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吸血鬼与哥谭与女巫》猜虞

33、第 33 章

　　这天下午，门房敲开了伊赛尔·布朗所住的公寓套房的门，给她送来几封信。

　　门打开时，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房客，因为印象中好像只有她搬进来时的那一面之缘，她穿着相当朴素，但举手投足间看得出来教养良好，她的面容苍白，想来是因为长久不出门的缘故，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蓝幽幽的像在发光一样明亮。这位年轻小姐一向深入简出，既不见她外出工作，也不见她与什么人往来。

　　伊赛尔伸手接过信，有三封，她在礼貌道谢后关上门。

　　她并不清楚寄件人，她没什么交际，唯一的朋友凯特也因为对方最近忙碌而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因此一连收到这么多的信，其实对于她来说是件奇怪的事情。

　　她在椅子上坐下，开始看信。

　　第一封，信纸上的字迹率性却不失优雅——“我和纽兰都非常高兴可以再见到你，在此也要感谢凯恩小姐帮助我们转交信件。我很怀念记忆里的那个小姑娘。”署名是艾伦·阿切尔。

　　伊赛尔盯着雪白的信纸，好像试图用目光在上面戳两个窟窿似的。这个署名带着亲切的熟悉感，是来自一位优雅的女士的手笔，伊赛尔记得艾伦，那是在伊赛尔十二岁时发生的一个机缘巧合，让她们彼此之间结下了一段情谊。伊赛尔没有忘，但是艾伦也仍然记得让她不由感动。

　　伊赛尔紧接着拿起桌子上面剩下的信，一封封拆开。

　　“我找到了新男友，相信你很快就能迎来我们的婚礼了。对了，你几年前问我的那件事……”

　　最后一笔没有写完，墨水在纸上长长的划开，整封信到此便戛然而止，好像这个没有署名的写信人写到一半就停笔去做别的事了。

　　但伊赛尔一看便知，这封信是她那已有十年未曾谋面的母亲赛布丽娜写的，这是她这么多年里第一次收到她的信件，自从她学会通讯魔法后，这些年里一直徒劳无功地试图联系上她，而那些努力统统都石沉大海。可是，就在她快要把她封入记忆的角落中时，她却又像一个不甘被忘却的幽灵那般窜出来了——带着她一贯的随意和潦草。

　　第三封。

　　“如果无误，我的这封信应当会与阿切尔夫人寄给你的信在1月6号同时到达，我替你答应他们在下午三点来访，所以不妨先收拾好你那些小玩意儿，以免暴露什么。我相信你会喜欢这对夫妇的，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最重要的是，我认为你应该从书堆和魔法里抽离出来一段时间了，好好享受一下人际交往的乐趣。我不敢相信你连圣诞节的时候都闭门不出，独自一人。亲爱的，我很想过来陪你，但是，那除非我有一双翅膀才行……”

　　这一封是来自凯特的，她们之间其实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但是被朋友挂念着的感觉很好。伊赛尔捏了捏自己的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伊赛尔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意识到距离阿切尔夫妇的到来没有多少时间了，她开始迅速的念着咒语，把桌子上盛放着诡异颜色液体的水晶瓶、书架上名字稀奇古怪的咒语书、还有架子上摆着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植物……统统藏起来，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特别庆幸自己是个女巫，因此可以很方便的、很快速的收拾好房间，让物品按照自己的心意摆放。

　　门铃如约而至地响了。

　　伊赛尔放下自己正在泡的茶，匆匆赶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对已经有些上了年纪的夫妇，丈夫看起来尤比妻子老上很多。但略去那些岁月的风霜，仍能看出他们年轻时都是风采出众的人物。伊赛尔睁大眼睛，恍然间认出那两张面容，记忆仿佛拭去灰尘般变得清晰，往日一下子历历在目。

　　似乎又回到了儿时的那场舞会。红丝绒地毯，白绸缎裙子，她满怀欣喜地牵住可爱舞伴的手，在舞池中尽情翩跹，浑然不知即将迎接的厄运与灾难。如果……啊，从来没有什么如果。

　　“下午好，阿切尔先生，阿切尔夫人。”伊赛尔微笑着，叹息般地念出这些称呼，“真是太久没见了……请进。”

　　客厅里已经点上了壁炉，室内温暖宜人。他们走进来，把帽子和大衣挂在架子上，上面犹带着风雪的气息。

　　“别那么客气。直接叫我们名字就好。”艾伦在扶手椅上坐下，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好像在家里一般，丝毫不像她的丈夫那般拘谨，她带着一种宁静柔和的气场。她温柔地上下打量着伊赛尔，又嗔怪道：“确实已经好多年了，久到在我记忆中，你好像一直都是当年那个才到我腰际的小女孩儿；久到很多人都将那天发生的一切遗忘；久到我和纽兰都已经渐渐老去。我们一度以为再见你一面会变成死前的遗愿。好在我们现在见到你了。”

　　他们一齐大笑起来，好像彼此并非是刚见面不久。

　　“你们原来还有惦记着我。”伊赛尔把泡好的茶端给客人，“我没忘，那天发生的事情我没忘，我忘不了。”正是在那件事之后，她被迫和母亲一起去往布鲁德海文，被迫和格林不告而别。

