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湖[HP]》鹤怜

22、Chapter22

　　公共休息室里弥漫着比赛失败后特有的低落气氛。队员们似乎都回到了各自的寝室，除了詹姆依旧和他的朋友们待在他们一向占据的几把扶手椅上。
　　一整场比赛都待在斯莱特林看台的罗茜心虚地瞟了一眼一蹶不振的詹姆——往常精神抖擞地支棱着的头发此刻也显得失魂落魄，有气无力地耷拉在头上。身后的西里斯快步走上前去，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詹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要是我多进几个球就好了……”
　　几个格兰芬多的女生不善地瞪了一眼罗茜，就好像罗茜是导致格兰芬多失败的罪魁祸首。休斯显得尤其愤怒，棕色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她张开嘴——根据以往的经验，罗茜预见一旦任由休斯开始发泄，她可能一时半会将离不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于是她尽量迅速地朝寝室移动，换上一副绝不愿意惹麻烦的谦卑神情。
　　忍一忍，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她吵，她自我安慰道，而今天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宴会显然更重要。可事与愿违地是，当她忐忑不安地经过休斯身边时，心中祈祷着千万别找自己麻烦，后者却眼疾手快地夺过她怀里的围巾，用力地咂了咂嘴、语气中的嘲讽达到了极点——“你一定很高兴吧？为什么还回来？直接去斯莱特林休息室不是更好吗？”罗茜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试图伸手夺回围巾，休斯见她一反常态地沉默，以为她自知理亏不敢还击，竟然变本加厉地将围巾用力一扔，一旁的哈里斯显然吓了一跳，愣愣地望着——那道绿色的残影擦着壁炉飞过，差点被丢进熊熊燃烧的炉火中。詹姆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看向闹剧的源头。卢平也停下手中的事情，欠身捡起了地上的围巾，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
　　罗茜的理智告诉她此刻必须忍耐，等宴会结束后再好好教训嚣张的休斯也不为过。于是她转身快步向壁炉走去，“瞧瞧我们的怪胎凡蒂尔，傲慢鬼、大叛徒！”尖利的咒骂声响彻整个房间，还没等罗茜反应过来，就听见西里斯用一种忍耐了很久的语气喝止道：“闭嘴。”
　　他一把抄起卢平手里的围巾递给不知所措的罗茜，然后冲休斯喊道：“怎么，你以为自己在伸张正义吗？还是说在你看来这场比赛是由凡蒂尔暗箱操纵的呢？”休斯被呛了一口，似乎对方才的鲁莽感到有些后悔，但仍然不依不饶地狡辩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凡蒂尔——”她指着沉默不语的罗茜，咄咄逼人地追问，“她难道不是彻头彻尾的叛徒吗？”
　　“她有自己的苦衷，休斯。或者说，她想坐在哪里观看比赛都与我们任何人无关。”詹姆插嘴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只会显得我们像个懦夫，将失败怪罪到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简直是危言耸听。”他露出罕见的严肃神情，扶了扶眼镜，补充道，“我想你应该向普洛茜恩道歉。”休斯不可置信地盯着詹姆，仿佛他刚刚建议她一个人对付整个海德堡猎犬队。
　　明明被骂时只有愤怒，在听到那句“苦衷”时，罗茜却感到一阵强烈的泪意伴随着前所未有的羞愧袭来——即便这次真的是她的错，却仍然有人愿意替她说话。
　　紧攥着围巾的手此刻显得如此无力，罗茜突然觉得目前为止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为什么要一门心思讨好那群傲慢的家伙，却总是对身边最真诚的人恶语相向呢？如果某一天这些人再也无法忍受她的无礼、甚至和休斯一同指责她……这真的是她愿意看到的吗？
　　“这里没你的事了，走吧。”西里斯略显生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谢谢。”罗茜定定地停留在他身边，头埋得很低。很久之前就该说的话如今终于脱口而出，“对不起，布莱克。”
　　男孩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都说了跟你没关系，要怪只能怪雷古勒斯那个家伙先抓住了飞贼。”他固执地说。詹姆故作轻松地打趣道，“其实应该怪我，伙计，我少进了十三个球——这样即使对面抓到了飞贼获胜的还是我们。”
　　“五点半了。”西里斯若有所指地提醒道。罗茜这才惊觉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半个小时，她下定决心似的朝詹姆靠近了两步，然后郑重其事地说，“很抱歉，波特。但是我无论如何还是不能答应你之前的提议。还有……刚才谢谢你。”说完她便在休斯泪光盈盈的瞪视下匆匆离开了休息室。

