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你不掉》十心央

48、梧桐（十三）

　　铃声响过第五遍，杨煦炎艰难地把塞在胸下面的枕头抽出来扔到一旁，想翻身时，感觉脚不太对劲，回头看了一眼。

　　寇睿跟床边睡成了两条笔直的平行线，他的脚横着切在寇睿小腿上。

　　寇睿竟然没起床？

　　杨煦炎觉得太奇怪了，这人平时比他起得早。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还有二十分钟。

　　他慢吞吞地收回脚，又慢吞吞地起床，然后慢吞吞地蹭进卫生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手去拿牙刷。

　　突然触到与牙刷完全不一样的质感，他睁开眼睛，就见刚才还在床上的寇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而且也正要拿他的牙刷。

　　“我的。”杨煦炎保持着打哈欠和伸手的动作说。

　　“知道。”寇睿的起床气还没散，臭着脸拿走牙刷，接着拿过牙膏往上挤，挤完一条，凑到眼前看了看。

　　杨煦炎拿下捂嘴的手，伸手去拿牙刷。

　　寇睿躲开了，牙刷递到水龙头下面，打开水龙头，冲走了上面的牙膏。

　　杨煦炎：“……？？？”

　　冲完牙刷，寇睿又挤了一条牙膏，看了看，似乎很满意才递到了杨煦炎面前。

　　杨煦炎三脸懵逼地接过牙刷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上面的牙膏，似乎很值，笔直笔直。他把牙刷塞进嘴里，转头看寇睿，寇睿给自己也挤了一条笔直笔直的牙膏，然后塞进了嘴里。

　　“谢，谢谢，你没事吧？”杨煦炎含着牙刷看他，

　　寇睿看他一眼摇摇头。

　　“我妈那儿有去黑眼圈的面膜。”杨煦炎说，然后指了指他的大熊猫眼。

　　寇睿也指了指他的下眼睑，“你也有。”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像是同时陷入尴尬似的沉默下来。对视两秒，分别转开了头。

　　杨煦炎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没说。按说昨晚做梦吓醒的不是他，他还充当了一回知心好同学，所以他有什么好尴尬的？

　　但他他妈就是莫名的有些尴尬。

　　而且一边尴尬，一边庆幸昨晚没喝水，刚才没先放水，而是选择了先刷牙。明智啊。

　　洗漱、换衣服、收拾书包，寇睿顺便还叠了被子，一共没花完五分钟。

　　敷面膜是不可能敷的，寇睿戴上了他的八边修颜眼镜，瞬间帅出一个高度。杨煦炎有样学样，从书桌抽屉里掏腾出一副黑框眼镜给自己戴上了。

　　圆形黑框，配上他的圆脸大眼睛，怎么看都有点装可爱的嫌疑。奈何本人不这么认为，就觉得自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崽儿。

　　“哎，再不出来，我要进去叫你们了。”阿姨站在餐桌边看着手机，见他们出来，边说边往玄关走。

　　“您来了？”杨煦炎让她吓一跳，“不是跟您说了下周开始做早饭吗？”

　　“你们都开学了，我还下周来干嘛。快吃吧，还没凉，小寇尝尝吃不吃得惯，有什么不习惯跟我说。我先走了，孙子该起床了。”阿姨一阵风似的走了

　　杨煦炎跟寇睿解释：“阿姨住后面的小区，孙子上幼儿园。早上要她送，晚上爸妈接。”

　　吃完早饭距离早自习还有五分钟。

　　上电梯时，杨煦炎说：“得比平时早起几分钟了。”

　　寇睿拿出手机改了早上闹铃的时间。早了十分钟。

　　杨煦炎说完，一转头就被电梯镜子里的自己迷住了，转身面朝镜子摆弄头发和眼镜，觉得没人夸他太无聊了，于是自拍了两张发给刘飒格、高珩。

　　刘飒格秒回：“戴眼镜不他妈早说，我都到学校了！”

　　高珩第二个回：“看了一眼撞马路牙子上了。”

　　杨煦炎嘎嘎笑着收起手机，又对着镜子看自己的造型，满意！帅气！目光往回收时发现站在他身后的寇睿在笑！

　　“笑什么！”杨煦炎转身，伸着脑袋看寇睿，又指指自己的脸，“不帅吗？”

　　“帅。”寇睿看着他认真的说，笑意瞬间直达眼底。

　　杨煦炎哼了他一声，觉得不够，又瞪了他一眼。

　　两人踩着第二遍铃声进的大门，跑上四楼，正巧碰见了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的刘擎。

