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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醋精 ...

  •   (成分较多,分成若干小部分,每一部分可以当成一个小章节看。)

      壹、一家人

      时间线返回。

      陈丘抢了陈羽的羊腿飞走之后,陈羽坐在小院院子里,抱着一根光溜溜的羊腿骨头满脸悲怆,低着头嘴巴高高地翘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她好后悔,她就多嘴问那一句。想她就象征性的客气那么一句,谁知道那便宜老爹那么不客气!

      过了一会儿,陈羽似乎从悲伤中走出来了,摸了摸已经光溜溜的羊腿骨头,抽了抽鼻子,张嘴往大骨头两端的软骨上啃去。

      陈喆站在一边目睹全程是一动不敢动,好尴尬的。他倒是想走来着,可是不敢啊,陈羽一定舍不得他,怀里的羊腿。

      阿爹被气得发懵,四只羊腿他硬生生啃了一只带走一只临飞前还往他怀里塞了一只,也就陈羽死死护着的一只幸免于难。

      想他堂堂一城守将,一米□□大高个,前途锃光瓦亮的好青年,如今就只能呆呆愣愣地站着,亲眼看着阿爹被弟弟气跑,弟弟差点被阿爹气哭?陈喆表示人生艰难,他宁愿光着膀子去战场上冲阵,也好过在这里抱着这烫手的羊腿浑身尴尬。

      他现在应该干嘛?谁能告诉他,他现在应该干嘛?!应该拿着这只羊腿去追阿爹还是用这羊腿哄快把骨头都啃下去的弟弟?陈喆表示这个选择太难,难过他做的任何一个军事决定。

      可是陈羽表示她不想听陈喆的表示。她放下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有多干净呢?扔到饿了几天的流浪狗堆里它们都懒看一眼的那种干净——死死地盯着陈喆怀里的羊腿,明示。

      “阿弟呀,”陈喆无奈地把怀里的羊腿递给望眼欲穿的某只,开始语重心长地劝谏,“你如今也长大了,成家立业了,该明白些事理了。大哥知道你文采好,但是你参加诗会归参加诗会,你别写那样的诗逗阿爹呀,你可知道他一收到你的诗就牵了马马不停蹄地往天都赶?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千里马都跑费了好多。”

      陈羽(叼着一块刚撕下来的羊肉猛地一抬头):“真的?”

      陈喆(默默的把某只身上沾的肉渣弹开):“真的,阿爹身体不比之前了,经不起这样折腾,你听大哥一回,别再这样了。”

      “嗯…”陈羽动动嘴巴把肉吸进嘴里嚼,好半天才说道,“要不然…我再烤一只羊,大哥你帮我带给阿爹赔礼道歉?”

      “………行吧。”

      不行还能怎样?谁不知道阿爹有多宠这小皮球,今天能气得抢他三只羊腿已经是十几年头一遭了。难得这小皮球长大了,知道赔礼道歉要准备礼物而不只是撒娇卖萌卖惨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这可是一大大大进步,自诩国民好大哥的陈喆小同志自觉不能掐灭弟弟成长的火苗,于是就撸起袖子去帮忙了。

      天色渐晚,陈羽终于又烤好了一大只全羊,陈喆抱着大几十斤重的香喷喷的烤全羊,咽下满嘴的口水,又叮嘱了几句,飞走了。

      镇国公府。

      “阿爹,阿爹!”陈喆降落在陈丘院子里,却没有看见一个人。稀了个奇的,陈喆挠着头走了两圈,往常阿爹被弟弟气成这样不应该在院子里和母亲切磋泄火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抬头,看见满院子光秃秃的树,行吧,他知道了。

      那现在怎么办?找不到阿爹在烤全羊没办法给他;放锅里热着吧,皮软了不好吃。

      “大公子,”就在陈喆抱着香喷喷的烤全羊满脸纠结的时候,上面传来了一个跳脱的男音,“大公子好生小气,有烤全羊不同老夫分享,一个人躲在主君院子里偷吃。”

      “陈奇,”陈喆无奈地抬头。看着倒挂在树上的高瘦男子,“我没有偷吃,这是给阿爹的。”

      “那也定是你吃饱喝足了才拿了这么一只回来孝敬主君,”陈奇腰部一发力翻正身子,脚尖一点就向陈喆冲去,“主君被少主气得正狠呢,定然没什么胃口,咱们可以先吃一顿再给他送去。”

      “陈奇!”陈喆运功一退,护着怀里的烤全羊喝道,“这就是少主给阿爹赔礼道歉的,你敢动吗?!”

      “咦,”陈奇一个空翻停了下来,心有不甘地说道,“少主那性子还能给主君烤全羊赔礼?莫不是大公子你想背着老夫吃独食,故意诓骗老夫。”

      “信不信由你。还有,你不惑都没过一半,头上半根白发也没有,还一天到晚老夫老夫的,也不害臊。”

      “嘁,”陈奇一甩头发,“老夫成天被主君压榨,还不能在你个小徒儿面前威风威风了?”

      “行行行,”陈喆都对这不正经的家伙无奈掉,“
      老师傅,你是我的老师傅,行了吧?”

      陈奇眼睛一翻,说道:“本来就是。”虽然就教了一阵子的拳脚。

      “行了!快点告诉我阿爹在哪里,这烤全羊凉了味道就减了。”

      “和夫人在醉欢阁里逍遥自在呢,”说着陈奇拍了拍他身后背着的小箱子,“这不,打发我回来拿他的那些小玩意儿。”

      “那正好,”陈喆把怀里的烤全羊往陈奇身上一扔,说道,“你把这带给阿爹,就说是少主给他的赔礼,我去看看阿娘。”

      “喂!”陈奇看着怀里突然多出来的烤全羊,冲着已经飞走的陈喆吼道,“你就不怕我偷吃?!”

      “你不敢!”

      “哼哼…”行吧,他真不敢,少主给主君的赔礼谁敢动?嫌命长。

      醉欢阁,收到儿子的赔礼外卖的陈丘心情总算好点了,一手抓着羊腿一手环着怀里的美人儿,听着小曲儿眯着眼,身子跟着后面捏肩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好不快活。

      许柔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陈丘一眼,接过怀里的美人递的羊肉品尝,顺便让后面捏肩的人加点力道。

      贰、惊心动魄一早上

      第二天早上,长公主府,李愿书房。

      李愿现在头疼,很头疼。暗卫到齐了,可是她依旧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陈羽。

      疑似他国储君冒名顶替本朝重臣之嗣,怎么样李愿都得审一审的。可是怎么审,审了之后若是没问出什么来,又该怎么办;陈羽现在是太师太傅,焕儿的老师,若是审不出什么来,她火气上头闹脾气了该怎么办;若是她不是冒名顶替的,她就是陈羽,陈家的“儿子”,那这里面的问题只会牵扯更多,还有态度诡异、疑似被控制的父皇…这些问题都太复杂了,复杂到她十几年来第一次觉得脑子不够用。

      最后,李愿还是拍板,无论如何她得问清楚。明日她便是正式的太子太师兼太傅了,这件事情不弄清楚她不放心焕儿跟着她。

      李愿只身一人来到陈羽的小院,全府甚至附近几条街的暗处全都是暗卫,足足有十多营,近千人。

      李愿深深地吸了口气,敲门:“驸马可在?”

      “大早上你干嘛?!”陈羽哐当一声把门甩开,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李愿,“我明天才开始上班!别告诉我你小小年纪老年痴呆!”

      李愿理了理陈羽凌乱的衣襟以掩饰紧张的手,说道:“本宫找驸马有事,驸马可否移步院中?”

      陈羽丧着脸走到石椅子上坐下便开门见山:“什么事?”

      李愿走到陈羽身边,却是没有坐下。她眼睛死死地盯着陈羽,藏在袖子里的令箭一触即发:“本宫想问问驸马,究竟是…”

      “砰!”

      李愿的令箭还未发出,她便听见四周的声音不对劲,竟已经有隐隐约约的打斗声了,还未等她抬头一看究竟,二人身边便多了一柄剑,连剑带鞘嵌入地里足足一尺,可见掷剑之人内力之雄厚。

      “什么鬼?!”陈羽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抓着李愿的手紧张地看着房顶吼道,“哪个畜牲大早上的给老子来这一套?!”

      “李愿!到底怎么回事?!”

      李愿站在陈羽身后面色凝重地看着房顶某处,说道:“本宫也不知道。”

      李愿死死盯着房顶上某处,把陈羽挡在身后朗声道:“何方前辈莅临寒舍,若不现身相奉地主之谊,岂非本宫怠慢!”

      没人回话,从房顶上乘风飞下时衣袍被风刮起的“猎猎”声便是最好的回应。

      二人只觉得眼前一晃,手上一松,便有一个人挡在了李愿和陈羽中间,硬生生把二人逼开一步有多的距离。

      看清来人李愿一皱眉,定神一听便脸色更加难看,沉声问道:“陈统领清晨以如此方式到访,所为何事?”

      “老实点,你,没那本事。”陈肆瞪了李愿一眼,冷冷地留下这没头没尾的话,便冲着陈羽一拱手道一声恕罪,把她横腰扛起往远处飞去。

      “殿下,”李愿望着二人离去方向皱眉时,临一现身,跪伏在李愿身后,“属下无能,殿下恕罪。方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二百余人,竟将所有暗卫全数拦下,没有一人能脱身救驾。”

      “二百余人便能将你们全数拦下?”李愿眼皮猛地一跳,紧接着语气淡定地问道,“可有伤亡?”

