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侧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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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琴气愤愤地说：“听说春日限制了和服数量和质地，这摆明就是针对夫人您啊！还说公家奢靡浮华，简直是欺人太甚！”
阿市笑道：“公家确实是奢靡太过了，否则怎会落到如此之地，她说的倒没错。”
中村咳了声，严肃道：“夫人慎言那。”
阿市笑了笑，打量着手中桧扇。这把桧扇做的格外浓丽，上绘有千瓣型牡丹，饰以金银箔，下垂长长的美丽的束带。缓缓展开之际，还有幽幽的檀香沁鼻。
于是，她问道：“这是京都送来的扇子吧”
中村弯腰道：“是近卫府上大人送来的。”
“是吗？”阿市有些迷离道：“离开京都有些日子了，突然想看看岚山的红叶呢！”
“是啊，嵯峨野的竹林和枫叶也一定很漂亮吧！”中村附和道。
“嵯峨野，秋荻零落兮，我心怅然。”阿市吟道。
记得有个诗人感叹自己由长安流落他乡十年，后又经流转到他地，竟把呆了十年之地作为故乡了。阿市在京都呆了不止十年，此时的心情倒也如是。
阿市吩咐阿琴道：“将我的旧衣分发下去吧。将心比心，大奥的女中离开家乡就够悲伤的了。如今还剥夺她们唯一的乐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阿琴领命，便退了下去。
傍晚，春日便急匆匆地赶来，跪坐下道：“听说阿市夫人将旧衣全部赠给下人，可有此事？”
阿市坦然道：“是的，我想大奥女子被迫远离家乡。衣饰恐怕是她们唯一的爱好了，若还剥夺，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么？”
春日冷笑道：“阿市夫人果真是胸怀宽大，天真良善之人那。”转而凌厉起来，“可我才是这大奥的总管，大奥的一切事物的调度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此类事务下次莫要再犯才好。”
又笑道：“阿市夫人，你作为区区一介侧室如此任意妄为，怎能为后来者做出表率呢？”
阿市惊道：“春日夫人，你说什么？”
春日掩口笑道：“忘记说了，为了更快为将军大人诞下子嗣，大奥将迎来另一位侧夫人。到时，还请夫人多多关照哟。”
说完，春日便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阿市一下面无血色，直挺挺地跪坐在那。心下翻腾：原来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么？这么快就要告诉她，自己只是区区侧室而已，身为五摄家的小姐的自己只能与市井小民一样居于侧室么？
阿琴，中村都担心地望着阿市，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怕火上添油，只得住口，私下都暗暗恼恨春日的蛮不讲理，叹息命运的弄人。
过了许久，阿市微微一笑，道：“好了，我没事了，你们不必担忧。”
夜晚，德川家光到大奥休息，自然是阿市侍寝。
经历傍晚一事，阿市的心情不免低落。
家光看了出来，于是他刚坐下，便向阿市表明态度：“侧室的事，我听阿福说了。你放心，侧室与御台所一样，只是虚有其名罢了。”
阿市勉强笑笑，心下却不甚凄凉，那自己的自尊呢？从没有人考虑过。
突然响起了一阵笛声，家光道：“我让吹笛手在外吹奏，今晚我想与你共享笛音。”
阿市听着悠扬的曲调，想到以后的半井隼人，想到以后的阿万、阿乐、阿夏、阿里佐，想到自己的人生，面对家光软下去的心仿佛又硬了起来。德川家光，他首先是将军，他永远会以幕府的利益为重的，不是吗？只要公家一开始涉入幕府政治，他便会屈服。
可是，知音难求，阿市看过电视剧所以了解家光。而家光，只是凭着与她的相处，难道奢求他透彻地了解自己的所思所想么？只要，他爱她，这难道不足够了么？
家光看着心事重重的阿市，仿佛有所感应般，握住她的手。
阿市抬眼看着他，突然笑了。家光见此，也微微一笑。
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心下的思量却也许各有不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