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油纸添火

6、第 6 章

　　等程渡洗完澡，沈呦还没回复，程渡有点对不起屠图，虽然她没做错什么事情，但是可能让她的秘密不小心暴露了出来。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过了一会，屠图沈呦回来了，但是还是没回她的消息，看来是生气了，约莫是迁怒。
　　程渡做了一个梦，高考填志愿的时候，爸爸责怪她，为什么不和他们商量，她一句话没说，因为说再多都是错的，之前她也和他们商量过，他们永远回复的是他们忙，让她自己做决定。就算她现在说出来，他们可能也就认为她在翻旧帐。说句难听的，忙的时候顾不上她，空闲的时候又想扮亲子游戏了。他们就算再忙，却不会落下程晟的每一次家长会，他们会要求程晟的成绩，会限制他的交友，会询问程晟的想法。
　　她听说人的潜意识会修改自己的记忆，她也一直不相信，知道有一个夜晚，她高二升高三的时候，程晟高一升高二的时候，程晟突然淋着雨回来，窗户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她那天在客厅，她还问了程晟一句“你早上不是带着伞的吗，回来不会打车吗？”她去房间里拿了一条毛巾搭在程晟头上。程晟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回房间了。程渡也有点莫名其妙的，她感觉平时程晟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没有多想。
　　过了短时间，外面的雨差不多都停了的时候，他们回来了，程渡站在客厅打了声招呼，但是妈妈却像完全没见到她一样，爸爸说妈妈今天心情不好，至于为什么他没和程渡说。
　　那天是六月二十八号的十点，爸爸刚问她，“程晟回来了吗？”。
　　楼上就传来了一声尖叫，后面她浑浑噩噩地，她已经不记得她是怎么拨打急救的电话，程晟自杀了。
　　妈妈也晕倒了，爸爸看到房间里的情况，也愣住了。
　　救护车只能送一位先去，车上的医生下来，就地初步处理程晟的伤口之后，就将几个人把他搬上了车，医生说只能让一位家属陪护，爸爸说他先去，叫她看着点妈妈，他很担心。不停有医务人员围着程晟做各项措施，有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真的。爸爸也很快跟车走了。
　　她将妈妈搬到床上，就坐在边上，想了想去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没多久，妈妈就醒了，但是醒来的事情是没让她想到的，妈妈打了她一巴掌，程渡之后的记忆都是灰色的，她好像听到了母亲最恶毒诅咒，她说生下她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她连弟弟这么大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有什么用。
　　程渡也很生气，她很想起身反驳，但是她看到妈妈脸上的眼泪，她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她知道妈妈只是一时气不过，但这却是她实话。她捂住脸，准备转身出去。关门的时候，她好像听到，妈妈低声喃喃道，要是是她就好了。她听到的那一瞬间眼泪突然就止不住了，关上门之后她不敢走远，怕她现在做傻事。
　　她就站在角落里，默默舔舐她的伤口。其实假如妈妈她一直对她很差，她也不会有这么难受，只是一瞬间让她觉得落差太大了，就算后来妈妈向她道歉了，她的梦里仍然出现妈妈狰狞的面孔，质问她为什么自杀的不是她。
　　好在程晟不是一心求死，拿的也是她的修眉刀，伤口不是很深。沈姨第二天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不停的询问程渡，拿的不是厨房的刀吧。
　　程渡说了声不是，沈姨就再没说话了，可能是她的职业修养，没问脸上的巴掌印是哪里来的。不管怎么样她很感谢沈姨没问她什么。
　　再后来她就搬出来了，她和父母说她要努力学习。
　　也挺好笑的，她不主动联系他们了，他们之后就再没联系过她。真的是一个清静的高三。
　　程渡睁开了双眼，寝室静悄悄的，她捂住了眼睛，无声的哭泣起来。她现在真的好难过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真的太贪心了，她所渴求的东西太多了。
　　她一直不是一个好孩子，乡下的时候她学坏了，因为她的格格不入，爷爷奶奶也对她恨铁不成钢，爸爸妈妈听闻了之后也对她很失望。后来他们把她接到了身边，大概是四五年纪，她被迫转学了，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哪怕她的再三保证，再也没有人信任她，因为她是一个坏孩子。
　　知错就改不一定就是好孩子。
　　哪怕是现在只要家里什么东西丢失了，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她，哪怕她说她没有。就算她说她没有干的事情，只要弟弟妹妹学坏了，他们总有一句口头禅，跟她学坏的。
　　他们在听闻一家补习机构的名声之后，把她接到之后，连夜送去这家机构。这家机构的补习地点在别人家的仓库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查的很严。说实话凭良心来说，程渡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师的确很厉害，只是他添加了体罚，我们每个学生，一天两百个单词，一个单词抄写百来遍，还要检查。假如你不抄写或者背不出，就要挨打。
　　程渡小的时候就是比较开朗的性格，也调皮。
　　她一开始不是自愿被送到这个补习班的，自然也不会听这个老师的话，她都朝着反方向努力，老师让他们学习，她就是不学好，还要带着大家一块，当然结局是她又挨打了。老师也会和父母说，她挨打的事情。奇怪的事情是，爸爸妈妈总说，让老师放心打，她皮糙肉厚。只要她听话就好了。后来麻木了，她自然也不会起别的心思了。她确实小心思很多，但更多是知道他们是爱她的前提下，但是她在这个地方渐渐消了这个心思。
　　渐渐的她失去希望了，她一开始很恨老师，埋怨父母，但到后来，她连这个心思也没有。她开始渐渐害怕。她学会了听从，学会了乖巧。
　　父母对于她的改变很满意，很快程渡就不用去了。
　　父母很感谢老师，对程渡这种改变，还提了一栏水果给她。
　　特别可笑的是，她也向老师鞠躬，说谢谢老师。
　　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也觉得她的改变是好的，她的确就是应该感谢父母送她去的补习班。
　　她也渐渐地忘却了她在乡下的日子，忘记了乡下很好的朋友，渐渐的变成了他们想要的样子。
　　程渡在梦中惊醒，她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望着室内，黑黑的，看不清一切。
　　程渡看来一下手机，五点多了，反正也睡不着觉了，她打算慢慢起来弄一下，避免吵醒室友，她拿上昨天买的面包，走出寝室，天已经亮了，但感觉拢着一层雾。
　　她想着还早，她先去跑会步再去咖啡店也来的及。
　　操场上的人不是很多，她慢慢开始跑步，均匀呼吸，她抛开一切想法，她不想一切事情，她现在也很好了，她已经很好了，她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她已经尽力了。尽力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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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台风来了，断电了，嗯，然后就是很幼稚的文笔，假如辣到眼睛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