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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凑数第二十四天 ...


  •   宁王见状很快让人端来热水和月事带,春唐闭着眼睛忍痛,也不想看别人帮自己清理,逃避这难堪的过程,等一身清爽后,才慢慢睁开眼,身上的衣裳,床上的被子床单全都被换过了,宁王坐在床边关切的看着她,见她睁眼,问她还疼吗?

      春唐摇了摇头,门外有侍女来报,说大夫来了,宁王便放下床帘,让人进来给她把脉,大夫看过之后,宁王起身送人出去。

      门外宁王问大夫:“王妃之疼,大夫可有良方?”

      大夫行了个礼,道:“王妃乃是气滞血瘀所致的经痛,老夫把脉时发现王妃情志不舒,肝气郁结,老夫可以开一点活血祛瘀,疏肝理气的药,但经期并不能服用,而且气滞血瘀症,最重要的是病人的心情,若王妃心情郁郁,吃药也无济于事。”

      “本王知道了,”宁王让人跟大夫去抓药,走到门边看屋内的春唐,心想:心情郁郁,小孩心思还挺深,不过是压着她练字而已,心中竟有这么多怨气,弄得自己这般狼狈。看得他忍不住想:我是不是对她太严厉了些,罢了,她若不想练,我又何必勉强,平白让她不高兴,受这一遭罪。

      他是喜欢春唐的,亲情的那种喜欢,毕竟以他的情况,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娶了春唐,就当女儿在养,也是一个伴,春唐什么都不懂,他就越对她放心,毕竟,他不用在她面前假装什么,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放松。

      他心中藏着秘密,已经一个人太久,因为这个秘密,他不敢与人亲近,一人食一人寝,这短暂的十九年人生中,除了母后,从未感受过她人的体温。

      在旁人眼中,母后是个端庄贤淑的女子,但在他面前,她常看着他就开始落泪,眼中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小时候他不懂,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了母后伤心,长大了才知道,母后眼中的是愧疚,是心疼,是对自己以后的日子在痛,她知道他将会走上一条孤寂无人的路,而她无能为力。

      父皇逝后,母后曾想为他铺一条路,已经登基为帝的皇兄却不同意,皇家子嗣单薄,他的秘密轻易暴露不得,那时武安侯夫妻来与他说亲,他本不想理,毕竟他已深陷泥潭,又何苦连累无辜之人。

      只是后来得知春唐的存在,她已经逃亡,或许找不回来,怕旁人生疑,又想到早年间父皇与临城的约定,便狠心接受了,让人散布谣言,说他一心一意等她长大,想着找不回来,武安侯府估计会说春唐无福,最终还是病逝了,他好以此为托,说自己对春唐情根深种,她走了,他便终身不娶。

      得知春唐找回来那一刻,他的内心是不安的,母后也知道他之前的计划,询问要不要直接杀掉,他犹豫了几天,正狠下决心时又有消息传来,春唐的情况让他展颜,失魂症,心智七岁,合雾不显,终身不愈。

      他的内心雀跃,派人找到了找人的合雾,又洗去了对方的记忆,丢到了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为防意外,他还留了人监守,想来这辈子,他们都不会有再有交集。

      春唐从被找到那一日,他就一直派人监视着,还未见面,他就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除了她与合雾逃亡后的那三年,他查不出来,其它的,从出生最近,她的每一件事,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去年元宵节那日,他从宫中回来,问起她的情况,听说她在外面玩,想着回去也无趣,便起了见她的心思,见她的第一眼,她靠在石桥上,正对着水中的月亮打哈欠。

      眼角洇了一点水色,委屈巴巴的靠在石桥上,看着水中的莲花灯发呆,不一会儿,竟沉沉睡去。

      他在楼上看得真切,见她睡了,不由自主的下了楼,向她走了过去,制止了旁人的请安,走到她身边,细细打量。

      她已睡着了,眉间轻微皱着,似做了了什么不美的梦,脸上有了一点愁绪,挺巧的鼻,自然向下弯曲的水湾眉,卷翘乌黑的睫毛,红润微张的唇,清而浅的呼吸声。岸边的松影被月光拉长在她的脚下,一双云纹锦靴,隐在浅色的罗裙中,露出一点鞋尖,白色的披风好似将她整个人捂在一团雪白绒毛里,让人见了便生三分怜爱。

