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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很久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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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是个苦差事,不但要五更起半夜眠,更要断七情绝六欲。
总之,直到你觉得生无可恋的时候,就离成仙不远了。
当然这是一般程序,有奇遇的人除外,比如说,我。
我叫宁朝庭,朝阳的朝,庭院的庭。
是由于某种不能说的原因吃到了灵芝仙草,与仙草合一而成仙的。
修而为仙,最后的一关是为渡劫,那仙草修炼万余年,最后这一劫却是我,当然,助它渡劫的人也是我。如果这样说还不能明白,那么简单一点的叙述,就是我吃了根万年仙草,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天庭在册的散仙。
一开始,我很高兴,以为是自己运气太好,那感觉就像是天上掉下一张已经中奖的特等奖彩票,还是在彩池里累积了很久,一直没人中奖的那一种。
可惜直到兑奖的时候才发现,意外中奖所得税竟然高达120%。也就是说,不但没因此得到什么好处,自己原先的滋润生活也没得过了。
为了补偿自己,我选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山谷修炼,湖泊旁边是葱翠密林,每日早晚都有氤氲的雾气笼罩其间,很有仙家静修的氛围。当然更重要的,是有一位美丽的邻居——湖泊的另一边有一位女仙也在修炼。
我以为,既然两人作伴,闲来无事的可以一起聊聊天,回忆一下过去的精彩生活。
可惜仙女很矜持,每次相见除了点头微笑,什么也不说。
我不知道仙女是不是都那么娴雅温柔,只是漫长无期的修炼日子,如果不能享受精彩,至少保有一个舒适养眼的环境也是不错的。
如果可以一直互相陪伴着,我想,日子大概还可以继续下去。
几年转眼间过去了,四周的景物依季相变化,草木枯荣。修炼中的我们都没有变……好吧,如果硬说有变化,就是我的衣服磨损得渐渐的旧了,那娴静的女仙衣着却依旧光鲜亮丽,看得我不禁艳羡,这才是神仙生活,于是对自己的半吊子临时散仙身份证越发的不满。
像是听到了我内心的叹息,这不用吃喝,充满了不满的散仙生活果然也没坚持多久。
事情开始于——隔壁的女仙走了。
当时我觉得,两个人相伴良久,至少也是朋友,无论如何也不太可能不告而别。虽然理智地告诉自己,她和自己没有任何约定,但怅然若失是免不了的。
长时间的互相陪伴,已成为习惯。而习惯,比任何感情更加的让人无法割舍。
不错,习惯。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能让人把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慢慢地、理所应当地当做身体的一部分,一旦不在,只觉得内心深处仿佛缺了一块什么,总也补不起来。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去女仙的居所看一眼,想来,女仙虽然一贯的矜持,但既然突然离开,总会给我留个字条道别的吧。
推门走进女仙的屋子时候,我赫然发现两个人,不,更确切的说,是两位上仙。
两个天庭卫军打扮的上仙。
尚不等他发问,对方已经开始盘查:“你就是宁朝廷?”
“在下宁朝庭,朝阳的朝,庭院的庭。”我不由得纠正他们的发音,我的名字很普通,也很容易读错,多少年来我一直为自己的名字正音,这名字让我本来淡然的性格显得话唠了不少。
“我们走一趟吧,天帝要召见你。”
“能知道是什么事吗?”我小心的观察着,看眼前卫军的面色似乎不善。
“暂时无可奉告,走吧。”
果然,不管在哪里,官腔都是一样的没有文学内涵。
我就这么被倒提着双臂拖走了,临走的时候我想,好不容易来这屋子一趟,竟然没开始找留言字条就被拉走了,还是这么没形象的拖法,真是不值。
竭力向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张望,我失望的发现桌上没有字条,只有一套衣服,看上去和自己的衣服很像的一套衣服。只是我的衣服已经破旧,那套衣服是崭新的而已。
如果能够穿上那套衣服去见天帝多好啊,至少不会失礼于人……
我一路上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当然,同时也在回忆,自己何时竟然与天帝有过交集。
但许久都没有结论,最后只好把思考的重点放在推论上。
依照神话传说推论,大概应该是触犯了天帝的什么禁忌,仔细想来,约莫也只能是行为不检、破坏仙家风范一类,虽然算是罪状一条,却还不至于派卫军将他提到天庭亲自问话。
直到远远地看到天庭大门,当我看到那双熟悉的剪水瞳脉脉的盯着我的时候,脑中仿佛掠过了什么,却不能抓住。
三个时辰之后,我办理了种种的手续终于得以与天帝面对面交谈。
天帝大概一向很忙,相对于那繁琐的手续,他的话相当的简练。
“安妍是我的小女儿。”
我不解的抬头,却见天帝的手指向殿角的一个方向。
回首望去,赫然是那位女仙邻居。
看着她脸颊忽然出现的红晕,我乍然猜到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