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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血洗朝堂 ...

  •   四周忽的静了,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陈羽的手还保持着被撞时的姿势,看着地上散落的糖葫芦。

      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有一股煞气在空中弥漫,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行注目礼一般看着陈羽弯腰,将地上的糖葫芦仔细捡到帕子里,连一片糖片都不忍舍下。

      将糖葫芦包好,放进袖子里,陈羽慢慢地抬头,看向坐在马上的二人。

      “大…大胆刁民,还不快滚!耽误了本侯上朝你担待得起吗?!!”张易之咽了口口水壮了胆,大喝一声,马鞭破风而下。

      电光火石之间,陈羽一个上步旋身抽出墨吟,一阵气浪卷过,张易之连人带马被砍成了两截,鲜血从马脖子的断口喷涌而出,马匹最后的剧动将张易之留在马背上的半截抖下来,肠子什么的流了一地,被马压得稀碎。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反应过来的人四下逃窜,张昌宗明显被吓傻了,回过神来拍马想跑,被冉睿一脚踹翻。冉睿上去一碰到张昌宗,张昌宗身上便是不断的“咔嚓”声,待他被带到陈羽面前时,浑身上下的骨头已经断了个遍,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成了骨渣。

      “啊———”身体的自救机制让张昌宗保持着清醒,让他见识天子一怒的恐怖。

      “张昌宗,张易之,”陈羽拎着剑一步一步走到张昌宗面前,“你们还真是,到哪儿,都是兔儿爷的命。”

      “你…你是何人?!你可知本官是谁?!本官要将你满门抄斩!”总是有这样一朝得势就飘得没边的分不清形势的智障,分明心里怕得要死,却总是异想天开,以为对方会怕自己的后台。

      “让开让开让开!大胆刁民!竟敢当街刺杀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警卫营这一次来得倒还迅速,可惜,站错了队。

      “哦?该当何罪?”陈羽转头看着那不长眼的小吏。

      小吏被陈羽浑身的戾气吓得一退,抬眼在陈羽和张昌宗之间徘徊了两趟。这个少年一身寻常的袍子,料子虽好,也不是普通富豪不能买到的,想来不过是富家公子;这张侯爷可是如日中天的陛下新宠。

      确定了选边小吏直了身子,厉声喝道:“当街刺杀朝廷命官,依律当满门抄斩!”

      “哦?”陈羽冷笑,“将本、王,满、门、抄、斩?你想斩谁?本王的阿爹、阿娘,还是,父皇?”

      “杀父皇,你敢谋反!”陈羽一句话,一挥手,他断得“名正言顺”。

      “还有你,”陈羽剑又抵在张昌宗脖子上,“本王记性不好,你方才,说什么?”

      张昌宗已经吓傻了,眼前这人就是传说杀了几十万恒国军的活阎王?!狂得没边不把陈家放眼里和从骨子里恐惧这活阎王,是两码事啊!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张昌宗如一摊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强撑着棉花似的身子磕头。

      “晚、了。”

      陈羽封住张昌宗周身穴道吊住他一口气,骑了他的马向皇宫飞驰而去。

      陈家人在皇宫有诸多特权,陈羽就更是了,没人知道这位爷在皇宫的特权有多大,反正她拎剑打马直接驾到金銮殿门口都没人敢拦就是了。

      朝会已经开始,守在阶下的小宦官见陈羽浑身杀气吓得腿软,嘴唇颤了几回才找到音调:“明…明王殿下驾到——”

      等小宦官唱完名,陈羽半截身子已经露到金銮殿地面之上了。

      “臣等参见大王。”尽管陈羽姗姗来迟,众臣该有的礼节也得有;也就是众臣俯身,教他们能十分清晰地看见陈羽手里拖着的一摊烂肉。

      有大臣认出了那摊肉,或惊或喜,但都抽了口凉气。

      陈羽不搭理他们,黑沉着脸,拎着只剩一口气的张昌宗,快步走到御阶前。

      “父皇,”陈羽将张昌宗扔到地上,“此人口出狂言意图谋反,儿臣今日将他斩于御前,以正视听!”说着手起剑落,张昌宗变成了两截,肠子什么的又流了一地。

      刚直起身的朝臣也乱了,爆发出不小的骚动。但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陈羽又踹开他们,从他们之中揪出了十几个人,揪一个杀一个,一时间满大殿都是虎啸龙吟之声。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等他们反应过来,大殿内已然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小朝会的大臣们大多都是文弱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有不少朝臣吓吐吓昏,被宦官抬走了。

      “这些,都是他们的同党。”陈羽归剑入鞘,扶剑一顿,淡定地站在大殿上,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陛下!明王擅杀朝廷命官,臣请陛下降罪,以儆效尤。”有自以为反应快的出列弹劾,张氏一族被明王血洗,正好再乘此机会将明王拉下马,双喜临门。

