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故事》丘熠

6、小小的故事bg

　　“你以为你死了就逃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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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晟嗅到某处有死亡的气息，于是撑着虚弱的身子前往。

　　“啧，没死透么？”

　　喝了农药的少女全身抽搐溃烂，还在地上挣扎扭动，周身都是她排出的污秽物。

　　脏。
　　楚晟忍着恶心手指隔空轻点她的眉心。

　　黄离从痛苦中脱离出来，突然哭叫起来。

　　“你哭什么？”男人的声音吓了黄离一跳，她顾不上崩溃，瞪大眼睛色厉内茬地跳起来质问他：“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我救了你一命，赶紧去洗洗，真邋遢。”楚晟不耐烦地回她，皱着眉看着她狼狈的模样。

　　黄离伸手就去拿手机准备报警，结果…开都来不了。
　　黄离大惊失色：“你到底做了什么！”

　　楚晟也终于受不了了，抓狂地说：“我他妈叫你去洗洗！”

　　黄离被骂愣了，呆呆地立在原地。

　　楚晟算是服了她了，隔空把人提起来，然后找到浴室推进去，开热水，脱衣服，监工似的看着黄离在热水底下冲刷干净。

　　嗯，挺白的，就是太瘦了，不过有肉的地方还是有，楚晟的目光一路巡视完了，一个鞋刷迎面而来，“啊！流氓！滚出去！”

　　楚晟隔空接住鞋刷，放在门口，颇为无语地倒回去处理了下污秽物和气味。

　　最后楚晟疲惫地躺在她床上。
　　没办法，黄离租的房间太小，一个浴室和连着阳台的厨房，加上外厅，就是全部了，床也是个挤在外厅的小木板床。

　　黄离在洗浴室里磨蹭了很久。

　　“为什么救我，我差点就解脱了。”黄离站在他面前，像个女鬼似的，长发湿淋淋地披着，衣服和脸一样白渗渗的。

　　听见她的质问，楚晟也没有太大反应，懒洋洋地回：“你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着恶心，顺手救了。”

　　黄离听完回答，扬手指门，“滚出去。”

　　楚晟倒没有以救命恩人自居，但他就是死赖着不走，还给了她一道封印。

　　黄离发现自己不能讲话了。
　　抓狂之后她又哭了，情绪渐渐激烈，撕扯着头发流泪。

　　楚晟站起来了，皱着眉盯她。

　　他很高，身材匀称，配上体长，显得他很瘦，但是看着估计得有两个黄离重。
　　他赤脚站在干净的地板上，皮肤很白，骨骼大，但是很好看。
　　腿毛短短的，顺服地贴在腿上。
　　他敞着衣服，腹肌和胸肌和臂肌一览无余。

　　楚晟冷淡地问：“好看吗，现在能在帅哥面前正常点么？”

　　她看着安静下来了，楚晟便又把封印解了，然后躺了回去。

　　黄离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走到床边，找把折叠椅打开坐下。

　　楚晟睁眼看了她一眼。
　　在他眼里，黄离显示状态是饥饿，降底濒临死亡的那种。

　　“你不搞点东西吃？”楚晟问她。

　　黄离已经在恍惚了，听到了也没力气回答。

　　楚晟隔空点了一下她。

　　状态：饱腹。
　　黄离：嗝。

　　“你神经病啊！”黄离跳起来炸毛，“我死不死关你屁事！”
　　楚晟闭着眼，懒得理她。

　　黄离看着他，看了好一会，犹豫着蹭过去，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热热的，很结实。

　　黄离觑着他的脸色，又摸了一把。

　　“你是老天爷派下来给我的吗？”黄离轻声问。

　　黄离想，毕竟他都这么玄乎了，我中二一点也没关系的吧。

　　楚晟一动不动。

　　黄离的手已经贴在他身上不挪开了，“你默认了吗？你不好意思承认？”

　　楚晟可不想随随便便给自己搞个包袱，随口回道：“不是。”但他没躲，觉得她手冰冰凉凉的摸在身上还挺舒服。

　　黄离的手缩回去了，她坐在旁边一动不动。

　　过了会，楚晟睁眼一看，她一脸的难过，委委屈屈，失落地看着他，好像他是那个什么负心汉一样。

　　“别杵那儿愣着，躺上来睡觉。”楚晟多少语气缓和了，毕竟这小姑娘长的好看，这副模样挺招人疼，至于睡一起，这倒没什么，毕竟现在她收拾干净了，而且他好歹一个大男人，总不好把她一个小姑娘撂地上睡的。

　　黄离磨磨蹭蹭地，在他身边躺下了。

　　楚晟看都没看她一眼，闭眼继续休息。

　　她试探着头枕在他胳膊上，然后慢慢地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手环着他胸腹，脚也搭拉上来了。