　　“迟到了！”刘擎拿文件夹一指杨煦炎和寇睿。

　　“第三遍还没响！”杨煦炎拉着寇睿从刘擎身边跑过去，趁刘擎不注意，在他胳膊上狠扛了一下。

　　刘擎有防备地跳开，从后面喊：“活动方案在你桌上，赶紧执行！”

　　“知道了！”杨煦炎头也没回地摆摆手。

　　桌上放着“校园文化节宣传活动方案”，杨煦炎边摘书包，边翻开看了一眼，“我去！也太快了！”

　　刘飒格、高珩和李诗琪全都侧坐着朝杨煦炎这边看。

　　高珩伸手勾了下杨煦炎的眼镜：“我的还没带过。”

　　刘飒格气呼呼地说：“早他妈放个屁啊，我的也没带过。”

　　杨煦炎把滑到鼻翼上的眼睛推上去，一巴掌甩在高珩手上：“手欠找打是吧。”

　　寇睿抬头朝前看去，正看见高珩被打了还笑嘻嘻地帮杨煦炎推了推眼镜。

　　“电子版的通知，我已经发到班级群里了，你看看。”李诗琪喝着牛奶说，她又朝寇睿摆了摆手，“早，眼镜好好看。”

　　寇睿：“……早。”

　　李亮揉着乱糟糟的头发问：“听说我也要发那个短视频是吗？”

　　杨煦炎对李亮点头：“你可以尽情讲你的生物学了。”
　　李亮眼睛一亮。

　　“老董要是知道我们拿他的一二三下海营业，得是什么表情？”刘飒格说。

　　“拉着主任不松手，从达芬奇、牛顿讲到马克思、爱迪生，最后以鲁迅语录收尾，求主任放过我们。”杨煦炎刚说完，忽然发现所有人齐刷刷地转过去开始背书，他慢慢转回头。

　　老董笑眯眯地背着手站在后门，眼神极其温柔慈祥地看着他。

　　杨煦炎立刻觉得脚底生寒，不禁打了个寒噤。

　　“董董董，老师。”

　　“哎，我的心思你永远最懂，来，过来，跟我聊两块钱的。”老董笑呵呵朝他招招手。

　　杨煦炎一只手立刻抓紧桌子，猛摇头：“不不不，我还……”

　　“还有那个谁，一起来。”老董扬搞了声调，这是要搞连坐。

　　“来了来了，我来了！”杨煦炎立刻也杨高声调喊着往后门走，边走边叹气，回手指了一下刘飒格几人，收回手时就见寇睿皱眉朝他这边看着。

　　杨煦炎莫名有些不敢看寇睿的眼睛。

　　“这个眼镜？是拍摄需要吗？”往办公室走的时候，老董问。

　　“不是，昨晚没睡好，黑眼圈太重了，您看。”杨煦炎摘下眼镜 给老董看自己黑眼圈。

　　老董凑过来看了看，拍拍杨煦炎的肩，语重心长道：“要注意劳逸结合，我那有缓解眼疲劳的眼贴，来两片。”顿了顿才切入正题，“那个活动，我听刘擎说是你的主意，跟我聊聊，我想听听这个活动的初衷，刘擎嘴严，没多说，来，我给泡杯咖啡咱俩聊半节课。”

　　杨煦炎想到老董会找他，但没想到这么快，他觉得怎么也得是大课间，或者晚上放学，没想到一大早屁股还没坐热，老董就来了。

　　“您特意为这事儿早来一小时？”杨煦炎问。

　　今天不是老董看早自习。平时看自习的老师7点到，不看早自习的老师都是八点上班。

　　“那你看，我寻思一大早上了没想明白，在家干坐到八点也是等，你不差这半节课背书，那就聊聊。”

　　杨煦炎顺势拉过数学老师的椅子坐下了。

　　“这事儿如果非要说，我一个人说不明白，毕竟涉及个人隐私，刘擎不能跟您讲的我同样不能讲。”

　　“嘿，那你还坐的四平八稳，”老董端着两个杯子过来，把茶放到自己办公桌上，把一次性纸杯盛着的咖啡递给他，“快去，是谁叫过来，一起聊。”

　　“哎，”杨煦炎心累的放下杯子，慢吞吞起身，“早说啊，我也不用跑第二回。”他嘟嘟哝哝走了，好半天又跟寇睿一起进了办公室。

　　早自习四十五分钟，他们再从办公室出来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杨煦炎站在办公室门外张着嘴拉着长调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数学老师拎着包经过，“看给你懒得。”说着瞥一眼寇睿，又看杨煦炎，“这次考得不错。都非常好。”