      龙吟声再起,同时“咚”的一声,陈羽抹了抹剑,这次没有放回去,而是一直停在眼前擦拭查看。

      “父皇,儿臣又发现一个同党,只是不知道,这里还有多少。”陈羽翻腕挽了个剑花,吓得朝臣抽气。

      “你去换身衣袍再说,血淋淋的,小心沾了病气。”李洪淡淡的说道,随后有瞄了一眼李顾正,后者默契地挥手,叫人上前收拾残局,自己走到陛下准备为陈羽引路。

      “谢父皇体恤。”陈羽淡淡地扫了一眼后面安静如鸡的朝臣,将墨吟扎入地砖,跟着李顾正去换衣服。

      “陛下!”陈羽一走,朝臣就炸开了锅。整体上分为两拨,一方以李思李恩的拥护官员为主,要求严惩陈羽,另一派以顾安为首,将那群人一个一个地怼了回去,一时间大殿乱成一团。

      李洪始终一言不发,观察少数没有参与争论的大臣,和明显被吓得脸绿的小太子。

      “明王殿下驾到——”

      两刻钟后,李顾正尖锐的声音响起,陈羽换了一身朝服回来了,大殿终于重新安静了下来。陛下要名声,不会光明正大杀朝臣,可是大王这明显是不要千秋功绩、万世史评,铁了心要杀人泄愤,自然没人敢往上顶。

      “父皇,儿臣饿了,想回去吃饭。”陈羽将墨吟收回剑鞘,准备走。

      “先等等,”李洪叫住陈羽,“父皇这有吃的。顾正,去端些点心来。”

      陈羽想了想,回身在小太子身边盘腿坐下了。

      “羽儿,你是如何得知他们谋反的?”

      李顾正的点心来得很快,陈羽边吃边答道:“街上,张易之纵马行凶欲刺杀儿臣,张昌宗扬言要灭儿臣满门。”

      “哦,”李洪捋须,“那确实谋反了,可是那些人呢?”

      “他们是张昌宗张易之兄弟的亲族走狗,自然也是谋反,儿臣奏请,将张氏满门,全数扑杀。”

      所有朝臣都倒抽一口凉气,更让他们惊吓过度的是,陛下竟然点头了?!

      “准奏,此事便由你全权负责。”李洪点了点头,应下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又有人坐不住了,全权负责,那岂不是这位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刀落到他们头上,他们一个冤字都说不出来啊!

      换了衣服陈羽就懒得再弄脏了,拉着小太子一起吃糕点不想争论。不知怎地,小太子的脸色有些凝重。

      争吵当然无果,张氏意图谋反被判满门抄斩,由明王全权彻查相关逆党。

      下了朝,小太子火急火燎跑去找姐姐,陈羽、周度被李洪单独叫到了御书房。

      “羽儿,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什么谋反李洪当然不信,论谋反,血洗朝堂才更是谋反。

      “张易之撞掉我一支糖葫芦。”陈羽瘫在圈椅上,两手随意搭在扶手上,神色冷淡。她现在不怕狗皇帝打她板子了。

      李洪精光一闪,“一支糖葫芦,你杀他全家?”

      “是。”

      李洪已经藏不住眼里的喜悦了,“哦?什么糖葫芦?”

      “殿下给的糖葫芦。”

      “好好好…”李洪连嘴角都压不住了。

      “陛下~”突然,一个体态婀娜,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闯进了御书房,直扑到李洪怀里。

      “陛下!您为何要下旨将张氏满门抄斩…您舍得我们的孩儿尚未出世,便没了母族吗……”女子哭得好生可怜,是个正常男人都难以招架。

      李洪没有往常的温情,也没有去哄,只是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哭闹。

      “父皇,这娘子生得不错。”陈羽将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到靠背上,色咪咪地看着哭闹的良嫔。

      “哦?”李洪笑道,“羽儿喜欢?”

      “谈不上喜欢,看得顺眼。”

      良嫔吓得腿软,连哭也不敢了。陈羽杀神的威名早传遍天下,身居天都又有两个纨绔弟弟,她更是知道这杀神的特殊癖好。

      没人管良嫔的心思,李洪继续云淡风轻地说着恶魔似的话,“她也是张氏族人,当由你审理。”

      “陛下?!陛下饶命!臣妾腹中还有陛下的子嗣啊!”如同被阎王下了死诏,良嫔早吓得魂飞魄散。

      “本王下手轻,不会让你死的。”陈羽轻飘飘的语气在良嫔听来,同样不亚于阎王的索命符。

      良嫔嘶吼无果,被李洪打包送给陈羽了。

      “羽儿,”李洪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与愿儿,可有什么难处?”

