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上部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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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这一夜注定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漫长而难熬的。
终于等到探视的时间了。而这时的默尘却又站在病房的门口始终迈不了这最后一步。
“怎么了？昨晚不是不顾一切的往里冲吗？这会儿怎么又站着不动了？”
其实子松怎么会不明白弟弟的心思呢？这实际上和近乡情怯是一个道理。
“哥，我怕！我怕傲雪不原谅我，我更怕她会就这样离开我。如果我不进去，我想，至少我们还是有牵连的，只怕一进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默尘落寂的神情看在子松的眼里很是让人心疼，唉，爱情磨人啊！
“走吧，这种事是不能逃避的。如果你不想失去傲雪的话！”
开门的声音，可我始终保持着半靠的姿势。
“护士大姐，点滴还没有打完，一会我会按铃叫你的。不用麻烦您老来照顾我。我一个人能行。”
接下来的沉默也许在傲雪的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在默尘的心里却像是吃了一整把黄连一样的苦，苦的让人忍不住地想流泪。
我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全心全意爱我的人，在伤痛时依然固执的一个人承受，甚至不愿意让我知道她的消息。
子松感到站在边上的默尘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虽然脸上依然努力的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也许外人感觉不到，但作为大哥的子松又怎么没有察觉。微微低着的头，看似与常人无异的眼晴，此时却不可收拾的溢出浓重的哀伤，那种无措和恐惧让子松想到了默尘刚出事时的那种眼神，没想到事隔八年，在他一度以为自己的弟弟已经完全走出了阴影，并且拥有了属于自己幸福的时候却又再度出现了。
子松的心里此时也像刀割一样，他情不自禁的将手放在了弟弟依然在发抖的肩膀上，使劲按了按，兄弟间的默契让默尘轻轻对哥哥点了点头。
“傲雪！我和默尘来看你了！”
“…”
我突然整个愣住了。好在我是背对着他们的。否则一定会看见我脸上霎时便倾斜而下的泪水。
其实我自己都感到我在颤抖，不知道点滴瓶是不是也在微微的晃。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还要来？就这样变成路人不好吗？我已经认输了！果然逝者最大，没有谁能赢过没得到的东西，这也是人的天性使然吧。
“大哥，你来了。坐吧。”
我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声音稳定，笑容礼貌而疏远。
子松也明显被我的态度弄糊涂了，怎么？以为我会大喊大叫，甚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却强求那不属于我的幸福吗？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虽然我是个孤儿，对情感的需求是比常人要强烈，但也知道可遇而不可求的道理。
“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们昨晚就已经到这了。但因为过了探视时间没办法近来了，默尘怎样都不肯回家，我们便在走廊的长椅上坐到现在。看在我的份上，至少给彼此一个机会，听听默尘的解释好吗？那样，即使你做出什么决定，彼此都不会后悔，对你和默尘也都更公平些，你觉得呢？”
我知道我该拒绝大哥的好意，不是早就已经决定不再牵扯了吗？那还听所谓的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呢？可是，我就是没办法让自己将拒绝说出口，依然半靠在那里不说也不动。
门开了又关，我知道现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已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连空气我都能感到稀薄了很多。
默尘伸出手在摸索着，一边探路一边往病床的方向移动着。陌生的环境让他看起来充满了无措，我几乎忍不住起身要去扶他了，但最后还是逼自己没有动。
他也没有出声让我帮他，一个人艰难的移动着。
“小心！”放在床边的椅子刚好挡住了他的去路，眼看他马上就要失去平衡了，我本能的身手扶住了他，却忘了自己另一只收上还扎着针呢！大幅度的动作使针头整个从皮下被扯了出来，连带着点点血滴都滴到了白色的床单上。
忍不住地呼痛声让默尘瞬间慌了手脚。
“怎么了？是哪里痛吗？是为了扶我扯痛伤口了吗？傲雪！我求求你回答我一声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啊！”
