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瘾》元殇

26、打死不喝药

　　三天后，辰时，陈羽端坐在房内的软榻上，面色很凝重。

　　“小哥儿，你给我说实话，我对你咋样？”

　　陆环抿着嘴，一只手按在胸口，语气真诚又坚定：“一般。”

　　陈羽咽了咽口水，依旧一本正经：“小哥儿，我承认，我干的一些事情是不太好，但是，以后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这样，咱们友好一点。”

　　陆环笑眯眯地：“爷，恕我直言，您那不能叫不太好，是叫太不好。”

　　陈羽睁大眼睛“深情款款”地看着陆环：“俗话说得好，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未来一段时间咱们还是要一起出没的，有些事情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爷，这是殿下吩咐的，属下也不好说什么是吧？”

　　鼻子里的东西似乎要滑出来了，陈羽伸手顶了顶，把鼻塞重新固定好：“我知道李愿关心我，我很感激，但是这东西吧，比那什么寒毒更折我的寿，李愿让我喝药应该不是想我死吧？”

　　“爷，殿下做什么事都有道理的，咱们遵守就好了。”陆环笑眯眯地把手里的大海碗往前递了递。

　　陈羽的笑脸瞬间就垮了，看杀父仇人一样看着怼在自己面前的大海碗。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三天来迎接陈羽起床的不是小院里的鸟语花香，而是这满载罪恶的大海碗！喝一碗，饱一顿，昏一天，极致般的享受，让你体验无与伦比的快乐。

　　“我要见李愿！”擒贼先擒王，打了药碗一会儿就会来一碗更大的，必须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殿下忙着呢，要不您先喝了，过会儿再去找殿下？”我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暗卫，陆环给自己打一百分。

　　“不喝！”陈羽态度坚决，“告诉李愿！以后要是还想我帮她审犯人就憋整这些幺蛾子，不然我整死她！”

　　“爷，殿下真的没空。”陆环心里冷笑不止，整殿下？你以为你SEI呀？当我们几个营上百号的暗卫是摆设？

　　“她忙啥嗫？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吗？”刚才那个发脾气的是谁？反正不是我。本天才能屈能伸，讨好金主爸爸？那能叫讨好吗？那是为了不喝药的战略性躲避。

　　“不知道，殿下做的都是大事，岂是我等属下可以窥探的？”她能说殿下忙生气？很明显不能啊，看看这小子能耐的，殿下那么好脾气的人都能给惹恼了，这不教训教训还得了？

　　刚才被觉得在生气的某人：今天也是心情舒畅的一天呢，进来厨子的厨艺有所进步，本宫似乎都长肉了呢～

　　“不就是夺嫡吗？多高大上似的。”陈羽撇撇嘴，眼含不屑。

　　陆环不乐意了，这皮崽子，一天到晚啥也不干尽给殿下添堵还大言不惭！

　　“什么叫不就是夺嫡？往小了说这关系到殿下和太子殿下以及数千人的前途性命；往大了说这决定着整个国家的兴衰和全天下千千万万百姓的生死。”

　　陈羽瘫着手满脸的无辜：“我没说这是小事啊，我的意思是李愿把事情搞得太复杂，把格局做的太小。夺嫡罢了嘛，何况现在坐东宫的就是她弟弟，哪里要一天到晚那么累的？”

　　“这里面门道多了去了，什么朝臣党派利益纷争，哪里是你这个病秧子可以妄下定论的？！”陆环义正言辞为自家主子辩驳。

　　“门道？呵呵，”陈羽冷笑，“那是李愿无能，就这，没有什么是一个装甲师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个。”

　　军事实力永远是最硬的拳头，什么伦理道德尔虞我诈在绝对的军事碾压面前都是弟弟。反正小时候陈羽是怎么认为的，被家长怼了她还是这么认为，就算要治理，那也是碾压之后的事情，而且没有武力，你连只蚂蚁都治理不了。

　　陆环一愣：“装甲师？那是什么？”

　　“不重要，”陈羽瞬间意识到说漏嘴了，强自镇定拿出了回门那天忽悠李愿的架势，“重要的是你要知道，穷才战术穿插，富的都是直接火力碾压，李愿一天到晚算计来算计去，到底是年纪小魄力不够。”要真有胆子，就像宇文邕一样，直接把那几个对家请到一个地方嫩死，到时候管他什么派系党争，拥护的人都没了还争个屁？！

　　“魄力不够？殿下的魄力还不够？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样魄力才是够的？”陆环直了直身子，来了兴致。

　　“立于天上，如雪域雄鹰俯视绵羊一般藐视众生。”这一句话，让陈羽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个人傲世整个学界的日子，天下，天下对她来说都矮了，任何下位她都瞧不上眼，她天生便是立于至高之位的。

　　“说的好听，没那本事小心摔死。”陆环白了陈羽一眼，还以为什么本事呢，放大话谁不会？

　　“呵呵。”陈羽不做反驳，没意义。陈羽的傲不是夸大，她只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狂得没边，是以她装逼没崩过，她说李愿格局小了那就是小了。