      陈羽不解,“什么难处?”

      “父皇看行事女官呈上的奏报,愿儿似乎一次未有点灯招幸。”

      陈羽脸色一沉,闷闷道:“我与殿下很好,没有难处。那女官被我揍过一次,估计是想报复,随便乱写的。”

      “可…”李洪还想说什么,恍然想起眼前这人姓陈,当即无言,说不出话来,只干巴巴说了一句“父皇一会与愿儿说道说道”,便让陈羽出去了。

      御书房安静下来,李洪转向看了许久戏的周度,轻叹道:“周卿应当知道如何与旁人转达。”

      “臣明白。”周度看似面无表情,实则眼神无比凝重。

      “陛下,”周度暗暗一叹,复开口道,“大王是陈家唯一的嫡嗣了,也是…侯爷仅有的血脉。”那个风光霁月,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人,周度如今想起仍旧怅然。

      李洪盯着周度看了许久,他是少有的,能悟出陈家与皇家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的外人。

      李洪收了眼神,又是一叹:“这是两家人的宿命,朕一人受过,换万民和乐,朕无悔。”

      “陛下为何断定大王有如此高才?”他承认明王确实非常能打,但神州数千年,打得江山却治不得江山的,还少吗?

      李洪又突然轻笑一声,道:“你还不知道如今北境的繁盛吧?何时得闲了,我们一同去北境一趟,你便明白了。”

      “臣拭目以待。”

      “陛下,”周度又想起什么似的,“国旭兄已然离乡二十余载…”

      “快了快了,”李洪眼神骤然复杂,带着惆怅,更多的是战意,“再过些日子,便可收网了。”

      周度出了御书房,不久之后,百官里便传开了:张氏被灭门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谋反,仅仅只是张易之在大街上纵马,扬起的烟尘脏了长公主殿下送给大王的新衣袍;良嫔当着大王的面向陛下哭诉,结果当即下了狱,交由大王发落。良嫔生得极好,而大王又……

      整个传言充斥着大王的无理取闹,和陛下毫无底线的纵容。

      传言持续发酵,有脑子灵光的已经想到了这盘大棋的全貌,站了队的或心中窃喜,或后脊恶寒,没站队的则大多眉头紧锁,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长公主府,书房

      “姐姐,为什么父皇会如此纵容姐夫?朝臣们都在传闻,说姐夫是父皇养在陈家的…”小太子上朝几个月,心思自然深沉许多,也敏感了许多。

      “姐姐也想不通…”父皇待陈羽这般,说是盛宠,倒不如说是捧杀,但凡有心之人稍加运作,陈羽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奸臣。父皇会不懂吗?当然不可能,可父皇仍旧做了。

      陈羽如今更像父皇立的靶子,像他的刀子,什么恶事都让陈羽去做,父皇最后落得的,不过是昏庸轻信的名声,这和君王大权比起来,真的微不足道。

      “姐姐,如果姐夫真的是…我的兄长,为何要养在陈家?”亦师亦友甚至亦父的姐夫,突然有可能是自己的亲兄弟,还可能是日后你死我活的对手,小太子有些茫然失措。

      李愿暂撇开心中思绪,轻声道:“焕儿,同姐姐说说你的想法吧。”

      李焕垂眸思索片刻,说道:“姐夫若是皇子,应当是极受父皇重视的,养在陈家一来隐藏保护,二来将他与陈家紧紧绑在一起。父皇也确实极看重姐夫,命他出征,封他明王,还许他裂土封疆般的权力。如今姐夫的权势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按理说如今父皇应当让姐夫收敛、淡化姐夫的存在感,可今日父皇却亲手将姐夫推上风口浪尖,真叫人看不懂父皇是重视姐夫,还是要他万劫不复。”

      李愿赞许地点了点头。焕儿与她想的差不多,可是她心中还有疑虑:就算是养刀子,父皇又怎么敢选陈羽?陈羽何人?她自己鬼神之智,背靠陈家又手握五十万北境金吾卫,靠五年免税的恩典,几乎吃着北境上百万户户税,可以说富可敌国。

      有钱有智手里还有兵,只要陈羽愿意,她甚至可以直接踏平九州、改朝换代,这样危险的一把刀子,父皇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驾驭?不是看不起父皇,而是一旦陈羽举旗,李家江山倾覆当真就在转瞬之间。

      而且,父皇为什么要养刀子?他继位二十余载早已大权在握,从上次强封明王便可看出了,父皇诏令朝野上下莫敢不从,他养刀子还有什么用?完全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要不就是父皇真的就只是想向天下人宣告他对陈羽的盛宠对陈羽的纵容,甚至于张氏可能都是…

      李愿突然后脊恶寒,她不敢再想又忍不住想,张氏难不成真的是父皇刻意扶起的,就为了今日陈羽血洗朝堂,立下威名?

