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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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你在做梦。
凛冽的风包裹着你。
真冷啊……不过这也只是心理上的错觉，现实中的你还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又怎么会觉得冷？
还是熟悉的港·黑大厦天台，但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所以你的心情十分平静。
你“看”着自己慢慢走到天台边沿。
然后，稍微展开双臂，放任身体往下——坠落。
你感觉自己猛地扎进了下坠的身体里，视线里越来越近的地面让你惊恐万状，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要死了。
死！
02
“太宰——！”
03
“佐藤先生。”
“佐藤先生？”
“佐藤先生！”
你回过神来，对忧心忡忡地看着你的相原悟净笑了笑，说：“抱歉，这几天没有睡好。”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二宫君的事对你的影响很大呢。”相原悟净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是我太多管闲事了，但我还是想说，也许你去看一下医生比较好……”
相原悟净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日本，漠不关心才是礼貌和美德。但你不在意，不如说你更害怕相原悟净又是太宰治的谁。你说：
“不，是我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请不要放在心上。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你真的没有梦到什么奇怪的人？”
他摇摇头，又迟疑道：“也许是我不记得了，我不会特地去记自己做了什么梦，要不我这几天留意一下，梦到了什么‘奇怪的人’再告诉你？”
“或许我有说过一个可怜的俄罗斯人的故事吗？”你把跟武田一枝说过的故事跟相原悟净又说了一遍，在相原悟净“你在说什么鬼东西啊佐藤先生”的眼神下，你装作不在意地说：“所以，如果你有梦到过一个叫什么太什么宰什么治的男人……”
“你是说太宰治？”相原悟净沉思了一会儿，“佐藤先生看《文豪野犬》吗？”
欸？
然后他解释说其实自己没有看过动画，只是同学是动画部的，曾经拉着他一起cosplay《文豪野犬》的角色，所以他才对以文豪为名的动画角色略有耳闻。
你问：“你扮演的是哪个角色？”
相原悟净说：“森鸥外。”
啊……
怎么说，要是森鸥外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是我太多管闲事了”，你可能会想吐吧。
找相原悟净扮演森鸥外的人究竟是哪个小天才。
总之，你向相原悟净要到了二宫稚女家的真正地址。你表面上的借口是想向二宫的家人们表达歉意和慰问，实际上你是想用二宫稚女的遗物作为圣物，找一条灵脉召唤英灵太宰治。
咳咳，串台了。
你想去看看他生活过的地方，看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房间的布置会体现主人的性格，若是二宫稚女有写日记的习惯，没准儿你还能推理他自杀的原因。
你向相原悟净道别，他送你到门口时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你笑着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你说，他说：“虽然没有梦到过奇怪的人，但是跟佐藤先生相识后，这几天我经常梦到有一只白色的老虎追在我身后要吃我……”
什么嘛，是中岛敦啊。
那没事了。
你说：“请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近来梦见了二宫稚女，所以想着他会不会也来看看你而已。”
你愉快地欣赏了一下相原悟净一言难尽的变脸，发现他跟中岛敦在性格上也有相似之处，总是一惊一乍的（到底是因为谁才一惊一乍啊？），逗起来总会给出不同层次的有趣反应。
总结一下，二宫稚女和太宰治有一样的自杀倾向，柏村和中原中也都像河豚一样总是气嘟嘟的（柏村/中原中也：谁是河豚啊！），武田一枝和织田作之助都有点天然呆，相原悟净和中岛敦（内心）都很柔软……大家跟对应的《文豪野犬》角色气质都很接近。
那么，你是谁？
04
二宫稚女的家人们很好说话，家里没有悲伤的氛围，好像在客人面前表现出一点伤心就是多么失礼的事情，你说自己是二宫稚女的朋友，就不再需要多余的谎言，二宫哥哥没怎么过问地领你去了二宫稚女的房间。
你忍不住说：“二宫君居然自杀了，我到现在还不肯相信这件事。”
二宫哥哥反而说：“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个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阴沉沉的，看人的眼神就像死了一样，说不定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现在才实行而已。”
你说想自己一个人在二宫稚女房间静静，二宫哥哥也无所谓地走了。
你郑重地坐在二宫稚女的床上，被你打开窗户后，风时不时卷起素色的窗帘，温和的阳光打在脸上也不会觉得灼热和刺眼。你想着反正房间主人都不在了，没必要感到拘谨和担心自己的行为被鄙夷和嫌弃，于是安安稳稳地靠着二宫稚女的枕头躺在床上。
二宫稚女平时就在这张床上休息，枕着脑袋下面的枕头做梦，身下都是他的气息，就像他还在，就像他在抱着你，就像你也是他，他也是你的一部分。
二宫稚女会在这张床上梦见太宰治吗？你闭上眼睛，想象着他的脸，说实话，可能是你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他的音容笑貌在你的想象中已经不再清晰。你有点遗憾这种不可挽回的遗忘，但你的心脏依旧在想起他的时候跳的很快。
你也有心，你也是会为一个人心动的正常人。
然后你不可避免地想起太宰治，他给你留下的印象要生动鲜活多了，毕竟他还活着（什么地狱笑话）。二宫稚女跟太宰治长相本就相像，在忘记二宫稚女的脸的过程中，你有时也会通过回忆太宰治来怀念二宫稚女。
二宫稚女很可爱，明明讨厌你还不得不跟你接触时的样子最可爱。
他的房间很整洁，不是因为家人替他收拾过，而是原来就很整洁，他摆放书籍、衣服、杂物的方式让人一眼就能想起他，他的东西不多，个人风格不强烈，好像他只是每天晚上暂时在这里寄宿，随时就要离开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
书架上的一本书很显眼，是《人间失格》。
于是你想起太宰治也很可爱，用浮夸的说话和行为方式那么用力地活着，好像在透过第四面墙观察观众的反应，一边为取悦别人而感到厌烦，一边不愿懈怠地取悦着无形的观众。
那么你又是谁？
或者说，你可以是谁？
你想成为太宰治在现世的载体，喜欢一个人就要成为他，过去太宰治寄宿在二宫稚女的影子里，你要成为太宰治的载体，这样你跟二宫稚女就能更进一步了，因为二宫稚女是太宰治，如果你也变成太宰治，你就是二宫稚女。
完美的、没有一丝缝隙的在等式中与他达到契合。
人是记忆的集合体，那么武田一枝知道了织田作之助的事情他就是织田作之助了吗？他们通过梦境知晓彼此的事情，柏村和中原中也更是可以随时沟通——但他们的情况都不如你特殊，因为你可以进入到文豪野犬（影子世界）里，只有你。
而且是你把二宫稚女他们的关系串联在一起，也许武田一枝和相原悟净先在二宫稚女的身边聚集，还有那只聪明过头的三花猫，但是异世的照片、幻觉、梦境……故事的开头是从你开始的。
你看向书架上的《人间失格》。
为什么游戏图标变成了书？为什么只有你可以在现世和异世之间穿梭？
你轻轻触碰了书。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