      “无,那些人只是将属下等钳制,不让属下等上前救驾,并无伤人。”

      “他们的身手竟能胜你们如此之多,”李愿缓缓坐下,“难道是,护龙军?”陈肆能私自调动护龙军,还是父皇知道了,在借机敲打?

      “回殿下,属下认为他们不像是护龙军。那些人额上系着白底鸢尾花纹的额带,并不是护龙军的蓝底白龙纹。”

      闻言李愿的脸色一变,虽然眨眼间就恢复平静,但是眼神依旧深沉:“天辰除了护龙军,竟还有这样一支恐怖的势力。”父皇是否知晓,这支势力隶属于何人,是敌还是友…

      李愿一闭眼又缓缓睁开,说道:“你们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把五十步内的人都撤开,宣子离过来。”

      “殿下,属下斗胆请问,驸马爷那边…是否还要派人?”

      啧,头更疼了。李愿眉头一皱,轻轻缓了口气,问道:“有人追去了吗?”

      “回殿下,平日跟着驸马爷的三营追去了。”

      “嗯,就这样吧。”她对那些人也不抱什么希望,他们带不回什么有用的消息。按现在这样的实力悬殊,他们连核心的三里都近不了。

      “是,属下告退。”

      临一走了之后附近的人也都撤开了,李愿才撑在石桌上扶额。

      子离来得很快,看着面色凝重的李愿便自觉绕到她后面为她按摩放松。

      李愿闭着眼,微微靠在子离身上,闷声问道:“子离你说,驸马她究竟是什么身份?是陈家少主还是那劳什子华夏国的储君?她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本宫让她入府,究竟是谁利用谁?难道本宫真的错了?”

      子离手上微微加了力,斟酌着答道:“臣不知,但是依现在来看,驸马爷除了日常行径放荡一些以外,也没有做其他什么了。”

      李愿:“本宫倒宁愿她有什么动作,她如今这样更让本宫不安。父皇对她的态度也及其诡异,还有陈肆。本宫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本宫被蒙在鼓里但又与本宫息息相关的隐情。”

      子离:“臣近日着人查了,驸马爷所说的“英才榜”之类的东西似是不存在一般,竟打听不到半点消息。”

      李愿:“本宫这三日也翻遍了《神州诸国鉴》和《千秋史》,半个字都没有提到那什么华夏国。”

      子离:“那《华夏二十四史》许真的是镇国公府收藏的孤本?”

      李愿:“什么人能写出那样一部鸿篇巨制还忍心让它屈为孤本话本?这样的人才人称囊括九州四海事的《千秋史》只字不提也是不可能。况且若非确有其事,空凭想象如何能写出一国五千年的兴衰?况且卫国公所送书籍本宫看了,其中内容与驸马的才学搭不上。”

      子离:“是以殿下怀疑驸马爷乃冒名顶替?”

      李愿:“嗯。”

      子离:“镇国公府是出了名的天下禁地,何人有如此本事偷梁换柱?”

      李愿:“若是真正的陈羽自小在外学艺,被她趁虚而入呢?”

      子离:“以镇国公一家与驸马爷的熟稔,似乎不像。就算陈家少主真的外出学艺,身边的护卫也是少不了的。”

      李愿:“唉,本宫真是娶了个麻烦。”

      “殿下,”子离观察着李愿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依臣愚见,若是放宽她一些,驸马爷倒也未必是麻烦,我们可以以不变应万变。”

      “喔?”李愿一挑眼,“此话怎讲?”

      “至少如今驸马爷未有损伤殿下利益的行径,不如姑且放她一放,殿下着暗卫看紧一些便是了,殿下也免得如此神伤。再说了,如今事情尚未明朗之前轻举妄动,若是查不出什么来又惹得驸马爷生了火气,陈统领和两位国公都不会善罢甘休,殿下得不偿失。”

      “可是如此放任她,本宫不放心。何况她现在是焕儿的太师,关系到焕儿的课业品德。”

      “驸马爷看上去很好哄。”

      “也就看上去罢了,她的脾气倔得很。”

      “可是臣认为驸马爷的脾气来去都快,殿下每次都能将她制住。殿下稍微顺着一些便是,这样她也会更听殿下的话。”

      “她可不一定听本宫的话。”

      “臣可不这么觉得,驸马爷入府以来虽然闹过不少脾气,但殿下让她做的事,她不是也都好好地做了吗?”

      “本宫也是让她讨了好处去的,本宫及笈后第一件绣品竟然是给她缝被子,如今还欠她一条。”

      “这对殿下来说不是举手之劳么?殿下得到的分明更多,得到了镇国公府的支持,还让驸马爷成了太子殿下的太师。虽然驸马爷行径不羁了一些,才学确实是有的,未必比老太师差。殿下将她治得服帖了,再用心看着一些,她该能老老实实教导太子殿下的。”

      李愿坐直了转了转脖子,轻笑道:“你倒是伶牙俐齿的会劝人。”

      子离退步拱手:“臣只是为殿下分忧罢了。”

      “嗯,就听你的暂且放一放吧,看牢一些。还有,今日的那些人本宫实在难以安心,你让人去查一查。”

      “殿下恕臣直言,这怕是难查出什么东西的。”

      “那也试试看,能查多少是多少吧。”

      “是。”

      叁、飞行事故

      话分两头,陈羽这边。

      “啊啊啊啊!死面瘫!你给我!慢点!”陈羽在陈肆肩上使劲扑腾,也不管陈肆一脚踹死人的辉煌战绩,骂骂咧咧吼了他一路,吼到陈肆扛着她不知道飞了多远飞到一个茂密的森林,郁郁葱葱的都是树,安静得可怕,没有半点声音,连鸟叫声都没有。

      “你!”总算落地了,陈羽指着陈肆刚要骂,就忍不住扶着树干呕,“呕…咳咳咳…呕~你!呕…”

      “少…”陈肆刚要过去扶住陈羽就被一脚踹开了。

      “你给我滚开!咳咳…”陈羽抱着树稳定身形,怒目而视破口大骂,“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的什么毛病?!带人上天一声招呼不打的?!你们有飞行证吗就一天到晚的这么飞?!我让你慢你是听不见咋地?!你飞那么快想干嘛?!上天登月?!赶着去投胎?!”

      “臣…”陈肆低着头想走上前去,陈羽反而像只惊弓之鸟退开老远。

      “你…你想干嘛?!”陈羽抱着另一棵树,壮着胆子说道,“我告诉你你别过来蛤,我不就是那天调戏你两句,你自己也没说什么怎么现在这么多天了还来寻仇?!有你这样的吗?!事过即了,规矩不懂?!”

      陈肆悄悄的看了陈羽一眼,干脆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叩首:“臣佑严卫领将陈肆参见少主,恭请少主圣躬万安。臣一时疏忽致使少主受惊,臣罪该万死,请少主责罚。”

      “啥?!”什么情况?两级反转?陈羽悄咪咪地从树后面冒了个头,看着脑袋和大地亲密接触的面瘫。

      “你…你…”陈羽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到陈肆跟前,戳了戳他的脑袋,“你干什么?我就吼你两句,就傻了?”

      陈肆将脑袋埋得更低:“回少主,罪臣未曾痴傻。”

      陈羽表情复杂地往边上挪了一步,说道:“你先起来,你这样我慌。”

      “罪臣不敢。”

      “你够了!”陈羽最讨厌这样的客套,磨磨唧唧,“你给我起来说清楚!你大早上拆我院子把我绑架到这荒山野岭的现在又来这一套,你到底想干嘛?!”

      陈肆直了上半身,低头跪着:“罪臣得知少主在世喜不自胜急于前来拜见少主,不料一时失态惊扰少主尊驾,请少主责罚。”

      “你是…我阿爹的人?”

      “是,罪臣是主君麾下佑严卫领将。”

      “你…你在皇宫,我在镇国公府,就算我十几年不出门,但是你怎么可能才知道我活着?”

      陈肆嘴巴张合几次,把头埋得更低,说道:“少主恕罪,此事罪臣不能说。”

      “行吧,”陈羽权当他消息闭塞,她现在也不想深究那么多,“现在你也见到我了,可以把我送回去了吧?”

      陈肆抿了抿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双手捧到陈羽面前:“少主,此为佑严卫虎符,今日归还少主。”

      陈羽一挑眼,伸手接过虎符仔细看了看,做得还挺精致,不知道什么材质,摸起来凉凉的,刻着鸢尾花纹。

      不过陈羽上下看了几遍就又塞回陈肆手上了:“放你那儿吧,我现在用不着。”

      确实用不着,她现在想去找墨尔呢,这看上去就权力巨大的东西给她不是白瞎了?

      陈肆挪了两步,捧高双手:“臣恳请少主收下,此虎符可调动天下三千佑严卫,危急之时可护少主安全。”

      “我现在能有什么危险?我穷光蛋一个,现在身上一个钢镚儿都没有———我真的用不着。”

      “少主…”

      “行了,”陈羽悄悄一翻白眼,语气懒散地说道,“我给你你就拿着呗,我要真有什么事去找你不就好了。”

      “遵命。”陈肆眼睛一转,将虎符收到袖子里,站了起来。

      陈羽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陈肆的小肚子:“这样才对嘛,现在,带我飞回去。”

      “遵…”

      “等等,”陈羽挡住陈肆的手,一手叉腰一手扶额弯腰思索一番,说道,“你飞太快了,我晕人。这里离大街多远?我走回去吧?”