      父皇究竟想干什么?如此陈羽的确风光派头了,可谁敢拥她即位?谁不怕日后莫名其妙惹得她震怒,殃及全族?哪怕日后陈羽无限接近皇位,也极难真正坐上去,除非…除非父皇纵容陈羽将整个朝堂都换成她的人——陈羽对听话的下属倒是极好的。

      “姐姐,我们真的要与姐夫为敌吗?”见姐姐思索完了,小太子问道。他打心底里不愿意和这姐夫对上,感情多深是一方面,主要是他真的觉得自己玩不过姐夫,现在同姐夫撕破脸皮和以卵击石有什么区别?他也确实不想和姐夫为敌,姐夫做的菜好吃,姐夫教的东西好用,姐夫……

      “至少如今,你姐夫还是你姐夫,她与我们是一路的。”小孩子藏不住心思,万一焕儿冲动之下挑起了陈羽的怒火,后果不堪设想。她倒无所谓,总归陈羽那粘人精不对她下手。

      长公主殿下显然没发现自己思路的异常,她又凭什么打定陈羽不会对她下手呢?

      “那就好。”有了姐姐的话李焕安心了许多,二人话了些家常李焕便回东宫了。

      李愿却是心绪难平,撑着脑袋深思。她当真想不通父皇想干什么,宠陈羽吗?确实很宠,简直宠上天了。张氏一事过后,怕是天下人都会知道明王可以为所欲为了,总归有陛下在背后兜底。

      是捧杀、养刀子、还是父皇在给她造势?将来陈羽还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或者说,父皇想借陈羽的手,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让陈羽在天辰重演一遍血洗朝野吗?这个大胆的想法渐渐萦绕在李愿脑海中。

      “叩叩”“殿下。”是子离敲门。

      “进。”李愿微敛了神色,坐正身子。

      “何事?”

      “殿下,”子离双手捧着一份密报,竟跪倒在李愿案前,“臣无能,调查凝烟阁至今未有眉目。”

      凝烟阁是三个月前突然在全国兴起的一个组织,表面上是一烟花之地,但内部及其神秘,来往皆是达官贵人。不知其用了什么手段,凡是入内的达官贵人无不一掷千金,有的甚至不惜倾家荡产。其短短三个月便敛财无数,可是没人知道其幕后何人,更没人知道那些银两去了何处。

      “未有眉目么…”李愿食指轻轻点着桌面。

      本不该先入为主的,可,为什么总觉得是她……

      “殿下。”李愿正在思索,小凌的声音突然传来。

      “何事?”

      “陛下宣您入宫。”

      现在宣她入宫?李愿与子离对视一眼,又问道:“父皇可有言明何事?”

      “回殿下,并无。”

      李愿思索不出什么所以然,轻叹一声,道:“备车吧。”

      小凌下去准备,李愿便让子离起来。如果凝烟阁当真是陈羽的手笔,暗网查不出来也是正常,可如果不是陈羽,凝烟阁的幕后,就太恐怖了。

      “再去查一查吧,能查出多少算多少。”李愿走出书房时说道。

      皇宫,御书房。

      李愿进去时里面只有李洪一个人,连随身伺候的大太监李顾正都不在。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圣安。”李愿行至御前,定身行礼。

      “愿儿不必多礼,坐吧,今日只是你我父女说些家常。”李洪起身,坐到下方的楠木圈椅上。

      “谢父皇。”李愿道了礼,坐到李洪的下手位。

      “愿儿近日可好?”待李愿坐稳,李洪关切问候。

      李愿恭敬道:“回父皇,儿臣近日很好。”

      “陈羽如何?”

      果然与陈羽有关?李愿思索片刻才道:“驸马日日玩乐,应当也是好的。”

      李愿没料到李洪竟点了点头,说道:“少年人确实该好好玩乐。”

      李愿眼神一黯,捉摸不透父皇的意思。父皇爱民如子不是假的,如若他有意让陈羽继位,会容忍新君喜好玩乐吗?陈羽又显而易见是一个玩起来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的。

      未等李愿开口,李洪又道:“可父皇方才看陈羽的神色,似乎不太高兴。”

      一支糖葫芦能把陈羽气成那样,陈羽珍视那糖葫芦是一方面,可这不也正好衬出他这女儿待他一般,一支糖葫芦而已,他都那样视如珍宝。

      李愿略一顿,答道:“驸马喜怒无常,方才失落,难说此刻便在娘子怀中调笑了。”

      李洪未置评论,转道:“愿儿觉得陈羽此人如何?”

