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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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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进八的比赛,安排在一周之后。
回到选手们居住的大别墅,进入十六强的女孩们,在客厅的箱子里分别抽了纸条,提前为第三轮选拔赛分组。
每组共计四人,抽到相同字母的人,将自动成组。
现场观众投票不限舞台,不限人次。换句话说就是,只要遇上自己觉得好的选手,随时随地都可以投票。现场票收集完毕后,会有一个组内成员互投,到时候根据两者成绩,将合算出最终加权分,将选手排名从高到低排序,后八名淘汰。
纸条上的四个字母,分别是造梦时代四个汉字首字母的缩写。唐润拿到了一个“M”,站在旁边等待其他人抽完,显得有点寂寞。
“老天保佑,我可千万别跟姓唐的一组!”气鼓鼓的女声从唐润右侧飘过来。
“嘉嘉,人家听得见呢,别这么说。”另一个女孩子瞥了她一眼,依旧笑嘻嘻的,颇有一种添油加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
唐润对这个叫金嘉嘉的红发女孩有印象。之前她把那个漂亮女生淘汰掉以后,金嘉嘉就一直用一种让她很不舒服的目光打量她,让她心里发毛。
唐润也不想和这人扯上关系,全当没听见,把目光移开了。
女孩们抽完字母,开始自发地与队友相认。其他组的四个人都很快集齐,在那里嘀嘀咕咕,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惊喜的尖叫。
唐润拿着这个M,也开始寻找和自己一队的选手,不久便成功找到了两个持有相同字母的女孩,却迟迟不见她们组的第四人。
“还有谁抽到了M吗?”唐润在原地试探地问道。
其他三组已经站好了队,唐润的目光转啊转,最后落在金嘉嘉那里。
金嘉嘉站在沙发边,手里捏着纸条,脸色阴沉地看着她。配上那头鲜艳的红,显得更不好惹了。
她盯着手里的纸条,看样子很想把它撕烂掉。最后还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很轻蔑的哼声,高高地仰起脖颈,目不斜视地走到了唐润这一队最后。
又不是我逼你和我一组…
唐润心下也有些无奈,心想这两天的团队磨合,也是个问题。
被淘汰的选手,很快拎着行李箱离开别墅。很明显,并没有寝室有意想让唐润加入,她也十分知情识趣,不想扰人清静。于是选了一个全员团灭的房间,住上了单人间。
结束拍摄时,已经是深夜了。她洗漱过后敷了个面膜,边做卷腹,边看舞台的示范视频,想提前把歌词熟悉一下。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那个…”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大眼睛女生,圆脸,看起来有种娇憨之态,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是她们刚刚抽签,被分到一组的选手。
“怎么啦?”唐润看着她道。
她比那女孩高了小半个头,懒懒地歪头倚着门。一头秀发刚刚洗过,半干不干,满身都是栀子花香气。虽然卸了妆,但依然气色鲜亮,反倒衬出一种天然去雕饰的清新美感。
那个女孩被她的气势惊了一下,看起来有点犹豫,像是为什么而感到扭捏似的。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我们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我来当组长,金嘉嘉站C位,你没有意见吧?”
言下之意,竟是直接跳过了唐润的投票。
女孩显然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么做有失公平。在那里站得心里发虚,用话术欲盖弥彰道:“我刚刚想喊你的,敲你门没有回应。嘉嘉她心急,想赶紧选出来,所以就…”
“啊,我没意见。”
令她没想到的是,唐润很爽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亲热道:“你叫程雯吧?那以后就请多关照啦。我刚刚可能在洗澡,没听见你敲门,不好意思了。”
她拍了拍女孩的肩,轻盈地转身,朝里屋走去:“你稍等一下啊。”
一分钟以后,她复又走出来,手上多了几盒什么东西,往程雯手上干脆利落地一塞:“这是即食燕窝,那就麻烦你给她们分一分了。早睡哦,明天我会准时到练习室的。”
“不用那么客气。”程雯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肉眼可见的不知所措。
她本来做好了这位临时空降并赚足眼球的选手会很难搞的心理准备,也预想到金嘉嘉拉着她和另外一个选手,联合给她下马威的行为,会遭到唐润的针锋相对。
什么情况都在脑海里预演了一遍后,她就是没有料到,唐润居然会如此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甚至还给了她们礼物。
她本来就不赞成金嘉嘉的做法,这一下,对唐润的愧疚更深了。
两个人说完了晚安,唐润关上门,将面膜揭下来。
她早就想明白了。就凭她这个尴尬的身份,不管分到哪一组,都不能被投到leader或者C位。索性态度大气一点,做好辅助者的角色,在哪个位置都能发光嘛。
她哼着要学的那首歌的旋律,快乐地对着镜子做小脸按摩。然后也不拖延时间,迅速上床,很快入眠。
…
唐润置身在一片黑暗里,四周是空荡荡的观众席。
男孩站在舞台上,身形羸弱而单薄,脸庞还未褪去青涩。黑色的刘海柔顺地垂落下来,遮住了眼睛。
他的表情有些忧伤,也有些落寞,一半身子暴露在聚光灯下,另一半则埋没在阴影里。光芒映出空气里的粒粒灰尘,他的气质颓废而尖锐,仿佛骨子里流动着的什么阴郁躁动的东西,会在某个不可思议的时刻中突然爆发。
唐润和高处的他遥遥对视,却读不懂那双眼睛里的朦胧水气。
“…宋寒柯?”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男孩没有回话,依旧用那双湿漉漉的、带了海风的湿凉气息的眼睛悲伤地看着她,让她想起深海的鲸。
唐润在梦里,突然明白了——那不是二十一岁的,正当红顶流巨星,收到了很多很多份爱的小鲜肉宋寒柯。
“别害怕。”唐润说。
“你是十六岁的宋寒柯,我的学生。”她下意识地向前走,想登上舞台,张开双臂拥抱他。
可是却怎么也走不上舞台,怎么也触碰不到宋寒柯的身体。
她使劲浑身解数,却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所向后拽去,最后离他越来越远,在一片怅然若失中醒来。
唐润比闹钟更早睁开眼睛。在床上躺了五分钟,眯着眼,回味着昨晚的那个梦境。
半晌,她从床上坐起身,迎着蒙蒙的晨曦,叹了口气。
自己都还没搞出什么名堂,怎么在梦里,还反过来为别人担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