      陈肆一拱手,答道:“回少主,此处距天都城门六十里。”

      “多少?!六十里?!”陈羽直接破音,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远方,又看怪物一样看着陈肆,“就那么一会儿你丫的飞了六十里?!”

      “是,臣担心太近了有闲杂人等打扰。”

      “呵呵,”陈羽干笑两声,“现在是没闲杂人等了,但是,你,现在告诉我,我,怎么回去?!我会飞吗?”

      “您…”陈肆低头偷瞄陈羽,“您不会吗?”

      陈羽现在恨不得一个激光白眼扫死陈肆:“你看我像会飞嘛?!”

      陈肆慢慢的抬头,悄悄的打量陈羽:“您没学轻功么?”二公子会不教少主轻功?不可能啊。

      “没…我…”陈羽还真不敢把话说太死,陈丘陈喆两个人轻功那么溜,作为未来的陈家接班人,原主学没学过还真的难说,“我前些日子受伤了。”

      陈肆眉毛一跳,问道:“如今少主可还安好?可要臣寻医官请脉?”

      “别别别,算了算了,”陈羽连连摆手,“你带我回去得了,你飞慢点就是。”

      陈肆没有动,他低下的头掩盖了他不善的眼神。怕不是那长公主欺少主年幼单纯,故意诓骗好控制少主。

      “少主,臣想请少主试一试。”想了一会儿,陈肆恭敬地请求。

      陈羽一懵:“试什么?”

      “依臣愚见,少主如今经脉通畅并无异常,应当是能运功的。”

      “能…能…”陈羽摸了摸鼻子,“那你想我怎么试?”

      陈肆退了半步,说道:“您若是担心躬身抱恙,可先原地提气跳一跳。”

      “提气?”陈羽闭眼找了找之前跟着姐姐们练气的感觉,蹲下,跳。

      “嗷嗷嗷~”

      陈肆眯着眼向上看,一个往天上窜的白色身影,带着超乎寻常的尖锐哀嚎。

      “嗷嗷嗷嗷嗷~”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明是竖直上抛运动,可是被地心引力抓回来的某只没有落回原地,而是,挂在了树上。

      “嗷~”陈羽双手死死地抓着一根横生的树枝,脑袋艰难地向上露出,看着陈肆。

      陈肆走到晃荡着的某只身边,抬头问道:“少主,您感觉如何?”

      “嗷嗷…”陈嗷嗷缓了半天才找回声音,“这轻功,有点,危险的,亚子。”

      陈肆上前顶住陈羽的脚,接着指点道:“您提气借力,便可在树捎上行动了。”

      “是吗?”气息不顺导致陈羽的尾音扬得特别厉害,“你别骗我。”

      “臣不敢。您可以试一试,臣在一旁护驾。”

      “那你看紧我嗷。”说完陈羽脚下一蹬,二次升天。

      于是乎,层峦叠翠之中,一白一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树顶上飞来飞去。飞了大概一刻钟,陈羽玩够了准备降落之际,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和她来了个亲密接触。

      陈羽下意识地一抱把那东西抱住,身子却直挺挺地往下掉,陈肆提气一蹬,在陈羽掉落的瞬间将人捞住,稳稳的落到地面。

      “臣冒犯了———少主可安好?”

      “好,”陈羽晃了晃脑袋,“谢谢嗷。”

      说着看了看自己怀里,嘟嘟囔囔的:“这鬼地方还能发生低空撞击事故?什么玩意儿撞小爷一下…”

      陈羽把自己怀里的东西揪出来,是一只白白的鸟,长得像麻雀又不是麻雀。已经被撞晕了,被陈羽拎着脚,看上去软趴趴的。

      陈羽拎着鸟怼到陈肆面前,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陈肆看了一眼回道:“回少主,此鸟应是这山中的白雀,受了惊吓从林中飞出,惊扰了少主。”

      “意外收获?”陈羽把这小鸟儿放到手里戳了戳,“这鸟儿能养不?”

      “据说此鸟性情刚烈极难养活,不过臣听闻前朝有能人专养此鸟,能教它口吐人言、刺探消息。”

      “喔嚯?”陈羽把它举到眼前仔细观察,“有意思,那就带回去吧。”

      陈羽又想了想,把鸟塞到陈肆怀里。

      “少主?”陈肆一僵,捧着一只软趴趴的白雀一动不敢动。

      顶着陈肆疑惑的目光陈羽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刚考了飞行证带不了鸟儿,你老司机了,帮我先看着。”主要是陈羽怕她一会儿在天上一着急,把这没二两肉的小玩意儿捏死。

      “是。”陈肆仔细打量了自己浑身上下,纠结了无数次之后,脱了外袍扎成一个鼓包,把那白雀放了进去。

      肆、笑一个

      长公主府。

      李愿看着桌子上的密报,暗卫刚送来的。

      “羽、肆并行,轻功回城。”

      暗卫还是带回来一些信息的,陈羽“想起来”她会轻功了。

      “砰!”“李愿!”

      李愿出神时被石破天惊的踹门声吓了一跳,双手略带慌乱地把密报收到一个匣子里,理了理衣裳站起身。

      李愿呼了口气,看着已经大大咧咧坐在老位置上的人:“驸马下次有事找本宫,麻烦敲门。”

      陈羽笑眯眯地抬头看着李愿,说道:“我敲门你还得说“请进”,多麻烦。我这样你可以少说一句话。”

      李愿暗暗白了一眼,坐在陈羽邻位,边摆杯子边说道:“本宫并不吝惜这两个字的功夫。”

      “你作为事业型小青年,应该珍惜时间。”陈羽叼着糕点一脸正经地说教。

      李愿瞟了一眼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某只,说道:“两个字的功夫,同驸马作客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嗯?所以你现在有事吗?”

      倒好两杯茶之后李愿拿起了自己的那一杯,说道:“有,也没有。”

      “那不就结了,”陈羽轻轻一拍桌子,“你现在闲着没事干,我来陪你打发打发时间。”

      李愿一脸无奈地看着这川剧变脸一样的人:“驸马方才才劝本宫珍惜时光。”

      陈羽向后一倒,笑眯眯地说道:“哎呀不一样嘛,工作之余也要放松的,要劳逸结合。”

      “所以,驸马来找本宫何事?”

      “额…何事?”她也不知道何事,腿一顺就顺到这里来了,“我…我…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玩了?”

      李愿轻呷一口,说道:“本宫原以为驸马会同陈统领去玩。”

      “才不会,”陈羽一口把凉了一些的茶闷掉,“他那面瘫谁要和他去玩?吓不死个人。”

      “所以陈统领那般阵仗,找驸马何事?”

      “昂…”陈羽眼睛滴溜滴溜,想起了陈肆临走前跟她说的话。

      “小心长公主,臣今日所言,不可相告。”

      “他说…上次诗会他突然跑没掉是尿急,没让我玩尽兴他很抱歉,特意来补偿我。”

      “哦?”陈羽胡说,李愿便顺着她瞎问,“陈统领补偿驸马什么了?”

      “他让我想起了我还会轻功,原来我也会飞。”说起这个陈羽就一阵兴奋,谁年轻的时候没个武侠梦?她如今竟然真的会传说中的轻功了,好高兴的。

      “除了这个呢?陈统领还说什么了?”

      “他叫我注意安全。”

      李愿眼神一沉:“驸马的意思是本宫有危险?”

      “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嗷,你别污蔑好人,”陈羽嗔怪地看了一眼李愿,又笑眯眯地说道,“嘿嘿,我是一直觉得你温柔善良可爱的,除了有的时候气人,其他都挺好。”

      “咳…”李愿险些给这一句话呛到,“驸马慎言。”

      “嘿,我夸你你还不乐意?你还要我整天骂骂咧咧的?”

      “咳嗯…”李愿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抬头看着陈羽,“驸马可还有事?”

      “我…我…我…”陈羽挠着脑袋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倒是李愿先说话了。

      李愿起身为陈羽倒茶:“驸马若是无事,本宫倒是有些事情想问问驸马。”

      “行行行,”陈羽喜笑颜开,笑眯眯地抓住杯子,“你问吧。”

      “驸马打算怎么教导焕儿?”

      “怎么教太子…”陈羽忽然笑脸一僵,过了一会儿声音沉闷地说道,“还能怎么教?教他想学的呗,他不是说要学诗词歌赋。”

      “本宫认为焕儿身为储君,还是该学些实用的东西,驸马以为如何?”

      “行行行,”陈羽撇撇嘴,“有用的就有用的呗,只要你弟弟不是个傻缺,我能教就教。不过你别干涉我教学哈,我自己有分寸,你要是敢干涉我真的跟你急。”

      “本宫自然不会干涉夫君正常的教学,所以,驸马打算教焕儿些什么?”

