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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被知青祸害的溪岭村(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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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娘把水和药给你放到床边的这个桌子上了,一会儿水凉了你记得把药吃了啊,我去地里给你爷奶他们送晌午饭,你吃了药就在屋里多睡一会儿,家里的那些家务事儿不用你干,等我晚上下地回来了再收拾,你先把自己的病养好再说。”
“嗯。”沈静冰头晕乎乎的,听到说话反射性的应了一声,脑子混沌迷蒙间就听到不远处女人殷切叮嘱的声音,浑身无力的感觉提醒她,这个身体正在生病的事实。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轻轻拍在她胳膊上的力道把她从昏沉里拍出几分清醒,“那我走了,等会儿我把大门从外面锁住,你要是睡醒了不想在屋里待着了,就在院子里走走得了,千万别出去外面街上转悠,这阵子村里人都忙着收麦下地,都在大队部那边干活,村里没几个人了,你万一晕倒在外面,没有人看到,有啥事儿了可就麻烦大了。……”
后面女人又说些什么,沈静冰就没有听到了,她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等再次醒过来,脑子里就多了这个世界的主线内容。
现在是七零年代初,全国知青下乡的热潮汹涌而来,溪岭村地理位置不错,才两三年的时间,已经从公社接收了两批知青大概十几个人了,现在村里给知青点里盖的那几间房子早被他们住满了。
别看这群知青人那么多,但他们下乡几年了,干起农活还是不像样,下地干活就没几个勤快的,拖拖拉拉的不上进,工分挣的都比不上村里的女娃子,每年年底分给他们的口粮都勉强果腹,还要家里人给他们寄钱寄票的接济。
只有那么几个实在靠不上家里力量的知青,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总算知道平时要努力踏实的多干点儿活,才能挣到足够的工分换粮食。
村支书看到这群人就瞪眼睛,胸口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恶心和难受,就是他们这些半桶水不满到处晃荡的知青,除了干活啥都积极,严重拉低了村里人的干活效率,每年公社开总结大会,溪岭村的排名都排在倒数几位上,让村支书和生产队长丢尽了脸面。
村里人最烦的就是听到知青又要下乡,可是怕什么就要来什么,老天就是喜欢和人对着干!
公社又安排了几个知青到溪岭村落户,在这批知青里夹杂了房锦程和秦彩玉两颗老鼠屎,祸害了沈静冰的二堂哥沈润家和大姐沈静香,甚至累计全家族后半辈子都没有清净日子过的罪魁祸首。
虽然之前来的知青在村里人眼里就都不是啥好东西,但这两个垃圾知青的一连串骚操作,给村里原本的那些知青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他们看到了逃避辛苦干活的新方法,也开始了祸害村里其他村民家的罪恶行径。
最后,他们祸害完了村里的男女老少,他们拍拍屁股都想办法回城去了,丢下村里一堆和知青成了家的失婚男女带着儿子女儿哭天喊地寻死觅活,却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沈静冰消化完这仿佛被霉运大神眷顾的沈家堂兄妹和溪岭村其他村民家的悲惨故事,不由的感叹了一声痴傻儿女。
左右躺在床上也没事儿干,随手打开了系统的界面,她还是第一次打开自带系统的操作面板,根本不熟悉这个系统,迎面打开的是一个圆形的抽奖转盘,上面显示了两个抽奖格,旁边附带的说明提示她有一次抽卡的机会。
沈静冰伸手点击抽奖按钮,转盘飞快的转了一会儿后停止了,指针指向右侧的一格,倒扣着的黑红色花纹相间的卡牌浮在她面前,沈静冰手指点在卡牌上按下去,卡牌抖了一下翻过面来,上面写着一行字“点亮农业学”。
只有一张带字的卡片,没有任何的说明和介绍……
卡牌亮了几秒就自行出现在了系统面板的装备界面里,看样子是强制性的安装包,还没有卸载选项?!
这又是什么?沈静冰看的一头雾水的关了系统。
躺在床上懒得多动弹,脑子里开始回想她在之前那些子世界里学习到的知识,巩固而知新。
七零年代,在乡下懂医术是一个造福自己惠及乡里乡亲们的高等技术。
等她身体好了就上山看看有没有生长的草药,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药材,早早的炮制好储备上,若是日后的生活中万一再碰上生病的事情,就能派上大用处了。
这一场病前后耗了三四天才好个差不多,家里大大小小的族亲都抽空过来看沈静冰的情况,人与人之间相处和谐,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温馨和睦的大家族,勤劳勇敢的人在哪里都能看到光明,若是继续这样过下去,他们的未来必然不会差。
可惜后来被那俩渣男贱女的知青祸害了,虽然没达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但那种伤害对他们来说也相当致命,导致他们后来生活的一蹶不振颓废半生。
病了的人情绪多变,尤其碰上这么凄惨的人生遭遇,沈静冰为之唏嘘了一会儿。