      “是聪慧的,性子却实在太难以捉摸了。”

      “难吗?”李洪嘴角的笑像是强扯出来的,“父皇倒觉得陈羽最好看透了。”

      “父皇英明。儿臣愚钝,全然看不出驸马想要什么。”确实看不出,去年刚入门还吃喝玩乐,什么权势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一到北境呢?突然又发了疯似的追求权势,什么都紧紧攥着,把北境打得像一只铁桶。

      李洪眼神一黯,“他估计,也只是想要一片青山绿水而已。”

      “也?”李愿眉毛一跳,全神贯注地看着李洪。

      李洪也看着女儿,命运轮回的沉重感,压得这九五至尊喘不过气,他唇齿上下碰了几次,心下已然百转千回。

      李洪终是轻轻一叹,语重心长道:“愿儿,人生苦短,局势再如何急迫,父皇也还算壮年,能为你们顶着。你与陈羽不管个中如何,至少你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亲近一些也是正常的。父皇知道,陈羽行径的确放浪了些,你自小品行端正,看不惯他那样父皇也理解,但你要知道,他的心,是向着你的。”

      李愿微微皱眉,“儿臣愚钝,不知父皇何意。”

      李洪又是一叹,深深的无力感在他心里蔓延,女儿智谋太深,是好是坏?

      想到陈羽的未来,李洪还是决定帮她多争取几分当下的快乐,“陈羽偶尔想与你亲近,你便迁就迁就他,他爱玩闹,你能顺着,便顺着他。趁他年轻,趁着他如今还有精力与你玩闹的时候,多陪陪他,他…”

      李洪硬是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话转了方向,“他与常人,是不同的。”

      “父皇今日的言语好生奇怪。”多陪陈羽玩是什么意思?警告她不要再染指党争,老实在府里“相夫教子”?明目张胆地踢人,这不是皇族斗争的规矩吧?

      李洪长叹一声,道:“愿儿,你还小,很多事你不知,便不能体会个中痛苦。如今你看起来无关紧要的,日后都可能是悔恨一生的苦果。唉,年纪大了总爱啰嗦,总之,趁陈羽如今年少力活,你对他好一些,多陪陪他。父皇不想你日后后悔。”更不想你像你姑母一样。

      李愿板正着身子,坚定道:“儿臣做事向来无悔。”

      李洪满心惆怅,低声呢喃:“你姑母当年,也是如你这般想的…”

      李愿眼神一闪,“父皇,您说什么?”

      “没什么,回去吧,你只要相信,陈羽不会害你。”

      “是。”

      李愿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满心凝重。

      父皇这番话什么意思?特意让她进宫,就为了同她说要好好待陈羽,好好陪陈羽玩?是陈羽和父皇抱怨了,父皇才宣她入宫吗?陈羽总不至于如此矫情。当然,如果是的话,父皇宠陈羽确实太甚——明目张胆让她出局太离谱了,父皇应当不做这样的蠢事。

      还有父皇呢喃的姑母,哪个姑母?是那个传闻中智谋无双,却英年早逝的姑母吗?那个凭借一己之力将父皇扶上皇位的姑母?姑母在她出生后不久便去了,她对其所知甚少,只知她讳嫣,封号启阳,甚至不知她招了何人为驸。

      总觉得她身上的谜团与这姑母有关,看来这其中有解谜的关键,得查一查。

      陈羽走在路上,她当然对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没兴趣,反倒走着走着非常想念自家儿子,于是脚下一拐,拐到了禁卫军营。

      “阿肆,我儿子呢?”陈羽找到了陈肆,却没有看见自家儿子。

      听到陈羽是来找儿子的,陈肆显然受到了惊吓,万年不变的冰冷语气出现了裂缝,“小少主不是您让二…家主接走了吗?”

      “没啊!”陈羽大惊失色,“你是说愿林被别人带走了?!”我的宝贝乖儿子落到李愿手里了?不要吧!

      “是家主亲自来将小少主带走的。”

      “哦,那行。”便宜老爹亲自带走的就好,兔崽子在他们那也没什么危险。

      那也不行啊,他们那样不靠谱的,把我儿子玩坏了我玩什么?

      于是陈-超级护食-羽原地起飞,向镇国公府去了。

      落到屋顶上陈羽找了半天,在院子里发现了自家兔崽子,从她的视角看,老爹老娘一左一右在给兔崽子喂着什么,兔崽子好像还在挣扎?!

      “住手!”陈羽嗷了一声向陈愿林冲去,一把将陈愿林捞到怀里,“你们在干什么?!”

      陈羽急匆匆地掰开陈愿林的嘴查看,从里面捞出一团成分不明的肉渣。

      再看陈愿林的脸色,憋得都有些青紫了,陈羽更是气得大吼:“你们给我儿子喂什么?!”

      “败家儿子!”陈丘非常不客气地一脚把陈羽蹬开,抢回了陈愿林。

      “我给我宝贝孙子喂鹿肉,关你什么事?!”