　　“我也是。那么多人就像突然被魔鬼附身了一样……互相撕咬……”艾伦打了个哆嗦，“但是我们那天从舞会的混乱中逃出去之后，我机缘巧合之下还有见过其中一位当时红着眼睛扯住别人的夫人，她就像从来没有见过我一样，询问我的姓名，并热情地邀请我尝一尝她家女仆新做的菜，那件事就像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发生过。她看起来正常极了。我有时候几乎以为自己对那件事的记忆其实是一场幻觉，要不是还有纽兰的确认。”

　　艾伦和纽兰互相对视了一眼。

　　纽兰接着说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们才又通过凯特联系上你。当我们从凯特口中得知你在哥谭时，我和艾伦都觉得太惊喜了。”他语调里满含愧疚，他的头发略略花白，随身带着手杖和怀表，全身上下一丝不苟地端坐在扶手椅上。“要是早一点知道这个的话，我们可以更多的帮到你。我真遗憾那时候我没有牵住你的手，让我们在人群里分散了。”

　　“这又不怪你，那时太混乱太拥挤了。我之后又随母亲去了布鲁德海文，你们能找到我才稀奇呢。我又回到哥谭来，只是最近一年而已，听说这里将为女性提供更多的受教育的机会。”伊赛尔笑容清澈不带阴霾，然而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无数张狰狞的面容，那让她即便身处温暖的炉火旁边，也想要打寒颤。

　　“的确，这里的大学也开始招收女学生了。”也许是敏锐地注意到了什么，纽兰喝了一口茶，转而赞许道：“你泡茶的手艺真是相当不错，那些自高自傲、自吹自擂的年轻小姐们真该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伊赛尔开心地笑，“我妈妈擅长这个，我只是从她那里学到一点皮毛。”

　　艾伦闻言，看向丈夫手里握着的茶杯。纽兰目光带着笑意，轻轻俯身凑近妻子，把自己手里的茶杯递过去，问道：“你要不要试试？”艾伦脸红了，她低头啜饮了几口茶，确认道，“确实很不错。”

　　伊赛尔用好奇地眼光瞄着这对夫妇的一来一往，在心里动容他们的情投意合，历经数年仍然稳固的爱情总是难能可贵，尤其是她曾听人议论过，艾伦在与纽兰结婚前有过一次离婚的经历，他们的结合也并不受到各自家族的祝福。

　　“你把这里布置的很雅致。”艾伦看了看桌上摆着的插着沾水的蔷薇花的瓷瓶，那花娇嫩妩媚，而临近门口处摆着一座石膏像，是身形窈窕的女人像，神态生动，眼睛低垂着，正对沙发的墙上挂着镶着木框的油画，画着一幅日出时的海边的景色。艾伦并不吝啬于赞美，“我很惊讶你一个人生活也能把自己照顾的这么好，要是我肯定不行——年轻时如此，现在更是这样啦。但至少让我给你找些帮手，别客气，我没有孩子，给我一个过过当母亲的瘾的机会吧。”

　　伊赛尔心里感激，她知道艾伦是真正在为她考虑才会这么说，“真的很谢谢您。但我其实更喜欢一个人的生活，要是突然多一个照顾我的人，反而要不自在了。”

　　艾伦听出这语气里的坚决，便只好放弃劝说。但她仍然不免惆怅：“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当你在舞池里翩翩起舞时，我们都称赞这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孩子啊。”

　　伊赛尔沉默了，她太想念上一个这么说的人了……但是他已经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很久很久了……又或者，他其实是从整个世界里消失了？她学习了自己所能见到的任何一种通讯魔法，但是没有一种可以让她联系上他。漫长的时间过去了……

　　她忍不住说，“你们后来有见过格林吗？”

　　艾伦斟酌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看向自己的丈夫。纽兰感到有些压力，然后他说，“格林……他已经去世了。”

　　伊赛尔失控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去世了？”她重复道，不敢置信的。

　　“是的。在他从舞会上莫名消失后，我们在不久后就收到了他的死讯，由他的父亲通知的。我们一起去参加了他的葬礼，看到那么一个年轻的男孩早早去世，真的很让人难过。”纽兰解释道。

　　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伊赛尔咬着嘴唇，痛苦地想。她本来抱着格林仍然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只是她看不到而已的幻想的。结果，他居然死了？这种感觉很不真实，让她感觉世界开始变得虚幻。她几乎没法做到承认这件事。她以往那么喜欢他……他曾经是她最好的玩伴，是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惊喜和欢乐。但是……现在，他死了。她甚至没有机会去参加他的葬礼。

　　艾伦明白此时最好让这个话题快点过去：“晚上陪我们去剧院如何？有名的女高音演唱家克里斯汀将到哥谭大剧院来巡演，带着她的新戏《汉尼拔》。”

　　“当然。”伊赛尔站起身来，吻了吻她的额头，以示感谢，“我不能更同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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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别的内容了，与之前写的东西关联不大。新的故事，之前写的很久没看，感觉写不下去了。
如果有人对这个故事感兴趣。可以考虑投票支持我，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