      “诶我说你,”陈羽一抱手,“你怎么三句话离不开你那焕…”“唧唧,啾啾…唧唧…”

      “什么声音?”李愿放下杯子盯着陈羽平白无故鼓起来一团还会动的胸口。

      “哦,鸟儿,”陈羽把怀里的白鸟拎到李愿面前,“我考飞行证的时候差点低空飞行事故,就是这玩意儿害的。”

      那鸟儿醒了自然不能任由陈羽摆布,倒着在陈羽手上扑腾着翅膀。

      李愿仔细看了看,忽的眼前一亮:“这鸟眼熟。”

      陈羽双手一动,右手捏着白鸟的翅膀,标准的农村抓鸡放血的姿势:“听陈肆说是叫白雀,养得好会说话。”

      “嗯,”李愿又瞄了一眼,说道,“本宫在书上见过。”

      “你喜欢不?喜欢我送你呀。”陈羽拎着除了脚全身都动弹不得的白鸟在李愿面前晃了晃。

      李愿瞄了一眼喝了口茶,说道:“驸马为何不自己留着?”

      “我用不着嘛,训鸟太耗时了,我没那时间训它。当时头脑一热把它带回来,现在想了想才想起来我没时间。”

      李愿抬头看着陈羽手里的鸟:“驸马倒是忙人。”

      “那必须的———你要不要?要的话,你笑一个我就给你。”说着陈羽又在李愿眼前晃了晃。

      李愿眉头一皱:“驸马觉得本宫像是烟花之地的卖笑之人?”

      “不像啊,你是公主,你和她们不一样,你笑得也和她们不一样。”

      “喔?有何不同?”

      “你笑得更好看嘛。”

      李愿心猛地一跳,转而低斥:“登徒子。”

      “登徒子又什么不好的,勾三搭四多自在,”陈羽看着李愿失落地撇了撇嘴,“不笑就不笑嘛,还讽刺人。”

      陈羽站起来把白雀往李愿怀里一塞,声音闷闷的:“反正我没时间,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扔了吃了都可以。我去玩了,再见。”

      “驸马。”李愿抓着手里多出来的鸟儿,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陈羽。

      陈羽蔫蔫地转头:“干什么?”

      李愿站起身冲着陈羽一福身:“多谢驸马。”

      陈羽忽的瞪大眼睛,呆了。李愿真的对她笑了,笑得比任何人都好看,她这一笑感觉房间都亮了。

      “不…不客气…”看了许久,陈羽退步想走,结果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扶着门框一个踉跄才站稳。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李愿的主院,才抚着自己跳动频率明显不正常的心脏大喘气。

      李愿看陈羽跑没影之后收回了眼神,带着白雀往子离院中走去。

      伍、刺激大发了

      这边陈羽出门转转悠悠半天,将日落时还是走到了那花红柳绿的街道。插着腰踌躇满志的陈羽正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不速之客”出现了。

      陈羽歪头看着满面红光的陈丘,就突然觉得这世界挺魔幻的。

      这便宜老爹身体不好?陈家大哥,你确定?!

      陈丘夫妇这边的时间线。

      黄昏,吃饱喝足浑身舒畅的二人从醉欢阁出来走在一条人流稀疏的街道上,准备绕小路回去。

      陈丘眯着眼伸了个懒腰,转头对许柔说道:“还是你厉害,找的小娘子真得劲儿。”

      许柔脸上满是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作为一代风流宗师,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嗝儿~呵呵,”陈丘拍了拍肚子,“你还别说,那小兔崽子手艺见长,那肉烤得真他娘香。”

      “咦,”许柔嫌弃地一退,说道,“今天伺候你的小娘子算是倒了血霉,下面遭罪就算了,鼻子还要受折磨。”

      陈丘懵着脸看着许柔,委委屈屈地问道:“我又怎么了?”

      “你是闻不到,就你身上这羊膻味儿我估摸着能飘三四里。”

      陈丘耸着鼻子闻了闻,一甩手:“羊膻味儿怎么了?不膻那叫羊吗?再说了你自己吃得也挺欢,我还没嫌弃你呢。”

      许柔一笑:“不好意思哈,姑奶奶我沐浴更衣了。”

      “哇,你个禽兽,”陈丘一愣,停下来指着许柔强烈谴责,“今天伺候你的小娘子才是真的遭罪,床上被你折腾得死去活来,在水里还要被你折腾。说,你一晚上背着我祸害了几个小娘子?肯定比我多!”

      “怎地?”许柔手一挥把陈丘的爪子打开,抱着手趾高气扬,“我的店,我爱咋咋地———话说你还没付钱呢,一共五百两,你看看你是银票还是现银?”

      “不是吧?”陈丘一蹦哒,脑袋在远处的牌匾和许柔脸上来回转,“夫人你不能这么狠啊,我才待了一天不到,五百两?我寻思我刚才玩的小娘子也不是金子做的吧?”

      “谁让你进了我的店?搞快点,我知道你藏了私房钱,麻溜拿出来。”许柔毫不客气地伸手,而且大有你不付钱我就直接动手的架势。

      “好夫人,好姐姐~”陈丘悄咪咪抓住许柔伸出的手,委屈巴巴的,“我攒了好几年才存了那么点的,你给我留条活路嘛…”

      “你少给我来这套,”许柔干脆利落地打开某人的爪子,“你昨天拆完李元泽御书房我不信你没顺道去拆他的小金库,鬼知道你又揣走他多少钱。”

      陈丘揉着手撇撇嘴:“他也是妻管严穷光蛋一个,找半天都找不到一个铜板。”

      “你看你自己承认了吧———你能在他金库里找到铜板我也服你。”

      “你!”陈丘给噎得舌头打结。

      “我什么!”

      “你…你…看…”陈丘无意间往边上一瞟,马上一脸正经地拍了拍许柔,“你看那人,像不像羽儿?”

      “嗯?”许柔顺着陈丘的手定睛一看,眼皮一跳,“还真是羽儿。我就说你家这猪是个杂食动物,家里蹲着大白菜还出来吃野餐。”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面你绝对占首功。”

      “那又怎样,我还不是为了你。”

      “我谢谢您——话说羽儿还没真正尝过肉吧?你说,我们要是让他先尝尝女人的滋味儿,他会不会就放弃那白菜了?”陈丘眼睛发亮看着许柔,等待她的回答。

      “嗯…”许柔瞄了一眼边上亮晶晶的眼睛,说道,“你忘了那老道说的,羽儿不能破身。”

      “这算什么,咱们只管把人往他床上送。玩女人嘛,凭着羽儿的聪明才智,你觉得他还会找不到乐子?就算不破身他也能玩出花儿来。”陈丘尾音上扬明显意有所指。

      “有理,”许柔点了点头,“我去准备东西,你把羽儿带来。”说完许柔转头又进了醉欢阁。

      陈丘一晃神,转头冲许柔喊道:“把我那些身经百战的小玩意儿给他备上!”

      “知道了!”

      陈羽看着二话不说就抓着她手臂的便宜老爹,沉沉地开口:“阿爹,你干什么?”

      “我?呵呵…”陈丘看出陈羽的意思了,讪讪地松开爪子搓了搓,说道,“羽儿啊,阿爹这几天手头紧,你阿娘管的又严,你看…”

      “喔~”陈羽恍然大悟,“要钱?”

      “对咯,乖儿子真聪明,”陈丘一拍手,左右看了看,一把勾上陈羽的肩膀,“乖儿子你再帮阿爹一回,等阿爹明年发了零花钱就还你。”

      陈羽眉毛一挑,斜眼看着陈丘,这老赖经典台词,看来这便宜老爹还是个惯犯啊。

      “你缺钱干嘛不找阿娘?”

      陈丘暗暗呸了一声,说道:“我就是找你借钱还她的我还找她借?她比那些放印子钱的狗东西还狠,狠多了,找她?我那不是缺钱,是缺脑门子。”

      “阿爹你…”陈羽眼神揶揄的看着陈丘。

      “我一时不慎着了她的道儿进了她的黑店,我就待一天不到她坑我五百两,你说她是不是缺心眼儿?”

      “嗯…”陈羽忍着笑说道,“我觉得我把你这句话转告一下,我可以有五千两。”

      “你不能这样!”陈丘使劲一压,“乖儿子,咱们才是弱势群体,你不能投靠敌营。”

      “你先放开我,”陈羽一蹦哒把陈丘的手抖开,揉着肩膀,“五百两就五百两呗,我给你就是了,这么用力干什么,不知道的以为你要谋杀我。”

      “阿爹就知道你靠谱,”陈丘搓着手催促,“快点快点,你阿娘一会儿就来了。”

      陈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从腰包里掏出一张银票:“喏,给你。”

      “得嘞。”陈丘一把把银票抓住转眼就揣到怀里,陈羽都只能看到残影。

      “我说,阿爹你到底干了什么?一天不到能花五百两?”

      “我怎么知道?!”陈丘左右看了看,忿忿地说道,“她张嘴就是五百两我又打不过她,我还能怎么办?不过这五百两也挺值就是,那些小娘子忒得劲儿了,白白嫩嫩的啥活儿都好,性子也好,那叫的,真他娘勾人。”陈丘砸吧砸吧嘴,似在回味。

      “哦?”陈羽眼前一亮,“哪家店?”

      陈丘一指:“前面那家,醉欢阁。”

      “喔?我去看看。”

      陈丘拦住抬腿就要走的陈羽,说道:“你不怕被你阿娘敲诈啊?”

      “敲就敲嘛,我又不缺钱,”陈羽一脸无谓,“再说了阿娘也不能敲诈我吧?”

      “那可说不定,她为了我的私房钱都不让我握她的手———话说你零花钱和我的差不多,你怎么最近这么有钱了?”

