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企女工》川红秀剪坊

10、合资经营生产

　　金秋的十月是农忙的季节，念书的时候春秋两季都有农忙假。一放就是两三天，别小看这两三天的假期，对农村春种秋收的时节来说，要解决不少家里的劳力问题。小春放农忙假的时候也帮着干，以至于都上班了，妈妈还指望着厂子里能有个农忙假。
　　这又两三个星期加班没有回家了，尽管妈妈爱叨叨，可这星期天她还是在百忙之中抽空包了一些芹菜饺子馅让冬梅捎来，两个人在小春的宿舍里一边吃着一边说着话。
　　“家里现在都忙死了，我回一趟家干一天的农活，比上一个星期的班都累，我现在挺羡慕你的，在这加班总比上地里干活好，风吹日晒的。”
　　“家里忙的时候你羡慕我，你怎么不算一算我这一年要比你多上多少天的班。”
　　“那我不算。”
　　“你是不敢算。”
　　“小春，我这次回家听家里的大人说，咱们乡里的棉织厂说是要和开发区的一个日资服装厂搞什么合资，好像也是生产内衣的，你说不会是你们厂子吧？”
　　“没听说过，要是真的，不能一点信没有吧！”
　　“嗯，也是。”
　　小春吃完了饺子，她还留了一些想给武丽吃，这时辛阳和辛月从家里也回来了，看见同寝室的人都回来了，冬梅就走了。
　　晚上临睡觉时，小春问辛阳和辛月听没听说我们公司要和乡镇企业合资，辛阳说：“我只是听机修的人说过，但他们也不确定。”
　　第二天的车间里，小春正在给各班送返品，这时听见车间的喇叭里喊着她的名字让她马上回品证室，小春没犹豫，放下她使用的小台车就赶回了品证室，郑课长把小春叫到小办公室里，跟小春说：“从今天开始，还有一项任务交给你，我们公司和北里镇的棉织厂合资生产内衣，今天上午就有人来送货，你的任务就是负责接货，清点货的数量。”
　　这事说来就来呀！昨天晚上还在这猜不确定，今天这就开始送货了。
　　小春抓紧时间把上午该干的活都干完了，返品不能积攒，积攒多了品名不好区分，也容易造成品种的混入。
　　十点半左右一楼的门卫打来内线电话说找品证室茅小春，分厂来送货。小春接到通知到楼下的门卫，倒是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赵德志。
　　兴奋之余，小春说：“怎么是你？”
　　“没想到吧，过年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我想年后出来学点手艺找点活干，正好赶上咱们棉织厂招工，我就去了，加上我会开车，他们就让我到物流部门负责发货。今天第一次送货，没想到这边负责人是你，真巧我们还做上搭档。”
　　“好了，别说了先把货给卸了，然后我再清点一遍。”
　　货不是很多只有三箱的胸围，数量尺寸全对上以后，签了字。小春看了一下时间，快接近十一点了，十一点二十食堂开饭，于是就对德志说：“中午在食堂吃吧，我有饭票，要不你回去也未必能赶上那边的饭点。”
　　“行，听你的请我吃思达微的大餐。”
　　“你先到食堂等我，我把货送到楼上，打铃我就下来找你。”
　　午休的时间到了，小春和郑好一起到的食堂，见了面小春给郑好和得志做了介绍。三人又一起打了饭坐在那吃。
　　“得志，你说思达微怎么会找到咱们乡棉织厂搞合资，我们都是近期才听说的，而且还以为是传言。”
　　“这事其实过完年就已经在乡里传开了，因为要招工所以都知道这事。但是具体的情况好像因为思达微的副总经理汪崇洋从中给牵的线，你想象不到吧，汪经理的老家是北里镇汪家村的，他因为读书好当年考了出去，后来就一直在大外教学，国家政策开放以后，他来到外企做经理，听说他在大外老师的职位还保留着。
　　帮助扶持家乡的经济发展也是他转行的一个目的。”
　　“真没想到，汪经理还是这样一个好人，郑好你说汪经理平时对人就特别和蔼，还记得第一次我犯错误被要求返检，批评归批评，可他亲自领着我们品证部门人晚上干到很晚才走。”
