了说服自己，自欺欺人的说辞而已啊！”

　　当我站在19楼的电梯出口时，我茫然了！
　　“你走后不久，二哥就赶到这里了，发觉你不在后，他疯狂的扯掉了所有家具的盖布，不顾所有人的劝说，硬说你还会回来的。于是，他便天天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不吃不喝，谁来了也不理。每天只做两件事，自言自语，等你！”
　　子杉接到我困惑的目光，体贴的排除了我的困惑。
　　“真是个笨蛋！果然像个笨蛋会做得事情！就不怕这样折磨自己，还没等到我回来自己就先倒下了吗！”

　　突然，我听到了吉它声，和隐隐约约传来的唱歌声。
　　“真情像草原广阔
　　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总有云开日出时候
　　万丈阳光照亮你我

　　真情像梅花开过
　　冷冷冰雪不能掩没
　　就在最冷枝头绽放
　　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

　　“这是二哥这几天来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他总说你最爱听他唱这首歌，那么他时时唱给你听，也许你真的能听见，就会回到他身边也说不定。”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让子杉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与自己住在这儿时没什么区别的客厅，只是没看见默尘的身影。
　　唱歌声是从卧室传来的，我缓步往声音的来源地走去。瞬间，一个抱着吉他，背对着我的消瘦身影让我的泪再次忍无可忍的倾泻而下。即便没有看到默尘的正面，我也能明显的看出他的消瘦。他真的瘦了好多好多，还是那个虽然失明却健康壮实的默尘吗？

　　“默尘，你唱的‘一剪梅’还是那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