　　抱满足后，她又松开了，抱着他的一条手臂放在胸口，才慢慢睡了。

　　楚晟瞥了一眼，温温热热，很软。

　　神是不睡觉的，他闭眼只是专心调息养伤，顺便把冷得缩成一团的人揽进怀里。

　　她睡得倒是久。
　　也挺好，她睡得久，楚晟也能安生好一会。

　　她醒来的时候也还好，能愣愣地再躺一会…只是没一会她又开始扒拉在他身上，像小狗一样，耸着鼻子嗅他的味道，腋窝也嗅了嗅。

　　楚晟不得不扒拉开她，“你正常点不行吗？”

　　她又用那种难过委屈失落地眼神了。

　　楚晟不为所动，闭眼。

　　黄离躺下了，继续抱着他的胳膊发呆。

　　在神的世界里，时间是过得很快的。
　　至少，当楚晟再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的时候，抱着他的那个女孩子状态又显示为饥饿了。

　　楚晟是野路子半吊子神，死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她不一样。

　　对啊，她为什么不一样？

　　楚晟盯着她，她在昏昏欲睡，不困，但是饿得迷糊起来。

　　最初他闻到死亡的气息过来，不就是想霸占死人的巢穴养伤么，结果人没死，他看着地方脏，她又挣扎得扭曲丑陋，神使鬼差救了她。

　　本可以杀了她，再清理地方，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

　　楚晟趁着她正迷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饱了吗？起来。”
　　黄离愣愣地松开手，看着冷淡的男人，“干嘛又救我？”

　　是啊，干嘛又救她，本来就有伤在身，还要耗费力量干这些有的没的事情。
　　楚晟说不出来，他想救便救了，既然无从解释，他也就懒得说话，懒懒地靠在一边继续闭眼睛。

　　黄离又想躺回去，结果被弹开了。

　　“出去找工作，不就是被辞了么，又不是只能做那个。”楚晟开了尊口，但没开尊眼。

　　“你怎么知道的？”黄离又傻傻地问。
　　他什么做不到呢？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赶紧滚。”楚晟语气平板。

　　“这是我家！”

　　楚晟看着她打开电脑，她懒洋洋地投了份毫无亮点的简历，然后打开绿江app，开始打字。
　　楚晟屈尊看了两行，又毫无兴趣地躺了回去。

　　天黑了，黄离并没有感觉，因为家里的窗帘常年拉着，灯常年亮着。

　　楚晟又睁开了眼，看见黄离颓丧地坐着发呆。
　　她们对视了片刻。

　　“喂，你是不是要交租费。”黄离厚颜无耻地开口。

　　要是换个人，楚晟能表演个原地消失，懒都懒得搭理。
　　“好啊，咱合租。”楚晟仍是躺着，懒洋洋地应了。

　　黄离忍不住扬了下眉，怎么这么好说话的？不会报复我吧，她狐疑了一会，又安下心来，算了，好歹救过她的命，大不了再死一次。

　　“那你叫什么名字？”黄离又蹭了过去，轻轻握住他温热的手，在寒秋里汲取一些温暖。

　　楚晟终于睁眼给了她一个眼神，答：“楚晟。”

　　仿佛传音一般，黄离读懂了他的眼神，那是叫她把凉席换成毛毯的眼神。

　　黄离内心默念他的名字，楚晟，畜牲。

　　“那你怎么有钱交租费，你应该不是人吧？”黄离又好奇地问他。

　　楚晟一时间没有力量再给她变钱，啧了声，大手包住她冰凉凉的手，又顺着腕臂传了些温度给她，“还没到交租的日子吧？”

　　黄离又沉默下来，爬上床手脚扒拉住他，睁眼发呆。

　　“为什么要住这，还救我？”她又问。

　　看起来是真的想不出来，还困扰好久了。废话，楚晟自己都想不出来，只是他懒得困扰，想做便做。

　　而且那时以他的力量，刚好可以撑到来这，就顺便住了，救人嘛……“救你就当我积攒功德了。得不？”楚晟还是找了个理由敷衍她，“既然我都救了你，不住这就亏了。”

　　黄离不信。她埋头，脸贴着他结实的臂膀。

　　她想问他什么时候离开，又不想开口，昏昏沉沉地想就此睡过去。

　　楚晟往她脑壳上一弹指，把她弹醒了，对上她控诉的眼神，毫无波澜：“是不是该煮点东西吃了？”

　　黄离翻了个身，懒得理他。

　　“煮碗面要你命？换个毯子会断手？不冷？不饿？”楚晟简直难以理解，把她往怀里揽了揽，喋喋不休地念叨她。

　　“干嘛管我！”黄离的声音又委屈又不耐烦，不过楚晟愣是听出了点撒娇的意味，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淡定回她：“积攒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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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租许久。

　　“你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攒那么久功德啊？”黄离抓狂。

　　“我可没有上辈子，这辈子就做了你这个孽。还有，积攒功德是攒运，也给你攒攒，你造的孽可不少。”楚晟淡定。

　　黄离吵不过他，深呼吸蓄气超大声：“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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