      “李愿给的啊。”

      “嗯?”陈丘眉头一皱,“她一个月给你多少?”

      “嗯…”陈羽挠了挠下巴,“难说,看我出几次门。”

      “什么意思?”

      “她说我出一趟门给我一千两。”

      “艹!”陈丘表示他现在想去长公主府的门槛上反复横跳蹦迪。

      陈丘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果然媳妇儿和媳妇是不一样的。”

      “是不一样。”陈羽白了一眼满脸怅然感慨的人,一甩头,给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陈丘回过神大步往前追:“兔崽子你等等我!”

      醉欢阁包厢。

      陈羽打开许柔递过来的小箱子整个人都惊呆了。

      “阿…阿娘…你…你什么意思?”猛地一抬头陈羽还没从视觉冲击里走出来。

      许柔双手叉腰笑意盈盈:“外加辅助,玩的高兴。”

      “不是,”陈羽拨了拨满箱子奇形怪状的东西,“这些……辅助?”

      许柔下巴一挑:“你别看它们长得不起眼,那可都是上等的辛木,身经百战,在无数个水帘洞里深入浅出大展身手过的。”

      “………”难得遇到一个比我还会开黄腔的人…

      陈羽收了耸鼻子,问道:“话说这辛木…是什么?”

      “辛木就是辛木啊,做小玩意儿的木头。上等的檀木放特制的薄荷药酒里泡个十几年。”

      “我靠,”陈羽一咽口水,“那岂不是…”直接裂开?

      “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效果嘛,”许柔见怪不怪,“而且这东西吧,那是越用越老辣的,所以这一箱子可都是宝贝。你要是自己用新的去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有这些的效力。”

      “我滴个乖乖…”陈羽看着眼前的小箱子感叹古人的智慧。这东西放进去威力绝对不亚于塞一根电/棍了,说不定比电流还刺激。这真是,说什么以后都不能低估古人在享受x生活方面的脑洞。

      许柔戳了戳呆傻的某人:“你,会用吧?”

      “会是会…”那些年她的生理启蒙也不可能真的只是观摩,那还真不是她家的教学风格。

      “会就行了,”许柔转身准备出去,临到门口又停下补充道,“记着,一会儿小娘子们你想怎么玩都可以,但是你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都不能脱,知道不?”

      陈羽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嗯…”

      许柔出去之后短暂的等待时间她依旧紧张,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她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现代什么样的东西她都玩过,她的手法也溜的一匹,怎么现在有神器了反而慌了呢?

      锦衾绣幌,莺歌燕舞。陈羽踩着门禁的点回到长公主府就直奔浴池,泡在水里消化今天的刺激。今天的小娘子有毒,happy的时候随机不定时触发闪现李愿的脸的技能,玩得她胆战心惊差点给吓死,但是吓归吓吧,又有一种该死的让人欲罢不能的快感,真是让人纠结心累。

      她总觉得这身体怪怪的,除了脸和她之前一样以外,其他真的哪哪儿都有不对劲的地方,感觉有的时候这身体能驱动她的魂,让她不受控制地想做什么事,拦都拦不住。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陈羽发现内兜里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好家伙,可不就是陈肆白天硬要塞给她的虎符?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他有没有碰到关键部位?!

      陈羽忽然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脑袋上的毛都有一根一根往上窜的趋势。

      看着手里的虎符,联系起最近的事情,陈羽思绪直接炸了,脑袋疼的慌。

      考虑到明天要上班,陈羽决定先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把虎符也串在绳子上戴着,就上床抱着软绵绵的小被子睡觉了。

      陆、您怎么这么大胆?

      第二天醒来她觉得很累,忘记了梦到什么,不过,大概率是个很累的梦。

      简单穿好衣服打开房间门,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才怪。

      陈羽看着从远处蹦蹦哒哒飞奔而来的黑不溜秋的身影,脸色十分复杂。

      “姐夫姐夫姐夫!我来上课啦!”“焕儿慢些跑,担心摔着。”

      李焕在前面跑,后面跟着一如既往好看得像天仙下凡一样的李愿和一些随侍人员。明明是很美好的一幕,但是陈羽看了之后脸色反而更加难看。

      陈羽脸色沉沉地看着已经跑到面前的李焕,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上课这么积极的人。”

      “多谢姐夫夸奖!”李焕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本小册子怼到陈羽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羽,“姐夫我们开始吧?”

      陈羽:你的阅读理解那个犊子教的?你从哪里听出来我在夸你?!

      陈羽别开李焕的爪子,挤出一个勉强的假笑说道:“我,还没吃饭。”

      “哈?”李焕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天,“姐夫,这都辰时初了你还没用早膳?”

      陈羽一翻白眼,选择忽略李焕那个看怪物的眼神:“很奇怪吗?我才刚睡醒。”

      “嗯…”李焕偷偷打量了一番陈羽的衣着扮相,细声说道,“我现在看出来了…”

      陈羽什么衣着打扮呢?长长一件雪色蛟龙腾云纹圆领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浑身上下四对布扣一共就扎了俩,而且这扎了还不如不扎,里面的中衣若隐若现,头发散乱地披在后面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扎着,脑袋上一根显眼的呆毛在和屋檐对峙。

      “你看出…”

      李愿:“小凌,帮驸马梳洗更衣。”

      “是,”小凌一福身,向陈羽走去,“请爷进屋,奴婢为爷梳洗更衣。”说完也不等陈羽反应,直接把人往里面拽。

      “啥?!”陈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凌拽进了房间。陈羽整个人都傻了,从被“绑/架”进屋到整个人焕然一新重新站在外面,陈羽都处于恍惚状态。

      “看来驸马院中还是应该多增派些人手。”李愿打量着衣冠整齐的陈羽,说道。

      陈羽正扯着系得偏紧的腰带,闻言脑袋猛地一抬:“干嘛?”

      “驸马院中缺人,竟无人照料驸马的衣着,是本宫的疏忽。”

      “不疏忽不疏忽,”陈羽手上加力,呵呵笑道,“我觉得就这样挺好,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穿衣服的,今天是意外我——哎不行,李愿你帮我看看,今天这什么鬼腰带,硌手就算了,怎么还这么紧?!”说着陈羽背对着李愿好让她看见自己的后腰。

      “驸马!”李愿脸一红低下了头,李焕也低呼一声抬起双手用小册子挡住眼睛,悄悄的冒头看。

      小凌见状麻溜地上前把陈羽腰带调松了一些,福身道:“是方才奴婢多扣了一格,使得这腰带勒着了爷,爷恕罪。”

      “行行行我谢谢你,”陈羽又撸了两下把腰带溜到舒服的位置,问道,“今天这什么腰带?好像不是我的吧?”

      今天的腰带长得贼诡异,一片一片的木头嵌在皮革蹀躞上,硌手。

      李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这是太子太师的官带。”皇家教师身份特殊,穿臣子官袍教皇帝皇嗣有所不妥,所以天子六傅和太子六傅都是没有官袍的,只有象征身份的官带。

      “哦,”陈羽又摸了摸,得出结论,“没有宫绦带钩方便,丑还硌手。”

      “………”“………“………”

      “那姐夫,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小太子在一边转转悠悠,已经等得花都谢了。

      “不行,我要吃饭,”陈羽理着袖子毫不客气地拒绝,“我不吃饱教个导。”

      小太子急得就差没跳了:“那姐夫你快点传膳。”

      “抱歉哈,”和李焕的上窜下跳比起来,陈羽那叫一个云淡风轻,“我自己煮饭来着的。”

      “什么?!”小太子心态爆炸,急得原地跳圈圈,“那还要等多久?!”

      陈羽斜眼看着李焕:“你着急,是吧?”

      “嗯嗯嗯。”李焕重重的点头。

      “行,那你急吧,”陈羽抱手想了想,指了指边上的随侍人员对李愿说道,“让她们出去,你们俩跟我去厨房。”说着也不等他们,就自己抬腿走了。

      “姐夫姐夫,我用过膳来的,现在可饱了,我不必再用了。”李愿去交代事情稍后过来,李焕追到陈羽身边说道。

      “谁说我要给你准备吃的了,去厨房给你上课。”陈羽淡淡扫了一眼李焕,加快了步伐。

      厨房门口的小小院子。

      “姐夫姐夫你快点去做饭!”小太子赶到厨房一坐,屁股都还没有感觉出冰就又蹦哒起来了。

      “先等等,”陈羽四周看了看,从边上拔了棵大白菜,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焕看了一眼,眨巴眨巴眼睛,回道:“好像是能吃的。”

      “行,”陈羽点了点头,看了看坐在石椅上的李愿,走到她身边轻声吩咐了几句又直起身,把长长的袖子盘起来撸到胳膊肘上面,对着二人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尤其是你,”陈羽指着李焕,“老实坐着。”

      说完转身抱着大白菜走进了厨房。

      李愿疑惑的看着陈羽的背影,李焕看着疑惑的姐姐,自己更疑惑。

      “姐姐,”李焕跑到李愿身边,问道,“姐夫刚才跟你说了什么?怎么我什么都听不见?”

