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间少年》杨初曦

15、chapter15

　　一个小时的飙车路程让我在忽明忽暗的路灯光照下迷糊睡着。

　　缩在后座，汲取自己的温暖。

　　“到了，下车吧。”耳边传来不可思议的轻声呢喃，一下子睁开眼，对上叶简的星眸，尴尬咳了一声，把视线转到车外。

　　“是哪啊？这么神秘兮……”话还未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T大！

　　我瞪大眼看着熟悉的完美钢材建筑校门，心中滋味万千。

　　“要进去吗？”紧闭的大门，像打不开的记忆。

　　他勾起唇为我打开车门，“想知道答案吗？”牵过我的手开始绕着围墙走。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从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我觉得那么熟悉。像带我走入一个谜一样的梦境。

　　到了一处被树遮得连路灯灯光也只能微微透进的地方，停了下来。

　　借着微弱灯光，看见墙上杂乱无章的攀爬脚印，心中一沉，转身对上叶简的视线。

　　他扬起下颚，斑驳的光影落在上面。只见他用行动证明了我的想法，熟练地借着树干一脚踩到了墙上，三两下就到了墙顶。我望而生畏，耷拉下脸，对翻墙的事可以说毫无经验。

　　看着我皱着一张脸，叶简伸出手，尽管我够不到，但给了我莫大的鼓励。“你可以上来的，先踩着树干，抱住它。”

　　我照做，可是……见鬼的抱住它！根本抱不住！试了三次，彻底泄气，我从来都信仰事不过三。况且爬树的姿势那么难看，爬上去了也是失败。

　　“我上不去。”

　　他自动略过这一句，耐心地重复刚刚的话。我抬头望着他少有的温柔，陷入沉思。脑中不断闪过同样温柔的脸庞。

　　最后，叶简索性跳了下来，我只是站在他的面前一言不发，仿佛是一个无声木偶。见我这般，他的语气轻柔的越发让我恍惚：“怎么了？”

　　一眨不眨地盯着他V字型开领休闲衫久久说不出话。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不是吗？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一句“怎么了”让我所有的委屈、不安全都瞬间触发。

　　从来没有人在我这样的时候问我一句怎么了，就算初曦，也是先安慰我再问我怎么了。
　　我控制着自己背过身去。

　　“杨曦？”叶简在我背后用很不确定的语气叫我的名字。

　　我留给他一个颤抖的背影，微黄的灯光落在肩头，很冷，比北极的温度还要冷上千倍。

　　身前的灯光突然被黑影遮去，我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每一次都让我满怀希望地开始，深深受伤结束。”

　　泪，开始汹涌……

　　“像以前那样，让我生活在梦和现实交织的地方。这么多年，从来都只有我一个。我甚至享受这种默默的喜欢，现在突然变成这样，让我很焦躁很不安。或许你不可能会考虑到我的感受，就像一个生活在暗处十几年的人，一下子被无情地曝晒在阳光下。虽然那个人在黑暗中很渴望阳光，渴望了很久，但当真正触到阳光的那一刻，灼伤的不仅仅是眼、皮肤，更是原本单纯期待的心。这种反差太大。我感情止步于我自己一个人，过多的回应反而让我无所适从。”

　　这些话是我要对你说的，但在你面前，我从来都少了份所谓的勇气。

　　该问“为什么”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轻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烟草味道不像想象中的刺鼻，反而让人有似有似无的眷恋。身上的寒意渐渐被驱逐。

　　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人给过我一个怀抱。爸妈在很小的时候就不抱我了，初曦能给我的也只有一个肩膀。沉默了很久，我突然开口：“叶简。”

　　他身体一僵，抓住我的肩头与我对视：“你知道现在是我？”

　　不解地点点头。淡淡烟草味道重新袭入鼻中。

　　这回有了点理智，一脚踩了下去。

　　“喂！你干什么！”叶简跳着脚大吼。

　　我拍了拍衣服，露出鄙夷的神色，“你小子一肚子坏水，趁人之危。”

　　他大叫冤枉，“我看你哭哭啼啼，很有爱地给你一个怀抱发泄下，你居然……果然是疯狂的只欧迪。”

　　咦？欧迪……好熟，貌似电影上见过这个。

　　“你讨打！”居然骂我是只小狗。

　　“要不然你叫我加菲猫。”他一脸坏笑。

　　“那好！你就是一只猫！我们的猫狗大战正式开始！”扯平了。不过越想越有点不对劲。这人怎么被人叫猫了还这么开心？看来天生就是猫狗命，嗯……这是我的结论。

　　“恢复了？”

　　我低下头，又抬起，点点头。“来学校干什么啊？”

　　他扬起眼角，走出树荫，指了指天上。“今晚的星星很多，不去学校天文台看看太可惜了。”

　　“大晚上发神经就来这看星星？”白了他一眼，完全忘了自己前不久的感慨。

　　他脸上挂了三道黑线，说：“我就爱发神经，要知道，神经病和天才是一家。”瞧他美的。

　　“那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我双手抱胸，一脸对他无可奈何。

　　“可是，星星这么亮。”

　　我快要发作，一脚踹了过去：“你有完没完？”

　　他马上跑开，我回头看了一眼满是脚印的墙，笑了，追了上去。

　　回到家已经是一点多了。睡意全无。洗了澡倒在沙发上看电视。三更半夜的，连部好看的电视剧
　　也没有。回房打开电脑，好友里面也没几个在线的。觉得无聊得要发霉了。

　　看着冰凉的藤椅在落地窗前，呆呆盯看了很久，叶简过来敲房门。

　　打开房门，他已经换上浴袍。

　　我靠在门上一脸“您有何贵干”的表情。

　　“我还是觉得星星很多，去顶楼？”

　　心想，他都陪了我这么久，能撑得住吗？虽然我现在巴不得找点事做。

　　“不行，我已经想睡了。”

　　他一脸怀疑，站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了。

　　我关上门，知道自己现在有事可做了。那么大的藤椅，搬到客厅，明天就转手送人。因为这把藤椅是用来想念一个人的。特地等隔壁灯熄了又一下子才行动。

　　注：（加菲和欧迪，两个可爱的小猫小狗。至于叶简童鞋为啥这样说咪，因为欧迪是加菲的压榨对象嘛，而且只允许他自己压榨。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