小堂妹来探望的时候,还想要把她不知道藏了多久的糖喂给沈静冰吃,被她强烈拒绝了,她还没有馋到要抢小孩子的糖吃的地步。
大人们偏还觉得沈静冰是一个好姐姐,病了也不肯贪嘴吃妹妹的零食,把她夸了又夸,晚上还给她多吃了一个煮好的鸡蛋。
沈静冰病好了之后就承担了家务活,12岁的小妹、小弟和10岁的堂妹在家里帮忙,和她一起料理家里的大小事务,主要还是做饭这件大事儿。
沈家人丁兴旺,老老小小加起来十几口子,要做这些人的饭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沈静冰一个人肯定干不了,才给她多留了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打下手。
这时候的人们也不讲究饭菜的美味程度,只要不是太难吃,饭菜做熟能下肚吃饱不饿就行了。
六月份的季节,在地里干活最受罪难熬,让最小的几个孩子在家里操持家务,也是体谅沈静冰身体没有大好,不敢让她到地里再干活,万一再中暑了,孩子更遭罪。
天没放亮,呈现灰蒙蒙一片,家里的大人就起来准备下地干活了,趁着日头没上来,又能看到清楚近距离的东西,大家下地干活还能感觉舒服一些。
中午的天气如果实在热的让人受不了,村干部就会让村民们回家休息一会儿,等过了最热的两个小时再重新下地收割庄稼,省得有哪一家的人再被晒的中暑,一条命就是一个劳动力,村干部很在乎村民们的生命。
沈静冰和沈静香住一个屋,旁边还摆了一张床睡的是小妹,小弟在隔壁的隔间,沈父沈母担心两人年纪小不早睡,就把床安在了同一间屋子里,沈静香老师的身份在家里也是顶用的,没有不怕被布置作业的学生,两个人在她面前听话,晚上睡觉都老实的不敢闹腾。
沈静香动作小心的起床时还是发出了动静,沈静冰听到响声也跟着爬起来,到院子里洗了把脸,就看小妹和小弟迷迷瞪瞪的从屋子里出来,半闭着睡眼朦胧的摸到水井边洗脸。
农村没有懒孩子,尤其是农忙的时候,个个都顶半个大人用,爸妈和大哥大姐拎着农具下地了。
沈静冰安排小妹先把院子打扫了,昨天泡在盆里的衣服洗出来,小弟去后院把鸡和猪都喂了,她背着大筐拿着镰刀去后山坡上打猪草,她一路急赶慢赶的走到后山坡,发现有比她起的更早的村民都已经打完猪草准备回去了。
沈静冰匆匆打完一筐猪草,顺便挖了一些认识的中草药,赶回家把猪草放进后院,又一头扎进厨房里开始做早饭。
沈静冰家的厨房是一个四四方方简单的土房子,窗户用几根婴儿手臂粗的树枝横七竖八的拦了几道,透过窗户的空隙渐渐放亮的天光照进了厨房,省得点灯浪费煤油。
这会儿村里点的都是煤油灯,蜡烛都是稀罕货,在代销社购买还要有票有钱,一般人家都用的是简易的煤油灯照明,煤油最不好的一点儿就是烟大,灯罩都能给你熏的黑乎乎的。
简单的用木板钉了一个透风漏气的厨房门,就是用来挡后院里的鸡和鸟不要偷跑进来祸害,来回开关都需要提着门上挂着的绳子,不小心门就能给拽坏。
厨房里面的地方挺大,有个十几平米,靠左侧墙边堆了个一米多高的柴火垛,灶台用黄土泥糊的有棱有角,右侧靠墙是一口大水缸,挨着木头做的案板,还有橱柜,地面是夯实的土,年久了就变得坑坑洼洼起来。
橱柜里放着沈母蒸好的馒头,沈静冰在大锅里添了大半锅水,热馒头的蒸笼放在锅上放好馒头,洗了十几个红薯对半切开,摆在第二层的蒸笼里,盖上锅盖子,点上灶火把小弟叫进来看着火。
她又在另一个大锅里加上水,小弟麻利的把燃着的柴火分了一部分到小灶里,等火势稳定后加了新的柴火进去,沈静冰把红薯切成块放到锅里,又洗了几把米淘干净倒进去,一块熬红薯米粥,红薯在农村是重要的粮食,产量大易成活,一年四季都离不开红薯充饥。
沈静冰倒了一碗白开水等着放凉,从厨房的墙上挂着的蒜辫上拽下来几个蒜,撕开外皮一瓣瓣的分开,放在案板上用刀拍碎后放进了石臼里,撒上两勺子盐,把切碎的藿香叶放进去,盖上木盖子捣了一会儿,蒜和藿香叶都成泥了,颜色莹莹发绿,像打碎的翡翠,拿勺子挖到饭缸里,滴上两滴小磨香油,把白开水倒进去,用勺子调和。
农村土地广阔不假,但这个年代生活真的困难,粮食的亩产量并不高,良田亩产四五百斤,贫田亩产两百多斤,村里每年收了粮后都要先给公社交公梁。
等交完公梁剩下的粮食才归村里,村里会计算完库存的粮食和钱,按村民们干活挣的工分,年底按各家各户的工分把粮食和钱一并发给村民,干的好的能得一袋子粮食,工分差或者家中劳动力少的那些村民要么勒紧裤腰带,要么就挖些草根树皮掺和着吃了骗骗肚子。
全国上下都讲究坚苦朴素,吃饱穿暖是稀缺,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荤腥,想奢侈都没有东西让你享受奢侈的生活,全国各地状态都大同小异,生产力低没有经济实力消费。
像沈家这样还能吃上杂粮馒头的都是因为麦季忙抢收,必须吃饱才有力气多干活,平时吃的都是杂粮馍馍,就着盐拌的葱或蒜就对付过去了,能在菜里滴两滴香油太稀罕了。
小弟被香油的味道吸引了,视线时不时的挪过来,但他也清楚这是给下地干活的大人们吃的,忍了又忍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三姐,你今天做的蒜汁好香啊!我一会儿能尝一点儿吗?”
沈静冰扭头看了他眼巴巴的样子实在可怜,当即答应,“能啊,你干活了就能吃。”
小弟开心极了,稚嫩的脸上露出天真、满足的笑,“太好了,给我一小勺就行,我能就着吃完一个馒头。”
太容易满足的孩子总让人想多疼爱几分,沈静冰拿筷子沾了一点儿示意他尝尝,小弟看了一眼厨房外面,没有看到小姐的身影,飞快的伸舌头在筷子上舔了一下,得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