　　“哎？老师出分了吗？”杨煦炎赶紧追上去问，“您悄悄告诉我。”

　　“我还悄悄，”数学老师按着他脑门把他推出去，“我就不告诉你，着急去吧。”

　　门在杨煦炎脸前关上，里面传来老董和数学老师的笑声，杨煦炎啧了一声，嘀咕道：“越来越坏。”

　　寇睿站在旁边勾了勾唇，“这么关心分数？”

　　“别忘了还有赌约。”杨煦炎瞅他一眼，“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你压的题可挺偏的。”

　　“我研究过你们去年考的卷子。”寇睿说。

　　“呵，那你可真腻害。”杨煦炎推着眼镜框斜他一眼。

　　往教室走的时候，杨煦炎往寇睿那边瞄了好几眼。

　　发现寇睿情绪还不错，虽然是面瘫脸，但能看出来没有多余情绪，很平静，跟食堂前那一池喂鸽子的水一样平静。寇睿脸上既没有提及过去的沮丧，也没有被他发现做噩梦后瑟瑟发抖的懊恼。

　　其实该说的他和寇睿都跟老董说了。但老师面对没有发生的事，从来都是保持观望态度，很少在没有情况时主动出击。这也是杨煦炎第一反应是找刘擎那群人解决这件事，而不是告诉一项疼他们的老董。

　　说到老董，他自然是个合格的好老师。

　　好老师老董表示理解，但希望他们相信老师和学校，如果确定有学生会散播事关个人隐私以及蓄意抹黑的视频，他会立刻跟各班老师沟通。至于这次活动，保持观望态度，希望以学习为重，如果再有类似事情，要第一时间找他商量。

　　杨煦炎和寇睿态度极好地留下了两串“是是是是”“好好好好”，便离开了办公室。

　　走过一班前门时，杨煦炎咬着牙发出低低的呜鸣。

　　“喔~~~去~~~王风风~~”

　　寇睿往班里看了一眼，又看杨煦炎，没懂他怕什么。

　　杨煦炎小声说：“一会儿拿了英语书后面站着，站我旁边。”

　　寇睿点头，两人从后门进去，王风风抬头看了两人，神色高贵冷艳，抬手指指教室后面。

　　杨煦炎拿了英语书转身往后走，惊讶地发现后面竟然站着刘飒格。

　　他用口型问：“你他妈又怎么了？”

　　刘飒格抬眼飞快扫了一眼讲台，发现王风风始终盯着这边，干脆又把脸埋进了书里。

　　杨煦炎站在刘飒格旁边，寇睿站在杨煦炎身边。算上他们三个后面站了七个人。

　　刘飒格摊开书往杨煦炎那边移了一点，大概挪了两厘米的距离。

　　杨煦炎脑袋不动，斜着眼往他书上瞟，眼珠几乎要飞出眼眶。

　　刘飒格在英语书一角写着“吃自热米饭被发现了”。

　　杨煦炎差点没笑出声。

　　寇睿比杨煦炎有高度优势，眼睛一垂就看清了那行歪歪扭扭的字。

　　杨煦炎完全不意外刘飒格能干出这种事。

　　放在平时，如果碰见不严厉的老师，他们早晚自习吃东西只要猫着腰、别吸溜汤、别吧嗒嘴，吃的别太猖狂老师一般不管。

　　他和刘飒格曾经就在晚自习时候吃过自嗨火锅，顺便还加了个蛋和火腿。因为磕生鸡蛋都没有经验，第一颗蛋直接磕到了地上，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叹了口气，说了句“废物”。

　　在其他老师那里所有的可能，在英语老师这里都变成了没可能。

　　王风风是七中特立独行的一……道风景。

　　早自习下课晚了几分钟，杨煦炎站得浑身难受，往座位上走的时候恨不得爬过去，还刚想掏出手机看一眼班级群里的通知，就听见后门有人喊。

　　“杨煦炎!”