      他抬手碰了碰她的脸,触感很凉,有风从水面吹来,凉意满载,他收回了手,上前将她抱起,她下意识的圈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他第一次离一个人这样近,她温热的呼吸贴近他的胸膛,心里有股热流淌了出来,过了四肢百骸,温暖得他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把人抱回她的闺房时,手心空落落的感觉实在奇怪,好像他刚才放下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迫不及待的想把它再拿回来。他闭了闭眼,此番举动已是出格,好在有之前的流言在,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离开时春锦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眼中有一点点的情愫,想到近日暗处的人所说,他便淡淡的提醒了春锦一句,没想到这个人还挺有意思,他让春锦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春锦便送了他一份有趣的礼。

      是春锦亲手画的,他与春唐的春宫图,含而不露,点到为止,在新婚之日亲手放进了春唐的怀里,好似在告诉他:我这一点点的情愫,很快就会随时间湮灭,你无需担忧什么。

      暗卫每天都将春唐在武安侯府的事报来,做了什么,用了什么,玩了什么,点点滴滴,他都过耳在心,看着信上的描述,在脑中勾勒她做那些事时面上会有的神情,心情便无端愉悦起来,面上带了三分笑意,把信纸折好压在檀木箱底,用手翻过一封封的信封,从元宵节到他们大婚,日日不断。

      将近四百封信,就像他每一日都在她身边伴着,看着,知道了她的口味,知道了她的喜好,在她来时,特意换了府里的厨娘,改了自己的口味,去尝她喜欢的辣菜。

      新婚前一日他去见过皇兄,怀着自己都不懂的微妙心态,做了最后一点挣扎,答案却依旧,他失望的同时也有点莫名的舒心,日子要这样过,他也只能这样过。

      他没有与人相处过,结婚这几日,他大方向上照搬了春唐与春锦的相处,细节处,则由内心,十指交握,春唐不愿,总是挣开,留一指给他牵,旁人面前,春唐不与他亲近,他也只好慢慢来,但在床上,春唐对他就很亲昵,睡着了不老实,八爪鱼似的将他缠着,头总爱埋在他的胸膛乱蹭,腿也乱放,总爱搭在他身上。

      他极喜欢这样的亲昵,像养了一只傲娇的小狸奴,压着她习字,只是因为不知怎么与她亲近,哪里知道就让她郁郁了,受了这种罪,看着就心疼。

      进屋时春唐整个身子埋在被褥里,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见他进来,眼神微亮,叫了一声“夫君。”

      春唐觉得大夫肯定开了止疼的药,但一想到黑乎乎的中药,又觉得宁愿忍忍痛,她本就心情不佳,胃也不舒服,梗着一口气,光是想想中药的苦涩口感,都有了想吐的冲动,看到宁王两手空空的进来,以为不用喝药,心中那口气就渐渐散了,小腹也没那么难受了。

      梁语莫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春唐的眉心,问:“还难受吗?”

      春唐摇摇头:“现在不难受。”说着下意识的挨着他摸脸的手蹭了蹭手心,想到他每日都压着她练字,有些讨好的的看着他道:“夫君,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写字呀?”

      梁语莫“嗯”了一声,顺手刮了下她的鼻梁,温声道:“折腾了这么久,春唐饿了吧,先起来靠着,吃点东西睡会就好了。”说着将春唐从被子里扶了起来,拿了两个软枕给她靠着,起身端过桌上的红枣桂圆粥,一勺一勺的吹温热了喂她。

      甜粥春唐是习惯的,一口一口的吃了,胃部也变得暖暖的,整个人懒洋洋的看着宁王给她吹粥,心中生了点莫名的情愫,有点心动,又有些迟疑。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呢,反正她已经嫁给他了,只要他不做什么对她不好的事,她也不会离开,现在这日子,锦衣玉食的,也不知那一日就没了,能过且过,说不定哪一日宁王开窍了,三妻四妾娶进门,安生的日子就没了。

      到时候三妻四妾争宠,宁王心思不在她身上,又没人护着,她一个假弱智,被欺负时反抗又不敢明显,明面上不知得吃多大亏,指不定要背多少锅,一不留神就被人暗害了。

      不行,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决不能让宁王有空闲去勾搭别的女子,春唐心想,平日里相处时我得不着痕迹的勾引他,让他不知不觉的对我情根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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