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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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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景瑜一个人带着孩子既当爹又当妈。
“爸爸,我们老师说了明天手工课家长也要一起。”
“爸爸,你说好了要去的,爸爸~”
“好好好,去去去,”黄景瑜认命地收拾碗筷听从小祖宗的指挥。
“耶~爸爸最厉害~”
老父亲难得羞涩一笑,陪女儿上幼儿园,真的是没看出哪里厉害。
其实他也明白,小孩子盼着能多和他在一起玩,可是这物价不允许啊。
生活不易,老父亲叹气。
01
为了方便来回接送孩子,黄景瑜还贷款买了辆车,也就上个月才还清车贷。小小自然不懂什么生活疾苦,只知道爸爸今天要陪她去上学,兴奋地不得了。
幼儿园挺大的,到处都是各种颜色的涂鸦。小小撒开丫子就往前跑,边跑边喊:“老师老师,你看我东西都带全了吗?”
怎么可能带不全,在家的时候,他们就一起数了好多遍,哪能丢下什么东西,黄景瑜一眼就知道自家小丫头巴不得全天下人都来看看自己爸爸的小心思,只能在后面嘱咐几句跑慢点。
幼儿园到处都是孩子,小小在小孩堆里飞快杀出一条血路,黄景瑜长腿长胳膊的反而施展不开。
也就一眼看不见的功夫,黄景瑜就听到了小小撕心裂肺的哭声,准是又跌哪碰哪了。
好不容易哄好小丫头,黄景瑜这才来得及好好和一起哄孩子的老师打个招呼。
“你一定就是许老师吧,小小经常提起你。”小小最喜欢的,最常提起的就是这个老师,小丫头眼光倒是不错,这老师很年轻就跟大学刚毕业一样,一表人才。
“是,是。”许老师很客气。
“我是小小的爸爸,小小调皮捣蛋习惯了,真是麻烦你们照顾。”
“没有,小小很聪明的,又那么漂亮,对不对?”
许老师是真心实意地夸赞,小小反倒不好意思了,干脆挣脱爸爸的怀抱跑到一边去玩了。
剩下许老师和黄爸爸简单聊了聊小小的日常,反而没了话题,一时之间,热闹的幼儿园的一角,似乎有点小尴尬。
好在铃声响起,终于,手工课开课了。
许老师看着很高大,但又着实是个温柔的人。这是上完手工课以后得出来的结论,黄景瑜能感觉到他对小孩子的喜欢,甚至隐隐觉得,他尤其喜欢小小。
黄景瑜不愧是一个能胜任老父亲角色的人,许老师确实是很照顾小小。在第一次拿到小朋友名册的时候,许老师就记住了这个黄小小,原因很简单,现代家长对孩子宝贝得很,在名字里就有颇多讲究,唯独这个黄小小,名字随意得很。
后来上课,许老师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小。小姑娘柔柔弱弱的惹人怜爱,可是后来才知道,这小丫头简直就是个混世小魔王,再结合头上的两个小揪揪,许老师心里一直叫她小哪吒。
直到有一次,老师们无意说起这个小哪吒把一个小胖墩摁在地上打的场面,许老师才闹清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小是孤儿院的孩子,是黄先生领养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给孩子改名,就添了个姓。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大人们基本都是知道的。可能小胖墩不知怎么说了这个事情,本就不服气这个小哪吒,这下子可算抓住了小辫子可劲嘲笑小小,这才被小小打了。
也不知道小小那个小身板哪来的力气,能压着小胖墩打到他还不了手。后来,双方家长都到了,小小爸爸又是给人送医院检查,又是赔礼道歉,这个事儿才算过去。
从此以后,小小一战成名,成为太阳花幼儿园小班班霸,没有她管不了的学生。班主任一脸欣慰地让小小当了班长,从小班一直到如今的大班,小小其实就打了那一次架,却成功治服了所有小朋友。
许老师听得一阵心酸,加上小小是班长,就有意无意的格外照顾她。
02
因为手工课算是个辅导班性质的,上午上完课,许老师就离开了幼儿园去乐队,他是个很糊很糊的乐队——拖拉机乐队的主唱,偶尔人手不够也会客串一下吉他手,贝斯手,rapper,后勤。
生活不易,心灵手巧的许主唱谋得第二份职业,手工课老师,只在周六教一上午。
“许老师回来了。”鼓手小刘打趣。
“饿死我了,盒饭还有没?”进了乐队,许老师就不再是许老师了,他是重金属摇滚boy。
“就知道你没吃饭,给你留了一盒。”
“谢了啊。”许摇滚扒拉着盒饭,顺手点开手机,除去乱七八糟的推送,还有一个微信好友
验证——我是小小爸爸,黄景瑜——来自群聊“太阳花幼儿园大班”。
没怎么犹豫地点了通过。对方也没给他发什么,许摇滚不再分心,一心铺在盒饭上。
03
黄景瑜送小小去了散打兴趣班,没办法,别人家的孩子啥啥都学,那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了自个儿孩子。
那时候黄景瑜拿着一叠宣传单,小小嘟着嘴,听着黄老父亲絮絮叨叨,总结起来就是,你对什么感兴趣,爸爸送你去学。小小奶声奶气:“就这个!”