      “什么叫你宝贝孙子?!这是我儿子!”

      “我是你爹!你儿子不就是我孙子?!”

      “我!”是你爹…陈羽摸了摸脸,还是惜命,没敢说。

      “乖孙子,咱们不理那臭小子,还吃不吃肉?祖父这还有。”陈丘蹬了陈羽一眼,又把陈愿林放到石圆桌上投食。

      “什么情况?前两天还爱搭不理,现在宝贝上了?”

      “你还好意思说?”连宠儿狂魔许柔都冲陈羽翻白眼了,“把我宝贝乖孙扔给陈肆,自己跑去逍遥快活,我们再晚去一步,不知道愿林被陈肆摧残成什么样子了!”

      “摧残?”陈羽捏了捏自家儿子明显Q弹多了的脸蛋,“我怎么觉得反而敦实了很多?”陈羽又拎住命运的后脖颈掂了掂,说道,“甚至还更压手了。”

      “放手!”陈丘狠狠把陈羽的爪子拍掉,“你弄疼我孙子了。”

      “喂!我才是你们亲儿子!”

      “我和你阿爹一致觉得,儿子养歪了,趁着年轻再养一个孙子玩更加有趣。”

      “我哪里歪了?!”

      “我们觉得你歪了你就是歪了。”*2

      陈羽:mmp

      陈丘不管原地石化的儿子,喂完一碟鹿肉,又问道:“小森儿,还有什么想吃的?祖父这什么吃的都有。”

      “那有小姐姐吗?”陈愿林艰难地咽下满嘴肉,眼睛布灵布灵的。显然这是祖父祖母这里玩嗨了,鸟都不鸟他那气得冒烟的父王。

      “小姐姐?”

      “就是就是,上次和你们出去,喂我吃东西的那样子的小姐姐,香香的,软软的,看起来非常顺眼,咬起来特别香,特别软,比父王还软的,小姐姐。”

      “小瘪犊子你玩上瘾了还?!跟老子回去!”陈羽气急败坏,伸手就要去抓陈愿林。

      许柔直接截杀,将陈羽捞住,“森儿在我们这很好,你不用担心,滚吧。”

      “好个der!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你们再给我玩坏了!”陈羽恨铁不成钢啊,那兔崽子怎么就那么不懂分辨敌我?!

      “你也知道你就一个儿子?”陈丘回头,灵魂拷问,“老大不小的人了,玩女人玩了那么多,不知道为我们家添添人丁?偌大一个府邸,就剩我们俩孤寡老人,这好不容易有个好玩的孙子,还和我们抢?!”

      “我…”陈羽指着自己无言以对,只能看向许柔。

      “就是,”许柔一翻白眼,完全不鸟陈羽的求救,甚至还补了一刀,“白教你那么多房中术。”

      “我特发…”

      “要不你就老老实实回来,阿爹给你找几个贴心可人的娘子,不比你现在逍遥?”

      “那不行。”什么娘子能比李愿更好?李愿对她不好,对小太子是特别好的,就像院长对她一样,如果李愿也能对她那样好……

      “没出息,”陈丘一哼,转头去逗孙子开心,揉了揉陈愿林毛茸茸的小脑袋,慈祥道:“小森儿喜欢小姐姐是不是呀?有!祖父家什么都有!来人!将府中姿色上等的侍女都叫过来,让孙少爷挑!”

      不出一会儿,莺莺燕燕几十名妙龄娘子就都排列在小院里,陈愿林眼睛都看花了。

      陈丘许柔抱着陈愿林选美似的在花丛中穿梭。

      被冷落的陈羽:《关于便宜老爹老娘觉得大号练废了当着大号的面抢大号的大号当小号还单方面把大号注销了这件事》

      “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气死在沙滩上。”陈羽长叹一声,非常落寞地走了。

      “羽儿伤心了。”许柔望着陈羽的背影,说不心疼是假的。

      陈丘抱着陈愿林,也看向陈羽离开的方向,语气无奈,“是他自己选的路。”

      “陈家人有的选吗?”

      “没有。”

      “羽儿不会有子嗣了。”

      “我也不敢让他有,如今李洪已经疯成这样,若是羽儿破了身,眸子现了真色,我都不敢想李洪会是什么反应。”

      “你舍得陈家就此绝嗣?”

      “怎么舍不得?我陈家护他李家江山千年,死了多少人?还不够吗?!而且,”陈丘把陈愿林举高高,“谁说陈家绝嗣,不是还有小森儿吗?”