他着急的伸出双手想要摸索我到底哪痛，我下意识的挥开了他的手，按响护士铃，冷冷的出声：“不用你管，我没事！”
默尘那本应着急而略显潮红的脸色听了我的话后瞬间苍白如纸。
“怎么弄得这么严重？整个针头都扯出来了，这样明天整个手背都会青掉，后面的点滴要怎么扎呢？”
护士大姐因为关心而略显责备的声音让我却感到很温暖。因为看我一个人，大姐总是对我特别的照顾，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也感到了一些些来自于陌生人的温暖。
“是我不小心扯出来的，以后会小心的。别生气啊！”
我调皮的声音让护士大姐帮我重新扎好针后，笑着轻揪了下我的辫子。
诡异的沉默让我逐渐烦躁起来。
“如果你只是来我这打坐的，那就请回吧，恕我现在不方便接待。”
我知道我的话一定会伤害到他的，但我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毕竟我对他还是有怨的。
“不是，我只是不敢动，不想再让你为我受伤。”
“我知道你伤在头上，能让我摸摸吗？”默尘突然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声音让我没办法再对他疾言厉色。
隔着厚厚的纱布，我依然能感到他的手指想要轻到不能再轻的掌握好力度，却因为控制不了的颤抖而时轻时重。
“傲雪！疼吗？一定很痛！缝了9针呢！没有我在身边，缝针时痛的时候你一定是用力的握住被单吧。我真恨不得能带你痛，让我痛，痛死都好，只要你能好好的。”
默尘哽咽的声音让我瞬间失了好不容易装来的平静。
“别忘了，这些痛都是拜你所赐！”我的哭腔让这句本来是控诉的话语听起来倒更像是撒娇。
“我知道，我闯了滔天大祸！我知道，这次我说几百个，几千个对不起都没用了，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傲雪！我爱你！”
他将手轻轻移到我的肩膀，无限温柔的将我揽进了他怀里，像深怕我会反对似的，动作都很是犹豫。
“傲雪！我不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什么，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始终都存在的自卑，才让我如此轻易的受到闲言闲语的影响，你会更难过的！但是，傲雪，了解我如你，原谅我！我求你原谅我！你能原谅我吗？”
“默尘，你知道吗？从我和你在一起那天起，一点点感受你的真心，我就对自己说过，能够遇到你，能够和你相爱，无论我们间是什么结果，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绝不怪你，因为以我对你的了解，我知道你一定都是无心的。”
“傲雪，我…”
“默尘，对于我的伤，你不要觉得自责，因为这只是意外，你我都是无心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在医院，不让我知道你受伤了，你这样让我害怕极了，我总觉得你要离开我！”
“是的，默尘。我们分手吧。”
原来说出这种痛彻心肺的话，也可以是很平静的。可是，相较于我的平静，默尘却猛然站了起来。
“不要！我不分手！我绝不分手！既然你原谅我了，为什么还要跟我分手呢？”
“傲雪，你说，怎样你才能原谅我？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离开我，你说啊！”
“默尘，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心吗？只有一个原因会让我离开你，那就是我不是你最爱的人。我对爱情的要求是绝对的专一，我想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爱情的态度都是自私的吧，即便是一粒沙子也行！”
“傲雪，那已经是过去了，难道还要让逝去的人来影响活着的人吗？”
“是的，与我而言，无论她是否真实存在，只要她在你的心里是超过我的，那么这份感情我就宁可不要！”
“她并没有超过你，只是她存在而已。而且，当你第一天和我在一起时，她就是存在的啊！”
“我是知道她的存在，但并不代表我知道她在你心里的地位是如此的坚不可摧。在我付出这么多后，依然没办法超越她在你心里的地位，我自认我已经做到最好了，所以我只有选择放弃，把你还给她。既然你说她永远都不会是你的‘过去’，那么，就让我成为你的‘过去’吧！”
“傲雪，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默尘，如果她回来了，你还会说你只想和我在一起吗？我要听实话！”
“…”
他的沉默让我彻底死心了。
“对不起，探视时间到了，您该回去了，病人还需要休息。”
护士的话让我松了口气，不知道这样的结果还能说些什么。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和默尘也会有无话可说的一天，不是不悲哀，只是别无选择。
默尘的离开让我意识到我们是真的结束了，心疼的快要死掉了，默尘，你一定要幸福啊！那样也不枉我如此痛心的割舍！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上部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