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晓寒未觉

5、第 5 章

　　趁着寒假，洛言枫关门在家赶项目上耽搁了的进度，一头扎进工作中的他觉得生活和平时好像没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每天会接到秦皓阳从老家打来的电话，洛言枫听到电话里一会儿传来小朋友的欢笑声一会儿又是放鞭炮的喧嚣。
　　秦皓阳似乎有一大家子亲戚，他总是精神亢奋地分享着身边发生的各种有趣故事，每到这时，洛言枫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静静地听，然后无奈地摇头笑。
　　“言枫，你听，烟花的声音。”除夕那天晚上秦皓阳忽然隔着电话大喊，然后手机似乎被举到了空中，人声远了，一些模糊的杂声从耳机里传了过来。
　　城里不能放烟花，洛言枫转头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寂静夜空，点点头说：“嗯，听见了。”
　　他突然很想哭，忽然第一次意识到，这些年他一个人实在是太孤独了。
　　同时他发现，自己正在揪心地思念着秦皓阳。
　　洛言枫拎着一袋日用品站在一家大型超市的门口，他踌躇了半天，终于深呼吸了几次，迈步向不远处的车站走去。
　　春节过后，返程上班的人潮涌动，把车站外面的路挤得水泄不通，洛言枫没有挤到人群中去，他远远站在路边，紧张地四处张望。
　　忽然一只手从身后拍了下他的肩，他猛地回过头去，还没看清脸，那人便扑上来一个熊抱将洛言枫紧紧抱住，一股属于少年人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言枫，我好想你。”秦皓阳将脸埋在洛言枫肩头，贪婪地闻着他身上久违的味道，如同一颗漂泊的心回到了故里，他忍不住低头在洛言枫脖子上亲了一口，洛言枫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惊了一下，下意识缩起脖子推开秦皓阳。
　　“这么多人，你收敛一点。”洛言枫怒道。
　　秦皓阳笑得无比灿烂：“我看到你太高兴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来这边买点东西，”洛言枫指了指旁边的超市。
　　秦皓阳偏着头看了看那个装物品的袋子，奇怪地说：“这些东西你家楼下的便利店都有，为什么跑这么远来买？”
　　洛言枫一下给问住了，他一脸发窘，申辩道：“那是因为，这家超市在打折，便宜。”
　　秦皓阳盯着洛言枫看了一会儿，看得洛言枫浑身不自在，他忽然坏笑着说：“哦，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以为你是专程来接我的。”
　　洛言枫还想嘴硬，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小心思被发现，他内心又羞赧又甜蜜，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抗拒了。
　　“我们回家吧，”秦皓阳把行李换到左手，右手来牵洛言枫。
　　洛言枫躲开，客气道：“我帮你拿行李。”
　　“不用，我想牵着你。”秦皓阳固执地伸着手等着。
　　洛言枫心虚地看了看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都忙着关心自己的喜乐伤悲，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俩，他这么想着，把手伸了过去，被秦皓阳紧紧握住。
　　新学期开学，两人又开始了紧张又忙碌的生活。秦皓阳从老家带的几大包特产，统统塞在行李箱里带来给洛言枫，最近这段时间，他除了上学和补习，每天变着花样给洛言枫做好吃的。
　　洛言枫在学校卫生间的镜子里仔细观察自己的脸，发现脸颊似乎长肉了，秦皓阳的美食大法果然厉害，他这十几年不曾变过的清瘦身材看来要长胖了。
　　洛言枫整理了一下扎在裤子里的白衬衣，一边想着事情一边走出去，迎面遇到几个他们班的女生，那几个女生恭恭敬敬地朝他打招呼：“洛老师好。”
　　洛言枫微笑着点头回应：“你们好。”
　　然后洛言枫发现那几个女生经过了他之后停下来在背后悄悄地议论着什么，他没有多想，或许是她们也看出来他长胖了一点。
　　洛言枫像往常一样去教室上课，平时学生都知道他的脾气，他的课堂向来纪律非常严谨，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在上面讲，下面总是窸窸窣窣有人说话，他一转身面向黑板，说话的声音就更多了，导致讲课有几次不得不被迫中断。