      陈愿林挑了十几个漂亮的小姐姐,其余人都退了。她们心中大概有一个共同的疑惑,为什么分明看见公爷和夫人张嘴,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回府的路上,陈羽一直心情低沉,从没被这样冷落过,如果院长在就好了,她从来不冷落她,从来都会陪她玩,不管什么时候。

      突然,陈羽觉得天变灰了许多,抬头一看,原来是云遮住了太阳。那云很大,说不出形状,这个角度看像一尾鱼,换个角度就是一头狮子。

      云。陈羽仰头看着,险些入神,是云飘走了,露出的阳光扎疼了眼,陈羽才又低头。

      “冉睿,今天什么日子了?”陈羽揉了揉眼,问道。

      冉睿不假思索道:“回主人,三月初六。”

      “三月初六,三月初六…”陈羽低声呢喃两遍,更低沉了。

      闷闷地回了小院,陈羽搬了架躺椅,戴着墨镜躺在院子里看天。

      书房

      “没有招驸?!”李愿瞪大眼睛,不受控制地惊呼出声。子离来禀报暗卫调查的结果,父皇的亲姐姐,启阳长公主李嫣,没有招驸马?怎么可能?!

      子离疑惑又肯定地说道:“暗卫翻阅皇牒(注),确认没有启阳殿下驸马的记录。”

      “难道是下嫁?”没有驸马记录要么是没招驸马,要么是下嫁出去了,女子出嫁后只记录与父族的关系,其余记录转至夫族。

      可是怎么可能?父皇是从太子一路当到皇帝的,即使中有波折,也没到要下嫁亲姐拉拢哪个家族的地步吧?哪怕是陈家,没有明晃晃谋反且打得皇族无力抵抗,也配不上长公主下嫁啊。

      “暗卫说皇牒上只记了名号,再无其余记录,看着的确像是下嫁的。”如果不是下嫁,扶持皇帝登基的长姐怎么都不可能只记名号,最起码会有一段赞美赋文。

      “可有记字?”男子冠而字,女子的字则是过门之后由夫君取的,取了之后报给父族,书与族谱上,出嫁的女子在父族留下的,也仅有这一名一字了。当然,招赘婿的女子是无字的,赘婿没有资格以下犯上给妻取字。

      “也无,皇牒上仅有“嫣,嫡长,封号启阳”七字。”

      “那便怪了…”按理说李嫣没有下嫁的话,皇牒上该有一段记录她功绩的赋文,若是下嫁出去,夫家取了字又怎么可能不报来上族谱?皇牒上只有孤零零几个字,太过异常了。

      “再去查,姑母仙逝也不过十余载,定然还有当年的知情人。”要么是姑母与父皇之间发生了什么,气得父皇抹去了她的功绩,要么就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竟要皇家下嫁长公主以安抚。

      从现在来看,尽管李愿不敢相信,但下嫁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天辰历代皇帝几乎都有亲姊,且大多得到皇位都有亲姊助力。而且,从她零零星星知道的消息,父皇是极敬爱姑母的,没道理父皇会将姑母的功绩抹去。

      所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姑母与她之间,看起来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究竟有什么联系?

      小院,陈羽一直盯着天上看,不知过了多久,陈羽听见脚步声,回头一望,竟是李愿。

      “稀客。”罕见的,陈羽竟没有那般兴奋,只望了一眼,又继续看天。

      “驸马在做什么?”李愿也有些诧异于陈羽的冷漠,自顾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的圆石椅上。

      “看云。”陈羽的语气仍旧发闷。

      “云?”李愿抬头,今天天气好,天上其实没什么云,只有几朵白度不一的。

      “李愿,”陈羽突然开口,“你觉得云的变化,有规律吗?”

      “嗯?”李愿不解,“云之变幻甚与羚羊挂角,怎有迹寻?”

      “可我觉得有。”

      李愿不言,等着陈羽的下文。

      “今天是院长的生日。我和院长有一个约定,等我算得出云朵的规律,她就会陪我走出庄园,看尽世间云彩。”

      “可你不是说她…”

      “她只是去了另一个时空,”陈羽截断李愿的话,“我如今愈发肯定。她活着,在一个我不知道的时空。”

      “本宫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大抵能领悟一些:不同的时空,见不得面。”

      “可我知道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陈羽因院长而生,是院长造就了陈羽,没有院长,陈羽怎么能活着。”

      “院长一定活着,我做错了什么,院长才要躲着我……”

      “不对,院长从不怪我做错事,院长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不得不暂时离开……”

      “可院长说过我是最重要的,院长怎么把我抛下了……”

      “下次见到院长,一定要狠狠咬她一口,让她再也不敢丢下我……”

      李愿看见墨色的镜片旁,多了两行亮色。

      这也是个可怜人,李愿心叹,平日玩世不恭,又有谁能知道她心底藏着这样的悲痛?接受不了院长的离世,妄图找到一个活着的理由,就如她当年无法接受母后的离去。

      本想寻她问些什么,如今也问不出口了,李愿欲起身离去。

      “你要走了吗?”陈羽转头,摘下了墨镜,“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只要你在这陪我一会儿。”

      李愿于是又坐稳了,静静聆听陈羽的故事。

      “你有没有觉得,我与这里格格不入?”