黄景瑜怎么也没想到,小丫头这么暴力,叨叨了那么久什么音乐美术舞蹈书法,你给我挑个散打?那么累又很危险。
黄景瑜当时就黑了脸,又拗不过小小铁了心想学,就带她去体验两节课,到时候肯定觉得又累又容易受伤就不学了。没想到,小小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而且她还挺喜欢的。
黄景瑜长这么大,除了腿特长,还真没什么特长,偶尔会很羡慕那些靠着一技之长发光的人。当初……提什么当初呢。
小小喜欢,就随她去。
散打课程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就得带小丫头回家,黄景瑜要趁着这时间去买点菜。
把车停好,菜市场门口人来人往,黄景瑜想,小时候以为自己一定是个英雄,就算不是,也得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大人物,那么多年过去了,什么人都不是。
手机振动了两下,你和许魏洲已经是好友了,开始聊天吧。
这小老师名字还挺好听的,黄景瑜想了想,刚上完手工课,也没什么好说的,关掉手机,走向菜市场的人山人海。
04
小小手舞足蹈和爸爸展示今天上课学的东西,然后进门看着动画片,等着爸爸做饭,今天是周六,爸爸答应给她做最爱的糖醋排骨还有银耳汤。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什么都会。
吃完饭小小和爸爸出门消食,小广场上很热闹,小小闹着要爸爸跳广场舞,黄大爷用一骑绝尘的舞姿逗得小小笑个不停,热心的大妈也笑,边笑还试图拉拢,“哎呀小伙子,这我看你很有天赋啊,哎小伙子你别走啊。”
逛了一会,黄景瑜领着小小坐在花坛边,小小跑得有点累,这时候老老实实地坐在爸爸腿上。
发传单的小姐姐挨着人群发过来,一个都不放过,黄景瑜接过传单,小姐姐快速地介绍,“今天晚上十点那边的糊涂酒吧开业大酬宾,不仅有优惠还请了乐队奥。”
然后黄景瑜就翻看着传单,耳边是小姐姐重复着的越来越远的声音。
他已经过了对酒吧感兴趣的年纪,但是看着单页上花里胡哨的字体,还有那个拖拉机乐队的黑色剪影,让他忽然想起,他以前也坚信不疑,玩乐队的男孩子都酷炫的不像话,他会趁最狂热的气氛说最俘获人心的情话。
小小已经睡着了,黄景瑜抱着小丫头回家,小心翼翼地不把孩子吵醒,盖好被子才发现竟然一路上把这广告也带回来了,黄景瑜亲了一下小小的额头,顺手把宣传单扔到垃圾桶里。
小小已经大班了,有不到一年就要小学了,这附近的小学虽然花费少,但是管理很差,黄景瑜不放心。还是得早早做好打算,去市里的小学,不过就要重新租房子,总不能让小小刚上一年级就过住校生的生活。
黄景瑜几乎是缝缝补补想着未来,这辈子,他不会再有孩子了,小小就是他亲女儿,他想给她最好的。
许魏洲则是迫于无奈,一心搞摇滚的拖拉机乐队根本活不下去,大家都各有副业,就算聚在一起,也像今天一样,庆贺一个没有名气的酒吧的开业,金主爸爸要他们嗨起来,他们就要嗨起来,金主爸爸要他们柔情似水,他们就要柔情似水。
在酒吧气氛炒到最高潮的时候,大部分普通家庭都已经睡下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也不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