　　六点差两分的时候罗茜才得以匆匆忙忙离开公共休息室，胖夫人向外旋开的一瞬间，她看见雷古勒斯站在一幅巨大的肖像边安静地等待。“雷尔！”她连忙换上一副热情的微笑，一路小跑冲向他身边，“让你久等了。”
　　雷古勒斯望向她，先是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左手手臂，嗫嚅道，“如果你愿意的话……”罗茜大大方方地挽住他，空出来的手轻轻压了压他后脑勺翘起的头发，雷古勒斯下意识想要躲开，身后画像中的妇人挑了挑眉，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我们走吧？”他匆忙转移话题，罗茜不动声色地放下手，点点头。
　　雷古勒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突然急急地夸赞道，“你今晚真美，真的。”浅灰色双眸不同于他哥哥的那般具有侵略性和攻击性，但却足以使人沉醉其中。
　　罗茜穿了一条绣着太阳花暗纹的浅绿色修身长裙，勾勒出少女渐显轮廓的身形。当她在镜中看到自己的那一刻，记忆不由分说地涌进脑海——很久很久以前，西里斯曾经和她提起过美人鱼，一种在麻瓜童话中被美化了太多的神奇生物。
　　两人近乎沉默地穿过长长的走廊，期间不乏遇到喜欢嚼舌根的幽灵和肖像画。
　　喧闹声越来越近，罗茜甚至已经闻到了烤鸭的浓香。“我们到了。”雷古勒斯上前一步推开虚掩着的木门，屋内的灯光瞬间照亮了门外的走廊。
　　亮堂堂的房间内一片欢声笑语，各种食物的芳香以及醇厚的酒香使罗茜的心情稍稍愉悦起来。穿有印着霍格沃茨图章的茶巾的家养小精灵穿梭于宾客的小腿之间，毕恭毕敬地递上酒水。房间正中央斯拉格霍恩如一头巨大的海象般盘踞在房间正中央的沙发上，身边簇拥着几个熟悉的面孔。他越过劳伦斯的肩膀瞥见了雷古勒斯，高兴地朝他招招手，罗茜注意到他短胖的手指上沾满了亮晶晶的糖霜。
　　“好孩子，要不要来一点糖渍水果？”雷古勒斯礼貌地摇摇头，拒绝了教授的推销。“谢谢，但是不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低声询问道，“你要来一些菠萝吗？我记得你很喜欢。”
　　罗茜也摇摇头，神色有些紧张。
　　雷古勒斯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西里斯·布莱克一脸阴郁地伫立在一大片深褐色的帷幔后，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之中，但是雷古勒斯发誓他正不满地盯着自己和罗茜——这让他少有地感到一丝痛快。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总被两人甩在后面，明明他和哥哥是同一天遇到罗茜的，为什么那时他俩如此投机呢？
　　“雷尔，我想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坐下来……”罗茜有气无力地说，脑海中浮现一个小时前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闹剧。她忘记西里斯也被斯拉格霍恩教授邀请了，而此刻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西里斯·布莱克，那个总是大摇大摆闯入自己视线、试图动摇她意志的人。
　　罗茜不由分说拉着雷古勒斯寻找隐蔽的座位，她可不想因为西里斯而导致自己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别说和斯莱特林那帮人拉近关系了，能平安无事地度过今晚就已经是最大的成功。而西里斯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除了让她困扰就是给她添乱。谁知道他看到她一股脑挤进自己最讨厌的那群人后又会说出什么尖刻的话让她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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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太阳花的花语是没有说出口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