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余生凌歌而行》梅蓁蓁

12、第十一章 煎熬的手术

　　在医院，楚歌遇到了自她转正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十分棘手的手术。

　　楚歌正在给一位患者看心电图（ECG），突然一个小护士慌张地跑来叫她，边喘边慌里慌张地说：“楚医生，不好了，曹医生介入治疗失败，您快去帮忙吧！”

　　楚歌听此暗道不好，拉着小护士边跑边说，哪里顾得上小护士的体能济或不济，“怎么回事？不知道术途换主刀医生是大忌吗？！”楚歌语气前所未有地严厉。

　　“曹医生说接下来的，他根本做不了……”小护士被她的气势吓到了。

　　“具体情况。”

　　“患者，上午8点就觉心脏阵痛，到院就医，拍了心电图，冠状动脉造影，仍未检测出患病类型，就这么直接拖到了下午2点。患者突然倒地，情急之下，曹医生仔细看过心电图后按急性心肌梗死1型开始急救。”小护士快速地解释。

　　“心电图。”

　　“在这，给您。”

　　楚歌拿到后仔细观察，确实符合急性心梗1型的征兆——冠状动脉被堵塞了大部分，病人有血液供应不足而逐渐缺氧的表现。她只顾着看心电图，跑着都没有看眼前的路，一个台阶没上稳，整个人倒在地上，额头被撞出了淤青。小护士大惊失色，赶忙去扶她。

　　可楚歌却更快地站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住小护士的胳膊：“患者有接收过心梗治疗的病史吗？”

　　见小护士不确定的状态，楚歌也不和她多说，径直向手术室冲去：如果是突发心梗，4型和1型从心电图上根本看不出差异，可如果是曾接受皮冠状动脉介入的4型，和1型的手术方式完全不一样。曹医生怎么会手术前不问病史！！

　　楚歌是又慌又气，规规矩矩地消完毒进入手术室，一把拽开围在手术台前发愣的众人，仔细一看，疑虑凸起，确实不像是曾介入治疗过的，楚歌一急顿时也如曹医生般不知如何下刀；她又强迫使自己镇静下来，确诊是第一步，如果诊断失误，根本无法手术，这一看不要紧，楚歌发现了紧贴动脉内壁的一个极细的支架：是4型，而且极大可能是4b型……

　　其他医生或多或少对楚歌生看了十几分钟有些不满，但又不好直接表达，只在一旁噤声旁观。

　　而楚歌只是在想：很明显皮冠状动脉介入治疗失败了，那只有紧急冠状动脉旁路搭桥术一条路可走……她是有心理准备的，这是当时能救外婆的唯一方法，只是县医院的技术水平根本达不到，也没有有足够经验的医生主刀……她曾无数次磨砺自己的技术，尽管知道，逝者已逝，可她也幻想过如果现在的自己能回到那时候有没有机会能挽救她濒危的心脏。

　　为今之计，她要用她的特训过的技术面对同样的情景，她只是在怕自己精神崩溃，心性维持不住，想要一名医生辅助，可当楚歌回过头看到那一堆人冷眼旁观的嘴脸，顿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第一次用极为不客气的冰冷的话语对他们轻蔑地说道：“出去吧！别在这打扰我！”

　　那群人听到这句话当然觉得楚歌太过自以为是，心内的手术，一个人怎么可能完成？怒怼回去：“你疯了，你这是在贻误治疗！”

　　“他难道不是因为你诊断失误才贻误的！紧急旁路搭桥，你们做不来！”

　　那群人听此，却也不得不承认，可就是心里不甘，最后还是曹医生拉着他们一块出去。

　　楚歌不愿和他们白费口舌，说完就拿起手术刀，把神经紧绷到极致，轻轻地划开一道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口子，又轻轻地精准地嵌入……偌大的手术室，只有楚歌和一般的小护士，而小护士能做的只有熟练地揩去楚歌额头流不断的豆大的汗珠，和在一旁备好器械和参片。

　　楚歌从未觉得一场搭桥会这么劳心，这毕竟不是她第一次做这种手术，不过却是她第一次在病情把贻误了这么久之后做这种手术，而且包括心脏梗死的程度，眼前的境遇一切都和外婆那时候太像了，太像了。医生手术是要极力地克制主观情感，可楚歌每一刀下去都感觉是割在那时候的外婆心上，更是割在自己的心尖，她害怕了，她每一刀都在胆怯和恐惧中完成，每一刀都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从接手-开刀-旁路搭桥-缝合，楚歌一手操纵，全部完成已是晚上10点。这一曲“刀尖上的舞蹈”楚歌完美地完成了，她尾随着把病人推到的VIP病房，直到他接上了床头的心电监护仪，一切指标显示正常，她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松弛，整个人晕了过去……

　　“蓝桥春雪”凌盻诚一下午都惴惴不安，又因楚歌很晚了还没有回来，也没有给他说值班的事宜，他是忧心如焚，直到晚上10：30，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也顾不得是不是打扰了她，拨通了久违的那个号码：

　　对面传来一个陌生的男音，“您好，请问您是？”

　　凌盻诚一惊，又看了看确实是楚歌的号码，里面的男音让他极为不爽，他醋意大发，很不客气地回击：“我是歌儿的男朋友。”

　　凌盻诚觉得奇怪，因为对方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松了口气，随即对方又说，“您贵姓。”

　　“我姓凌。”凌盻诚又觉得奇怪了，楚歌没有备注他的名字吗？难道是备注了其他的爱称？

　　“凌先生，楚医生今天由于做了场手术，精神和身体都有些透支，进入了短暂的休克状态……”

　　“什么！”凌盻诚整个心都悬了起来，什么也不顾地就向车库冲去。

　　“凌先生，您不要慌张，我们已经给楚医生注射了葡萄糖，她已经稳定了，等她身体机能调节过来，就会恢复了。”对方听出凌盻诚语气的惊慌，忙解释着，“既然你是她的男朋友，那就请你来看护她，至于你是带她回家还是就在医院，看你自己。”

　　凌盻诚知道楚歌没事才暗暗松了口气，又想到什么，忽而严肃地问：“请问，您怎么称呼？”

　　对方知道凌盻诚怕是误会了，也好笑地认真解释着：“我是急诊科的医生，凌先生不用误会。还有，我已经有家室了。”言外之意自然是我对楚歌没兴趣。“不过，凌先生还是好好照顾楚医生的好，不应该让女人在事业上这么拼。”

　　对面，凌盻诚果断挂断，带了一些宵夜，简单乔装就匆匆向医院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想知道来电备注是什么吗？下一章揭晓，看你有没有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