      “那说明你练功偷懒了,”李愿收回眼神,回道,“以后要抓紧。”

      “知道啦,”小太子嘟着嘴低下了头,“最近少傅告假了嘛…”

      李愿一板脸,正色道:“习武向来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身,你莫要找借口。下午自己去校场习武。”

      “喔…”被姐姐凶惹…委屈巴巴的小太子手指绕着衣服转圈圈。

      “行了,”李愿摸了摸李焕的头,“把文房拿出来,姐姐写些东西,你去一旁背书,担心一会儿你姐夫考你。”

      李焕把斜包放在桌子上,看着李愿:“姐姐写什么?我能看吗?书我昨晚背完啦,不怕姐夫考我。”

      李愿摆着文房四宝,柔声说道:“温故而知新,听话,去吧,一会儿你就知道姐姐写了什么了。”

      “好吧。”小太子嘟了嘟嘴,拿起小册子去了另一边。

      厨房内。

      “小黑子!”陈羽踹门进去之后把门关得贼严实,“小黑子你在哪儿呢?爷的汤熬好没?!”

      “好了好了好了,”小黑子连应三声从大灶台子后面冒出了脑袋,搓了搓手小跑到陈羽跟前,“爷,奴在这儿呢,您的汤好了,就在锅里呐。”

      “嗯,不错,小伙子挺机灵。”

      陈羽点了点头搓着手四处张望,舌头啧啧弹了两声,拿起了边上十几个小篾筐和一个巨大的篾筐,吩咐道:“小黑子,把厨房里所有食材粮食都装这大筐子里,每样装一点就好了,别太多。”

      小黑子抱着几乎有他一半高,几个他宽的大筐往食材区走边走边疑惑的问道:“爷,您要这么多这么杂的食材干什么?布施吗?”

      “嗯…算是吧,”陈羽捣鼓着锅里的汤查看火候、品尝味道,漫不经心地答道,“打发外面两个闲杂人等。”

      “闲杂人等?”小黑子把大筐子放在地下,看着满墙壁的食材开始思考放置顺序,“什么人胆敢打扰爷的早饭?”

      “呵呵,”陈羽放下大勺子拿出一只大碗和三个小碗,想了想,又多拿了一只小碗,回道,“一个讨厌小鬼和他貌美如花的姐姐。”

      “爷!”小黑子抱着个大南瓜猛地一回头差点闪到腰,“您…”小黑子左右看了看,轻声说道,“您在外面玩玩就算了,您怎么还敢带他们来府里?!”

      陈羽好笑地看着小黑子的反应,问道:“我怎么了?”

      “您去逛花楼殿下已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您怎么越来越胆大?带着娈/童和姑娘来小院?还是这么大清早的?”

      “嗯…”陈羽扶着下巴想了想,说道,“也有道理,那我一会儿就把她们打发走?”

      “您应该…不对,必须现在就把他们打发走,”小黑子也不管什么顺序了,眉毛胡子一把抓蹦蹦哒哒把一面墙的食材都薅了一遍搬到陈羽身边,说道,“您现在就把这些东西给他们来让他们找个正经地方待着,别让殿下看见了。”

      陈羽远没有小黑子那么着急,淡定地看着脚下的大筐,说道:“我觉得李愿人不错啊,不会管那么多的吧?”

      小黑子急得都蹦了:“殿下私下当然可以不管啦,可是明面上哪能不管的?这传出去岂不是殿下驭夫不严?到时候再传出来您和殿下面和心不和什么的,万一国公爷当真了怎么办?殿下和国公爷要是打起来就糟啦。”

      陈羽好笑地看着急得蹦蹦跳跳的小黑子:“糟什么?”

      “殿下和国公爷两败俱伤不就让其他两位王爷趁虚而入了嘛?他们都不是好人,殿下和国公爷要吃亏的呀。”

      陈羽眉毛一挑,问道:“你一个烧火的,怎么知道这么多?”

      小黑子看着一点也不急的陈羽,蹦得更狠了:“这不要脑子也知道的嘛,那两个王爷一看就不是好人,来府里作客到处乱跑,自己迷路跑到厨房,奴好心想带他们走出去还莫名其妙骂人,而且外面的人都说了,他们脾气差的很,动不动就杀人…哎呀反正爷您快点去嘛,”小黑子急得去推陈羽,“好在殿下这个时候都在书房办公,您现在把人送走来得及。”

      陈羽顺着小黑子的力倾斜身子,脚下还是一步不动:“你怎么知道李愿现在在书房?”

      “殿下每天在书房的时候要送山泉去的嘛,有一次送水的大哥闹肚子就是是奴帮忙送的,他说他每天都是这个点送的嘛。哎呦呦,爷,您是奴的亲爷爷,您快点行吗?到时候您再和殿下急,吃亏的可是您!”

      “行行行,我这就去。你小子现在胆子越来越大。”陈羽不轻不重地给小黑子屁股来了一下,端起满满当当的大筐和空空的小筐就要走。

      “爷等等,”小黑子又抱着满满当当一怀的东西跑到陈羽跟前把东西放到筐里,“他们能沦落成这样肯定日子过不好的,让他们多吃点。”

      陈羽偷偷一瞄门,坏笑道:“行,我代他谢谢你。你烧火去,烧一大锅热水,把火力烧足。”

      “奴知道啦,您快点。”

      柒、姐夫的学生

      陈羽把大筐往李焕面前一放,把十几个小筐递给李愿,说道:“把那些纸条放在这里面,一筐一张。”

      “姐夫,您…”小太子看得瞪目结舌,“您一顿吃这么多?”

      “我是你吗我能吃那么多?”陈羽一翻白眼拍了拍手,“这是你的练习。”

      “练习?”

      “嗯,”陈羽拿起一边的一个小筐,说道,“这里面有字,上面写着食材名称,你的任务呢,就是把这些,都分门别类放好,我做完饭出来检查,你大概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姐夫,我学这些干什么?御膳房有御厨。”

      “不要轻视任何一个知识点,”陈羽一拍李焕脑袋,表情十分严肃没有方才的吊额郎当,“你是储君,未来的君王,没错,你的衣食住行诸如此类有的是人帮你解决,但是不妨碍你需要了解这些东西。”

      小太子捂着脑袋委委屈屈:“为什么?”

      “官方高大上说法:君王,社稷之核心。何为社稷?土神社、谷神稷,你若是五谷不分五土不识,你哪来的底气说你将来是社稷之君?

      真正的原因,你未来是君王,掌握着一国千万百姓臣工的性命前途,一个国家的兴亡就与君王,也就是你,的能力息息相关,你能不能明察秋毫明辨是非至关重要。

      而这些,以及将来我会教你的无数你以为微不足道不值得学的东西,以及这些东西背后你自己构建成的思维体系,都是你将来明辨是非的知识基础、判断依据。

      你身为君王是要统涉全局的,具体细节当然有手下人帮你解决,你也不得不放权给下面人解决,但是你要有大局观,你不能一点都不懂,你至少要事事知道一些皮毛,知道臣下报告上来的、你吩咐下去的都是些什么事儿。这就像刨土,你得先全面刨一层,其它的你能挖多深挖多少看你的悟性和兴趣。”

      陈羽瞄了一眼似乎有所顿悟的李焕,继续说道:“而且单就食材而论,你也不得不知道,甚至要有比较深入的了解。”

      李焕直直地盯着陈羽:“又为什么?”

      “因为这关系到你的命。”

      “毒/杀吗?可是御膳用前是要试毒的。”

      陈羽一笑,幽幽地说道:“怎么试?”

      李焕回忆了一下,回道:“银针。”

      “银针只能试出来少部分含杂质的毒/物,大多数,以及极纯的都是试不出来的。我就可以轻轻松松制出来几万种银针完全试不出来但是入口即死的毒。”如果给我一个现代化学实验室。

      李愿李焕都到抽一口凉气,李焕主要是惊讶于陈羽的能力,李愿是对陈羽下毒本事的后怕。

      “若是活人试毒呢?驸马可有解法?”李愿眼神阴沉地看着陈羽。

      陈羽被李愿看得发慌,一咽口水说道:“你听说过食杀吗?”

      “什么?”二人一愣,“那是什么?”

      “你们应该是不知道的,这都是宫里老人才会知道的黑东西。食杀法,食物也有阴阳五行,相生相克。若是按照被害者的体质长期给他吃相克相冲的食物,那么用不了几年他的身体就得垮,再久一点他就得驾鹤西去,而且御医都查不出来,只会以为是病逝。最精妙的,那些食物每一样都没有毒甚至看上去还会十分滋补,单独吃也确实不会有问题,但是混吃,就犹如慢性毒/药。这是一套完整的体系,有人专门编成了书籍,上千道不重样的菜,记载了几百种配方。”

      说完陈羽顿了一下,看着李焕说道:“我没猜错你是习武的吧?有的配方对习武练气之人那叫一个事半功倍。”

      “嘶…”李愿现在真的后背发寒,“驸马可记得配方?”

      “这…这个咱一会儿再说,”陈羽揉了揉肚子,“我真的饿了嘛,你先让我吃饭。你,小太子,搞快点把这些东西分类。我是要摸底的,李愿你不许帮忙。”

      李焕见姐姐真的没有帮忙的意思,挠了挠头满脸悲催地去分食材。从大筐里依次拿出了几堆青的白的大的小的蔬菜、几根长长的绿绿的硬硬的东西,几坨红彤彤的肉、几个圆滚滚的大东西,最底下,几包用布包装着的颗粒状的什么东西。

      李焕真的整个人傻了,写文章背书都没有这个难,他已经把脑袋都快挠秃了,还是毫无头绪,只能凭着平常吃的东西的印象,以及他从来没有认真留意过的,只有微乎其微记忆的太监报菜名场景,再加上拆字法辅助,去蒙。

      李愿闷了一会儿,从袖子里掏出一支响箭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子离就来了,接了命令抓着专心致志分食材的太子爷的手反复检查。

      而这些陈羽是不知道的,她在里面热火朝天准备早饭呢。

      一个时辰以后,李愿的脸色沉沉,虽然方才子离几番检查确认焕儿周身经脉运行正常,身体没有问题,但是她依旧后怕。

      陈羽,她怎么会这么多的杀人手法?前些日子她还找子离拿毒,她想干什么?