　　他很生气，下课后朝全班发了一通火，黑着脸走出教室。
　　没走多远，班里一位女同学急急地追了上来，洛言枫气急败坏，开口就训道：“你们班今天的纪律怎么回事，过了个年把我说的话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女生畏畏缩缩地有点害怕的样子，等洛言枫训完，凑上来低声说：“洛老师，您有空的话，登录我们学校的论坛看看吧。”说完转身溜了。
　　洛言枫不知道这帮学生在搞什么恶作剧，一边生气一边莫名其妙地回到办公室。
　　他想了一下，还是打开电脑登录了学校的论坛，他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学校的论坛建立已经有很多年了，供学生们在上面交易一些二手物品和分享一些信息八卦，老师一般是不会关注的，洛言枫因为之前是清北的学生，所以偶尔也会关注一下上面的消息。
　　他登录进论坛，随便浏览了一下，看到清北的学生还是多年如一日地对食堂的饭菜怨声载道，洛言枫以前从来不觉得食堂不好吃，他认为吃饭这种事情填饱肚子不就好了，自从开始被秦皓阳喂养，他发现自己口味也变得叼了，偶尔在食堂吃一顿居然感到难以下咽。
　　看来这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万万不能去过好日子，否则一旦好日子到头，过回苦日子就会感觉活不下去。
　　洛言枫滚动鼠标往下翻，忽然，一条标题映入他的眼帘，他瞬间血流上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劲爆新闻！清北最年轻副教授与一高个儿男性旁若无人当街拥吻，震惊社会！”
　　他颤抖着手点开链接，网页跳转，一张照片显示在屏幕上。
　　照片上是人山人海的车站，仔细看正中间有两个人正拥抱在一起，高个子的那个正在亲昵地亲吻另一个人的脖颈，被亲的那个闭着眼，单纯从照片上看去似是非常享受的样子。
　　这正是前不久他到车站去接从老家回来的秦皓阳时的场景，他们被拍到了。
　　洛言枫感觉全身脱力，一下摊在座位上，他眼前有点发花，偷偷看了看周围的同事，大家都埋着头专注地忙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态。
　　他强令自己振作起来，继续往下翻动，下面是几张他们手牵手走在路上的照片，两人脸上笑意盎然，一派幸福景象。
　　洛言枫注意到这个帖子是早上才发上来的，到这会儿才不过几个小时，下面已经跟了几百条回复，回复的内容都表示相当震惊，说想不到平时高冷的洛老师私底下居然这么会玩。
　　还有些用户声称早就知道洛言枫谈恋爱的事情，添油加醋地编了好多个版本的故事，不明真相的人居然有很多都信了。
　　洛言枫关掉网页不敢再看下去，这天下午他早早地回了家，心慌意乱地等着秦皓阳下课回来。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家门才咔哒一声开启，秦皓阳从外面进来。
　　“咦，言枫，今天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洛言枫窝在沙发里，脸色灰败，一动不动地看着秦皓阳。
　　秦皓阳挂在脸上的惊喜笑容瞬间凝固起来，连忙放下书包，走近来俯身搂着洛言枫，忧心忡忡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洛言枫仰头望着秦皓阳的脸，看到他的脸颊上还挂着汗珠，虽然极力压制着，不过还是微微喘着粗气，显然他是跑着回来的，洛言枫心想之前的每一天难道他都是这样满头大汗地赶回来，做好饭然后等他回来的吗？
　　他感到心底涌过一阵暖流，忽然有些释然：“我就是......有点饿了。”
　　秦皓阳一下放松下来，哈哈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原来是饿了，那我马上洗手做饭，今晚你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洛言枫挤出笑意。
　　秦皓阳围上围裙，想了想：“你前两天不是说我从大姑家带来的熏鸭很好吃嘛，那我给你做熏鸭，上次是蒸的，这次给你炒一个，味道又不一样，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好，”洛言枫假装兴致盎然。他不害怕了，但仍然担心，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引发什么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