　　李愿一心一意想的都是怎么在政治上斗垮对家，但是她是不是忘了，直接把人嫩死才是最快捷的途径。怕世俗言论？呵呵，做几场意外什么的在这个没有监控的世界简直不要太容易，人都嫩死了，目的达到了，旁人把天说破了都没用。后人评说？那是后人的事，关我屁事？老子的目的达到了老子过得逍遥。

　　就像那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按理说，就算李世民是自保才弄死了两个兄弟，但那也该好好修理一番了，可是李渊有办法吗？一丁点办法都没有，儿子死光了能上位的就剩李世民一个，李世民手里还握着皇朝一大半的势力手里有忠心耿耿的军队，李渊除了禅位以外，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史书都是胜利者编写的，就算里面重重叠叠的都疑点，也没见什么人敢去反驳那些丰功伟绩的胜利者。

　　之前的陈羽锐气十足，博览群书看过无数类似的东西，但是她只把这些当做书上的案例和辩驳时的材料，受了刺激之后陈羽明白了世界不清，不是你善就可以活得好。墨尔多善良的一个人，却被他敬重的导师亲手逼上死路。

　　现在的陈羽已经渐渐学会把看到学到的东西用于实践，要是之前，她方才的一番话可能真的只是辩驳的说辞，但是现在，只要她想，她就敢把那些统统付诸实践，学习能力强的好处多多，吃一堑她就可以触类旁通理解很多，改变很多。

　　“您倒是说说您有什么办法帮到殿下？”陆环眼里闪过一丝算计，李愿给她的任务除了保护监视，其实还有一个，那就是探清楚陈羽的虚实，看看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她先前还觉得殿下太敏感了，这不就是一个仗着镇国公府嫡长身份作威作福的色坯吗？哪里用得着这么防着？现在看来这人或许真的有点东西，殿下高瞻远睹眼力超群。

　　“那还不简单，”二十一世纪的天才降维打击一个封建农业文明她还是做得到的，“打…”陈羽忽然瞪大眼睛止了话头。

　　！！！！！

　　好险！差一点自寻死路！

　　陈羽眼神深邃地看着陆环，疏忽了，真的疏忽了，光防着李愿，忘记了这里一个她能信的人都没有！没时间悲怆，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把这些话圆回去。

　　“打什么？”难道真的有戏？这个色坯真的有让殿下轻松一些的法子？殿下小小年纪就承担如此重任，这几年看着殿下不再似皇后殿下在时那样开心快乐，看着殿下为了太子殿下，为了对付两个皇兄而日夜操劳，她们当暗卫的都心疼。

　　“没什么，李愿脑子发抽给我喝这些鬼东西，肯定是脑子有问题了，打一顿说不定就打通任督二脉，然后“噌”的一下灵光一闪就把那什么皇兄皇弟的收拾了。”打什么？当然是打造一支热武器军队，直接无情的武力碾压。但是现在正是李愿对自己怀疑上头的时候，真弄出来了到时候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且不说她现在根本不想整这些，就算她想，也不会这么草率。

　　“切，我还以为什么大能耐呢。”呸！还是皮色坯一个！浪费姑奶奶感情。到底还是陆环不够老辣，要是现在把陆环换成李愿，陈羽漏了这么大一个破绽她肯定是要刨根问底的，就算逼问不出什么也要从陈羽身上收刮一些好处。但是陆环就仅仅吐槽一番就把这事掀过去了。

　　“你快点把药喝了！一会儿凉了就没药效了。”

　　“别…别别别，不至于。”陈羽翻身下榻就要跑，但是陆环身手到底不是盖的，陈羽鞋都没着地就被陆环摁住了。

　　“爷，您就别反抗了，把殿下惹恼了是您活该，再说这要也不是害您的，您怎么就不听劝呢？”陆环满满的无奈，扬眉吐气的劲过去了，她现在只觉得逼陈羽喝药也是个体力活，不仅要抓她威胁她，还要忍受她的满嘴跑火车。

　　“李愿恼了？”陈羽一脸懵逼，“她恼什么？她关了我这么久还老是坑我，要恼也是我恼好不好？”

　　“您是驸马！”陆环说起这个就气，调戏她就算了，好歹她算半个自己人，但是这家伙竟然一点当驸马的自觉性都没有，胆敢明目张胆去青楼左拥右抱！“您看看您几天前干的什么事儿？！”

　　“驸马怎么了？王昂都说了公主不管驸马，李愿她自己也说了任我逍遥玩耍，我干什么管她屁事？！还给我喝这些专门整我？！！！”陈羽终于是看清了，哪里是治寒毒？那是李愿生气了故意整她！

　　“你是有多蠢才会觉得会有妻子愿意看着自己的夫婿去逛青楼？！王驸马那话明显诓你你看不出来？！！”

　　“夫婿？”陈羽眉毛一挑，听到李愿生气她有点惊慌，知道李愿故意整她她很生气，但是她现在莫名其妙有点暗爽是怎么回事？

　　“不然呢？！”这个人蠢了吧唧的也值得殿下生气？

　　“不然呢？不然什么？”陈羽觉得自己现在心有点乱，还有点烦躁。

　　“你！你到底…”“爷，殿下派人来请您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算是对陈羽为人处世方式和部分世界观的初步介绍，后期陈羽种种举动大多都是本章类似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