　　杨煦炎屁股还没碰到椅子，有点不甘心，于是先坐下并且在椅子上蹭了蹭才扭回头朝外看。他说怎么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呢。

　　不光他觉得耳熟，刘飒格和高珩几乎同时转头往后看。

　　“叫你爷爷干嘛？！”刘飒格越俎代庖地替杨煦炎认了个孙子。

　　杨煦炎牙疼似的倒抽了口凉气，随便捡起一本书扔刘飒格，“少他妈瞎说，我家祖坟让人刨了也生不出这种孙子。”

　　站在后门的周海涛和李霖脸色堪比猪屎。

　　周海涛不敢伸手指着他俩：“有种出来哔哔。”

　　“有种你们进来哔哔。”杨煦炎从寇睿桌子上拿过杯子拧开盖喝了一口。

　　寇睿早上还是煮了咖啡，而且放了冰，味道一如既往的好。他放下杯子，余光瞥见寇睿看着他，他扭头看寇睿，又看看手里的杯子。然后极其镇定地把杯子放到了寇睿面前，又从他桌上拿走了另一个杯子。

　　两个旅行装的咖啡杯一个茶黄色一个茶色，他真搞不明他妈到底为什么买两个颜色如此相近的杯子。

　　“别他妈以为搞个什么活动就行了，你等着！”李霖恶狠狠地瞪着杨煦炎，最后瞪一眼寇睿。

　　“活动不行，你干嘛不远万里跨过十二个班来找我，难道，忽然发现元赢不是你的真爱，我才是？”杨煦炎一句话恶心了一群人。

　　李霖和周海涛被恶心的表情都扭曲了，最后异口同声骂了句“操”走了。

　　高珩问：“才一宿就知道是你？你特意的？”

　　“他急了就对了。”杨煦炎拿着咖啡慢吞吞转回身，“最好最近几天就发。”

　　李诗琪说：“因为越靠近文化节，每个班不是忙着排练就是忙着搞投票，后几天才发作品的很少，如果他们憋到最后发，关注度有可能会高一点。但如果现在发，最近这一周每个班的作品量都不会少，每个班差不多都跟冒茬的韭菜似的，割都割不完。”

　　杨煦炎赞同地朝她打了个响指，“聪明！他们一着急，也跟着这会儿发出来，就等着石沉大海吧。”

　　高珩看着他笑了起来，“鸡贼。”

　　“他他妈就是属狐狸的羊崽子，看着可爱，也他妈就是看着可爱，满肚子坏水。”刘飒格一屁股坐在杨煦炎书桌上，抬下巴朝寇睿一指。
　　“嘿，寇大侠，您不是有办法让咱们苏学霸拍短视频吗？来吧，别等着啦。”

　　班里好多人一听这个，全都抬头看向这边。

　　寇睿从杨煦炎的精打细算里回过神，眼睛恢复晴明，垂下眼说：“打个赌，我赌，这次考试……”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全班所有的脑袋，一个不落的全都看向寇睿。包括苏熹在内。

　　寇睿却垂着头，漫不经心地翻着刚才看的英语书。

　　“你，”刘飒格有些结巴，“你不会堵你考……第一吧？”

　　“嗡！”

　　班里瞬间跟炸了锅似的，活像一时间飞进来上万只蜜蜂。

　　杨煦炎转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寇睿，压低声说：“哥哥，没这么玩儿的？”

　　“没玩。”寇睿抬眼看他，他声音不高，但自有一股趋于别人的质感和温度，班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他又说：“我说，这次的年级第一，是我。”

　　“嗡！”

　　班里再次炸锅。

　　杨煦炎抬手捂住脸，听见前排椅子挪动时他赶紧站了起来。

　　苏熹从第三排走过来时，刘飒格吓得两腿一缩，直接整个人缩到了杨煦炎的桌子上，cos一只躺倒的石狮子。

　　杨煦炎站起来要挡一下苏熹，苏熹直接把他按回了椅子里，喝道：“坐着。”

　　杨煦炎感觉药丸。

　　“啪！”苏熹两手往寇睿桌上一按，低头凝视着他的脸，“你说的。赌什么？”

　　寇睿合上英语书，抬眼看苏熹，平静道：“我说的。你输了，听羊，杨煦炎的拍一条短视频，我输了，随你。”

　　好一句随你。

　　人家让你去死你他妈也去死吗！

　　杨旭颜简直想撬开寇睿脑子，看一看里面是不是被屎糊了。

　　苏熹三年高中从来没被逆过，别说在七中，就是在秦城能跟她一较上下也就外国语年纪第一那一个而已。

　　“哼。”苏熹冷笑着抱臂，自上而下看着寇睿，“我等着。”

　　她说完利落转身就要走，寇睿立刻喊住他：“等等，”他又看杨煦炎，“拍什么？”

　　“啊？”杨煦炎还停留在寇睿自杀式挑战的懵逼里，整个人都是圆滚滚的蒙字。

　　苏熹拍什么最吸引眼球，他哪知道，总不能让苏女王讲题吧，学霸讲题有什么好看的。

　　他扭头看了一圈，最后看向藕妹，论熟悉程度，李诗琪对苏熹最熟了，而且这会儿比他更蒙。

　　伸脚踢了李诗琪桌子腿一下，他问：“给她拍什么？”