      李愿诚实地点头。

      “其实,我根本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在那个世界快活恣意,所有我想要的,想做的,无不顺我意。可,阴差阳错,我到了这里,所有人我都不认识,这里的人、事、物,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我根本融入不了这里。”

      “我说的话,你们理解不了,就算我解释了,你们也不能真正理解。我像一个被原先世界抛弃的人,被扔到一个没有人能理解我的时空,在这里我只能和自己对话,没有人能理解我。”

      “这个世界熙熙攘攘,可我孤身一人。”

      李愿想问她是如何到的这里,如何顶替的陈羽的身份,李愿想问的非常多,可是她开不了口,她狠不下心在这个人这样伤心的时候,为了她自己的私心,再在她心上扎一刀——她隐隐晓得她此时若是问了,陈羽大概率能为她解惑,可她不忍看陈羽的强颜欢笑。

      可,不问些什么李愿也不知道她还能说些什么,陈羽身上的悲伤太过浓郁,她不知该说什么。

      “驸马可以歇息片刻,”李愿酝酿许久,柔声道,“院长在苍有灵,会与驸马在梦中相见的。”

      “梦?”陈羽嗤笑一声,“我会控梦,更会造梦,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一直见到院长,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在梦里造出一切我想象中的人或东西,我可以造一个我心目中的完美世界。可我知道,那些是假的,我不想自欺欺人。”

      “这算不得自欺,不过是一些慰藉罢了。”

      “呵呵,”陈羽晃了晃脑袋,直视李愿的眼睛,“一个人活得得有多失败,才只敢躲在梦里。”

      李愿无言以对。

      “秘密结束,”陈羽突然一笑,“你来找我是不是为了张家灭门一事?”

      李愿点头,“是。”

      “我肯定是不管的,这件事给你负责,好处全是你的,有锅都是我背。”

      言下之意,她想牵连多少人都可以,陈羽帮她背锅。

      陈羽如此痛快,反倒教李愿不知所措。

      “我有一个小愿望。”刚刚经历过悲痛,陈羽的笑都带着苦涩。

      “什么愿望?”

      “想要长公主殿下投怀送抱,”陈羽张开双臂,“就一次。”

      李愿一愣,鬼使神差地,她轻轻走近陈羽,缓缓俯身下去。

      “抱抱~”陈羽终于笑得灿烂一些,搂着李愿的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躺椅不宽,只够躺一人。因地之不足,取天之有余。

      这感觉很奇妙,锦衣玉食中长大的李愿自小睡着软褥软榻,却没有一张床榻,比如今绵软。

      “李愿,”陈羽贴着李愿的耳朵,“我…爱…你…”

      “什么?”陈羽说得太过含糊,贴得又太近,身子一敏感什么都听不清。

      “没什么,乖嘛,让我抱一抱。”陈羽像一只大猫儿,在李愿颈边轻蹭。

      李愿不知被陈羽抱多久,只知道陈羽抱着她睡着了,她小心翼翼起身时,一眼撞见了晚霞。

      陈羽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接近中午,小兰敲门时她还在酣睡,嘴角挂着笑。

      “爷,”喊了无数声终于听见里面的回音,小兰才说出正事,“爷,外头有客人指名道姓要见您,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人,叫什么名字?”陈羽迷迷糊糊的,睡得太久脑壳都疼了。

      “来人没说,只说要见您。”

      “嗯……等着。”

      洗漱更衣吃饭,一通操作下来,陈羽走到正厅是三刻钟后。

      “什么人找我?”陈羽走过圆门,撞见正厅坐着的一个人,一个女人,穿着破旧男衫,头发有些乱,怀里抱着一本诗集。

      “你是?”陈羽不记得她和这个女人有过交集,但这张脸莫名眼熟。

      “陈、羽?”女子一见陈羽,泪水夺眶而出,也不顾场合,踉踉跄跄地向陈羽扑去。

      “亲爸爸啊!我终于找到你了,啊啊啊!”女子死死抱着陈羽,吼得撕心裂肺。

  • 作者有话要说:
    1、皇牒:皇家族谱叫玉牒,可是我前面设定世家子弟证明身份的那牌子叫玉牒了,算是我才疏学浅搞了个bug,再说一遍,皇家族谱叫玉牒,千万不要被我带偏了。
    ,放假快憋疯了的作者君非常期待读者朋友们的评论(明示)
    我十五号开学,我现在很慌,已经有被网课作业支配的恐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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