      可她若是杀手,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和盘托出自毁长城?

      李愿想得太认真,以至于陈羽的手在她眼前晃了半天她也没反应。

      “李、愿!”陈羽贴着李愿的耳朵吼了一声。

      “放肆!”

      李愿下意识就甩出一巴掌,陈羽飞身一退才堪堪夺过,揉着小胸口安慰自己担惊受怕的小心脏。

      “你干咩呀?我好心叫你,你还想打我。还好我昨天考了飞行证,不然今天我才是交代了。”

      李愿眼神阴沉地看着陈羽,转而一笑:“驸马往后莫要如此了,危险。”

      陈羽撇撇嘴:“我看出来了。”

      走到李焕身边,陈羽好整以暇地看着脑袋乱糟糟,发冠都偏了的小太子,心情总算好一点了。

      “小太子~怎么样,分好了吗?”陈羽那尾音扬的,要到天上去了。

      “姐夫…”小太子委屈巴巴地抬头,“我饿了…”(思考是极耗能量的,脑力过度消耗,饿得特别快。)

      “你不是吃过了吗?还吃挺饱。”深知人体运行原理的陈医学生一挑眉,老高兴了。

      李焕仰头看着陈羽,揉了揉肚子:“我现在饿了…姐夫,我想用膳…”

      陈羽笑眯眯:“那你练习做的怎么样?做好了我让你吃饭。”

      用不着细看,这小太子显然是一点都不懂食材的,大米筐里放着糯米那都是好的了,萝卜筐里他放的是黄瓜(萝卜和黄瓜都是古时西域传来,命名法都差不多),白菜筐里他放的是萝卜。黄瓜他放哪儿了呢?在南瓜筐里…诸如此类层出不穷,唯一对的青菜陈羽严重怀疑他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他唯一争点气的,他没“串台”,分类倒是都对了,青菜是青菜,白菜是白菜的。不过作为一个让老快手吃货都自愧不如的饭神,他竟然真的一点食材都不懂,陈羽是真的惊到了。

      陈羽邪笑,大事不妙:“想知道结果吗?我猜你不想。”

      “姐夫…”小太子真的快要哭了,当姐夫的学生哪里是很苦?分明是很很很很很很很很苦!这才第一天,他想老太师惹,老太师的戒尺此时想来,竟是那样的亲切…

      “驸马。”李愿实在看不下去了,唤了一声。

      “行行行我知道了,”陈羽嘟着嘴对李焕说道,“那儿有你的饭,滚去吃。”

      “谢谢姐姐姐夫!”李焕得了大赦撒丫子就往石桌冲,冲到了一个急停都还没坐稳,就拿着汤匙呼哧呼哧地开吃。

      李愿轻轻地拍着李焕的后背:“焕儿慢些。”

      “嗯…嗯…”食不言,李焕只是稍稍擦边逾距地发了气音,其实要不是姐姐他连气音都不想发,太饿了。

      陈羽脸色不佳,如此好的一幅姐弟和睦的景象,她怎么看着就这么扎眼呢?!

      “长公主殿下,”陈羽面色不善叉腰走近,“您老人家昨天答应我什么了?出尔反尔也没这么快的吧?”

      李愿依旧轻轻地顺着李焕的后背,看着陈羽却也是眼神不善:“本宫不觉得驸马方才是在正常教学。”

      李愿那样的眼神看得陈羽心里一阵反常,她哼了一声,说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再锻炼他的意志力呢,你倒好,三秒不到直接给我绝杀,有你这样惯着孩子的吗?”

      李愿一嗤:“驸马便不是被娇纵长大的?”

      陈羽脸一冷:“是,但是你和她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你比不上她。”

      “何处比不上?”

      “哪里都比不上,你的条件,没可能在娇纵的情况下把一个弟弟教好。”

      “为何?”

      “时间、时代、时空。”

      “凭什么她就可以?”

      “凭她天下第一,没有人比她厉害。”

      “如何厉害?”

      “她可以纵容我的一切肆无忌惮胡作非为,但是她又能不动声色地引导我,她可以教我一切知识,她有本事让天下最优秀的四个女人对她言听计从俯首帖耳。”

      “哪四个?”

      “正…嘶…”陈羽一摁脑袋,戾气冲冲地看着李愿,“你…你又诓我…”

      “放松。”每次陈羽这样她就问不下去,即使她知道这时才是套取关键信息的黄金时间。

      李愿从椅子上站起把陈羽扶坐下,按着她的头,发出指令::“吐息放松,运气凝神,莫要去想琐事。”

      “姐姐…嗝儿,”小太子吃太投入了,一抬头,刚才还笑嘻嘻的姐夫这么就变成这样子了?这表情痛苦的,也被姐姐凶了?

      “姐姐,姐夫…嗝儿~怎么了?”

      “姐姐也不知道,许是头疾犯了。”

      李愿看着陈羽,刚才她是意识清醒地说出那些东西的,这时候还真不能让她顺利清醒察觉到什么。念及此,李愿悄悄在几个穴位加力,陈羽很快就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她身上。

      这次是她鲁莽了,陈羽彼时那样清醒她竟还问地那般露骨,如若不是陈羽恰好头疾犯了,这又得是一场针锋相对。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陈羽,不知怎地,李愿觉得她的心情有点复杂。

      把石桌辟出一块地方将陈羽安置在那里盖好外袍,李愿带着李焕去认食材。没办法,陈羽被她一时冲动不得不弄晕了,她未尽的事可不就只能她来了?

      陈羽昏睡了一个时辰才捂着脑袋悠悠转醒,睁眼,对面就是李愿逆天勾人的脸,正专心致志看着书。远一点的地方,李焕的发冠重新梳好了,正兴致勃勃在重新分类食材。

      陈羽眼睛迷迷糊糊地
      的,看着李愿发呆。这画面才算美好,安静祥和。

      “驸马醒了?”察觉到动静,李愿放下了书看着陈羽。

      “嗯…”陈羽眨眨眼收回眼神,“我怎么睡着了?”

      “不知,许是驸马昨、夜、累了。”

      “咳咳…”刻意加重你是担心我听不出来吗?

      陈羽挠挠脑袋,支支吾吾地问道:“我…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驸马不必如此,你我合作罢了,驸马的私生活如何本宫没兴趣,驸马无需纠结。”

      “行吧行吧…”不知为什么,听着这样放任自由的话,陈羽竟然觉得失落。好像得了个苹果,但是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因为隐隐约约她觉得她是应该有个西瓜的。

      “姐姐姐夫,”小太子兴高采烈蹦蹦哒哒地跑过来,“姐姐姐夫,我分好啦,这次肯定没错。”

      “嗯,焕儿真棒。”李愿赞赏地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

      “嘁…”陈羽忿忿地一抬眼,把脸歪到另一边。

      “姐夫姐夫,你去看看,方才姐姐教我了,这次定然没错。”

      陈羽远远一看,敷衍地说道:“是没错,你小子还行,记性挺好。”

      “多谢姐夫夸奖,”小太子高兴得原地蹦哒,“下面我们学什么?诗词歌赋嘛?”

      “那么喜欢诗词歌赋?《人间词话》背完了?”

      “背完啦,”小太子满满的自信,从斜包里拿出一叠纸递给陈羽,“而且也抄完了。”

      “嗯。”陈羽象征性翻了翻,应道。

      “那我们开始学诗词歌赋吧?”小太子已经拿着书本跃跃欲试了。

      陈羽看了看李愿,果然,她眼神里的暗示意味非常明显。

      “好,”陈羽想了想,回道,“我今天教你两首诗,其一,《观书有感》: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其二…其二,《游山》(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高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过了几分钟,陈羽问道:“背下了吗?”

      小太子眨巴眨巴眼睛:“背下了。”

      “好,现在告诉我,这两首诗分别阐述了什么道理。”

      “嗯…”小太子挠了挠脑袋,有点底气不足,“前一首活水长清,后一首…山高则路繁?”

      “嗯…”陈羽认真了,轻轻敲着桌子继续引导,“这些比较浅显,往深里想一想。意象不仅仅只是意象,你觉得这些东西能和那些东西挂钩。”

      “换人?”小太子又低头沉思了许久,灵光一闪,说道,“朝廷里的官员应该时时更换,不能让他们老糊涂了还鸠占鹊巢不让位新秀?”

      陈羽眼皮一跳,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确实有这样的意思,但是…朝廷里大臣老了不退休的吗?”