　　李诗琪蒙蒙的看看苏熹说：“cos五条悟，我觉得她好像五条悟。”

　　“啊！是呀！”班里有女生附和。

　　苏熹转头瞪向李诗琪。

　　李诗琪瞬间被瞪回神，赶紧捂住嘴，一脸无辜地喊：“啊啊啊啊不是啊，他们趁我蒙套我话呀，熹熹你听我说。”

　　“我不听！”苏熹转头又瞪杨煦炎。

　　杨煦炎知道她要发飙了，赶紧抱头，一边还不忘喊：“cos五条悟！”

　　刘飒格躺在杨煦炎桌子上不畏生死地喊道：“cos五条悟！”

　　苏熹抓起杨煦炎桌上的书就要抽杨煦炎。

　　“嗤啦！”寇睿突然连人带椅子向后退去，就在苏熹手里的书落下时，杨煦炎连人带椅子以及寇睿的桌子猛地向后撤了半米。

　　苏熹抽了个空。一脸怒气凝固在脸上扭头看向寇睿。似乎非常不能相信有人能在她的毒爪下存活下来一样，脸上的惊讶多过怒气。

　　寇睿松开杨煦炎的椅子，看着苏熹说：“愿赌服输，你要听杨煦炎的。”

　　“可去你的吧！”苏熹气的把书啪地拍在刘飒格后腰上，拍的刘飒格嗷的一声。

　　刘飒格捂着嘴小声呜咽：“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嘤嘤嘤~~~”

　　苏熹：“成绩还没出，你想个屁吃呢！”

　　“哦，那就等成绩出了再说。”寇睿推了推缩成一团坐在椅子上的杨煦炎，捡起他掉在臂弯里的眼镜，认真地给他架到鼻梁上，眼睛抬起朝前排看了一眼。

　　“如果你输了。”苏熹叉腰站在杨煦炎原来的位置上，看着寇睿说，“给我扛东西，去东山顶，我要去露营，请全班的女生！”她指了指杨煦炎、刘飒格、高珩，“还有他们！”

　　“哇~~~~噢噢噢噢！”全班女生瞬间拍桌子跺脚，制造出山崩地裂的声势。

　　杨煦炎觉得女王不是盖的，立刻把势头掰了回去，情不自禁跟着鼓了鼓掌。

　　不鼓掌他还能干什么，他已经被寇睿架在烤架上了，除了等着被烤，再就是等寇睿旗开得胜把他从烤架上救下来。

　　“答应她！”刘飒格一听这个来劲儿了，也不哭了，雄起的举起胳膊高呼，“必须不能输！”

　　寇睿和苏熹一起看向刘飒格。

　　刘飒格被双面夹击，气势弱下去，又乖乖躺回杨煦炎桌子上cos石狮子。他虽然是班霸但他不敢刚苏熹，眼下有人敢刚苏熹以解她心头之恨，他别提多兴奋，哪还记得寇睿的造次行为。至于苏熹，好男不跟女斗。

　　寇睿看杨煦炎，似乎再问“可以吗”，杨煦炎痛定思痛点头，寇睿也跟着点头，说：“好。”

　　班里男生抱头发出哀鸣，他们大多认为寇睿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不知道天高地厚。

　　苏熹是谁，三年蝉联年级第一，无人能篡其位，其后有两千多人望其项背，年级第二距她最近的时候也有7分之差，常态是十几分、二十几分之差。

　　对此事，唯独抱“我们赢定了”的心态的只有刘飒格，因为他太想干翻苏熹，因而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妄想。

　　第二个是些微有些感动的杨煦炎，他感动于寇睿反应真他妈快，要是被苏熹抽中，不定得疼多久呢。看在出手相救的份儿上，他勉强默默投寇睿一票算了。

　　另外，杨煦炎还有些茫然，茫然于寇睿竟然有自大狂的属性。

　　这个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狂妄自大了？

　　那些隐藏的很巧妙的自卑和小心翼翼哪里去了？迷路了吗？

　　这段时间，他是不是给寇睿吃错了什么，导致那个神经兮兮、小心翼翼、时常臭脸、偶尔抽风的第二人格莫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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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前两天断更。出去玩了一天，回来就病了，连着两天腹泻呕吐，瘦了四斤哈哈哈哈……昨天下午好了不少，今天终于觉得可以了，实际还是不太可以，勉强写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