　　“是的，还有今年四月份汪经理领着一个新开发的客户来参观，在作业台边上拿起一个新款卫生三角裤就用嘴去吹，向客户介绍产品的透气性有多好，特别的敬业，我们员工都敬佩他。”郑好说。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午休时间过得很快，郑好和小春送走了得志也返回了品证室。
　　第一次的产品送来后，郑课长要求全体检查员再重新全部检查一遍。虽说这是往国内销售，但这也是打着外企的名号，所以对产品的质量也是有一个严格的要求。很明显他们在这方面还没有足够的经验，不论是三针还是人字，掉线和跳线的都特别多，落襟上下比丈根也不齐，另外对尺寸的把握也有差异，综合上述的质量问题，这边决定派技术课的李丹和机修的吴磊去协作生产。
　　晚上加班后回到宿舍，小春开了门，看见辛月一个人在房间吃着方便面。“你姐没回来还在车间啊？”
　　“回来一会了，又和吴磊出去了。”
　　“他们，他俩怎么会出去？”
　　“应该是在交往，我也不知道，问她吧她还说没有的事，总问吧就说我是有目的，为了给我爸打小报告的。”
　　“月月，你说你们姊妹俩性格怎么相差那么大，咱们住一个房间，她跟我说过的话都能用手指头掰过来，更别说其他人了。”小春躺在床上一边嚼着苹果一边和辛月捣鼓着。
　　“小春，你别和她一样，我姐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其实你是不了解我们家里的情况。我们家姐弟三人，弟弟是超生，自从有了我弟之后，我爸妈的心思都用在了儿子身上，什么都是儿子好，包括我的爷爷奶奶对孙子都疼爱死了，你知道吗辛阳念书时成绩可好了，她这个人除了念书就没其他爱好，念书就是她最大的乐趣，没有弟弟之前，家里什么活都不用辛阳干就是一心一意的读书，可有了弟弟之后，家里被罚了款经济的担子更重了，爷爷奶奶的岁数也大了，家里的劳力就只有靠爸爸妈妈，我们村里很穷家家如此，在这种情况下，爸妈哪还有那个精力让辛阳去念书，家里地里只要有活就让我和辛阳跟着去干，一开始辛阳不干就和我爸妈对着闹，后来一次爸爸实在是气急了，就动手打了我姐，那一次她跑了出去等给她找回来后整个人的性格就变了，不哭也不闹每天跟着下地干活，后来我三姨在瓦房店的县城住，她托人在开发区给我们姊妹俩找活干，其实找到活那会我初中还没毕业，正常的情况下辛阳可以先来，但是我爸怕她一个人在外面不放心，就跟三姨说再等一年辛月毕业了一块去， 这样还有个照应。”
　　“那辛阳现在还怨你爸妈吗？”
　　“她能不怨吗？从小和她一起学习的同学都考了出去，过年回家同学来家里找她，她都不去。不过辛阳是个要强的人，在公司这几年还就属他升职的最快而且日语也挺好的。”
　　“那她和吴磊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在工作上接触那每天肯定是少不了的，吴磊这两年技术也很过硬，咱们家的机器维修方面都不在话下，半年前我姐不是报了一个日语班在马桥子吗。她报班的时候我就说晚上去那么远上课多危险。她说不用替我操心，不碍事。可话是那么说的我能放心吗？就想陪着她，后来她直接跟我摊牌说技术的吴磊也在那里学习。两个人可以搭伴去上课。吴磊下周这不被派到北里镇棉织厂去做机修的技术指导吗，估计俩个人得半个月才能见上面，所以今天晚上出去说说话。”
　　“那你爸妈知道吗？”
　　“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我爸绝对不会让，这两年家里的收入全指着我和辛阳的工资，我爸妈现在在屯子里可是抬头走道的人，要是知道辛阳找对象了那样势必会影响家里的收入，他是不会同意的。”
　　小春和辛月正在聊着，这时门开了辛阳回来了，进门就说“我回来了。”小春答应了一下望了一眼辛阳，发现她的脸上有一点点幸福感。也许爱情的到来会让辛阳从过去的经历走出来重新迎接一段新的情感。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篇献给大连开发区成立四十周年，为开发区奉献青春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