      小太子有些疑惑地为这才智无双的姐夫解释这人尽皆知的律法:“二品以上就都是终身为官了呀,基本上都是在任上寿终正寝的。老太师是身体实在抱恙,才几度上书乞骸骨的。”

      “二品以上?”还好天辰的皇帝没昏头成那样,二品以上大多是没有实权的虚衔,无伤大雅。

      “你能想到这些很不错,以后朝廷怎么改是你的事,别在这儿说得热火朝天。,”陈羽选择跳开这个话题,“再想想,这首诗不止这一点东西,你方才说了大的,现在从小的想想,从个人发展角度想。”

      “个人…发展?”小太子挠破了脑袋,想了将近一刻钟,最后把求助的眼神投到姐姐身上。

      李愿悄悄看了陈羽一眼确定她没有反对,才出声提点:“老太师最常说的那句话。”

      “活到老学到老?”小太子又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人要一直学习,才能像那方塘活水一样,长流不枯,长清不浊。”

      “对了,这个新潮一点的说法叫,要树立终身学习的优秀价值观,成为一个对自己对他人对国家有用的人。”

      “可若是没有时间呢?”小太子提出另一个疑问。

      “你小小年纪说什么没时间?你这一天天的都干啥了?”

      小太子想了想,说道:“往常是卯时一刻起床,梳洗打扮一番去找父皇晨省,然后卯时三刻父皇去上朝我去用早膳,用完膳去小书房上课,上到午时午膳,然后温习半个时辰的功课之后去午休,两刻钟之后去校场习武,大概两个半时辰,然后梳洗一番喝点水去找父皇昏定,昏定完有一刻钟的时间用晚膳,然后去小书房练大字和完成老太师布置的课业,大概戌时中回少阳宫沐浴,等头发干和小宫女温床的时候背背书,戌时末去就寝。”

      “昂…”陈羽目瞪狗呆地看着李焕,又看了看李愿,说道,“你家虐待儿童?”高三冲刺也不过如此吧?这小家伙才五六岁这样搞?

      李愿喝了口茶,见怪不怪:“皇家子弟,自然不如驸马逍遥自在。”

      “呵呵,”陈羽白眼一翻,“我也就多睡会儿罢了,你是没见识凌晨四点山脊上的狂风和南方夏季的暴雨,没体会过在它们的怀抱里狂奔的感觉。”

      “姐夫在雨中习武吗?”小太子瞪大了眼睛,“少傅说那样最练气力了,可惜他不让我这样。”

      “呵呵,你应该庆幸,你不会想体会的。”可怜她当时被忽悠哄骗的,还觉得那样好玩。

      “行了行了,第一首你自己回去再品吧,下课,作业…”

      “哈?”小太子悄悄的打断,“这样就下课了吗?”

      “不然呢?你还想上?”陈羽脸部几度抽搐都压不下想要飞升的嘴角。小家伙,我难得发善心,你别自讨苦吃。

      “嗯嗯,”小太子重重的点头,显然不满足于这一点知识,“还有第二首呢,”

      “年轻人,你大意了,”陈羽一笑,世事难料,“行吧,说说你对第二首诗的理解。”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次李焕答得迅速。

      “联系一下现实呢?它给你什么样的启发?往后你又能从这首诗里引申出什么?”

      “要…要善听不同的谏言。”

      “OK,”陈羽看了看天,觉得今天第一天还是放他一马,免得吓坏了,“今天先这样,你可以滚蛋了。”

      “啊?姐夫一天只教这么一点东西嘛?”

      “一点?”陈羽坏笑,“你想好了,我现在但凡多说一点,你回去就多惨亿点。”

      小太子给吓得一退:“姐夫您别这样,我怕…”

      “行了,”陈羽恢复正常表情,“课就说到这儿,接下来留作业:一、你回去御膳房,把里面的食材全都认全,并且记录下来,我不要现在这么简单的会认,我要你全面了解每一种食材的生长习性、口感功效,以及市场价格;二、写今天的学习报告,包括你学了什么有什么感想以及以后准备怎么做,并写出具体操作措施。”

      “姐夫,”小太子又挠头,“后一个我知道,可是前一个呢?我找什么人了解食材的习性?”

      “当然找厨子了,你不是说有御厨?”

      “可是他们是厨子不是太师呀。”

      “啪!”陈羽一个爆栗敲李焕头上,严肃地说道:“一个合格的学习者应该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任何人都可以是你的老师。

      每个人都是人,他们的差距只在身份不在人格,他们有值得你学习的地方你就可以让他们当你的老师。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知道你身份尊贵但是在我这儿你别给我来“位卑则足羞”那一套。从什么人那里学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学到什么。

      厨子怎么了?我告诉你,得罪什么人都别去得罪管你吃饭的厨子,而且不止厨子,不管你什么身份都要对旁人保持应有的尊重。不然,羊羔虽柔弱,一群羊急了顶死几匹狼也不是不可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以为你安全,其实你就像站在高高的木梯上,下面撑着你的就是那些人,你把他们惹急了分分钟摔死你。治大国如烹小鲜,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高压政策从来不是长久之计,人心所向,才能长久。

      回归原来问题,你以为厨子就什么都不懂吗?你以为太师就什么都懂吗?厨子专攻食膳、绣娘了解织造、太医研习药理、那些宫女太监知道不同的生活器具怎样灵活实用,全天下多少人,他们对各自的领域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太师能教你的只是沧海一粟,你读书能知道文房四宝怎么由来吗?能知道菜肴食材怎么烹饪吗?你知道四季轮转,天地这么变化吗?你要学会在课堂之外学习。

      保持好奇心,遇到不懂的东西就问,日积月累你的知识面才会广。你刚才说没空学习,你给我好好想想,你自己这一天天的错过了多少学习的机会。不只有书本才叫知识,书本是冰山一角,书本之外才是真正的浩如烟海。”果然,涮嘴式教学才是本体,真他娘痛快。

      可怜的小太子已经给陈羽一个爆栗加一串连环炮震傻了,小小声地辩解:“可是少师说读书人要以书本为主…”

      “你是完完整整的读书人吗?你一辈子就读书?你认清现实,你丫的还记得你自己是个太子咩。拿书本,那以后呢,你当皇帝上朝处理政务的时候,大臣说了什么要你拿主意,你小爪子一伸,说“等等,待朕翻翻书本再说。”,你觉得这合适吗?最有效的能力教学是跳出书本,走出课堂,在生活中学习——当然,必要的学术知识也是要的。”

      李焕缓了好久,正色,理了衣袍恭恭敬敬地深深一揖:“孤明白了,孤谨遵太师教诲。”

      “行行行,明白就好,”陈羽摆摆手,“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做午饭了。记得做作业,别忘了。明天你可以再晚一个时辰来我这儿报到。”

      “姐夫我能不能…”“驸马先忙,本宫告辞。焕儿,你跟姐姐过来。”李愿一福身,把企图蹭饭的某小孩拖走。

      “姐姐你拖我做什么?”小太子抱着姐姐的手臂,“姐夫做饭好吃。”

      李愿淡淡一扫,继续目视前方:“姐姐教你如何查账才能安全和不耻下问的分寸。”

      那一天,御膳房人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为什么太子殿下一时兴起,跑御膳房来了?!要死啊!那小神仙逮着人就抓着菜问能菜的习性功效,完了还作揖!这谁遭得住啊?!那不是要命吗?!

      当晚,小太子坐在小书房红着眼奋笔疾书,肠子都快悔青了。他这才深刻意识到姐夫那一声坏笑的深层内涵:为什么他总共就讲了一个时辰不到,可以有这么多作业?!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御膳房可以有那么多的食材?!那简直不能论筐,得论墙!!!一进去看见那满满当当一屋子的食材他差点原地飞升好不好??!!!写完它们的习性杂项,跟直接让他编一部书有什么区别?!!!

      姐夫寥寥数语为什么可以有那么多的道理?!竟然比太傅叨叨叨一个早上要总结的东西还多?!!!

      最恐怖的是,他听完姐夫那一通醍醐灌顶之后再看这宫里,简直哪哪儿都是知识点,这还得了?以后他的作业量岂不是几何倍增长?!!!

      距小太监可靠消息,当晚小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第二天直接变熊猫的小太子第一次体会到世道险恶,知道了要听别人,尤其是姐夫的忠告。同时他发四,以后要继续让姐夫做太子太师兼太傅,在他登基之后。

      以后很久,小太子在御膳房的壮举都在宫里宫外传得沸沸扬扬。极少数人觉得太子不务正业,大多数都觉得他不耻下问待人有礼,有贤君之兆。

      大半夜从李愿口中知道李焕的现状后,陈羽心情很好,第二天早上多吃了一碗饭。

      第二天,李焕觉得自家姐夫还是仁慈的,给他多留了一个时辰补觉,让他能在姐姐的寝殿睡得天昏地暗。

      非常非常久以后,陈羽知道了这件事,黑着脸给李焕的作业加了个十倍buff,然后带兵把整个儿寝殿给拆了重修,连地基都挖了重打。据说是李愿亲身劝了一晚上才把人劝住,保住了长公主府,据说那床和当年的被褥床单是陈羽亲自砍成沫沫儿拿去造纸给李焕造作业本的,造了大概一车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陈羽(笑):小太子,来学习呀~
    李焕(连连后退):不了不了,姐夫太劳累了,不麻烦了。
    致歉:欠了这么久的文作者君非常抱歉。这次考试被作文题目气懵了,语文第一科考,又影响了其他科目,所以缓了老久才缓过来。这次一章很长,诸位就当屯文一次性看了吧。感谢在2020-12-15 13:22:53~2020-12-27 12:22: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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